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三兒十分惦記家中的親人,尤其是尚未謀面的兒子。
他巴巴兒地看著三位“爺”,就盼著他們能趕緊放自己離開。
歐陽先生淺笑道:“你不要著急,待會兒問完話,我讓人用馬車送你回去,保證不會耽誤你的事情。”
聽聞自己可以乘馬車回去,皮三兒焦躁的情緒有所緩和,不過他還是急匆匆道:“幾位爺只管問,小人定不敢隱瞞。”
歐陽先生道:“眼看著地里的莊稼就要成熟,秋收就要開始了,晉州那邊如何肯放你回來?
還是說你是自己偷跑回來的?”
皮三兒有些結(jié)巴道:“小人小人的確是自己偷跑回來的。”
司徒曜道:“想來你是估摸著妻子的產(chǎn)期到了,因?yàn)椴环判模圆磐蹬芑貋淼模俊?br />
皮三兒道:“正月底小人出發(fā)前往晉州,那時(shí)小人的渾家已然有了幾個(gè)月的身孕。
村里最有經(jīng)驗(yàn)的接生婆子說定然是個(gè)小子,產(chǎn)期是五月底,可惜小人最終還是沒能趕上”
見他這般重視妻兒,司徒曜的聲音愈發(fā)柔和:“你是因?yàn)閾?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才打算趁著雨夜混進(jìn)村里?”
“是,小人只是打算偷偷回家看一眼,今日一早就折返回晉州,所以不想驚動旁人。”
趙重熙道:“你既是偷跑回來的,就不怕回去之后那些人對你不利?”
“小人自然是怕的,所以才想盡快趕回去,只要不耽誤秋收,那些人應(yīng)該”
“應(yīng)該?”趙重熙嗤笑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們四處征召青壯勞力去晉州秘密種糧食,如何肯讓消息走漏?
你要是就這么回去了,焉能有命?”
“我”皮三兒的身子抖了抖,一時(shí)語塞。
隔了一會兒他才像是醒過神來,給三人重重磕了一個(gè)頭:“望三位爺給小人指點(diǎn)一條活路。”
三人對視了一眼。
打蛇隨棍上,這廝倒也不笨!
歐陽先生道:“皮三兒,晉州種糧一事遲早事發(fā),屆時(shí)你可愿出來作證?”
皮三兒愣了愣:“作證大爺?shù)囊馑际恰?br />
歐陽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你也無須擔(dān)心,就算你不愿意,我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依舊會幫助你。”
“小人愿意。”皮三兒趕緊又磕了一個(gè)頭:“一切都依照幾位爺?shù)陌才拧!?br />
歐陽先生喚過兩名侍衛(wèi),如此這般地交待了一番。
“帶他下去洗個(gè)熱水澡換身干凈衣裳。
你們二人帶著我的親筆書信跑一趟問瀾山莊,把皮三兒一家人送到那里交與我夫人,讓他們暫時(shí)在那里居住一段時(shí)日。”
“是,先生。”兩名侍衛(wèi)抱了抱拳,帶著皮三兒走了出去。
“恩師”
“先生”
三人的身影剛一消失,趙重熙和司徒曜就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了歐陽先生。
歐陽先生笑道:“難得你們二人竟如此同心,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直接問老夫便是。”
趙重熙給司徒曜使了個(gè)眼色,示意他先問。
司徒曜不好退讓,笑道:“當(dāng)初是先生擇定曹州作為此行的目的地。那時(shí)我等皆以為是曹州各方面都符合要求,所以才中選。
如今看先生行事,曹州之行似乎早在您的計(jì)劃之中。”
歐陽先生哈哈大笑起來,原本平平無奇的長相竟平添了好幾分神采。
他看向弟子:“重熙和司徒大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趙重熙道:“正是。”
歐陽先生捋了捋長須,點(diǎn)頭道:“你們二人猜得不錯(cuò)。早在兩年前我就聽人說起過曹州的一些情況,那時(shí)便有了來這里親自勘察一番的計(jì)劃。
此次借著司徒大人的東風(fēng),算是把曹州這潭死水?dāng)囈粩嚒!?br />
司徒曜道:“皮三兒從晉州偷跑,想必用不了幾日便會被人察覺。
萬一那邊有了準(zhǔn)備,咱們要想查清此事就不容易了。”
趙重熙道:“三爺?shù)囊馑际窍认率譃閺?qiáng)?”
司徒曜道:“晉州和汾州相鄰,那里雖不是阮大將軍親自鎮(zhèn)守,但守將也隸屬大將軍麾下。
我這便給岳父大人寫一封書信,請他立刻派兵去晉州,定能打那些人一個(gè)出其不意。”
歐陽先生道:“書信還是太慢,老夫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六姑娘,她一定能盡快把消息傳到大將軍手中。”
趙重熙和司徒曜深以為然,索性一起去尋鳳凰兒。
他們走后,歐陽先生用最快的速度給他夫人寫了一封信。
大約半個(gè)時(shí)辰后,兩名侍衛(wèi)護(hù)送著皮三兒離開了小宅子。
然而,就在他們的馬車離開不久后,又有兩輛馬車朝小宅子這邊駛來。
兩輛馬車不管用料還是款式,皆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
尤其是拉車的那兩匹馬,四蹄烏黑通體雪白,一看便不是普通馬匹。
因?yàn)樾≌娱T口不夠?qū)挸ǎ瑑奢v高大的馬車根本無法一起停放。
兩名車夫只好將馬車停在距離小宅子大約五十尺開外的寬敞處。
其中一名車夫跳下馬車躬身道:“周大人,老太爺,您二位請下車吧。”
被喚作周大人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鼻直口方相貌端正,倒是生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聽車夫說地方到了,他對身邊須發(fā)花白大腹便便的男子道:“岳父大人,您稍候片刻,小婿這便派人去遞貼子。”
被他稱作岳父大人的肥胖男子正是曲家如今的家主曲老太爺。
聽了女婿的話,他微微睜開眼睛道:“去吧,告訴倆丫頭一聲,讓她們做好準(zhǔn)備。”
“是。”周大人微微頷首,把曲老太爺?shù)脑捲颈痉愿老氯ァ?br />
而另一輛馬車中端坐著兩名少女。
一個(gè)身著鵝黃色裙衫,年紀(jì)大約十六七歲,容貌十分清麗雅致。
另一個(gè)身著紅衣,卻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年紀(jì)雖然還小,五官卻異常精致美艷,一雙眼睛水波瀲滟十分勾人。
黃衣姑娘一路行來都是愁容滿面,馬車停下之后更是哀嘆連連。
紅衣姑娘生性活潑,最聽不得她唉聲唉氣。
她笑著湊到黃衣姑娘身側(cè):“芷蘭姐姐,聽說那位司徒大人才華橫溢風(fēng)流瀟灑,俊美若謫仙下凡,年紀(jì)也不算很大,你又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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