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任宗主……選誰好呢?”沒有注意易塵那古怪的神情,老者自顧自的低語道,好一段時間都默不作聲,顯然是陷入了糾結。
“王清?不行不行,他雖是王泉兄長,修為卻還差得遠……”一人在那里自語,說完又搖了搖頭,老者繼續(xù)沉思。
“羅真?嗯,修為倒是夠了,不過他現(xiàn)在人都不知道在哪……”
老者皺起了眉,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當下一任宗主。
頗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索性暫時不想這事,老者轉(zhuǎn)頭看向易塵,突兀開口問道。
“這令牌是誰給你的?”
易塵先前來到這山峰外時,他就早已有所感應,與這青玉令牌一同出現(xiàn),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令牌是易塵帶進青玄宗的。
“呃……這是我爺爺給我的,他說在年少時曾碰到過一位老仙人,將此物給他,說可憑這令牌無條件拜入青玄宗。”老者這轉(zhuǎn)了個大彎的提問讓易塵稍稍一怔,而后他一五一十的老實回答,不敢有所隱瞞,這老者神秘莫測,比他從小到大來見過的所有仙人加起來恐怕都要厲害許多,他不敢欺騙,而且對方似乎的確能看透他內(nèi)心所想,就是隱瞞事實也無用。
“嗯……王泉那小子還算有點先見之明,知道將令牌留下來,沒一起帶進絕地,不然他可就成青玄宗的罪人了。”老者點了點頭,平淡的道,看不出喜怒,本來青光耀眼不已的玉牌此刻在他手中斂去了光芒,安靜地躺著,溫和如水。
“這是青玄宗的宗主令。”老者緊接著又不咸不淡的加上了一句話。
可易塵聞言卻頓時露出驚容,看向老者手中的青玉令牌,眼睛暴突,不敢置信,隨后更是顫抖著嗓音驚呼出聲。
“宗…宗主令?!”
“嗯,不過你應該沒有顯露這令牌吧,不然早被那些小子們給收回了,你也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老者點頭,面色平淡,沒有在意易塵的震驚,一語就道破了所有,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易塵,覺得這小子是個異類,很是有些意思。
“資質(zhì)實在差得不行,明明知曉憑這令牌就能輕松拜入青玄宗,卻并不使用,你這小子倒也有趣。”老者笑瞇瞇道,臉上溝壑般的皺紋堆積到了一起,看得易塵身上起了足足一圈雞皮疙瘩。
聽聞老者說起自己的資質(zhì),易塵震驚之余,露出黯然,他搖了搖頭,有些自嘲道。
“我已經(jīng)修煉足足兩年了,卻仍舊感應不到靈氣,這般資質(zhì),就算憑得玉牌進了這仙門,我也無法進步,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嗯,你這資質(zhì)確實不行,別說兩年,就算再給你十年,依舊還是如此。”老者點頭,直言道,看向易塵的目光頗為贊賞,這小子能明見本心,知道不靠外物來獲取那無用的虛榮,實在是可貴。
“十年?!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易塵震驚,他不甘問道,看著老者,臉上露出急切,他原本以為還有些希望,如今被老者這么一說,希望瞬間破滅,十年?他只有半年時間,照老者這樣說來,豈不是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先天有缺,不適合修行。”老者搖了搖頭,平淡道,以他的境界,一眼就勘破了易塵的所有,道出了關鍵所在。
易塵的丹田之處,三色靈根緩緩飄浮,看似完好無損,實際上卻是有著一個極小的缺陷,若不仔細感應怕都無法發(fā)現(xiàn),也正是這個缺陷,導致他無法感應吸收靈氣。
易塵聞言沉默,他不懂修行,聽不明白老者所說究竟是何意思,只能繼續(xù)傾聽。
“你的父母應該都是修士,只是你母親在懷你時卻遭了他人毒手,留下了暗傷,連同腹中的你,也被傷了根基,故而導致資質(zhì)先天有缺,怎樣都無法修行,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母親應該在你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吧。”老者直視易塵的雙眼,眸子里劃過滄桑與深邃,仿佛看透了易塵的一切,包括他的過去,片刻后緩緩推斷道,讓易塵渾身一震,當下心境都變得不穩(wěn)定了起來。
易塵聞言目中黯然愈濃,更添上了幾分傷感,雖然老者說他的父母都是仙人讓他著實有些震驚,但推斷出的結果卻是分毫不差,不僅僅是他娘,他爹也早在他未懂事前就離開人世了。
見到易塵點頭,老者面容平淡,沒有覺得絲毫意外,分娩的那一刻是一個女子最為虛弱的時候,硬抗著體內(nèi)的暗傷將胎兒生下,那傷勢趁著體虛爆發(fā),縱是一個修士也扛不住。
易塵沉默不語,獨自感傷,老者也不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清冷了下來。
片刻后,老者終于開口了,輕聲一嘆,似是有些于心不忍,問易塵道。
“你,愿不愿意入青玄宗陣師一脈,修習陣道?”
輕輕一言,打破了易塵的沉默,他抬頭看向老者,露出疑惑,他不懂老者所說的陣師與陣道究竟是什么,而且……
“我的資質(zhì)既然先天有缺,并不能修行,又怎去入您所說的那陣師一脈,修那所謂的陣道……”易塵黯然道,他雖心有不甘,但這是事實,就連老者自己都不得不承認。
“先天有缺,無法修行,此乃常理,無可違背,不過……”老者點了點頭,瞥了易塵一眼,平淡開口,讓后者臉上的黯然越發(fā)濃重了,不過當話說到一半時,他卻微微一頓,話語突然一轉(zhuǎn),再次看向易塵時,臉上居然露出些許怪笑。
“不過我卻沒有說,這先天的缺陷不能靠后天來修補啊。”
老者話里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機讓易塵神情好一陣呆滯,旋即卻露出驚喜,忙不迭的緊緊抓住了老者那顯得臟兮兮的衣袍,急切地問道。
“您的意思是說,我這資質(zhì)還有補救的余地嗎?”易塵驚喜乍現(xiàn),他緊緊抓住老者的袖袍,仿佛抓住了一絲珍貴的希望,目中更是露出急切的渴求,他這資質(zhì)的問題已足足困擾了他兩年,如今知曉可能有解決的辦法,讓他頓時無比激動!
“呵呵,有得救有得救……”老者笑瞇瞇,點了點頭,干枯的手掌探出,撫了撫花白的胡須,頗有些神秘高人的味道。
“怎么個救法?”
“嗯,你先松開我衣服。”點了點頭,老者卻瞥了一眼易塵緊緊抓住自己袖袍的雙手,有些無奈,這小子也太激動得過頭了。
易塵聞言連忙松開了雙手,臉上仍是急切,目中閃爍激動的光芒,準備仔細傾聽。
“修補先天資質(zhì)缺陷,需奪天造化,此非人力所能及也……”看到易塵松開了自己的袖袍,老者笑了笑,這才慢悠悠的道。
老人家說話喜歡繞彎子,易塵并沒有在意,仔細聽著,沒有放過一字一句,他知道老者既然說出了前面的話,那便應該不會僅僅只是給自己這樣一個敷衍的答復。
“呵呵,你小子倒也是好運……人力有窮時,確實遙不可及,但是,老夫可沒說自己是人啊!”說完,老者身軀竟逐漸飄起,在易塵震撼目光之中緩緩升空,一道浩蕩的長笑響徹這片天地間,與此同時,這片空間竟亮起了點點綠芒!
那些綠芒越來越多,充斥各處,易塵震撼不已,他驀地抬頭,看向遠處那原本處于黑暗中的空間,下一刻,他的神情陡然呆滯!
一棵浩瀚古樹竟在他眼中逐漸呈現(xiàn)!
那是一棵無比龐大的古樹,樹冠遮蔽了整片空間,怕是將方圓十數(shù)里都是完全覆蓋,垂落下無數(shù)根藤條,樹干亦粗壯不可計量,數(shù)千人合圍恐都是抱不過來,周圍憑空亮起無數(shù)晶瑩的綠色光芒,在那古樹現(xiàn)出本體的瞬間,易塵感到一陣滄桑拂面,竟好像來到了上古時代,仿佛置身于百萬年之前!
那些綠芒一個接一個不斷亮起,將整個空間都完全充斥,此時此刻,這片地底世界徹底變得明亮起來,易塵抬頭四下張望,終于看清了這里的全貌,心中更是震撼了!
“如此龐大的地底空間,難道整個青玄宗的地下都是中空的不成!?”易塵一眼根本望不到邊,當即驚呼出聲,內(nèi)心的震動無以復加,這里的空間,絕對比外面整個青玄宗的范圍還要大上數(shù)倍!
而正當這時,龐大的古樹樹冠一陣搖晃,灑落下滄桑氣息,易塵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那本來被老者一指徹底壓下的恐懼竟有些松動,一絲前所未有的敬畏與驚恐又浮上了心頭,他顫抖著看向那棵古樹,身子搖晃不已,從那上面?zhèn)鱽砹藰O為可怕的古老氣機,仿佛整片天地間唯有那古樹是永恒存在,其他都黯淡失色,他毫無反抗之力,感覺此刻的自己竟如同一只螻蟻在面對巨龍般渺小!
“吾,乃青玄護道者!”一聲蒼老的嘆息在這整片空間震蕩開來,如同沉睡了無盡歲月的古老存在終于蘇醒,那一聲長嘆帶著仿佛穿越了萬古歲月的滄桑,從九天傳下,在易塵腦海重重回響,讓他幾欲窒息,心臟一時間都停止了跳動!
這聲音與老者一模一樣,卻顯得更為古老,并與這片天地有了共鳴,易塵猛地抬頭,老者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他又轉(zhuǎn)向那棵古樹,聲音竟是從那樹干的方向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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