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东方文学

傭兵的復仇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作者/趙三更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因為皇宮既無侍衛巡夜,哥舒瀚并不回天安客店拿劍,只躲到暗處把身上軟巾儒服,統統脫下,露出里面早穿好了的青色夜行衣,外衣塞在空鏢袋中,認明方向,直向宮中奔去。.org

    選擇一處僻靜宮墻,躍身而入,尚稱順利!

    哥舒瀚躲在處假山的暗影中,暗罵“話不多”不已。

    可恨那廝一派胡言,把宮中說得像是他經常來玩一樣,害得他自以為把禁宮內院的建筑方位全摸清楚了。

    但是,一入內苑,簡直莫辨東南西北,到處是殿、堂、樓、閣、曲檻回廊,宛如迷宮,要找到“珍藏閣”,那是千難萬難!

    他穴功夫一竅不通,輕功更是稀松平常,離“浮光掠影”“臨虛御空”,還差十萬八千里,是以不敢放膽到處踩探。

    剛才還被御林軍當作鬼魂罵了一句,卻只好躲著干生氣!

    現在他靜靜的伏在假山后面,把事情重新思考一番,對那“穴脈玉”還是不能忘情!

    說起這“穴脈玉”,據說是一對尺長大小的玉人兒,且能坐、臥、蹲、伏、關節活動自如,有如真人……

    當初創造此物的武林前輩,大概是帶邪味的異人,把這一男一女的小玉人,作得姿態猥褻,呈男女**狀,才能現顯奇跡,他們并非聯體,可任意分開,或合在一起觀賞,是謂合籍雙修,參通陰陽大道!

    對一般俗人而言,僅能激起他們之**之情,落得驚喜一番。

    但對練武的人,就大大不同了!

    只要以紫檀香薰熏玉肌雪膚之上,男的會浮現出全身穴道的名稱和位置,各自通連,密密麻麻地像是黑痣,女的會浮出狀如紅色河流的脈圖,十二子午時,血氣運行的情形。

    雙玉合璧,氣血交流,自然就能清楚血脈和穴道間的關聯情形。

    好處有三:其一、是“穴”,能達到“認時穴”的無上經學,也就是說,能隨意算定被對方何時發作痛苦和斃命,不必當時發作,殺人于無形。

    其二:是“拂穴”,可得心應手,事半功倍,制人于不知不覺中。

    其三:是“內功”,通達了血脈、穴道的關系,可放膽運氣行功,不必擔心血脈阻塞,走火入魔,身體癱瘓!

    但因其狀不雅,各門正派雖愛其技藝而不敢取,輾轉相傳,終于落在皇宮之中,獻給皇帝老兒玩玩,獻寶之人,便能加官進爵了。

    平時那黑痣紅絲,只要以上茶香茗洗之,其色自隱,還它本來面目,以飽眼福……

    哥舒瀚看看天色尚早,月只中天,就決定再搜查一次,再無所獲,也只好作罷了。

    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于找到了“藏珍閣”。

    其閣建在一高超三尺的石基上,大石堆成墻壁,有步廊與別處相連,廊下兩側,植著香草奇葩,形成花圃!

    他貼身靠著墻壁,就在壁角彎處,有一鐵甲金戈的御林軍站著崗。

    若是絕頂高手,自可迅雷不及掩耳地了守衛者的穴道,大搖大擺開門進去,哥舒瀚不足以言此,但他也自有妙法也。

    他暗聚真氣在手,遙遙向他后腦擊去!

    只見那御林軍陡的將腦袋垂下,身軀欲倒,哥舒瀚迅即竄出將他扶住,靠向墻邊坐地,已被突襲擊昏了過去。

    哥舒瀚拍下手,四顧一眼,無甚動靜,開門閃進閣中,宮中閣樓門戶那是不備鎖的。

    室中堂設有佛案,長可及丈,桌上除文房四寶外,有一尺半高的玉雕青龍,爪捧雞卵大小的夜明珠,光芒燦燦,室中的光源全由此珠而來。

    早年,在衡州“抱松居士”家中,哥舒瀚也曾見個一板十二粒夜明珠,后來自己還有過四顆,但可未曾見過這雞卵大小的。

    御案龍椅背后,是丈來高的飾金大櫥柜,雕龍刻鳳,紋里精細,每一金龍口中,皆含玉珠,是以金光燦爛,明亮如星。

    四面靠墻處,皆設有大小不等的臺案幾柜,放置大型寶物,每件想皆是價值連城,人間瑰寶。

    哥舒瀚猜測“穴脈玉”應在這櫥里,就打開櫥門,只見中段兩排抽屜,整齊地排著,每格都寫明所藏何寶。

    他仔細端詳,卻沒一個是“穴脈玉”的名稱,忙中再次掃視,有了,有一格稱做“玉人對”!

    哥舒瀚微笑著搖頭:“這皇帝老兒是個俗人……”就輕輕拉了出來,抽屜里空空如也,紅絨襯里的抽屜中竟空無一物。

    他心頭一沉,這失望感真有些難以支持,他連忙又拉開另一抽屜,其中有一墨玉做成的方盒,并非那物!

    哥舒瀚頹然地倒在龍椅上,手指“嗒!嗒!嗒!”輕叩御桌!

    御桌上的硯石,碩大無比,跟“江南武侯”的方臉差不多,只是顏色更黑些,中盤凹下如一寶鏡,并無聚水池。

    他猜這是“龍涎硯”,呵氣而潤,好玩地一試,果然不謬。

    哥舒瀚意態索然,聳聳肩膀,想道:“哼……白費心璣,‘穴脈玉’不見了,不該是別人捷足先登,否則,皇帝老兒龍顏一怒,聽覺特別靈繁的‘話不多’是會知道的,我也就不得不知道了。也許,他拿回后宮去,跟妃嬪們一同玩賞吧!那只玉人,可以擺成三十六種各式姿態,呵呵!用以有數無類,按式操兵也!唉,這教我何年何月才能學會穴之術呢?”

    哥舒瀚百無聊賴,順手把方才沒關上的抽屜拿出一個來,看清上面標著“十二姝”!

    “姝”……女色也,此中何來小阿妹呢?

    乃把玉盒打開,里面滾動著十二顆明珠,其中有兩個還是可治內傷的“紫檀珠”。

    “看不出這皇帝老兒忽然風雅起來了,以‘姝’代‘珠’,甚為不俗,正獲我心!”

    哥舒瀚一邊把玩明珠,一邊想到,身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

    再說那御林軍的卒子,明日醒來時,或被發現,必然識破玄機,那些侍衛高手怕又要全部出籠,再來無日,于是他笑笑道:“取之不傷廉,得之于民,還之于民,一半作盤纏,一半賞給普天下的店小二。”

    哥舒瀚越想越有道理,乃把文房四寶請到一旁,就在御桌上用手指寫起字來:文曰:“襤褸破裘,無錢糊口,寧來信手,不能無酒。”

    每字有兩寸大小,筆力蒼勁,陷入桌心的寶石中,像是游戲風塵的老俠客的手筆,哥舒瀚自己默誦一遍,心下十分得意!

    不久,掩門而出,翻身上了房頂,曉風殘月,不敢再留,飛快地奔過兩座宮殿!

    屋檐之下,走廊縈紆,有兩個太監,睡眼惺忪,他提著氣死風燈走過,西北角傳來鐘鼓之聲,悠悠揚揚……震醒了大地。

    是百官五更早朝列天關的時刻了!

    看看再竄過三層巍峨層樓,便到宮墻,左前方忽有黑影掠來,正踏上屋角的金輝鐵獸頭,手中長劍閃閃流光,哥舒瀚暗道:“不好,是侍衛?”

    他也正踏上墻頭,忙不迭地來一式倒掛金鉤,全身由檐角轉過,貼面在屋角暗處。

    空中鳥瞰,只見青松拂檐,玉蘭繞砌!好久,好久,沒有動靜,既沒呼叱聲,也沒傳警聲。

    哥舒瀚對宮中高手估價甚高,心中打鼓不已,一邊思索著如何脫身,一邊暗自埋怨:“真是不值羊肉還沒到口,倒惹得一身騷,這該死的侍衛,不是巡夜了嗎?大半夜也沒見個鬼影,哥們要走了,這時倒來了,一定是個高手,才不屑呼侶喚伴!不要是一峰兩山才好,我又沒帶劍……”

    對方像是有意為難,竟是守株待兔,耗上了……

    他想總不能耗到大白天,說不得只好硬闖,于是暗聚真氣在手……希望能一舉斃敵,方不至于變成為“黑人”,翻身上屋還沒立穩,五、六丈外,掠水飛燕奔來一人,正是先前那個,步履無聲!

    那人單劍一揮,銀虹乍現,卻忽然停步驚叫:“你不是宮內鷹犬?”

    想來看到哥舒瀚,雖是夜行衣打扮,手中卻無劍,其狀又狼狽,不像是侍衛。

    哥舒瀚將激吐出的掌力,硬生生收回說道:“不是,到外面再說!”

    他身形本穩,就一閃挪,飛向另一座宮殿屋上。

    后面那人輕功極到火候,還沒出宮即已趕到,在躍出宮墻時,追過哥舒瀚,不久距離越拉越遠。

    那人在薄明的晨光中,靜靜地等待著哥舒瀚,暗忖:“奇怪,只有這等身手,也敢入宮生事?”

    哥舒瀚好不容易才趕到,看清那人也是個少年后生,白臉玄衣,甚是清秀,手中長劍青得發亮。

    哥舒瀚怕過路人看到,惹起麻煩,急于擺脫他,就拱手道:“此地仍非善所,兄臺早回會寓,小弟得聞便去奉看!”

    那人說了一家客店的名字,心想:“說得有理,我這一身夜行打扮,耗到天亮才回寓,總有不便,眼前這仁兄,輕功如此不濟,不如先走。”

    來不及注意到哥舒瀚也是夜行打扮,天亮亦不便,轉身奔馳,剎那間已不見人影!

    哥舒瀚揀一暗處,把軟巾儒衫穿上,一搖一晃地在大街上散起方步來了,像是個早起四下尋詩覓句的士子,或如宿醉剛醒的冶游客!

    街角有家專做早生意的飯館,門外散座,擠著一些趕馬車、抬轎子的粗人。

    里面七、八張桌子黑壓壓坐滿了人,盤碗爭響,人語喧嘩,鬧成一片。

    幾盞油燈,只能照亮食客的面孔。

    哥舒瀚跨步擠了進去,同桌數人不約而同看他,奇怪這貴介公子,怎的也來此就食?

    他也不甚理會,自吃自的,倒是旁邊一個林姓老漢,跟他搭訕著閑聊起來,說是要趕早出城,下鄉販賣花粉等等……

    哥舒瀚飯罷,一掏懷中,手便伸不出來了,卻是苦也,身無分文,只有十二顆價值連城的明珠。

    昨夜他因范有容聲明請客,就把身邊銀子,全賞給秦淮河上那歌妓了。

    無可奈何伸出手來,拍著林老兒的肩膀道:“今天我們遇到,也是有緣,破費一次,你請客吧!”

    林老兒連聲道:“使得!使得!你請便!”

    可笑他不明不白被敲了一頓飯,有那好管閑事的,說他遇到“拆白”,他還不認賬,死命替哥舒瀚說好話。

    哥舒瀚到了外面,暗道:“好險,差丟個大臉,那林老兒是個好人,若非怕他惹來殺身之禍,真該送他顆珠兒……喔,剛才那小伙子不知是何路數。我隨口說聲去奉看,不想他真的說了店名,橫豎無事就去看看,何必平白失信!”

    林老兒已會帳出來了賬,哥舒瀚切切實實的又道謝了他,還問他“來安”客棧怎么走?

    林老兒連連首道:“知道,知道!”

    就指明了走法,心中暗笑:這公子爺出門怎忘了帶錢,回去也不認路……

    哥舒瀚按圖索驥,摸到了“來安客店”。

    店小二一開口就問是不是來找人的,自在前面帶路!

    哥舒瀚心中一動,奇怪那人怎生如此慎重其事,再一想,他們是匆匆一面,連姓名也互不知道,若未交待,這人如何找法。

    不久,就被引到一間單房,室內只一床一桌而已。

    那人像是誠心等他,起身相迎,簡單地自我介紹:“在下施壽!”

    哥舒瀚沉吟了一下說:“元江,哥舒瀚!”

    施壽請他坐下側頭思索了片刻,疑聲問:“元江?”

    一刻間的沉默。

    哥舒瀚輕笑道:“清晨巧遇尊駕,小弟疑為宮中侍衛,躲了半天!”

    施壽笑得有勉強:“我也躲了起來!”

    原來施壽在宮中折騰了一夜,并沒有發現他要找的,看看天色將明,只得出宮,走到中途,忽然瞥見對面屋角,竄出黑影。

    因為東躍西飛了一夜,并沒碰到這個,再加以怕以后入宮,得多費手腳,驚得出汗,忙想躲藏。

    施壽身形稍挫,左腳不落在輝金獸面上,像是一時失足,落了下去,右手劍尖輕星檐,“楊花輕絮”,人已貼在屋角,只等那侍衛過去。

    施壽停了有頃,聽得廊下走動頻繁,屋頂卻不聞腳步聲,想道:“鷹犬之輩會有高過我的?居然能‘浮光掠影’,我卻不信,倒要會會……”

    施壽剛翻上屋頂,正好那黑影又竄出,大吃一驚,忙一揮劍,本門起手式已過,便就要刺出“落木蕭蕭”,速戰速決,又看得出有異,及時出聲……

    幸虧他成竹在胸,否則,不說驚動侍衛,同作甕中之鱉,就是兩人一番火拼,準有一人得奔往枉死城去……

    只是,究竟誰死誰生,施壽與哥舒瀚的答案,可各自不同。

    哥舒瀚叫了一聲,哈哈大笑,笑自己好糊涂,白緊張一夜,竟連身入黑籍成了“黑人”也想到了,就想再找些話頭聊聊,然后告別回店,準備離開金陵,因道:“貴府是湖北?”

    那知施壽臉色一變,像被打中一鏢,俄頃才答道:“敝處湖北,我是——武當門下。”

    說罷,臉色甚不自在,他以為哥舒瀚明明看清了本門起手式,還要故意刺探。

    哥舒瀚注意到他的神色,敏感地想:“武當門下,千里東來,夜入禁宮,此中必有文章,難道名門正派也要‘穴脈玉’嗎?”

    因道:“武當,不是封山了嗎?然則兄臺夤夜晉宮,定有所為,可得聞乎?”

    旅壽的要害被刺個正著,頓時勃然色變,大有動手見個真章之意,但最后終于嘆了口氣,誰教自己有求于這哥舒瀚呢?垂首悲慘的道:“我此次東來,實是冒逐出師門的危險,也衡重量輕,實非得已,只希望恩師能可憐寬恕我………”

    他說到這里,覺得不必在此人面前吐苦水遂把話題一轉,道:“我十歲上山,拜在恩師‘凌云劍客’廣成真人門下,一月前下山省親,卻聞慘變……”

    哥舒瀚這才知道人家是為了復仇,自己剛才想法太不忠厚,就略為動容關切了,靜聽他說下去……

    施壽每三年下山一次,除了省親之外,就是去看看青梅竹馬的女友——梅素青。

    施家務農,分屬小康,衛家是村中大戶,但兩人自小就不錯,長大后更是心心相印,并不因三年才一會而疏遠,哪知這次回家,竟聽到衛姑娘被征選入宮的消息。

    他痛不欲生,才不惜違背師父戒訓,千里東來入宮救美,青年人的熱情似火,卻也難怪……

    昨日到京,夜里就入宮,但宮中樓閣何止千百,伊人卻在云深不知處。

    施壽停了一下清清喉嚨,哥舒瀚知道要談生意了,也一整衣衫,正襟危坐!

    “兄臺可也是為此入宮,宮中情形想比小弟清楚,小弟非救出伊人,誓不甘休,兄臺能否給我一條明路。”

    哥舒瀚聽施壽的情史,早原諒他剛才差翻臉的莽撞,現在看他問得誠懇,也不禁笑他病急亂投醫。

    素昧平生,竟以為自己也是為救美而入宮,他若會吟詩,必會吟出:“帝家旨下征艷女,青梅落校隨風去,竹馬雕鞍江湖馳,天下何人不失妻。”

    “小弟對宮內亦不清楚,只是知道今后一定巡視很緊!”

    哥舒瀚略去了為何入宮的因由。

    施壽面有得意之色:“不瞞兄臺,小弟昨夜高來高去,并沒有露出行蹤,再說那些鎧甲金戈之輩,還難不倒手中三尺長劍。”

    哥舒瀚真想不到施壽如此不更事,會把御林軍當宮內侍衛,且道:“鎧甲金戈者乃御林軍,自不值兄臺一笑,宮內侍衛為數雖不多,全是高手,只是近日不知緣何并不巡夜……”

    施壽不耐煩地打斷,接口道:“請兄臺將昨夜所見,諸如宮名方位,坦誠見告,小弟就感激不盡,至于侍衛嘛,即或全非泛泛,平時養尊處優,官兒老爺,昨夜我沒露出行蹤,今夜他們怎會專程恭候區區!”

    哥舒瀚知道施壽只看見自己輕功稀松,故輕視自己,是以也不怪武當門下狂妄。

    但若因輕視自己,而對自己交口稱贊的宮內高手,也生侮慢之心,最后白白送了小命,可是自己之過。

    他入宮之前,曾花了三天,打聽到下面消息:宮內侍衛才十多人而已,有**個夠獨當一面的水準,可以開鏢局當總鏢頭,這還罷了,為首的“一峰兩山”,功力可跟名滿江南的百里金鼎不相上下。

    一峰是:“天羅手”羅鐵峰,年已七旬,身手則健捷如小兒,拳路脫自猴拳,如今已至爐火純青,看似平常,其中暗藏刀法、劍法,隨心所欲,出手成招,不拘一家門戶。

    早年練就金鐘罩、鐵布衫,中年以后,更練就護體“罡氣”,尋常刀劍休想傷身。

    生平從不使用兵器,只戴一件鹿皮手套——襯里是鋼母摻合紫金的絲線織成的——不畏前古神器,伸指作劍,手掌為刀,一生練武,未入江湖,外人咸有知者。

    兩山之一:王金山,乃當今武當掌門之師弟,他將武當“兩儀劍法”分在雙手使用,故外號“雙劍客”,早年縱橫江湖,武當名頭都賴他維持。

    他反對武當封山,因而叛派,武林中均以為已經歸隱,哪知是躲在宮中。

    另一山:華山,善使“弧形刀”,此刀略作半圓形,直徑才半尺,精銅鑄成,握手在刀心凸出處,成一“巨”字,陰陽成對,上下翻飛,變招換式輕巧如意,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者是也!

    華山又別出心裁,將弧形刀當暗器打出,若對方閃挪,刀片順勢飛旋,如影隨身,有不少江湖好手不明就里,毀在刀下。

    哥舒瀚敢向謝世英挑戰,但若非探知侍衛近日不巡夜,雖早打“穴脈玉”的主意,也不敢冒然入宮捋虎須,惹這“一峰兩山”呢!

    哥舒瀚平靜地告訴施壽道:“今夜他們會巡夜的,因為宮中昨夜失寶……”

    施壽臉孔漲紅,宛如抹了胭脂,急道:“我沒盜寶呀,武當門下那有盜寶之賊!”

    哥舒瀚作手勢要他冷靜下來:“你自然沒有盜寶,是我盜的呀!”

    施壽變色站起,面露鄙夷之色,不屑與之同坐。

    “王金山比尊師如何?”哥舒瀚毫不在意地問。

    施壽肅然起敬:“王金山乃敝師伯,只因與掌門師伯意……”

    哥舒瀚不要他為難說出本門丑聞,只不在意地插口道:“他在宮中還不是坐第一把交椅呢!”

    施壽聽了,頓時涼了半截,手足無措,但最后咬緊嘴唇,仰頭道:“大內就是刀山劍海,我施壽也闖定了。”

    哥舒瀚著實很感動,因而心中打不定主意:“若非藏珍閣中提了盜寶詩,諒那御林軍醒來也不敢張揚……宮中高手今夜也未必巡夜,否則可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但施壽要有些差池,可真是‘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呢!這如不說明,他還蒙在鼓里,我于心何忍。可是真要趟這渾水嗎,我原是今日就要出京……”

    最后終于說:“宮中門路,我多少比你熟些,可以替你跑跑腿!”

    施壽忘了哥舒瀚是盜寶賊,忙一拱手:“有勞兄長費心,今夜我們一起去。”

    哥舒瀚一聽,大非本意,他原是想獨自去的,但知勸也無效,就約定夜晚相會的時間地,便告別去了。

    “話不多”看他回來,心中早有話頭:“這爺兩夜外宿,娘兒們的肚皮,真比枕頭還強……”忙著打水奉茶。

    哥舒瀚躺在床上,忽然想起“話不多”滿口胡言,把宮內方位說得天花亂墜,差害了自己餐風宿露,就叫他回來。

    “話不多”滿臉堆笑,搓手不已。

    “爺呀,有什么吩咐?”

    哥舒瀚忽然想到罪在自己,“他一個小人物,自是一派胡言,說得客人喜歡,誰叫你傻傻的相信了,不會多花些銀子去打聽嗎?”

    于是他發作的意思打消,不必責罵他了,但叫人回來,總要有些事情與他干干才是道理,遂從衣包里掏出五兩銀子賞他。

    “話不多”想不到一聲回來,就值五兩銀子,樂得千恩萬謝,才走到門口又是一聲“回來!”

    哥舒瀚把所有銀子全倒出來,高高一堆,道:“你打從明兒起,每早到西城一帶有作早生意的鋪子中,找一個賣花粉的,五十多年紀,姓林,還他五十兩銀子,說是李公子欠他的,還另外十兩是給你跑腿的酬勞。”

    “話不多”拉起衣角兜銀子,一邊心想:“你這爺幾時又姓李了,那來姓林的親戚,有姓無名,可真難辦這差事。”

    哥舒瀚直睡到過午,才被“話不多”叫醒,他一臉緊張相:“爺呀,人家‘江南武侯’總鏢頭親自來看你了……”

    哥舒瀚也記起江湖規矩,有這一條,百里金鼎昨天原也說要過來回拜的,遂起身走出院子相迎。

    這三合院子,只住他一人,倒也像掌門人駐駕之處。

    “江南武侯”一見面,連連說道:“老夫惶恐!老夫惶恐!”

    同行的,還有副總鏢頭“智多星”計文魁和另外兩名鏢頭。

    哥舒瀚不知他老何事“惶恐”,忙著讓客,“話不多”先是胡亂收拾房子,這時在門口進進出出,忙著張羅茶水!

    “江南武侯”滿肚子苦水,一坐定后,開始吐苦水:“老夫吃這行飯,跟官兒原多多少少有個來往,再加天下大定,鏢局生意清淡,咱們主要生意就是包年包季的當護院,因此跟京中大人們有了交情。那‘天南一劍’入京是有意找戶頭,當大內侍衛的!”

    他說到這里,臉色黑中透紅,開始有憤慨起來了!

    哥舒瀚唯唯諾諾,有禮貌地當聽眾,心里不知“江南武侯”葫蘆里賣什么藥,為什么無端端地向自己透露這秘密?

    “江南武侯”“咳”了一聲,繼續道:“整個‘蒼派’卻要入宮當侍衛,這事可是由我拉線的,那知謝世英這人輸不起,說走就走,把我害苦了。今兒上頭怪下來,我真無詞以對,敷衍了一早上,到這時才能抽空來看您老弟……”

    哥舒瀚聽了,心道:“你太冤枉了謝世英,他那是自愿要走,只是我不知你們私底有這種交涉,要不也不會請他閉門十年了。”

    “江南武侯”今天的頭比往日大一倍,入宮的事又重提了,他看了計文魁,終于下決心說:“老弟臺,你橫豎也沒事,可愿屈就宮中侍衛?”

    哥舒瀚差笑出來,這“江南武侯”大概被嚇唬住了,竟有此請。

    昨天還怕謝仁杰疑心欺弱怕強,現在倒不怕更落痕跡了,這才隔了一夜呀,請我到宮中干什么,惹那“一峰兩山”嗎,還是去捉那施壽?

    口中豪放不羈地說:“入宮伴君,固佳事也,老兄與人為善美意甚是欽佩,只是兄臺忘了區區志在那都——村——秘——笈——”

    “江南武侯”吐了口大氣,對“智多星”道:“我不是這樣說嗎?小老弟不是池中物,志在四海!”

    他的表情怪極了!哥舒瀚不肯答應,他又像懊喪,又像欣慰!

    “智多星”無辜地挨了一棍,訴苦道:“哥大俠有所不知,昨夜宮內失竊,圣上甚是震怒,但他明鑒,知是高來高去的朋友干的把戲,怪不得御林軍,故把舊事重提,要請些高手入宮護駕,我們百里大哥原答應胡大人請‘天南一劍’入……”

    哥舒瀚忙正襟危坐,吸一口大氣,免得笑出聲來。

    他至此才知事情是安排的如是之巧,先是謝世英有意入宮,他不明就里,兩掌將其轟走,再入宮盜寶!

    朱元璋怪罪下來,事情剛好繞了一圈,是謝世英挨了罵,若得知他是盜寶者,真會說安排得天衣無縫,那知只是妙筆天成,無心為之呢?

    而“江南武侯”更是大方到家,無形中作了踏板還不夠,竟還要替大內引狼入室,請盜寶者去護寶。

    “江南武侯”連日碰到這些不如意事,心情不好,看看不得要領,坐了會,告辭別去。

    在門口瞪了“話不多”一眼,嚇得“話不多”趕忙說道:“小的一句話也沒聽到,你老安心!”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
百度風云榜小說:劍來 一念永恒 圣墟 永夜君王 龍王傳說 太古神王 我真是大明星 校花的貼身高手 真武世界 劍王朝
Copyright © 2002-2018 http://www.nuodawy.com 精彩東方文學 All Rights Reserved.
小說手打文字版來自網絡收集,喜歡本書請加入書架,方便閱讀。
主站蜘蛛池模板: 尉犁县| 宣恩县| 醴陵市| 任丘市| 福鼎市| 伊吾县| 武宁县| 鄂温| 驻马店市| 榆树市| 顺平县| 易门县| 乌拉特中旗| 堆龙德庆县| 澄迈县| 连云港市| 哈巴河县| 印江| 永兴县| 丹东市| 高平市| 万宁市| 新乡市| 桦甸市| 南陵县| 西安市| 木兰县| 瓦房店市| 伊宁市| 武陟县| 乌兰浩特市| 苏尼特左旗| 湘阴县| 新乐市| 错那县| 广汉市| 六盘水市| 永福县| 汕头市| 泰安市| 政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