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事了。.org
那馬車夫猛然清醒過來,趕忙扭頭去摸馬韁繩,一聲“駕”還未出口,便聽得身后一陣聲響極大的拍打聲,有人怒喝著拍打著車廂的木板,好像恨不得將里面的文勵心趕出來一樣。
馬車夫怒從心生,卻佯作不聽,頭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飛快地揚鞭催蹄,恨不得立馬逃離這案發現場。
“站住!站住!”后面一年輕的聲音連連喊了幾聲,追著車廂用力拍打著,聲音越發響亮喝道,“撞了人還想跑,文家的人就是這樣的嗎?!”
“莊兄,且慢……”有人追隨在后,緊張地提醒喊道。
“別拉我!這被撞的還沒理了?!”那人憤憤然扯開被拉住的袖子,又大跨步追上前來。
“外邊出了什么事?!”一簾之隔,文勵心冰冷的聲音自車內傳出,“停下!”
“沒,沒事……”馬車夫緊張猶疑地立馬應聲答道,手卻不由自主地拉住了韁繩,車轱轆轉動的速度緩了下來。
“嘿!一報家門就停下來了!文大人家的馬車倒是駛得快,停得也快呵!”
后邊兒那姓莊的年輕人嘲諷道,腳卻不停歇地直追上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眼前一亮,看清了這是要搞事的節奏,趕忙追了幾步隨著他過來,起著哄,鼓著掌,好像在看一出大戲一般,只是那哄笑聲中也將人群之后的哭聲壓了下去。
“誒,莊兄!”那追著年輕人的聲音有些懦弱,見狀也急忙也跟著追上前來。
文勵心掀開車簾,滿色不善,必定是聽見了對方的譏笑。
他轉過眼看看車夫,又瞥一眼車后圍成一片的看熱鬧的人群,大致也猜到了后邊發生了什么事,冷聲道:“這叫沒事?”
馬車夫唯恐他發火撤了自己的職,戰戰兢兢辯解道:“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這也許和咱們的車無關,少爺不是趕著回府么,我們還是別……”
“撞了人還想跑?!”
話音未落,那領頭的年輕人便猛地停下腳步,慢悠悠踱步上來,皺眉呵道,一臉的正義凜然。
文勵心冷著臉側過頭一看,發現來人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素衫學冠,布料倒是極好。看那打扮應該進京趕考的學子,五官略顯清俊,倒是那雙雙大眼炯炯有神,眉毛長得濃黑正氣,一看就是往清官廉吏的路線上靠攏的正直長相。
暗自慌張的馬車夫見文勵心臉色并不好看,趕忙擺出威嚴的神色來,執著長鞭呵斥道:“哪來的鄉野蠻子胡扯蠻纏,還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文大人府上的向來行的端坐的正,既然認得出是貴人家的馬車,又怎會任你這等白皮小人胡詐?!”
雖是車夫,但跟著朝官做事久了也就懂得那一套路數了。他先是指出對方來路不正,再擺出文府人士的身份來獲得百姓們的好感,最后再出對方不過是想趁機敲詐上一筆錢財的不要臉的小人罷了。
“我乃進京士子,而你……區區仆役,可有資格與我說話?”那姓莊的年輕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略帶輕蔑地瞧了他一眼,并不正面作答。
俗話說宰相門前九品官,即便是車夫也是能與朝官同行的光榮職業,雖然是仆役,又何曾有外人敢這般說話?
馬車夫一愣,隨即大怒,正要發火卻被文勵心一個冰冷的眼神攔了下來。
“春考士子乃國之大才,看好你的嘴。”
文勵心淡淡看了車夫一眼,低聲說道。他隨即起身走出馬車,下了車,施施然撫了撫前襟,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那年輕人,眼底浮現出笑意。
“不知兄臺何事——需要在大街之上吵嚷?”文勵心平靜道。
“原來文公子在車上,失敬。”那年輕人嘴角一勾,顯然認得文勵心。他嘴上說著失敬,實則沒有任何的歉意,只是抱了抱拳,意思一下。
“無須多禮。”文勵心自矜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回禮,瞥了一眼他的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底劃過疑惑之色,只是平靜問道:“不知公子哪家府上的?”
“看你樣子倒是客氣,至于出身——倒也免了。”那年輕人輕佻一笑,施施然抬手回禮道,客氣有禮,隨即又義正凜然道,“文公子可知府上的馬車方才剮蹭到老人家了?”
“剮蹭?”文勵心看了馬車夫一眼,臉上神色卻平靜,“有何證據?”
那馬車夫見狀不好,心下一驚,隨即站出來怒道:“我告訴你我家少爺不吃這一套,你這是訛詐!我驅車十多年,撞沒撞上人我怎么可能不知?!更何況我家少爺就坐在車上,怎會察覺不到?”
“你——”
那年輕人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卻被后方追趕上來的好友一把攔住。那趕來的人與文勵心一般年紀,面相樸實,大概出身貧寒,眼底總有一股稍顯畏怯的光芒,此時他有些緊張而擔憂地拉住那正義的年輕人,急聲道:“莊兄!事情還未搞清楚,你怎可……”
“還不清楚?他的車駛過,撞倒了那對爺孫,我喊了還揚鞭想跑,這分明……”那年輕人有些惱怒于好友的畏畏縮縮。
“這也說明不了什么!”那樸實的年輕人無奈地高聲道,撇開雙手,指向那人群后邊正哀哀戚戚哭著的爺孫倆,急忙說道,“我不管,你們各自說的有理沒用,還得問問看那老人家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才好論是非。”
莊?莫非是齊國莊家?那這人——
文勵心一瞧那極力阻攔的憨厚士子,皺眉思慮半許,忽然記起這人來。
這不就是當初御風詩會上那毫不起眼的解三放?數月未見,怎么與莊家的人混在一起?
“我說解兄,你這是覺得我莊某人冤枉了人了?”那人冷笑一聲,率先讓開半個身子擺手道了一聲請,看那樣子還真是要與文勵心對個是非。
文勵心毫不怯場,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細眼不滿地打量了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便也先行一步往后頭的街道走去。他剛往前走上兩步,忽然眼前一花,噼噼啪啪落下什么東西來。
他有惱怒地抬袖掃頭,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地黑乎乎的瓜子殼。
跟在后頭的莊某驚訝地眨了眨眼,抬頭一看,只見藍藍的天空與高高的樓,旁邊直達數層的御風酒樓依舊熱鬧非凡,幾個好事的賓客還倚著欄桿喝著小酒亮著眼看著,就是沒人嗑瓜子。
這就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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