況且卻正色道:“哦,知府大人,您確定自己認識字?”
項懷星怒不可遏,卻強忍著,不管他后臺有多硬,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欽差,那些衙役們本想大喝一聲:大膽,這是他們喊慣了的,可是看到旁邊那一百個握著刀柄,隨時準備殺人的護衛,只能跟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看看這四個字,您認識不?”況且把背在后面的節杖抽了出來,讓項懷星看那四個字:如朕親臨。
“微臣項懷星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項懷星沒有二話,一個馬趴直接趴在地上了,接著撲通撲通磕頭如搗蒜,不一會的工夫,額頭就已經出血了。這頭磕的可是真賣力,一點不玩虛的。
他這樣一做,后面的衙役和捕快也都匍匐在地,叩拜起來。
旁邊那幾個叫囂的掌柜全都懵了,嚇得魂飛魄散,也都順勢趴在地上了,小雞啄米般叩頭不止。
如朕親臨不是說著玩的,見到這節杖上四個字就跟見到皇上本人一樣,況且只要亮明這四個字,就變成了皇上的化身。
為何說只有見到這四個字才算是見到皇上,這是因為一般人沒見過節杖,節杖的大部分功能都被印綬取代了,代表皇上權威的一般就是尚方寶劍。
“微臣頂撞天使,罪該萬死。”項懷星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泣不成聲道。
他心里這個恨啊,上面怎么沒告訴他欽差手里有這等大殺器啊,若是他早先知道,就是吃了一萬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跟欽差玩什么鬼把戲啊。
他是被權貴家族找到的第一個人,也是被要求給況且使點絆子,造成況且沿途強買強賣,仗勢欺人,胡作非為,騷擾民眾的影響,若是能搜集掌握況且搶男霸女的證據,那就更好了。
那幾個權貴家族還在打自己的算盤,卻不知道況且被皇上授予了尚方寶劍,隨身帶有如朕親臨字樣的節杖。
“你既然知道了國家絕密機務,對不起了,得委屈你跟隨本欽差走一趟,本特使只有到了邊關才能放你回來。你一會兒就把印綬和公務移交給府丞代理吧。”況且道。
“微臣遵旨。”項懷星此時真是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他是被人陷害了,而且是被他的靠山陷害的。
況且隨即重申全部征用那幾個掌柜以及一批伙計,讓他們把店鋪里的貨物一掃而光,還煞有介事地讓他們寫明貨物清單,說是以后讓他們去北京錦衣衛領取貨款。
這些掌柜的都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嘛,純粹是壽星佬吃砒霜,嫌死的慢了。
不消說這幾家店鋪都是那些權貴家族在此地的分店,受了上面的指使,才跳出來膈應況且的,一般的小商人哪里有膽子抗拒欽差,就是知府衙門的師爺都能讓他們跪下。這些掌柜的以為東家都是朝廷大佬,根本不怕什么欽差,更何況還有身為同黨的知府大人幫助。
沒想到況且隨便亮出件棒子似的東西,就把知府直接嚇尿了。知府都這樣,更別說他們了。
這些掌柜的還有伙計,還有那些衙役捕快都被況且征用,光榮地當上了一名力夫,扛搬貨物都非常賣力,旁邊可是有一百個護衛壓陣,隨時準備砍人,誰還敢消極怠工?
“前面若是都能這樣配合就好了。”況且看著一車車的貨物,非常滿意地想著。
這幾家權貴家族可以說是神助攻了,這次就給況且省了幾千兩銀子了,這些貨物賣到塞外再買貨物回來賣,里外一倒騰,就能翻好幾倍,這買賣真是做得太爽了。
“這樣做真的好嗎?”左羚感覺有些過分了,這等于白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讓人家搭上勞力。
“有什么不好,大軍出征,一時糧草短缺,當然有權就地征用物質和力夫。”況且振振有辭道。
“那你怎么把知府都征用了?”左羚苦笑道。
“他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國家機密,為了不泄密,就得帶上他,直到不需要再保密時才能放他回來。”
左羚無語了,反正況且怎么說都有理,他應該改革名字,叫況有理。
若是外交使節,一般是無權征用各種物質和人力的,可是軍隊有權這樣做,而且也不是不付貨款,只是讓你去北京去取。這些人當然不敢去北京錦衣衛討要貨款,那真是找死不挑地方了。
況且并非本心想欺負他們,他是覺察到了那幾家權貴家族在搗亂,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以后還會出更多的亂子。
他早就聽說這幾家權貴家族把欽差的位置看成了囊中物,結果沒有得到,當然會把怒火發泄到他頭上。他還真就不怕這個,歡迎還來不及呢。
況且讓護衛押著這些被征用的“力夫”,趕著馬車回到了驛館。
到了驛館,他回到為自己安排的小公館里,這座小公館是專門接待二品以上大員的,欽差當然可以享用。
那幾個掌柜的被護衛押送過來,見到高高在上坐著的況且,立馬都跪下了,哭天喊地地求況且放過他們,貨物也不要了,算是孝敬欽差大人的。
“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況且握著節杖,一上一下地點著幾個人的腦袋。
這幾個掌柜的更是嚇得快要尿褲子了,征用當力夫都已經受不了了,怎么還要殺頭啊?
況且嘿嘿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明著殺你們,而是要把你們一路帶到大沙漠去,到了哪兒,我也不殺你們,只是讓人挖個坑把你們全埋了,能不能爬出來就看你們的命了。回頭我就說你們都潛逃了,我當然沒工夫找你們去,所以你們是被韃靼殺掉了還是被野狼吃了,本官就不知道了。如果你們不想落到這個下場,就給我一個不這樣對待你們的理由。機會只有一次,自己把握吧。”
那個拒絕左羚提貨,大嚷大叫欽差強買強賣的掌柜徹底慫了,也不管以后如何,哭著叩頭道:“老大人,這不怪我們,都是上面命令我們做的,真的不關小人們的事啊,求大老爺開恩吧。”
況且冷笑道:“不怪你們,那就是我的錯了?”
“不是,小人不是這意思,您請看吧。”掌柜的從袖筒里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況且。
況且看后,果然是一封密信,吩咐這個掌柜故意制造一場鬧劇,以敗壞況且的名聲,信里宣稱,他們家族根本不懼什么欽差,就是皇帝也敢斗一斗,還告訴他們知府會跟他們站在一邊。
況且看后笑了,點頭道:“好,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過關了,前面找個地方就放了你。另外幾位有沒有什么好的理由啊?”
這幾個掌柜的也都掏出一封信來交給況且,內容大同小異,顯然這幾家家族是串通一氣,故意要給況且一個下馬威,然后敗壞況且的名聲,希望能在況且出關之前給朝廷施加壓力,換掉況且。
況且大為高興,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證據,每封密信都有這幾家家族中人的簽名,就憑這個,那幾家權貴家族就得搭上幾條人命。
況且從來不認為朝廷沒能力消滅幾個權貴家族,大不了就來一次大清洗,像朱元璋一樣。看到這幾家權貴家族的行為,況且倒是覺得朱元璋當初屠戮功臣未必沒有正當的理由,那些功臣世家很可能真的都串聯在一起,想要謀反,或者是刁難朝廷,主要以藍玉為主謀。
當然現在搞太祖式的大清洗是不可能了,根本行不通。況且這樣想也跟海瑞倡議貪官剝皮一樣,只能落于空想,他對朝廷內部斗爭和政治格局的了解還是太膚淺了。
審問完了這幾個掌柜的,況且又把知府提上來。
“項大人,剛才那些人都給了我一個足夠的理由,讓我放過他們,大人有沒有這樣的理由啊?”況且拿節杖敲打著自己的手心問道。
“什么理由,欽差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想要逼供嗎?”知府被嚇了一場后,這會又有些還陽了,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力爭到底,不然自己的靠山隨時都能弄死自己。
“我說你也是朝廷命官,卻給什么家族當狗,你對得起這身官服嗎?”況且冷笑道。
“下官不知大人說的是什么,下官是圣上正式任命的命官,就算當狗也是給圣上,不是什么家族。”
“那好。來人,搜他的身。”況且大喊一聲。
紀昌率人上來,不由分說,就把項知府按住,開始搜查他全身,果然在他靴筒里搜出一封信,上面吩咐他消減對欽差一行人的待遇,配合幾家商鋪共同制造障礙,對付況且。一旦況且反擊,務必要在當地造成欽差大臣強買強賣的事件,然后上報朝廷,彈劾況且。
況且揮舞著這封信,笑道:“這就是證據,你還能說你不是這家人的狗?”
項知府癱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
這封密信本來看過后就應該銷毀的,可是他留了個心眼,怕自己的靠山過后把他當成替罪羊出賣了,所以留下了密信當作保命的王牌,不想此時卻成了殺頭的鐵證。
“項知府,看來你是沒有什么理由能讓我放過你了,只好把你一路帶到大沙漠里挖坑埋了。”況且嘆息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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