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33歲算是小熬出頭，由于診治效果較好，病人之間傳播得了個半神醫(yī)的稱號，為什么是半呢，也有她看不了的病，可能就是因為有她不擅長的短板，外面的人才會更家相信。
全市全省求醫(yī)者眾多，也有遠(yuǎn)在華裔來求診。
這幾年房價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漲個不停，人怕出名豬怕壯，人出名就各路神仙都找了上來，最大的誘惑無非就是現(xiàn)在向京第附屬醫(yī)院給予常青的工資達(dá)不到致富的程度，但是有些地方卻能給出來這樣的保證。
33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
老太太大早起床就給外孫女下了長壽面，里面窩了兩個雞蛋，寓意好事成雙。
前些日子琴琴的奶奶過世了，過世之前依舊是常青侍候的，老人家提出來這個要求，家屬也沒有反對，反正不用他們費力，常青欠趙家的何止是侍候兩次就能還得上的。
老太太煮好牛奶，從廚房端到桌子上。
“青兒啊，吃飯了。”
她每天都睡的那么晚，老太太瞧著是有點心疼，不過好在她從來不管常青的事情。
“常青……”
怎么點反應(yīng)都沒有呢？
老太太去推門，推開門，好大的股酒味兒。
老太太收斂收斂臉上的表情，不是不知道她喝酒，這幾年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沒有當(dāng)著她的面喝過，既然不當(dāng)著她的面喝，她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這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喝上了。
“會不是還要去門診的？早點起來吧，人不清醒就洗把臉。”
人的這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坎，跨過去就好了。
常青背對著老太太，她淡淡開口：“好，我知道了。”
鼻音很重。
哭過了。
老太太：“六點半了，起吧，洗個熱水澡好好的沖沖，這些天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可能會影響心情，誰都有這樣的時候。”
常青窩成團，沒有出聲。
送走琴琴奶奶以后，她去看過王辰。
老太太帶上門，想著她多躺就躺會吧，結(jié)果七點了人還是不肯起來，老太太就看著鐘。
她的號八點開始，就算是離得近，吃過飯洗個臉走過去也得半個小時，還不起，這是要做什么？
她今天過生日，自己不想和她過不去。
七點二十，人還是沒起。
老太太再次推開門，她還是保持那個姿勢。
“七點二十了。”
常青拽著被子，老太太見她這樣就真的火大了，過去拽下來被子直接就給扔地上了。
“清醒了嗎？能起床嗎？”
常青：“姥兒，我覺得有點累，你別管我。”
老太太：“我不管你，就放任你這樣下去，今天你不上班明天呢，工作不要了，做什么好呢，就喝酒好。”
常青：“我覺得很累。”
老太太上了床，揪著她起床。
“誰活的不累啊？常青你告訴我，誰不累？是我活的不累還是你姨媽活的不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女人活的不累？是不是覺得累，大家就都像是你這樣直接放棄了，你的工作是怎么熬出來的，你天天看啊讀啊拼了命的往上進修，就因為時的過不去全部都放棄了？”
常青：“我也不想，可是我沒有信心了，我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你馬上給我起床，去洗澡，然后把面吃了，牛奶喝了，然后去上班，我也懶得看你這個樣子，下午我就回去。”
不看。
這樣自己還能多活兩年。
這幾年她就生怕刺激到了她，33了她還單身，老太太都沒追過句，不結(jié)婚咱們就單身，我理解你，但不能這樣糟踐自己，這是做什么呢。
常青穿著睡衣進了浴室。
過了會老太太聽見浴室里有哭聲，她也氣的直掉眼淚。
老人家什么樣的場面不能看？就是這樣的場面。
浴室里的那個穿著睡衣蹲在地上，雨澆在身上，自己捂著嘴哭，不想叫人聽見，她今天過生日，她姥姥大老遠(yuǎn)跑過來的，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樣的面。
常青的頭發(fā)帶著水，也換了衣服，慘白著張臉來到桌前，現(xiàn)在七點四十五了，她馬上吃完打個車過去，估計五分鐘就到了。
“生日快樂，希望你能開心。”
老太太推推那面，眼淚沒控制好，吧嗒就掉了下來。
生這么多的兒女都沒她個不省心，折磨的是自己的心，讓她跟著上上下下的，你嘴上說不管，可看著她難受，你怎么辦？替她疼能行嗎？這種事情能替嘛。
王辰她在年前見過，恢復(fù)的也不是很好，那個小子就是直這樣傲，太深入的話題老太太也沒敢說，人家首先就擺明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會和常青結(jié)婚，老太太承認(rèn)她是自私了，她看見王辰這個樣子，心里還閃過絲安慰，覺得現(xiàn)在說的多好聽，畢竟行動不便，你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好，這樣的結(jié)合，會拖死常青的。
這是人性，人性就是真的被逼急了，你只會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想問題，自己的孩子那是孩子，別人的孩子，算不上是孩子，王辰他是路人，老太太可以講她會比任何人都覺得這孩子太好了，可輪到自己的身上……
希望她開心快樂，這就成了個極度難以達(dá)到的希望。
常青那面吃了兩三口，實在吞不下去了，她的喉嚨難受。
“姥，我去上班了。”
“知道了，走吧。”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帶上門離開，自己起身去收拾桌子，她家這幾年變倒是沒變，就是到處都是書都是資料什么的，自己大多數(shù)也不敢給收拾，就怕弄亂了，她找不到。
當(dāng)年主任和她說的時候，她還覺得問題不至于那么嚴(yán)重。
還是不夠了解自己的孩子。
常青去了門診，她現(xiàn)在的門診就是這樣，想看病的人就要起大早過來掛號，不然般到上午九點半幾乎就沒號了，有很多掛不上來求大夫幫個忙的，但是那樣的人實在太多了，她能幫得了個幫不了全部。
常青落座，那邊病人開始進入。
中午看到十二點四十，因為最后的個病人病癥有點復(fù)雜，出名所帶來的收獲就是，越來越多的病人來找她，她可以開始大量的收集病癥病例。
喉嚨有些發(fā)干。
打算去吃食堂，結(jié)果半路被人叫住。
“常大夫。”
常青將手機收進大褂里。
“哎，怎么了？”
“你能過來下嗎？”
常青去了護士站，剛剛進門，護士捧著蛋糕舉到了她的眼前，這層樓大家相處的都很好，特別是常青和他們，因為年紀(jì)相當(dāng)，主要是有事求上能辦盡量幫著辦，點架子沒有，幾乎周圍的家里人都帶著來讓常青給瞧過。
“生日快樂，常大夫。”
常青笑瞇瞇，看著點燃的蠟燭用力吹了過去。
她分了塊蛋糕，其余的就讓大家吃了，原本是要去食堂的，看看手里的蛋糕，笑了笑。
直接上了天臺，樓上吧比較安靜，也很少有人會上去，他們這里跳樓的病人什么的真的幾乎等于沒有，所以天臺也是允許隨便上的。
找了個位置坐好，蛋糕放在邊。
手機響。
王辰的短信。
她每年過生日，他都會準(zhǔn)時來短信，禮物晚上她回家就可以收到，不是特別名貴的東西，但定就會是她想要的。
對方發(fā)來視頻請求，是否接受。
常青看著那手邊的蛋糕，她想蛋糕是真的很漂亮，可惜她不是很愛吃，太甜了，覺得和她的生活不搭。
接受。
沒有看到人，鏡頭里也沒有人。
是他家里。
常青去過王辰的家，他住的房子都很大，很空，更加像是個小型工廠。
“發(fā)視頻又不講話。”她開口說。
端起來蛋糕挖了兩口。
“生日快樂。”
王辰的聲音，可屏幕前還是他家的墻壁。
常青：“所以我過生日，送給我的禮物就是面空墻是嘛。”
王辰：“臉過敏了，有點嚇人所以還是不想讓你看了，吃蛋糕了嗎？”
常青：“正在吃，太甜了，我們醫(yī)院的護士請我吃的，叫我過去結(jié)果搞了個驚喜，大家都很配合又是唱生日歌又是祝賀我的，其實我沒那么想過生日，也沒什么特殊意義。”
她來的不光彩，生日可過可不過的，就那么回事吧。
王辰頓了會。
“怎么就活的和小老太太樣，生日嘛就是個找個借口慶祝。”
常青看著前方，她將手機扔在地上，這樣來王辰只能看見天空。
王辰：“你人呢？”
常青：“吃東西呢。”
王辰說：“來，讓我看看壽星的臉。”
常青笑了聲：“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都不肯把臉放到鏡頭里，這樣來要求我，會不會有些過分。”
王辰的臉是在她講過話五秒以后出現(xiàn)在鏡頭里的，他的臉長得好，無論是什么時候去看，還是那樣的精致，可能是剛剛刮過胡子，胡茬有些青，臉是真的過敏了，不太嚴(yán)重。
常青：“怎么搞的？吃東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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