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堂口的第一場酒宴,以三大掌柜同時倒下而結束。 而三大掌柜中,看上去文質彬彬身材消瘦年齡最大的張自泓酒量最佳。加之他今天非常興奮,有酒量加成,哪怕石江鋒一斤半的酒量,也喝得露了怯,不再敢張揚。 董棟林半斤的酒量,在桌子上一直不敢開口,但最后還是被石江鋒灌醉。 顧為西上一世的酒量在八兩左右,今天也超了量,最后也喝得醉醺醺的,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只知道有支胳膊一直拐著他,然后,他在上床前微微睜開眼,看到白小花氣喘吁吁搬他的雙腿上床。 “……是你?你……怎么還沒走?” “您醉了,他們讓我照顧您……”女孩怯生生道。 “誰醉了?你走開,馬上……”顧為西又頭疼又惱火,一掌推開她。 白小花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她敢怒不敢言,站得遠遠的,唯唯諾諾也不知道說的些什么,反正顧為西聽不太懂,都是些晉南方言,很土氣。 顧為西輕嘔幾聲,翻身匍匐在床頭前。 “您等等,我、我去給您拿盆子接著……” 聽到她跑出去的聲音,顧為西沒嘔吐出來,又翻身睡回原位。 白小花匆匆忙忙拿來一個垃圾桶,剛放在床頭,顧為西驀地翻身,仰頭嘔出一道噴射物…… 一道泛著酸氣的汁液濺了白小花一身,藍色的運動衫胸前全是酸汁,而大部分嘔吐物都落在床上和顧為西的胸襟上。 白小花先是后退兩步,捂著鼻子怔愣半晌,想到這個年輕男孩子的冷漠,想到自己的悲催命運,想到自己無地可去…… 她長嘆了口氣,氣息在房間里拉得悠長悠長! 她第一時間脫去運動衫,卷起來擱在椅子上,然后拿著溫熱毛巾來到床前,伸手扶起顧為西,先是替他擦拭嘴角的污漬,接著解開他的棉夾克外套…… 顧為西一來頭痛欲裂,二來自己也有脫衣服的主觀意愿,所以并沒有拒絕白小花的侍候。 要換個女人,根本沒力氣支撐顧為西一百四十斤的身體重量,白小花自幼做農活家務,有把不遜男人的力氣。 一個年輕男人半軟著身體在床,一個女孩子勾著腰“吭哧吭哧”的用力,雙方的身體不由多次發生接觸。 顧為西甩開一只衣袖,感覺身上的束縛去掉,身體舒適不少,他在躺下去前,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女孩的身材沒得挑,脫去運動衫的束縛,顯得腰身有長,不太纖細卻稍稍厚實,一件老舊的手織毛衣下,胸脯鼓翹高挺,勾身彎腰之際,露出腰間一截雪白…… 不知道是酒的勁力,還是他憋了兩世的需求,忽然間他有些把持不定,迷迷糊糊伸手抓上匍匐在眼前的酥軟高峰。 白小花有兩秒的呆愣,身體本能的想要后退,遠離險境。 這讓顧為西稍微有些意外,她怎么躲開了?自己不是在做夢嗎?他半閉著眼睛,順著自己的念想毫不猶豫的再次用力拉扯。 一道柔軟的身軀倒在他身上。 然后是強烈的掙扎和抗拒,四只手四條腿糾結翻滾。 不知是誰的一只腳踢中墻壁上的電燈開關。 世界倏然陷入黑暗! 白小花掙扎幾分鐘,不知是被男人點中某個關鍵的“穴位”,還是她忽然間放棄,抗爭得越來越勉強。 直到一張帶著酒香和酸氣的大嘴堵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 這是一道死穴,對白小花來說,是從未接觸過的濕熱,是小說中曾經看到的描述。 她麻得渾身顫抖,整個人癱軟如棉。 她心里一直告誡自己,留下來,除了這里,她身無分文,無路可走…… 于是,她不再有任何抗拒,任由他扯脫毛衣,粗暴的脫落長褲……只是在最后的瞬間,她才發出醉語夢囈般的呻吟“不要……”。 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鏡頭。 兩道低吟長頌在黑暗中飄蕩! 直至一聲低嚎!顧為西翻身落馬,半分鐘不到,嘴中便發出微微鼾聲。 ………… ………… 凌晨三點,顧為西醒來,口干舌燥,想要喝水,他伸手摸索著墻壁的開關。 “啪!” 他用手捂著眼睛,兩秒鐘放開手,正要翻身下床去倒水喝,自己的雙腿好像貼著一條溫軟……他側頭,瞳孔猛縮! 一道奶白色的肩臂光暈晃瞎了他的眼睛。 這不是那個女小偷嗎? 她怎么在我床上? 還沒穿衣裳? 怎么回事?他捶捶自己的頭,好像做了場春夢……好像發生了什么……好像犯了錯誤…… 驀地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下面…… 顧為西臉色劇變,酒意徹底清醒。他的上一世在感情上沒有太多遺憾,年少時家庭變故,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著拯救家里的古玩小店上,好不容易熬到事業上升階段,被動的為了結婚而結婚。導致一世感情的蹉跎。 雖說他這一世不必為誰守護什么,但,這是他這一世的第一次啊,居然被一個小偷給劫走了。 一個小偷…… 他的第一次……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由不安到懊悔,再到煩躁,“啊啊啊!”他驀然發出低沉的嘶喊。 白小花被這道低吼聲驚醒,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啊”的驚叫來被子捂住頭臉。 “你還有臉叫喚?”顧為西憤怒的一把掀開棉被,瞪著她惡狠狠的說:“老子這輩子的第一次,第一次啊!被你這種……” 棉被被揭開,白小花不敢拉扯,只得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雙手捂眼無語輪次的低聲解釋,“不是……不是我……我……是你……” 聽到她的解釋,顧為西開始一愣,隨即更加氣憤,聲音如暴雷般響起,“不是你是誰?你……你……你……” 白小花身體一顫,又驚又怕道:“我……不是壞女孩……” “你特么四處流竄偷盜,還不壞?你敢說自己多干凈……”顧為西都快氣糊涂了,難得爆出粗口,厲聲呵斥,“誰知道你有沒有什么臟病!” “我、我、是第一次……” “你說什么?你這樣的流竄小偷是第一次,母豬都能上樹。” “我真是的……不信你看……”白小花松開一只手,指向床單上的一道梅花印。 “起來,滾出我的房間……”顧為西幾乎要在瞬間失去理智,把她甩出屋外。但下一瞬間,他看著床單上的一道梅花印目瞪口呆。 “我不是小偷……你……誣陷……我……我……還沒有……談過戀愛……”白小花蜷縮,語氣急促帶顫,身體跟著語言一抖一抖,即便她雙手捂臉,但兩行清淚仍穿透五指的縫隙。 顧為西帶愣半晌,頭腦漸漸清醒過來,也許……也許……也許有什么地方不對。他必須冷靜下來考慮后果,衡量得失。 他陡然一個噴嚏,馬上手忙腳亂穿上秋衣,看了看凍得瑟瑟發抖,卻不敢動彈的女孩,他輕哼一聲,拉拽棉被把她連頭帶腳蓋上。 然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字一句說,“說,昨晚怎么回事?” 棉被里傳出細如蚊吶的聲音。 顧為西低吼一聲,“大點聲音。” “你昨天喝多了,他們讓我……送你回來……你吐了,我去攪熱毛巾……你吐了滿身,我幫你擦拭脫衣服……然后……然后……” “然后你趁機勾引我。”顧為西其實已經猜到了怎么回事,經過幾分鐘的回憶,他隱約回想起一些記憶。但他拿不下面子。真說起來,是他強行那啥了。遇到懂法律的,一告一個準。 “不、不……不是這樣……” “你起來,把床單換下來。”顧為西逃跑似的走出屋外,在衛生間用冷水狠狠的搓臉,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和泛紅的眼眶。 他終于冷靜下來,怎么后悔都晚了,事實已經發生,當務之急是怎么解決麻煩,處理好這個糊涂事件。 首先,要把對方安撫好,怎么才能不留后患的安全送走她。 顧為西琢磨一陣,緩步回到自己房間。 白小花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正在扯卸床單被套。 顧為西看著她的背影,修長的腰身和有力健碩的兩條大長腿,心頭忍不住跳了幾跳,畢竟昨天和這個女子發生了…… “你怎么不穿上外套?還想勾引人嗎?”他有意挑毛病。 白小花轉身,怯生生小聲道:“衣服有你的嘔吐物……等我洗干凈……”見顧為西橫著眉頭,她馬上改口,“我穿,我穿上……” “等等。”顧為西去了父母的臥室,拿了件母親的棉外衣,扔給她,“穿上。” 白小花非常聽話的穿上劉小秀的外套,抱著床單被套站在床前,低眉順眼地等候吩咐。 “你……昨天在公交上偷了人的錢包?”顧為西有意找茬。 “我沒有……”白小花急忙抗訴,一臉的委屈和痛苦,“有人把錢包塞我口袋里,下車后他們說我是小偷……” 顧為西其實明白,這應該是小偷的策略,在車上偷了錢包后,要么轉交同伙,要么塞到另外人的身上,用現代流行語說,就是小偷的防火墻。 而白小花看上去又老實又土氣,一看就是個好欺負的主,結果被人盯上了,然后蕭郎和三癩痢聽說他家要找保姆的傳言,于是屁顛屁顛送他店里。 從某方面說,他要是不找保姆,白小花的結果比現在慘,沒準被一群不知無畏的小混混玩弄到殘。 如果她自說的第一次沒錯,他也不欠她什么,實際上她遇到他,已經把自己的傷害點降低到最低。 這樣一想,顧為西的內疚稍減,語氣也相對溫和,“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白小花……晉N縣白蒿鄉白大村三組……” 顧為西看到她的雙腿微微顫抖,他默默嘆了口氣,“坐下說。你來安西干嘛?” 白小花低頭不語。 “你多大?” “……十九。” 比我還大一歲。顧為西眉毛微挑,從衣服里掏出一疊錢,也沒數,遞給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昨晚的糊涂事,我們雙方都有責任,我無心你也不是有意的,這樣,我給你一筆錢,等天亮,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聽到這里,白小花陡然抬頭,臉色慘白,急急忙忙打斷顧為西的話,“別趕我走,我不要錢……我會做事,我當你們家的保姆,我還可以去你們店里干活,燒火做飯洗衣……我不懶……” 顧為西狠心道:“你必須離開。沒得商量。”他起身把錢放在床頭,從她手上接過傳單被套,走出屋外。 必須在母親發現前洗干凈床單,重要的是要防止后患。 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回頭,“你可以在我家休息半天,嗯,你的衣服臟了,等天亮我去給你買一套換洗的回來,你洗澡換上衣服就可以離開了。” 走出房門的間隙,他聽到身后傳來的一道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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