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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秀又差點吐血。
什么叫作一大早跑這兒來和沈家五姑娘做什么?
若非高全是個太監(jiān),她豈不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不對,就算高全是太監(jiān),這話也難聽得很!
可說這話的人是圣上唯一的嫡親外甥女,她惹得起么?!
鳳凰兒看著沈淑秀憋屈的模樣,突然想起了棉棉姐說過的一句話。
這位沈家五姑娘還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
都混到這般田地了,居然還能蹦跶。
不怪鳳凰兒這般輕易下結(jié)論。
如果今早沈淑秀不刻意來這一趟,她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這姑娘頭上。
可她偏生不消停,非要親自來驗收成果,反而恰恰證明了她就是那個幕后黑手。
見她不敢和悅兒爭辯,鳳凰兒嗤笑道“沈五姑娘一向都忙得很,不管哪里出事兒都能第一時間尋到她的芳蹤。”
聽她一口一個芳蹤,高全的嘴角直抽搐。
這位司徒六姑娘是他見過的最溫婉柔美的貴女,沒想到懟起人來卻比誰都厲害。
殿下不喜歡沈淑秀,他同樣也喜歡不起來。
可再不喜歡,她也是圣上賜給自家殿下的侍妾。
除非有人出面將她解決了,否則她永遠都是殿下的人。
他有心不管她,可她自己惹禍?zhǔn)苋璨淮蚓o,牽累到殿下的名聲那就不妥了。
高全偷偷睨了慕悅兒一眼。
這小郡主靠山那么硬,要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沈淑秀帶走,還得好好想個辦法。
慕悅兒雖然也很聰明,但她畢竟年紀(jì)還小。
她頂多就是看沈淑秀不順眼,卻不如鳳凰兒想的那么深。
見高全的眼神有些躲閃,她把沈淑秀撇到一邊,氣鼓鼓道“小全子,你做什么壞事兒了?”
高全苦著一張臉道“小郡主,奴才哪兒有那個膽子做壞事。”
“那你和她”慕悅兒指著沈淑秀道“你們兩個在這里做甚?”
高全忙道“小郡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這位沈家五姑娘乃是圣上賜給我們殿下的侍妾。
奴才今日是奉殿下之命,交待她一些事”
他本想著這小郡主年紀(jì)加之自己并沒有撒謊,應(yīng)該能糊弄過去。
沒想到慕悅兒卻冷笑道“編,接著編!沈五姑娘是皇帝舅舅賜給二表兄的侍妾不假,可你也別忘了,她目前還是沈家的姑娘!
你有什么話不能去沈府同她說,偏要約在酒樓里?”
高全一噎,這小郡主真是人小鬼大。
看著就是個小屁孩兒,其實難纏得很,精得跟個鬼一樣!
沈淑秀見高全被問住了,壓了壓火氣道“小郡主,高公公是二殿下的人,他找我自然是二殿下的意思。
至于為何會選在酒樓會面,其實不過就是湊巧了。
如果小郡主不相信,我們也沒有辦法。”
說罷擺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見她是這樣的態(tài)度,慕悅兒反倒不知該說什么了。
高全趁機悄悄拽了拽沈淑秀的衣袖。
他的小動作如何瞞得過鳳凰兒。
這兩個人在距離蘭氳閣不遠的地方湊在一起,顯然是為了看她們的笑話。
可惜今日他們非但看不了笑話,八成還會被氣得吐血。
只不過
暗算她們的事情,究竟是沈淑秀一個人做的,還是伙同二皇子一起做的?
瞧這位高公公神情,和沈淑秀倒是不太一樣。
鳳凰兒輕笑道“二位可能弄錯了一個問題。我和悅郡主今日也只是這家酒樓的食客,且我們是兩個沒有職權(quán)的小姑娘,又有什么權(quán)利攔住你們?”
這次不僅是沈淑秀,就連高公公都想吐血了。
可不是么,這兩個小姑娘身份雖然尊貴,但她們根本管不到自己的頭上。
他們方才究竟在怕什么?!
兩人對視了一眼,加快腳步朝樓梯口走去。
慕悅兒拉起鳳凰兒的手“箜姐姐,他們就這么走了?”
鳳凰兒道“走就走吧,難道你還想請他們吃飯?”
“我才不呢!”慕悅兒嘟了嘟嘴“小晞姐姐她們今日累壞了,咱們?nèi)フ埶齻冞^來用飯吧。”
兩個小姑娘也朝樓梯口走去。
因為存貨很快售罄,蘭氳閣中午便關(guān)了門。
左未晞留下兩個人看鋪子,又讓人給作坊那邊送了三桌上等酒席,這才同其他人一起去了酒樓用午飯。
傍晚時分,司徒三爺回府了。
同他一并歸來的還有趙重熙和韓雁聲。
而阮棉棉早已經(jīng)讓人在外院擺好了宴席。
中午那一頓算是犒賞鋪子和作坊的伙計,晚間才算是真正的慶功宴。
廚娘們各顯身手,阮棉棉也親自下廚添了幾道辣菜。
左未晞幾個都覺得那日在田莊喝過的桂花釀不錯,中午的時候鳳凰兒又讓史可奈去田莊里拉了幾十壇回來。
等司徒曜幾人回來,酒菜都已經(jīng)備齊。
酒席一共擺了五桌,除卻下人們的三桌擺在倒座南房,偏廳里是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司徒曜一看今日的酒是桂花釀,忍不住深深看了正在和小姑娘們說笑的阮棉棉一眼。
桂花釀啊
自從七年前和妻子鬧掰了,他就再也不敢碰桂花釀。
甘甜綿軟的桂花釀,其實并不是什么烈酒,但后勁兒還是很足的。
但他不敢碰桂花釀的原因,和這酒的后勁兒毫無關(guān)系。
而是因為
他又看了妻子一眼,思緒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時成國公府在大宋地位不穩(wěn),父親急于通過他們兄弟幾人的婚事得到足夠的支持。
得知阮大將軍唯一的嫡女要進京,父親便把他當(dāng)魚餌,準(zhǔn)備釣她上鉤。
于是便有了阮氏十四歲和他在城郊的“偶遇”。
她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岳父大人拗不過她,很快便親自登門提親。
那時宋燕邊境不安寧,阮大將軍沒有那么多的空閑。
于是半個月后,他就被迫和阮氏定了親。
又一年,阮氏及笄了。
她帶著阮大將軍積攢了半輩子的黃金嫁入了司徒家。
然而,因為那一屋子的黃金,阮氏招致了多少人背地里的嘲笑,也招致了他對這樁婚事更多的不滿。
洞房花燭夜,他借著酒意沒有同她飲合衾酒,更沒有碰她半根指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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