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繩子固定住，說：“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合作的關(guān)系，所以我?guī)湍惆牙K子綁好。”

    “什么玩意？”“鐘正凱”非常輕蔑地說道：“你能這么和我說話？”

    他還是以我的長輩自居，我真的沒見過比他更厚顏無恥的人。我不想和他吵翻，耐著性子，說：“怎么不是合作？如果不合作，你就是我殺母的仇人。合作只是為了能讓我搞清楚這里的事情，弄清楚怎么出去，怎么擺脫柳昭。”

    “什么東西。”他繼續(xù)說。

    我實(shí)在忍無可忍，怒道：“你這樣的態(tài)度，我們沒法交流。別忘記，柳昭要?dú)⒌牡谝粋�就是你！”

    他終于收斂了一些，但還對我很不屑。我不知道別人家的家長是什么樣子的，自我失憶后唯一記得的所謂“家長”對我一直就是這個態(tài)度。他從未把我當(dāng)成是一個平等的人去看待。

    回憶間，我和“鐘正凱”已經(jīng)把登山繩系好。“鐘正凱”已經(jīng)快我一步，攜帶這物資爬進(jìn)洞里。他沒有要把物資給我的意思，這讓我對他更加警覺。

    他爬進(jìn)去以后往下看了看，回頭對我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再把登山繩放下來給我，然后就自顧自下到洞子里。我在外面完全看不見他。

    我拉緊繩子爬上了洞口，從高處往下看，只能看到他攜帶的手電筒漫射發(fā)出的光線。我緊接著順下降的繩索滑下去。

    洞下的巖石壁非常滑，我往下滑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摩擦力的阻礙，異常的滑溜。下落的速度很快，不亞于墜落，幸好下面不是很深。滑落了大概有四、五米才到底。落腳的地方是水成巖，邊上似乎還有地下水。回頭看我下來時候的洞口，已經(jīng)變成一個不大的圓圈，可能距離比我估計的四、五米還要遠(yuǎn)。

    “鐘正凱”在前面不遠(yuǎn)處行走，我能看到他頭上的射燈和手里的手電筒引路。他避開了兩邊有水的地方直接走在中間。

    我打開自己頭上的燈，跟在后面走。兩邊的水我估計不出有多深，沒有參照物，光線也很差。周圍是一片死寂，穹頂上有很多倒懸的鐘乳石，鐘乳石發(fā)著綠瑩瑩的光，時不時還滲出水滴落在我的頭上。

    石筍尖尖，有些很小長在頂上，有些很大幾乎和地上凸起的石筍相連，周圍很黑，走路的時候還要小心自己不要一頭撞上去。“鐘正凱”在前面不出聲的走路。他這點(diǎn)就非常厲害，周圍都是水，他踩進(jìn)水里也沒有什么聲音。

    這里地形很古怪，中間地勢高，兩邊地勢低。“鐘正凱”曾經(jīng)用石頭探過兩邊的水深，幾乎深不見底。中間的道路與其說是道路，倒不如說是馬里亞納海溝上的一座橋梁。在橋梁上時不時還有凸出的石筍擋路。

    黑暗中的行走枯燥而乏味，有時前面會有不同尋常的陰影出現(xiàn)，害得我頭上血管都因?yàn)榫o張突突地跳，但走進(jìn)近一看，只是奇形怪狀的石頭。

    這段山洞中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碎石。動作稍微不注意踩到這些石頭上就會發(fā)出響動。我留意到“鐘正凱”一下都沒有踩中這些石頭。他的潛行的確有過人之處，能在黑暗中摸索走路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難怪他能逃得了這么多年，能從柳昭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又走了一段，支起耳朵聽周圍，附近仍舊是一片死寂。突然，前面的“鐘正凱”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猛地剎住自己的腳步，差點(diǎn)被石筍絆住。

    我還以為有什么大事，可周圍還是很平靜，正在疑惑間，“鐘正凱”告訴我，這個地方是太極暈，傳說中的風(fēng)水寶地。這個洞穴形似葫蘆，我們剛剛滑落的地方是葫蘆腰。如果真的如“鐘正凱”所言，那這一整個洞子我們才走了一半路程。

    見他停下不走，我打算在附近左右看看。赫然，兩邊的水面突然泛出波光粼粼，水面蕩漾起來。

    見到此情此景，“鐘正凱”大駭，叫道：“水里有大東西要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水邊的碎石“嘩啦啦”響成一片，水面蕩的更加厲害，水中的光亮也更加明顯，有什么東西朝我們這里移動，很快就要破水而出。

    “鐘正凱”早就已經(jīng)掏出手槍，我之前都沒有看見他把手槍放在哪里。我們都緊張地盯著水面，水面在劇烈晃蕩，水下的陰影逐漸顯現(xiàn)出來。光看這陰影就能猜到這東西有多大。

    不等威脅靠近，“鐘正凱”選擇先發(fā)制人，他的手臂猛地一揚(yáng)，甩手就是一槍打出去。“噹”的一聲，子彈似乎碰到了堅硬的物體上。

    我只能看到一個陰影從我們邊上游過，那東西在水里，我們在岸上。

    此刻，我非常慶幸，我的雙腳踩在堅實(shí)的巖石上。我大概能看清它的尾部，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泛著白浪的浪痕。正當(dāng)“鐘正凱”準(zhǔn)備再次舉槍射擊的時候，水下的陰影突然打彎，倏然游開潛進(jìn)了水里。

    我覺得這一切非常不同尋常，一邊的“鐘正凱”也感覺到了。子彈打在那個水下的陰影上發(fā)出的卻是金屬撞擊的聲響。

    水下的陰影急速轉(zhuǎn)彎，直接朝我們撲來。越來越近后才發(fā)現(xiàn)它并不是全黑的。在水下好像有一團(tuán)光，讓我們可以看清楚它。這團(tuán)模糊的光線絕對不是一般的磷光，它并不明亮，只是大致上照出了它的輪廓，好像是一條巨型水蛇，又好像是一條魚。那光芒非常幽冷，帶著天生的不詳。

    “砰”一邊的“鐘正凱”又擊發(fā)一槍，子彈在空氣中擦出一道火光。那像是一道螢火蟲在空中急速地飛舞，然后毫不猶豫地鉆進(jìn)水里。子彈飛進(jìn)水里帶出水中明顯的彈道，那彈道居然從水下陰影的身軀中擦過，貼著擦肩而過，最后鉆進(jìn)深水里，完全看不見。

    下面的東西真邪門。

    我們只有一把手槍根本沒有辦法對水下的陰影造成任何的壓制。

    “呼啦”一下，它破水而出帶出大量的水花。在水花中，那東西的面目根本看不清楚。

    我和“鐘正凱”迎面被潑了一身，正當(dāng)我打算往后退，后背被人狠狠地一推！我瞬間跌入了水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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