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落幕
宮羽做的事,她外公宮俊一也不知道,當(dāng)?shù)弥獙m羽因殺人被抓時,宮俊一口氣沒上來,差暈過去。
后來匆匆趕到現(xiàn)場,了解全部經(jīng)過后,這才知道沈易是他姨子的外孫。
宮欣出車禍而亡,宮俊一直以為是意外,沒想到會是故意而為。
或許是齊天山的死給了宮羽很大打擊,或許是宮羽聽從了她師父的勸解,宮羽要求見沈易一面。
沈易自然去了。
宮羽的狀態(tài)不上好,不上壞,沈易知道她和自己的關(guān)系后,也和局里打了招呼,給了宮羽一間單獨(dú)拘室。
里面有床有洗手間,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宮羽坐在床上,看著鐵欄外的沈易,淡淡道:“來了。”
沈易默默注視她,企圖在她臉上找到與自己相似的地方,找了半天,沒找到絲毫相像的地方。
“你找我來想什么。”
宮羽不答反問:“你恨我嗎?”
沈易:“我為什么要恨你。”
宮羽:“我先后三次設(shè)計殺你,你不恨我?”
“可我好端端的站在這里。”沈易道,“而你在里面。”
“呵。”宮羽臉上浮出一絲嘲諷,“你倒是看得清楚。”
沈易不答。
他一沉默,宮羽也沉默,周圍靜了下來。
片刻后,宮羽忽然道:“在這個世上,除了外公,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沈易心中一動。
宮羽低低笑出聲:“我一直恨你,恨楚心媛,其實(shí)到底,我不過是在恨趙青靈罷了,如果不是因?yàn)樗业耐瓴辉撌悄菢印!?br />
“可是她死了,生下你就死了,你還認(rèn)賊作父認(rèn)賊作母,我不恨你又該恨誰。”
“罷了。”宮羽收起笑容,“我輸了。叫你來,只是想讓你以后我照顧一下外公,他也算是你姨公,他身體不好,不定哪天就去了。我大概是出不去這牢獄,唯有托你替他辦后理。”
“好。”沈易沒有猶豫的答應(yīng)。
宮羽:“關(guān)于楚心媛當(dāng)初設(shè)計車禍害死我媽的證據(jù)我會讓人送來。”
沈易沉聲道:“事情隔了二十二年,就算有證據(jù),也很難再定她的罪。”
“我知道。”宮羽將臉側(cè)的頭發(fā)撥到耳側(cè),嘴角牽出一抹冷酷的弧度,“我過,我在她身上下了咒,只要讓她在局里待幾天就夠了。”
著著,她忽的問:“你要將這事出去,救她嗎?”
沈易:“作為一名警察,我的回答:會。”
宮羽眼神猛的一變。
沈易像是沒注意到她變得危險的目光,不緊不慢的道:“作為一名外甥,作為一名兒子,我的回答:不會。”
宮羽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我開始有喜歡你了。”
“可惜……”
“你走吧。”她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姐。”臨走時,沈易忽然喊了聲,這聲姐令宮羽渾身一僵,垂在身側(cè)的手竟不自覺的顫抖,“抱歉。”
再抬頭,眼前已經(jīng)沒了那道挺拔的身影,宮羽伸出自己的手,看著手中紊亂的掌紋,眼中盈光一閃而過。
之后宮羽對自己犯的罪供認(rèn)不諱,沈易和白大胖商量了下,決定原諒她。
白大胖其實(shí)對宮羽很氣,可見沈易不追究,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只要宮羽將她所待的那個組織供認(rèn)出來,戴罪立功,最終判處的結(jié)果或許不會太重。
然而她卻什么都不肯,只承認(rèn)自己設(shè)計殺害沈易,哪怕沈易和白大胖不追究,也最多只能為她減少一刑罰。
為了避嫌,局里將這個案子交給了其他人,不讓沈易處理。沈易也樂得輕松,他能原諒宮羽之前做的種種,已經(jīng)是他分外仁慈了。
隨后,因著宮羽給出的證據(jù),海市那邊將楚心媛暫時關(guān)押起來。
誠如沈易所,事情隔了二十二年,就算有當(dāng)事人的口頭證據(jù),想定罪太難了。且當(dāng)時事發(fā)地,并沒有監(jiān)控。
沈千羽打電話過來大罵沈易,沈易只接了一個,后來的電話便不再接。
沈博山也給沈易打了電話,打來電話的第一句是‘對不起’,接著是一通懺悔和愧疚,沈易本想掛斷電話,最終聽完整段,低低道:“現(xiàn)在這些,還有用嗎。”
沈博山?jīng)]話,片刻后掛了電話。
出乎意思的是,沈天欽并沒有打電話。
沒過多久,海市刑警大隊(duì)傳來消息,案情有了新的進(jìn)展。
令人震驚的是,新的進(jìn)展是由沈天欽推進(jìn)的。
沈天欽出示一份鐵證,這份證據(jù)將楚心媛死死釘在法庭上,楚心媛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那份證據(jù)是……楚心媛如何喪心病狂的設(shè)計一場車禍,讓沈天欽壞了腿。
這個消息傳過來時,別白大胖,沈易亦是大吃一驚。
只可惜,楚心媛在監(jiān)獄里沒待滿一個月,就忽然心肌梗塞而亡。
據(jù)獄警所,楚心媛每晚都做噩夢,天天大哭叫的,擾得隔壁的獄友睡不好,最后將她調(diào)配到一間偏僻的牢房。
某天晚上獄警罕見的沒聽到她大叫,心中還松了口氣,結(jié)果第二天去查看時,發(fā)現(xiàn)她躺在床上,雙眼圓瞪,已經(jīng)死去多時。
等這些事情徹底平息,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后。
這天,沈天欽打來電話,沈博山病重。
之前楚心媛死后,尸體運(yùn)回沈家,沈易并沒有回去。
而今沈博山病重,再三思量,沈易決定回去一趟。
或許沈博山不是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男人,但對沈易來,他卻是個好父親。
從他將沈易接近沈家時,對沈易幾乎算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沈易要什么給什么。
后來沈易一意孤行考警校,他雖氣憤不已,最終也只得同意。
沈博山這些年一直有病在身,平時還看不出來,這次接連受到打擊,將他的身體徹底擊敗,短短幾天時間,便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如果不是這樣,沈天欽也不會給沈易打電話。
沈易請了假,和白大胖回到海市沈家,在沈博山的臥室里見到了后者。
沈博山露在外面的手打著滴,手背上泛著密密麻麻的老年斑,臉色灰敗,頭發(fā)花白,臉上罩著呼吸機(jī),氣息微弱,仿佛隨時能撒手而去。
幾個月前離開海市時,沈易和沈博山見過面,那時的沈博山精神矍鑠,哪像個地六十多的老頭。
可現(xiàn)在……
沈易皺眉。
白大胖亦是瞅著沈博山不住打量,洛基掃描出來的數(shù)據(jù)顯示,沈博山身體內(nèi)的活性細(xì)胞等幾乎全部枯死,所有的生氣流逝。
換回話來,沒的幾天活了。
沈天欽在房間,對沈易道:“和爸話吧,他現(xiàn)在還能聽到,不過已經(jīng)不出話了。”
沈天欽和白大胖離開臥室,將空間留給沈易。
白大胖看著這空蕩蕩的別墅,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問沈天欽:“沈千羽呢?”
沈天欽淡淡道:“在學(xué)校。”
白大胖想了想,楚心媛死在監(jiān)獄里,這事兒也少不了沈天欽推的那一把。
然而沈天欽之所以要這么做,是因?yàn)槌逆聠市牟】竦暮λ屗鷩L受十多年失去腿的滋味。
對沈千羽這個什么也不知道的來,一夕之間,所謂的母親和哥哥在她眼中大變樣子,想要立刻接受,只怕不大可能。
白大胖嘆了口氣,看著沈天欽瘦了一圈的臉,知道這一個月對他來也不好受,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楚心媛她……”
“四年前。”
沈天欽一直在調(diào)查自己出車禍的原因,可惜一直沒查出什么來,后來腿好之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楚心媛在看到他的腿時,偶爾會流露出恐懼和慌亂的神色。
沈天欽心中起了疑,便從楚心媛身上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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