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姜潮真沒想到在這里能看見呂志梅!
但呂志梅不是在通河縣精神衛生站么,怎么跑到省城的精神病醫院來了?
“姜潮,你怎么了?”塔秋莎見姜潮停頓住了腳步登時道。
“塔秋莎這個病人來了有多長時間了?”姜潮指著呂志梅問道。
“昨天才被送來的吧,好像就是你們通河縣那邊的,說是情況比較嚴重,那邊的衛生站管不了了,就送過來了。”塔秋莎解釋道。
“塔秋莎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個病人,這個病人有偏執性精神分裂癥,我認識她,希望她的病能好轉起來。”姜潮拜托道。
雖然呂志梅這個人很不討喜,甚至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咎由自取,但姜潮仍是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是姜潮你開口,我肯定會幫忙的。”塔秋莎甜甜的一笑。
塔秋莎沒有帶姜潮他們往女病人宿舍這一層走,她帶著姜潮他們去了男宿舍。
精神病醫院的住院部男病人和女病人是分開的,而在男病人這一層,景象可不比女病人那一層好到哪里去。
“前面怎么有個人沒穿衣服?”一直沒做聲的孫妍妍突然尖叫了一下。
而姜潮和塔秋莎放眼望去,只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赤身果體的走在走廊上。
這少年渾身是陳舊性傷痕,一只眼睛也有些睜不開的樣子,而姜潮意外的發現少年腹下的生理器官似乎有些殘缺。
少年的身上蹭了一些墻灰,幸虧這是夏天要是冬天,他這樣走在走廊上按照東北的寒冷氣候那鐵是要被凍死。
“塔秋莎這個男孩是從哪里來的?”姜潮道。
“是救助站那邊送過來的,他就是不喜歡穿衣服,我們也沒辦法,而且精神病醫院這邊人手嚴重不足,因為現在是夏天,所以也就沒再管他。”塔秋莎解釋道。
“那他身上的傷痕是從哪里來的?”姜潮又道。
看這少年身體上的陳舊性傷痕和生理器官的傷勢,應該不是自殘所為,如果是人為的那足夠以重傷害量刑重判了。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聽救助站那邊的人說,這個少年好幾年前就在外面流浪,發現他的時候,舌頭和生職器都被人剪掉了,他還經常在垃圾箱里找東西吃,挺可憐的。”塔秋莎道。
“那警方調查這件事情了么?”姜潮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少年道。
“怎么查,他又不會說話,而且精神還有問題,現在也只能對他進行恢復性治療,等他的精神正常了,再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問出他的家人和地址。”
頓了一下塔秋莎又道:“姜潮你真是不知道,來到精神病醫院后,我才明白,現在社會上這種可憐人真是太多了,像是精神病醫院最高峰的時候,住院部一天要接收一百五六十個病人,這些病人有咱們哈市的,也有周邊縣區的,甚至是其他省市也有。”
當那個不穿衣服的少年路過姜潮的身邊的時候,他還對著姜潮傻傻的笑了笑。
雖然少年肢體殘疾,一只眼還有些睜不開,但姜潮感覺這個少年要是正常的話,應該也是個小帥哥。
嘆了口氣,姜潮他們平常接觸的便是這種社會的底層的人和最不見光的黑暗。
有時候,姜潮覺得拿起手術刀,解刨的不是尸體,而是直面人心的丑惡。
“丹心一幕戲,碧血洗春秋,瀝血肝膽都入酒,記他個千古絕義仇啊!”
“咿呀!我若得官,必保舉兄弟同享富貴。若不如此,讓你殺個百千回啊!可得了功名宣你來!得了富貴同你享,你用甚做回報?白眼狼啊!我悔與你推心過命一程!”
“無我!你不成氣候!無我!你怎有今天!你怎可忘恩寡義欺我頭前上位!阻我萬里程鵬!”
這瘋顛顛的言語,是一個拿著床單當甩袖的男子發出的。
這男子長得倒是器宇軒昂,虎背熊腰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十足的瘋癲,就像是唱戲的似得。
“塔秋莎,這個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姜潮好奇道。
“以前是戲班的,還上過梨園春,后來因為一些糾紛被戲班辭退了,再后來就送到精神病醫院來了,他是個老病號了,已經在精神病醫院呆了三四年了。”
“這么長時間,還有治愈的希望么?”姜潮驚訝道。
“很難,他這個情況挺嚴重的,吃了藥可能會穩定一段時間,但只要藥斷了就發病。”塔秋莎也是很無奈道。
精神病人的世界是非常難理解的,一道鐵柵欄,看似將他們囚困在這住院部里,實則這里卻成了他們的世外桃源,而外面的世界,對于這些精神病人才是恐怖的,殘酷的。
姜潮在塔秋莎的陪同下轉了轉,重新到了住院部的樓下,姜潮卻是對著塔秋莎道:“塔秋莎,阿姨的那個案子你進展的怎么樣了?”
“我約了那個男的出來吃了一頓飯,我試探過他的感情問題,但他不肯多說。”塔秋莎實話實說道。
“套話可以,但你可別真的……”姜潮看了一眼孫妍妍意有所指。上次塔秋莎說哪怕和對方發生性關系,也要套取到真話,姜潮可是對這點擔心不已的。
“你放心吧,我是那種人么,上次只是說著玩的。”塔秋莎尷尬道。
“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給我打電話。通河縣距離哈市這邊近,開著車我很快就能回來了。”姜潮道。
“好的。”塔秋莎點了點頭。
和塔秋莎告別后,姜潮便帶著孫妍妍回了通河縣。
當姜潮和孫妍妍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孫妍妍的話題才變得多了起來。
“姜草,你和那個塔秋莎以前是不是在一起處過啊?”孫妍妍八卦道。
“沒,孫姐你想多了,我和她以前是大學同學,可能時間長了看起來比較親昵些。”姜潮尷尬的笑了笑。
“我看她對你好像挺有意思的,她一直搭著你胳膊,我以為你們倆以前談過呢。”孫妍妍道。
“可能異性朋友時間長了,有點像哥們。”姜潮解釋道。
“真羨慕你們呢,那姜草你說我能不能做你哥們?”孫妍妍開玩笑道。
“孫姐,你別開我玩笑了,我可是把你當姐姐看的。”姜潮尷尬的笑了笑。
孫妍妍似乎對塔秋莎挺感興趣,她問了姜潮好幾個問題。
姜潮和塔秋莎本來就沒什么,他也實話實說。
而孫妍妍見從姜潮這邊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話,倒是和姜潮聊起了別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姜潮和孫妍妍朝著通河縣方向回。
而方剛一個人在審訊室里點著煙,他看著程曉楠。
方剛在部隊呆的時間長了,人有一股子正氣。
而程曉楠給方剛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方剛以前在部隊當過團級干部,程曉楠表面上看著老實,但眼睛卻頻頻閃躲,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兒似得。
“程曉楠,你和耿蕓談戀愛的時候,就不知道耿蕓在外面有男人的事兒嗎?”
“而且耿蕓租房子的錢,是你出還是她出?”
方剛一直覺得耿蕓的收入有點高了。
而且他剛才已經問過程曉楠了,程曉楠那個時候一個月工資才460元,程曉楠當時是棉紡廠的正式職工,更別提耿蕓了。
“她自己租的房子和我沒關系,她在外面有男人的事情,是她給我留紙條的時候我才知道的。”程曉楠道。
“那張紙條上的字跡是耿蕓的么?”方剛又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她當時把什么東西都帶走了,我當時腦子里一片空白,看完我就把那張紙條撕掉了。”因為姜潮之前說過,耿蕓是被殺的,程曉楠怕擔負責任所以這般開口道。
“那耿蕓的遺物一點都沒有留下么?”方剛皺了皺眉。
方剛刑偵經驗可不算淺的,程曉楠一直在推諉責任沒說實話,方剛聽得出來。
“沒有,她把什么都帶走了,一點也沒有留下。”程曉楠眼神躲閃了一下道。
“程曉楠,我可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把當時的情況老老實實的交代,否則如果掌握到其他情況,咱們可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在這里談了。”方剛扮著黑臉敲打道。
“方警官,我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的,你問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但我要是不知道的,你也不能讓我胡謅不是?”程曉楠偽笑道。
“那你給我說說,耿蕓當時在廠里一個月拿多少錢工資,我聽線人說耿蕓每個月都往家里送捌佰元錢,按照你們當時的工資,耿蕓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多錢。”方剛道。
而程曉楠聽方剛說完,卻是有些難堪了起來。
他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道:“其實耿蕓當時不僅跟我,我聽說他和別的男的也發生過關系。她有時候也會從外面拿錢回來,但我不知道她是從哪里拿的。”
“那她是怎么和別的男人接觸的,這些人又是什么人?”方剛表情一動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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