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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的復(fù)仇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作者/趙三更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分手的時候易姑娘女兒家心軟,哭紅腫了眼睛。uuk.la

    “弱水婆”也哽咽不能言語,“青山公”殷殷道別,謹(jǐn)約后期……

    哥舒瀚意態(tài)黯然,不敢說:“來日你們雙請,我們雙到的諾言。”

    兩位老人家直送兩人出了山谷,才依依道別。

    哥舒瀚抱著易姑娘騎上那匹白馬,抄走捷徑,橫越丘陵土岡,漸漸下落平地。

    午時以后,漸見村落人煙,老農(nóng)整田,雞犬相聞。

    他鑒于日前圍捕經(jīng)驗,心知賊人勢大比天,不肯罷休,長江沿岸必已布滿了眼線,乃決定改走陸路,打算過潛山、桐城、再在舒城買舟,經(jīng)三河口入巢湖。

    然后,棄舟就馬,穿過昭關(guān),直趨金陵。

    因此,不南下宿松,反而渡過大湖水河道,望北疾走。

    入夜后,在道旁野店胡亂投宿,因為猶未離開危險區(qū)域,哥舒瀚徹夜不眠,仗劍守在易姑娘房外,一茲警戒,尚幸一夜無事,平安度過。

    次日破曉時分,哥舒瀚看店有驢驛站頭,便賣了馬匹,換乘驢驛。乃是一輛破舊篷車,將易姑娘深藏篷里。

    親身駕轅趕車,迄邐上路,像是帶了家眷,投奔省城謀事投親的鄉(xiāng)下秀才,倒也不曾引人疑竇。

    一路風(fēng)塵,馬不停蹄,冬日天短,黑得早些,寒風(fēng)刺面,頗有雪意。申未酉初,驢車經(jīng)由山路急轉(zhuǎn)而下。在蕭蕭林木縱橫交關(guān)中。

    哥舒瀚驀見,萬家燈火,聯(lián)屋櫛比的景象,眼下水光閃閃,寒水南流,知道潛山已到,潛水之上,架有木橋。

    哥舒瀚驅(qū)車過橋,進(jìn)入市街,來至一間銀樓門前,將墨劍放在柜臺上“嗆啷”有聲,也不言語,拔下一枚紐扣,大掌一伸,微微點頭。

    柜臺后賬房先生,架著玳瑁眼鏡,躬身靠前,雙手接過那顆“水云珠”,只看一眼便即成交。

    哥舒瀚提劍出來時,衣袋里已有了五千兩銀票。

    再到衣鋪買了兩件上好火狐皮裘,然后驅(qū)驢到一家“天順”旅店,揀兩間相鄰的干凈客房住下。這一番交道,尚稱順?biāo)臁?br />
    堂倌端來兩份可口飯菜,哥舒瀚在甬道等著,叫堂倌一份端上自己房里。一份自己端著進(jìn)入易姑娘房中。

    同行數(shù)天,易姑娘已稍不靦腆,見飯菜只得一份,仰頭看哥舒瀚,秀眉美目里充滿疑惑。哥舒瀚微笑低聲道:“我的在我房里。”

    易衣青不說什么,自低頭細(xì)聲細(xì)氣的吃著,覺得這個人心細(xì)如發(fā),凡事體貼入微,只是有時候有些斯文得呆氣。

    哥舒瀚替她將窗戶拴好,道:“大概不會有事。”接著說明他所計劃的行走路線……

    易衣青很感興趣地聽著,低聲道:“巢湖,我叔叔在合肥。”

    “巡撫?”哥舒瀚想,心中又有點自卑,微笑著道聲:“晚安”,收拾了碗盤,帶上門自回房中。

    哥舒瀚食畢,閉目假寐,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眠,心里猜測易姑娘提起她叔父的用意,一會兒自艾自怨,自比“癩蛤蟆”,一會兒又想待大仇報完,也去應(yīng)考,中個舉人進(jìn)士的便能告慰這紅顏知己…………

    更深人靜,潛山街頭巷尾間,寒風(fēng)呼嘯。

    突然,城北冒出一條黑影,絮飛萍飄,踏過千家屋頂,直奔向“天順客店”。

    他到得墻外,猛然旱地拔蔥,飛飄過墻,身形猶未落地。腳下微沾院內(nèi)樹枝,一個鷂子翻飛,在空中打個轉(zhuǎn),頭下腳上,剛好倒掛珠簾,勾住在客店二樓屋檐。

    他似乎對客房早經(jīng)審度,作過記號,毫不遲疑地自背上卸下兵刃,輕叩窗戶,豁然開朗,動作靈巧熟練,連墻外更夫打更經(jīng)過,亦不必停手,可見自許之高。

    窗戶微啟一縫,夜行人探手鏢袋,取出鶴嘴銀瓶,向戶內(nèi)輕送香風(fēng),拇指每一按下壓簧,即由細(xì)長鶴嘴中送出一股香煙入室。

    不久,算定仇人必已昏迷,才推窗躍入室中,“喳”地一聲,點亮火摺子。

    他已滿臉殺機(jī),輕步到床前,撩開垂帳,趁勢就要一劍刺下。

    卻更驚“咦”了一聲暗道:“那斯不在,竟是分房而睡。”

    這夜行人又欣慰,又懊喪,女子獨(dú)眠,可見并未被那斯捷足先登,采了“元紅”去,但仇家不在,白費(fèi)了半壺“千日醉”。

    光是這弱女子,輕功點穴便已夠?qū)Ω读耍柚疬∽拥墓廨x,他細(xì)看這塊到嘴的香肉。

    那是一日不見,想思千秋,正恨天鵝飛了,卻又落了下來。

    易姑娘粉臉吹彈得破,吐氣如蘭,一條大紅棉被蓋到顎下,被外只露出一顆精致的頭,安眠在白枕上。

    苦心經(jīng)營越旬,不料破空飛去的佳人就在眼前。

    他那里耐得住性兒細(xì)品這海棠秋睡圖,伸手掀開紅被一角,只看易姑娘,仍是那件睡袍。

    白衣裹身,胸前微聳,起伏一如波濤,一縷體香,如蘭似麝,幽幽入鼻。

    他色心熾熾,一股血?dú)獾ぬ锷仙豢俗灾疲偷南崎_棉被,佳人玉體橫陳。恨不得馬上軟玉溫香滿懷抱。先**蝕骨的風(fēng)流一番,再作計較。

    “嘿嘿!燈火明照,方見得落英繽紛的趣味。”

    夜行人心想先來個“陳倉暗度”,那時何怕她不死心塌地,來撒遍媚嬌伺候自己。

    他輕步走到桌角,再擦亮火摺子,點亮油燈時。陡然──火摺子搖晃欲熄,碎木粉屑紛飛,木板壁破出一洞,赫然沖來一個人影。

    夜行人抬目定睛一瞧,咬牙切齒的怒道:“王八蛋,又是你!”

    那人正是哥舒瀚,因為心中不平坦,易衣青已熄燈睡去,他卻仍不能闔眼,也不知經(jīng)過了多久,有幾絲香氣透壁送來,嗅之有睡意,忽覺那來這濃香味,心頭一震,睡意全消,慌忙閉氣拔劍,拍掌碎壁,沖入易姑娘房中。

    趁火摺子未滅的瞬間,哥舒瀚瞥見易姑娘直挺挺躺著,棉被已掀起。

    再看這不速之客乃是龍舟中人。

    雖不知他叫──章王孫,但記得曾交過手,身手非弱者,早氣得怒火填膺,心胸火焚。

    只想一劍早早結(jié)果了他,不留遺患。

    哥舒瀚因為閉息,不能開口怒叱,只納氣于胸,凝功于臂,強(qiáng)敵當(dāng)前,竟冒險踏中宮,走洪門,勾起三朵劍花,朝章王孫胸膛上急刺!

    章王孫怒叱一聲,俊目冒火殺氣膺胸,曾撒下天羅地網(wǎng)兩天,不見這小城蹤跡,勢將漏網(wǎng),今天已時,他才得到外地眼線急報,踩到哥舒瀚和易姑娘投宿野店的消息,當(dāng)下派人傳令,要大批人馬日后趕來。

    他自己則單騎先行,判定他們可能潛來潛山,早存奪美殺敵的決心。

    本來──長沙賽美,會開無遮,規(guī)定要處子**,才合規(guī)定,所以金陵劫來九女之中,他私下遴選,以易姑娘奪魁,不敢事先唐突佳人,幽禁龍舟頂艙后進(jìn)。

    不料,卻被哥舒瀚不費(fèi)吹灰之力救走。

    現(xiàn)在,他連賽美奪魁也放棄了,所謂先下手為強(qiáng),圖過眼前快樂,至于其他么,有待吃飽了再講不遲。

    憑他老祖“中天子”之尊,便是他家世再隆,權(quán)傾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哪知哥舒瀚又是天神下降,破壞了好事。

    本來高手出招,全是劍走偏鋒,專重側(cè)擊,若非與對方有功力懸殊之時,絕不輕易踏洪門,走中宮。

    章王孫見哥舒瀚輕敵若此,心中大喜,收起火摺子,全室驟黑,倏地沉臂卸肘,一招“回首西川”,鉤劍將“墨劍”勾出門外,順勢“逐鹿中原”,劍尖三分,分刺哥舒瀚胸前三處大穴。

    哥舒瀚早料及此,待章王孫欺身近來,不趨不避,左掌掌心微吐,拍出一股狂飆,竟是意圖兩敗俱傷,一掌換三劍。

    這種以身試法的招式,最易玉石俱焚,生死之間,僅差一發(fā),手法只緩一瞬,就得先行陳尸當(dāng)場。不比功力,只賭機(jī)先,乃亡命之徒的心態(tài)手段,為一般高手所不取。這其中蘊(yùn)藏著一股烈士的豪氣。勇氣貫天之人,才敢行險博此一局。

    勇氣不足,世有眷戀,最好是讓過為妙。能在一無自殘的情況下取敵才算劃算。

    章王孫乃“中天子”嫡傳,拼命與閃挪,舍取之間,僅需一念,毫不遲疑。身隨意動,鉤劍掃向哥舒瀚左臂脈門。招式精絕,“仙猿摘果”。

    同時身形委地,化為三尺之童,堪堪避過這一記“劈空掌”的殺著。

    哥舒瀚行此險招,已占機(jī)先,劍使刀訣,剛學(xué)會的“八卦刀”,猛虎出欄,刀刀擊敵要害,無孔不入,有如水銀瀉地。意到刀至。

    章王孫針鋒相對,展開乃祖單傳絕學(xué)“龍飛劍訣”劍尖化作雷雹,“嗤,嗤。”作響,聲勢驚人,透敵劍風(fēng)而入!

    兩人在黑暗中,僅憑風(fēng)聲人影,窗戶投入之一些微明,展開生死斗。

    “八卦刀”派別眾多,普天之下知名者不下三十家,名同而實異,易學(xué)而難精。

    “青衫客”仙去五十年,“青山公”終生未離“情人谷”與第二人過招斗毆。

    章王孫那里識得那些招式,“龍飛劍法”傳自域外,取法于沙漠中沙石流走之勢。劍法展開,飛沙蔽天,流螢萬點龍化隱現(xiàn),神出鬼沒,自非哥舒瀚所能窮其究竟。

    章王孫因口銜藥物,不懼“千日醉”香氣彌漫。

    哥舒瀚閉息對敵,運(yùn)氣稍欠靈活,但“八卦刀”相生相成,一招過后,所能產(chǎn)生的空隙,早由第二招補(bǔ)上,可閉目運(yùn)刀,百慮盡失。最宜此種夜戰(zhàn),故十招過后,已占六成攻勢。

    暗室中金鐵交鳴,勢似鐵匠開爐,聲若秋雨風(fēng)鈴,早驚醒半座“天順”客店。

    先是鄰室驚起女聲尖叫道:“停一會。那是什么聲音?”

    接著又有男聲央求道:“乖,不理他,腿兒快上架,這時火燒得緊。咱們要?dú)⒌帽人麄儦⒌每旎睢!?br />
    然后,樓上樓下,怒罵叱責(zé)之聲連起,打火逐次點亮。

    賬房、店小二已提著燈籠上樓梯了。

    哥舒瀚招過五十,久戰(zhàn)不下這淫賊。猛然一招“龍戰(zhàn)于野”,緊接劍風(fēng),九成力“劈空掌”夾勁吐出,連拍三掌。

    章王孫連連閃挪,退至壁角,手勢一揮,再退一步。

    哥舒瀚正持劍追上,陡然,右手食指一麻,“墨劍”把握不住,“嗆!”落地。

    章王孫獰笑“嘿。嘿。”“龍飛劍訣”使出“日行千里”,連勁掃向哥舒瀚腹部,他以為哥舒瀚兵刃出手,必被腰斬當(dāng)?shù)兀虻慊杳浴?br />
    那知,哥舒瀚內(nèi)功超人一等,一見被敵人暗器射中,且含劇毒,時間無多,見他撲到,如醉如癡,連綿拍掌,雙手齊使,九成掌力交互涌出,以阻來敵。

    其身前何異排山倒海,狂風(fēng)如柱,山倒崖崩。接二連三撞向章王孫……

    章王孫避無可避,移宮走位俱無可能逃出掌風(fēng),身形猛然彈射,奪窗而出。

    哥舒瀚追到窗欄,倚窗連拍三掌,力達(dá)十成掌力。

    章王孫身似湖畔垂柳,隨風(fēng)而動。人在空中,旁閃一邊。

    剛避過第一道狂風(fēng),不料,第二道狂風(fēng)逼身近來,連忙真氣下撞。再降一尺。

    哪知正迎上第三道狂飆風(fēng)柱,“啊”了一聲。**血柱,身形宛如中箭鴻雁,振翼乏力,無法飄過高墻,腳跟給墻尖絆住,“咕嚕”地跌向墻外。

    這時,房里驟亮,賬房、店小二及一些閑雜旅客,俱已進(jìn)內(nèi)。看見滿室吃“劈空掌”掃得面目全非,桌椅粉碎,墻倒窗破,咋舌不已。

    賬房方待開口,哥舒瀚微打手勢,道:“閉嘴,房里損失的修理費(fèi)用,本大爺加倍賠償,馬上同住客們說什么事也沒有,熄燈睡去。用暴火滾開三臉盆烈酒,多少銀兩,由你結(jié)算,快去。”

    鄰街墻壁窗戶大開,冷風(fēng)吹來,室中香風(fēng)早散。

    哥舒瀚開口說完這段話,揮手叫大家出去,自己急忙跑到床邊替易衣青蓋上棉被。尚幸春光未曾外泄。

    他知道有一種“**香”,入鼻周身火焚,綺念難禁,貞女也能變成蕩婦。

    易姑娘所中,未知是也不是。為求安全,忙扯下身上夜行衣上一枚紐扣,取出剩下的一顆“紫檀珠”。

    置珠于左掌,用指力將之捻碎如粉………

    而這時,他右掌已大如蒲扇,紅熱一如爐中熔鐵。他一面運(yùn)功逼堵“毒素”上竄,一面撬開易姑娘牙關(guān),將珠粉吹入鼻孔、玉喉……

    他的右臂腫處,漸漸擴(kuò)展到整個手肘,夜行衣之衣袖,有如鼓風(fēng),幾乎脹破。

    靈藥神效,易姑娘悠然醒來,一看滿室凌亂和哥舒瀚關(guān)切的表情,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轉(zhuǎn)身伏在枕上,捶枕哭道:“為什么我老是遇到這種倒霉的事……”

    哥舒瀚左手把她扳轉(zhuǎn)過來,道:“沒發(fā)生過什么事。”

    “可是……”

    “那廝一來,便被我截住,大打出手而已。你不是一根汗毛也未少。”

    易姑娘幽幽地點頭,這話不假,身上無痛無癢………

    抬起淚眼,忽見哥舒瀚的手臂紅腫的像只紅燒大蹄髈。“啊”地一聲驚叫:“你。我去叫郎中去。”

    說著,掀被縮腿意欲下床。

    哥舒瀚一把按住她的香肩,搖頭道:“不用,藥快來了。”

    “毒素”已行走整條手臂,只待通過胸間諸穴,便攻入“心房”。

    那時,就是華佗再世,也束手無策。

    哥舒瀚滿頭珠汗,聚全身真氣在“肩井穴”,與“毒素”相抗,不使它再越雷池一步。

    陡然──酒香四溢,隔戶可聞。

    三個店小二端著椅子和三盆熱騰騰的烈酒進(jìn)來。放在床前。

    哥舒瀚如獲甘霖,左手操劍劃破右袖。露出其粗如腿的烈紅手臂,浸在“酒”中,面上表情似感無限舒爽。一面示意店小二退出去。

    那毒針名叫“九毒斷魂針”,并非金屬所鑄。乃是將鶴頂紅,孔雀膽、蝎尾、蛇牙……

    等九種毒物,按密方比例,放在爐中精煉出來的,其硬如金,見血消溶。

    無論打中全身那個部位,針隨血走,逐漸溶化攻回心臟,天下滔滔,并無解藥,只能憑本身真氣將毒素逼出,他人莫能助力,“中天子”三十年前搜集眾毒,煉了一爐,曾大發(fā)“毒威”。

    近來他自己已用不著了,乃將余數(shù)賜給愛孫,但嚴(yán)令不準(zhǔn)輕用,因為舉目宇內(nèi),能夠運(yùn)氣逼“毒”的了了可數(shù)。

    哥舒瀚坐在床沿,閉目運(yùn)氣,一絲絲黑血自指端創(chuàng)口冒出。

    易姑娘坐在床角,緊張地注視盆內(nèi),密切注意哥舒瀚手臂紅腫,一分一寸的自肩頭而下,逐次消退。

    紅腫退到手肘時,哥舒瀚喘息如牛汗如雨下。

    易姑娘眼睛張得黑亮只恨自己不能幫助他,只能以絲巾代他擦擦面上汗水。

    滿盆烈酒竟然變黑,易姑娘不待他開口,就要下床換過。

    哥舒瀚張目搖頭,自行換個座位浸在干凈的一盆中。

    酒過三盆,紅腫全消,只剩食指,其中“毒素”尚未逼出。

    哥舒瀚臉色轉(zhuǎn)青,衣衫盡濕,借助酒力,苦苦逼毒,真氣抵住毒素,屢攻屢敗,兀只不能攻克這最后余毒。

    突然咬緊牙關(guān),臉肌抽搐,用盡全力一逼,只覺滿眼金星,幾乎虛脫頹然倒臥被上,用一種奇怪的絕望的表情看著易衣青。

    易姑娘先是一喜,還驚,兩臂微張,欲撲入他懷中,安慰他。待看清哥舒瀚似笑非笑的痛苦表情,癡看著自己,以為他已痊愈欣慰地道:“好了。都是我害了你……”

    哥舒瀚慘然苦笑:“沒有用的。我已無能為力了……”

    食指伸出紅腫猶在,其“毒素”再次向上蔓延,漸及全掌。那“死亡之神”已牢牢的抓緊了他,未曾放手。

    而他不能說謊,他再也不怕吐露真情真意了,低聲凄凄道:“但為卿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不吝一死。”

    易衣青飲泣著差點放聲號啕,秀臉更湊近去,皓腕支床上,驚問:“你是說什么呀。你死,要我何以獨(dú)生,賊人爪牙遍地……”

    哥舒瀚哀哀嗟嘆,看著易衣青的纖手他想親親她的皓腕玉指,看到她關(guān)切的容顏,他想親親她的粉頰。

    看到她急促起伏的酥胸,他想伏在她的酥胸上死去。但,只是想想而已……

    易衣青看那紅腫已升到虎腕上肘頭上……“啊”地叫起來。雙手扳住哥舒瀚的肩膀,要把他拉起來,但,她那里能拉得動他?只急得連聲叫道:“你再試試呀。”

    店小二們沒走開,只待在門外等待情況,聞聲推門探頭進(jìn)來問訊……

    易姑娘一看,他們來得正好,哀聲央求道:“你們快快。再燒三盆烈酒來。”

    哥舒瀚搖頭長嘆一聲,其心已絕望地道:“沒有用的,我已盡了全力。”

    一面閉目調(diào)息,以固真元,他也不想便這般放棄生命,他要以最大的毅力與“死神”抗?fàn)帲斡杉t腫繼續(xù)向上推進(jìn)。其生命力都集匯丹田,再培新基……

    因為余火猶在,酒很快地?zé)凉L了,店小二們端了進(jìn)來。

    手臂上的紅腫已恢復(fù)舊觀,普及全臂,哥舒瀚仍閉目調(diào)息,不聞不問……

    易姑娘怨尤地驚叫一聲道:“你。自暴自棄………”

    哥舒瀚心身一震,猛然坐起,深情地看她一眼,浸臂于酒中,只覺酒熱透骨,甚是舒泰,可見“毒素”已竟排出許多去了,因之才有知覺。與上次不同,他先不運(yùn)氣,只道:“若是不幸無救,你不要走近我,散功時很可怕。”

    然后下定決心,破釜沉舟,竭澤而漁,勉力運(yùn)集所剩余的一點真氣,順經(jīng)脈向外摧動,幸好毒素已部分逼出,毒力大減,很順利地又將擴(kuò)散全臂“毒素”逼集食指。

    哥舒瀚不再妄動真力,緩息一下,張目看了易姑娘一眼,哀哀苦笑。

    那意思不啻告訴她,成敗便在此一擊了。若是失敗,死定了。中毒,不是受傷,受了重傷,他可以慢慢地來處理,只要能保住一口乾元之氣在,哪怕一年半載終能竟功。

    這治“毒”的那老法子已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

    倏地──閉目運(yùn)氣,孤注一擲,集中全真氣沖關(guān)而出。

    “喔”了一聲,叩齒裂唇,口角沁血,絲絲滴滴落,昏厥在易姑娘的香肩上。

    新?lián)Q的一盆酒,那毒針“九毒斷魂針”只剩三分長,如箭射入盆底。

    酒盆突然變黑。

    易姑娘替他將手臂提出,有如提出他的生命般的嚴(yán)肅如快慰。這個堅強(qiáng)的男人,終于得救了。他會更雄壯,更令她心醉情癡……

    不知過了多久──哥舒瀚覺得滿臉濕漉漉的,很是清涼,搖頭睜目,有塊濕巾覆在額上。

    他那顆臭頭是枕上易姑娘的大腿上,香澤微聞,離那動人心魂處只數(shù)寸而已。

    原來易衣青正在替他輕抹汗水。指下輕柔,連摸帶抹。指指都關(guān)情。

    易衣青一見人動了,不好意思地停手,遲疑了一下,才再替他拭著……

    哥舒瀚無語微笑,看她白衣胸前沾有血跡,想起方才自己向她的方向倒下,那是倒在她的懷中了,不覺赧顏。

    易衣青看他笑了,低頭輕問:“嗯?”

    算是招呼,雖有千言萬語,只在這一聲嬌聲中總結(jié)了。她知道彼此都能領(lǐng)會,不必以肉麻當(dāng)有趣。

    哥舒瀚側(cè)頭端詳全室,恍如隔世,那場惡斗像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這“古戰(zhàn)場”壁破物毀,碎木滿地,臉盆已換了凈水,卻不見店小二們,便道:“他們呢。”

    “他們看你沒事,就走了。”

    “沒走。沒有。在門外伺候著呢,大爺有什么吩咐?”

    一個店小二躬腰探頭進(jìn)來,他的同伴已經(jīng)走了。用不著三個人伺候。

    “你先到墻外看看有無異狀,再到隔壁,把我的包袱拿來。”

    說完閉目調(diào)息,真氣宛如游絲,心知這傷勢絕非三兩天能夠痊愈。心下暗怪自己臨陣不夠機(jī)警,才教敵人毒手得逞。哀哉。

    易姑娘低聲道:“很累嗎?”

    哥舒瀚微微搖頭,嘆息笑道:“看來我還吃得起一枚毒針。”

    店小二回來了,說是墻外并無異狀。

    哥舒瀚頻頻頷首,心忖:“那斯也沒死,大概是我中針血出,真氣外泄,掌力無法運(yùn)足,才教他幸免。”

    一面從衣包中抽出一張銀票,道:“承蒙諸事多幫忙,無以為報,這里有五百兩銀子,算是賠償和酒錢,多余的你跟同伴們分了吧。”

    店小二見他手面闊,換換窗子,墻木板,那里用得了幾百兩銀子。暗道:今夜沒有白等,連忙哈腰道謝,還問有何吩咐。

    哥舒瀚對易衣青道:“賊人生逃,大批賊黨必自后趕來,此時我們不能久待。”

    然后轉(zhuǎn)首對店小二道:“勞你駕,替我雇個騾車,天亮就要動身。”

    遠(yuǎn)處晨雞喔啼,此起彼落。

    哥舒瀚似乎看到前途維艱,布滿荊棘,不自覺的握緊了劍。他不能退縮……

    從潛山到舒城,兩人晝行夜伏,哥舒瀚日夜擔(dān)心。

    車過桐城時,他瞥見一家“五湖”鏢局的大旗飄揚(yáng)在鱗鱗次櫛比之上,本想出資雇幾個鏢師保鏢,但轉(zhuǎn)念,那無非害人為財喪生而已,遂作罷論。

    一路上,車夫在前座驅(qū)馬,兩人枯坐篷里,相離不遠(yuǎn),微笑相對,哥舒瀚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時刻關(guān)懷。

    哥舒瀚有時跟她談些詩文詞章。易姑娘家學(xué)淵博,聰慧慎思,令他心折自嘆不及。

    易衣青不知哥舒瀚功力只剩幾成,見他聞馬嘶而心驚,安慰他道:“我們好不好請官兵保護(hù)?”

    哥舒瀚心知那無補(bǔ)于事,陡然多賠幾條人命而已。強(qiáng)笑道:“想起來好笑,我們不追賊已覺吃虧,卻反被賊人追得走投無路。但,不用擔(dān)心,他們要真來了也討不了好回去。”

    這話并非違心之論,他只要留得二成功力在,一劍在手,絕技出籠,單打獨(dú)斗,十九可占勝面。

    幾天來,哥舒瀚在暗自調(diào)息,覺得這次受傷比往不同,功力迅速地在恢復(fù)及提升中。

    往時身體臟腑多有傷殘,療治艱困,現(xiàn)在只是脫力而已,所傷者只是指下一個針孔。

    體內(nèi)“毒素”驅(qū)盡,那怎能真是傷呢。

    而易衣青也在暗自依“弱水婆”所傳的法門,默默坐息。

    她所中的“千日醉”迷香,實是不必動用一顆“紫檀珠”,淋淋冷水便可解開。

    因之,寶物大材小用,積存體中,這時剛好予她潛移默化的良機(jī),作為鞏固臟腑疏通經(jīng)脈的引子。無形中她已奠定了突飛猛進(jìn)的基礎(chǔ),能減少她十年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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