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從未懼怕過任何人。
從前不怕殘暴不仁的皇祖父,如今自然也不會害怕司徒曜。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近兩個月的相處,司徒曜在她心里還是留下了痕跡。
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他一樣,對女兒的疼愛遠遠超過兒子。
這一點也是鳳凰兒一直都沒能想明白的。
外祖父和舅父們偏愛女孩兒,是因為阮家男孩子太多,所以女孩兒才顯得格外珍貴。
可司徒曜只有一個兒子,他為何會更加疼愛女兒?
而且她有一種感覺,司徒曜每每看向自己,眼神中除了疼愛,還有深深的愧疚。
這種愧疚即使在他看向妻子和兒子的時候都沒有那么濃。
就像是從前做過什么特別對不起女兒的事情一樣。
一旦司徒曜得知她要冒險前往燕國,真不好說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
她抿了抿嘴道:“棉棉姐,如果我真把去燕國的事情告訴司徒曜,你覺得他會有什么樣的舉動?”
阮棉棉道:“他就是個女兒控……就是那種把女兒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的人。
一旦知曉你要去冒險,肯定會想盡各種辦法阻止。”
“要是阻止不了呢?”
“要是阻止不了,他說不定把官一辭就跟著你去了。”
鳳凰兒最頭痛的就是這個。
棉棉姐方才的話并非危言聳聽,這種事情司徒曜真能做得出來。
見她不說話了,阮棉棉笑道:“所以你最好還是尋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麻煩事情還多著呢。”
鳳凰兒道:“理由已經(jīng)有了。”
她把之前同左未晞商量好的說辭對阮棉棉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阮棉棉擰了她腮邊一把:“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害得我白替你操心!”
見她是這樣的態(tài)度,鳳凰兒這才把壓在心底好半天的疑惑問了出來。
“棉棉姐,雖然你不是我真正的母親,但我清楚你對我的關(guān)心和疼愛并不亞于親娘。
我這一趟燕國之行,雖不是去闖龍?zhí)痘⒀ǎL險肯定是會有的,可你……”
“是不是我沒有盡力阻止你,有些想不明白?”
“嗯。”
“其實我比誰任何人都不愿意你去冒這么大的風險。
撇開咱倆的關(guān)系不提,在這個時代,我什么話都敢說的人唯有你一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余下幾十年我該怎么過?
可我不能那么做。”
“是因為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么?”
“不僅是因為那些,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束縛你。”
“束縛我?”鳳凰兒有些聽不懂了。
“這么對你說吧。”阮棉棉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上一世我雖然沒有做過母親,但關(guān)于如何為人父母,我也聽過不少的說法。
比如說條件優(yōu)越的人家,即便孩子們什么都不做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生活富足。
可做父母的人,明知外面的世界充滿著不可預知的風險明知孩子出去會吃苦、吃虧、被人欺負甚至傷害,卻依舊要鼓勵他們走出家門,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
鳳凰兒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沒有經(jīng)歷過風雨的人是絕不會有出息的,即便擁有父母留下的財富,也沒有本事守得住。”
阮棉棉道:“不僅如此,一個人要是什么都不去親身經(jīng)歷一下,就算是活一百歲又有什么意思?
小鳳凰,穿到這個對女性頗多束縛的時代,咱們這一生很難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但我不想你的人生留下遺憾,所以趁著年輕,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幸好她們穿到的是這個風氣相對比較開放的年代。
換作是她熟知的某些朝代,女人一輩子被束縛在四四方方的天地中,那才真是可悲可嘆。
鳳凰兒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盡快回來。”
因為有事情同司徒曜商量,母女二人用過晚飯后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在偏廳里喝茶閑聊。
今日司徒曜依舊是天黑透了才回府。
聽谷雨說妻子和女兒這個時辰還在等著他說話,他滿身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迅速換過衣裳后來到了琴瑟居。
“夫人,箜兒,我回來了。”司徒三爺興沖沖地走進了偏廳。
阮棉棉嘴角劇烈抽搐。
這渣男……
鳳凰兒站起身給他行了禮,又把他讓到椅子上坐下。
司徒曜早已經(jīng)習慣了妻子不給他行禮問安,不對他噓寒問暖,他笑著問鳳凰兒:“是箜兒有事兒找爹爹吧?”
鳳凰兒給他倒了一杯茶:“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同父親商量。”
司徒曜啜了一口茶:“說吧。”
鳳凰兒笑道:“我和左姐姐盛姐姐商量好了,等國宴結(jié)束我們想出去游歷一番。”
“哦?”司徒曜的手頓了頓:“想去什么地方?”
“江南。”
“就你們?nèi)齻女孩子?”
“是,但我們會同盛家的商隊一起出行,屆時乘坐的也會是盛家的商船,絕不會出事的。”
“這樣啊……”
司徒曜沉吟不語。
他倒是不反對女兒出門去長長見識,可他更希望女兒是在自己的陪同下出去游歷。
自己三十年的人生經(jīng)驗,在游歷中能給予女兒足夠的指引,讓她在游玩之余能有所收獲。
這是她們?nèi)齻十幾歲的小姑娘在一起游玩所無法比擬的。
鳳凰兒輕聲道:“父親不同意么?”
司徒曜笑了笑:“怎會,只是爹爹覺得要是咱們一家人能一起出行更好。
要不………”
阮棉棉嗤笑道:“我還想一起出行呢,要不你明日便去辭官?”
司徒曜為難地看著她:“夫人……”
“既然舍不得辭,那就別說什么一家人出行。
箜兒長那么大還是頭一次想要和朋友們一起出門游歷,你這個做父親的人不說大力支持一下,就會在這說這些沒用的!”
這話她故意說得非常直白。
所謂大力支持,就是讓渣男拿出一筆錢給女兒做旅費。
司徒曜又不笨,如何聽不懂這話里的意思。
他訕笑道:“夫人,為夫的銀錢不是全都上繳了么,我手頭只有這月的俸銀,就是全給箜兒也不夠……”
阮棉棉白了他一眼。狡辯道:“誰和你扯錢的事兒了,難道我這個當娘的人會舍不得拿錢給女兒花?”
鳳凰兒噗哧笑道:“那我就當父親同意了,等我們定好出行的日子再告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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