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東尼嘴里兩聲“臭妖婆”，聽得蜻薇心驚肉跳，即使她在最囂張的年紀，也不敢如此叫自己的族長奶奶。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火烈奶奶居然罕見地沒有當場發飆，準確的是她思維突然有些短路。

    從她老成精的察言觀色水準來看，眼睛那個一臉倔強的蜻蜓確實是藍蜻蜓部落族長之子蜻東尼，她歪頭看向天空，如此來，上二次羞辱她們的另有其人，可是對方為什么偏偏自稱蜻東尼呢？

    轉念一想，她立刻明白，一定是綠蜻蜓部落某一只蜻蜓和蜻東尼有過節，來個栽贓陷害借刀殺人。

    火烈奶奶步子走回蜻秋水面前，用命令的口吻，“羞辱我們的是只綠蜻蜓，把你的族人全都叫過來，我一個個去認，一定有人冒充你兒子。”

    “好，我也有這個意思，如果找出來，不需阿姨動手，我要親手撕裂他！”蜻秋水咬牙切齒，他也要找出這只害群之馬，不僅讓整個部落陷入生死危局，讓自己斷翅，還讓自己的兒子背黑鍋。

    ……

    六百多只綠蜻蜓依次排隊，像奴隸一般從火烈奶奶和蜻薇面前走過，火烈奶奶目光如釘，每只綠蜻蜓臉上都狠狠地釘了一釘，甚至連他們臉上的痣都看得清清楚楚，這讓蜻秋水感到無聲的侮辱。

    弱國無外交，他終于明白藍蜻蜓部落被自己欺負時內心的悲哀。

    審視了615張綠面孔，沒有發現那張化成灰祖孫倆也認得的面孔。

    “都在這里了？”火烈奶奶問。

    “都在。”蜻秋水眼神充滿疑惑。

    “都在？哼，我記得你們有619個人，還有4個躲哪去了？”火烈奶奶目光犀利，像把刀子剜在蜻秋水臉上。

    “那4個人在樹洞里養傷。”

    “呵呵，養傷，我管他們養不養傷，趕緊麻溜地滾出來給我瞅瞅！”

    蜻秋水觸角豎了起來，蜻東尼正想咆哮，就被他父親死死按住，他忍氣吞聲，派人將4只受傷的蜻蜓心翼翼地從樹洞里抬了出來。

    結果這4人依舊不是嫌疑犯。

    這回火烈奶奶徹底懵逼了。

    619張臉都看過了，沒有一張是之前踢她屁股一腳所謂的“蜻東尼”。

    蜻秋水也是一臉夢幻的表情，如果既不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是自己的族人，那么那只殺千刀的綠蜻蜓特么到底是誰？

    難道島上還有其他綠蜻蜓？

    他與火烈奶奶對視一眼，滿腹狐疑。

    ……

    “火烈阿姨，現在事情來龍去脈基本搞清了，一定是外來的綠蜻蜓部落派人冒充我的兒子，挑起部落戰爭，他們好趁機入侵我們蜻蜓島。”

    蜻秋水分析道，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自己被紅蜻蜓活活咬斷一對翅膀，從此成了一個不會飛的廢人，更讓他滴血的是，罪魁禍首是誰都不知道。

    火烈奶奶淡淡掃看他一眼：“這件事和你們到底有沒有關系？我會調查清楚，不定這只綠蜻蜓是你們遠房親戚呢。”

    罷，慢慢走到蜻東尼跟前，拍拍他的臉，似笑非笑，“子，剛在那兩聲臭妖婆叫得很爽啊……”

    蜻秋水心一驚，護在兒子跟前，卻被蜻東尼反而拉到身后，昂頭挺胸，對著火烈奶奶怒目而視。

    “哈哈哈。”火烈奶奶尖聲笑了起來，“這子有種，我喜歡！”

    笑聲中，她騰空而起，帶著蜻薇和紅蜻蜓族人揚長而去。

    把自己父親翅膀咬斷，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就這樣走了，蜻動尼和部落全體族人都氣得渾身顫抖。

    蜻秋水卻是重重松了口氣，一跤坐在樹葉上，他記起自己父親臨終前的一句話：一個領袖如果不懂得忍辱負重，就不能帶領部落復興。

    藍蜻蜓部落的蜻漢和自己，都是抱著同樣的信念吧。

    這一刻，他和他有了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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