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禮用右手。”

    都景同平靜的糾正道。

    又走了一段路，田鋒說了句“到了”墻體上又開啟了一道門。都景同看到里面是一個小單間，房間內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現在，我給你介紹下宿舍。對你來說很神奇，注意聽。”田鋒又賣起了關子，他舉起手腕接著說道，“那，這個叫腦電波感應手環。哦，你看不見，這可怎么說好？小白果然很麻煩，還是讓你直接參觀下吧。”

    都景同站在小單間中間，按照著田鋒的介紹，屋子里依次出現了床、桌椅、洗漱間等等。

    “這叫虛實混合空間模擬技術，簡單的說就是按你的要求將微小的粒子打造成你需要的虛實空間的樣子，懂嗎？”

    都景同搖了搖頭。

    “不懂？房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效率巨高的3D打印機和回收機，這個能懂嗎？” 田鋒認真的向都景同解說著，都景同又搖了搖頭。

    “好吧，說說這個吧。”

    指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柜，田鋒無精打采的繼續介紹著。

    “這是粒子衣柜，我稱它為自動穿衣機。不是給你存放衣服用的，它會在你皮膚上噴上一層厚厚的粒子層形成一整套衣服。不用洗不用換，每天它自動回收重置。能明白吧？”

    都景同還是搖頭。

    面對小白的無知田鋒幾近崩潰，他想不起任何有用的招數，來填補都景同大腦中的空白。

    “還是去你的房間吧，跟我走。”

    無奈之下田鋒帶著都景同出了房間，兩人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幾步，他指著一堵墻說道：“這是你的房間，咱兩算是鄰居。”

    打了個哈欠，田鋒接著又說著：“伸出左手，一會你就全明白了。好，就這，對嘍。”

    都景同愣愣地盯著自己放在空氣中的左手，他不清楚這又是什么高科技。

    突然，手腕上亮起三個白色光點，完全穿透了淺灰色束身衣。

    這些光點沿著三個方向游走，在手腕皮膚上畫出了一個鏤空的白邊三角形。接著，一團黑色光團在鏤空三角形內亮起，極速輻射充滿了整個三角形。

    就這一瞬間，都景同的眼前出現了清晰的樓道結構，面前是一道門，他想著“開門”門就打開了。

    進入房間，房間的分布結構也出現在他眼前，還出現了能夠觸碰的選擇界面，他開始布置房間。就像是玩游戲一樣，十分簡單。

    床、地毯、電腦桌、筆記本電腦、水杯、落地窗、外景、洗浴室……任何款式、尺寸、顏色，只要大腦不停止想象可以一直換下去。

    田鋒看著眼前的房間變化越來越快、越來越復雜，他摸著腦袋感嘆道：“早知道這招好使，我又何必苦口婆心呢。試試這個。”

    “都景同，別玩的太嗨！你還有一天休息時間，明天起床先找個社團交些朋友。我去睡覺了，拜拜。”

    都景同的腦袋瓜里響起了熊貓的聲音，他明白這是直接使用腦電波交流的方式。

    “明天見。”他用同樣的方式回答道。

    激活腦電波感應手環的一瞬，都景同的大腦突然接收到了大量未知信息，他一下子明白了許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手環像是一個腦電波數據庫，它正在把大量成型的數據往他的大腦里下載。

    都景同漸漸感覺自己的大腦變成了一個系統，很快他就對新環境適應自如。

    特工學院就像是一個應用程序一樣開始在系統里正常運轉，而他的房間僅僅只是程序中的一個小游戲而已。

    維持這場小游戲不斷更新的生產力正是想象，想象按照一定規律促生了新數據。

    房間的布局在數據持續更新中變化莫測，都景同一會在星空密布的高山上野營，一會在瀑布流水的山澗路宿，一會又在穿行于深藍海洋的氣泡中歇息……

    宿舍走廊內，長孫小妮和田鋒再次相遇。

    歷時六天，招收任務終于結束，臨時小組自動解散，田鋒交還了太上空間瓶。兩人對視一笑，長孫小妮立刻警告道：“記住規矩，明天可千萬別亂來！”

    田鋒撇了撇嘴，趕緊岔開了話題：“呵呵，不說這個。瞧，我也收到通知了。恭喜！全新體系下首位晉級的特工誕生了，記得選我做隊員啊。”

    “沒問題，不過是一場秀，記得來捧場。”

    ……

    整整一天很快過去，都景同沉醉在變幻莫測的時空中無法自拔，完全忘記了時間流淌。這個夜晚，他在不斷變幻的房間中沉沉睡去。

    熟睡中，都景同做了一個夢。夢里，他又回到了那個帳篷。

    帳篷內發生的一切在他的夢里都變得清晰，毫無掩藏。他看見帳篷內頂部正中間，漂浮著一種被稱為全息引擎的微小設備。

    設備開啟后，室內所有的影子都消散，變成了一個無影空間。

    一群顯出輪廓的自由粒子從光中脫離，依附在他的身體四周，一件跳動著圖案和數字的束身衣瞬間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

    光接觸他的身體時沿著那些粒子改變了方向，環繞著從他身體上流過，就像是閃著光的水流。

    照射到草地縫隙中的強光激起了一層層水蒸氣，水蒸氣遮蓋草坪反射出地面影像。他在地面上走著，腳下能夠感覺到松軟。

    原地站立了一小會，腳下微微震動漸漸變硬，腳與草坪空隙中的空氣急速共振在水平方向形成了透明的地面。

    兩層堅硬的空氣包裹著一層水蒸氣隔絕了草地，透過這幾層薄薄的膜，他依舊能夠看見腳下的小草。

    都景同側過頭，一側的墻體同樣也成了形，墻體上的門、報告室內的長條椅、內室辦公桌、正中的椅子和最后那道門都相續的有了形體。

    隨著水蒸氣在透明形體內越聚越多，地面、墻體、長條椅、辦公桌、門的色彩越來越濃。他的視線遭受到了阻礙，視野逐漸從內室被推離出，最終停留在報告室走廊上。

    四周的空間又開始晃動，晃動伴隨著扭曲。每晃動一下，地面延伸，墻體擴展，空間在視野里似乎在變大。

    都景同看著自己的手也扭曲著，每晃動一下整個手成比例的縮小。再看左手邊的那道門，門像長了腳一樣離他越來越遠。

    他明白這個過程叫視覺角度縮放，和太空中的監測衛星從地面街道逐步縮小鏡頭一樣，縮放的結果導致實際空間不變視覺角度擴大。

    處在這個空間中的人會產生錯覺，輕輕挪步視覺神經會告訴你已經邁了一大步。

    無限的縮放視覺角度，就可以在有限的空間里制造出一個無限的幾近真實的虛擬世界，就像眼前的世界變成了一副套在視網膜上的4D眼鏡。

    原來，面試日那天下午從他進入帳篷開始，一直到帳篷內的一切消失，他根本就沒出過帳篷。

    一切都是影子，虛無的影子、有形體的影子、會說話的影子、能觸摸的影子、有溫度的影子……

    可是，那個叫做全息引擎的設備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那道裂縫，對，就是那個黑科技，都景同又想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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