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剛才的那段時間里,吳城雋還沒有把自己和寵天戈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告訴給麗貝卡。她大概是仍舊以為,他們是為了那樁丑聞而來。
所以,她張嘴就直接把傅錦涼給招了出來。
吳城雋和寵天戈本能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在一剎那間就肯定了一件事:麗貝卡目前應(yīng)該還不知道夜嬰寧已經(jīng)失蹤了。
如果真的是傅錦涼做的,那么她一定是瞞著麗貝卡。
“你現(xiàn)在一個人躲在這里,公司怎么辦?羅拉集團(tuán)上上下下近萬員工,你怎么跟他們交代?還有老羅拉先生呢?他現(xiàn)在在哪兒?”
吳城雋皺皺眉頭,十分不認(rèn)同麗貝卡的做法。
“他?趁著希臘經(jīng)濟(jì)衰退,大概是直接帶著十幾個年輕女人去愛琴海游玩了吧。公司有Siobhan幫我打理,我并不擔(dān)心,她能力很強(qiáng)……”
麗貝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口中無所謂地說道。
寵天戈忍不住,索性打斷她:“能力強(qiáng)?所以你都不擔(dān)心她把你的心腹們都拐走?別忘了,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華爾街打工仔,她的家庭足可以讓她將來某一天自立門戶。你這么信任她,等哪一天,她把你的中層和客戶都帶走,你可別哭才好!”
他的語氣十分凌厲,倒是令麗貝卡神色一變,整個人的表情不由得也跟著變了。
寵天戈說到了她的心事上。
這些年,因?yàn)橐箣雽幍乃烙崅鱽恚龥]能招來這樣一個厲害的設(shè)計(jì)師支撐門戶,而公司連年下滑,所以麗貝卡只能仰仗社交手腕強(qiáng)勁的傅錦涼。
為集團(tuán)的高級客戶們尋找紅顏知己這個想法,自然也是由傅錦涼提出來的,她說動了麗貝卡。
沒想到,最后事情敗露,麗貝卡一個人背起了所有的黑鍋。
“你們……你們今天來找我,不是為了這件事吧?”
就算麗貝卡再遲鈍,此刻,她也看出來了事情的重要性,以及寵天戈臉上的那份凝重,不禁脫口問道。
“嬰寧失蹤了,我現(xiàn)在唯一能夠懷疑的人就是傅錦涼。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寵天戈也不和她啰嗦,開門見山地問道。
果然,就看見麗貝卡一臉的大驚失色,連連搖頭,驚呼道:“失蹤了?嬰寧是不是就是寧安?Siobhan和我說過,說她并沒有死。”
吳城雋覺得這個女人的關(guān)注點(diǎn)已經(jīng)歪了,連忙來回來,他急急問道:“你要是不知道的話,就別東拉西扯這么多。現(xiàn)在你住在這里,這些天來總要和傅錦涼聯(lián)絡(luò)吧,她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之前去了羅拉集團(tuán),你的助理說她不在。”
麗貝卡轉(zhuǎn)身從沙發(fā)上掏出一部嶄新的手機(jī),遞給吳城雋。
“就這個號碼,新辦的,只有她知道。她讓我安心在這里,就當(dāng)度假。”
其實(shí),聽了寵天戈剛才所說的那番話,麗貝卡現(xiàn)在的心里也是毛毛的,她也十分擔(dān)心自己信任的人把公司給暗中搬空。
吳城雋直接拉開最近通話,果然找到了一個新號碼。
可能是為了避免被人追蹤竊聽,經(jīng)過對比,他們發(fā)現(xiàn)傅錦涼也用了一個新號碼。
寵天戈立即叫人去查這個號碼,說不定,傅錦涼和其他人也會用這個號碼,畢竟,她總不可能手里攥著四五個小號吧。
這段時間內(nèi),麗貝卡招呼保姆端來茶水,讓吳城雋和寵天戈坐下來,聽他們把整個過程詳細(xì)地說了一遍。
“你們說,是Siobhan綁架了夜嬰寧?這太不可思議了吧?綁架可是犯法的!”
麗貝卡一臉大驚小怪地說道,明顯不相信這兩個男人的說法。
寵天戈喝了一口茶,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說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干出這件事,那也必須是傅錦涼。除了她,沒人有這么惡毒的心腸。”
吳城雋也點(diǎn)頭稱是,這些天來,兩個人把能查的線索都查了,能問的人都問了,最后,他們雙雙把目標(biāo)人物都鎖定在了傅錦涼的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
聽了他們篤定的話語,麗貝卡深思不已,似乎也在思考著什么。
兩個人誰都不再開口,好像都在等待著她能夠提供出有用的信息來。
過了好半天,麗貝卡才一臉不確定似的開口道:“我好像依稀記得……之前在再一次員工聚餐會上,Siobhan和我說,她有一天在網(wǎng)上拍到了一個閑置的倉庫,雖然不大,但是很干凈,只要請工人重新裝修一下,就可以做一個類似小酒窖的場所。”
聽她這么一說,寵天戈的神色立即嚴(yán)肅起來,放下手里的茶杯,他向前探身,緊張道:“你還知道更多的嗎?”
麗貝卡無奈地?fù)u搖頭,她知道的也就是這么多了。
畢竟,傅錦涼那樣小心謹(jǐn)慎的人,在公司和同事們極少極少說自己的事情,自然也包括和麗貝卡。
不過,這對于目前來說一籌莫展的寵天戈來說,已經(jīng)算是一個極大的好消息了。
“網(wǎng)上拍賣來的……那我估計(jì)應(yīng)該可以查得到。”
吳城雋摸著下巴,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基本上,華人喜歡去的網(wǎng)站無非是那么幾家,范圍已經(jīng)大大縮小了。
“好,你對本地比我熟悉,你去查,務(wù)必要找到這個什么倉庫。我總覺得,這個線索十分重要。”
寵天戈沉吟片刻,也下了決心順著這條線繼續(xù)跟下去。
“那就先這樣,你好自為之,既然打算先躲一陣子,那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在這里吧。”
吳城雋朝著麗貝卡叮囑了幾句,畢竟也曾是夫妻,說到底,他也不想把她趕盡殺絕得太慘。
兩人離開了麗貝卡的暫住處,回程的路上,吳城雋便開始聯(lián)系朋友,讓他們調(diào)查傅錦涼買下的倉庫到底是什么,在哪里。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過,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天,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對不對?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傅錦涼早就按捺不住想要來炫耀了。”
放下手機(jī),吳城雋拍了拍寵天戈的肩頭,努力開解著他。
寵天戈知道他是好意,但是心頭還是無法得到一絲的松懈,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竟然這樣無能過,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天了,夜嬰寧依舊是毫無下落。
就像是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他甚至找不到她在任何一個地方稍作停留的痕跡。
幸好,等到兩人再回到華盛頓的公寓時,已經(jīng)有了新的消息傳來。
吳城雋找的私家偵探通過羅拉集團(tuán)的內(nèi)部郵箱系統(tǒng),找到了傅錦涼的個人郵箱,然后黑了進(jìn)去。
不負(fù)眾望地,黑客也找到了她在某知名網(wǎng)站的賬號,找到了她在上個月拍賣的那一家私人倉庫的地址。
拿到了地址的寵天戈激動莫名,急忙和吳城雋一起前去查看。
只不過,這里畢竟是美國,私有財(cái)產(chǎn)受到嚴(yán)格的保護(hù),他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撬門壓鎖,只好迂回地前去打探消息。
“這里距離唐人街那邊一點(diǎn)都不遠(yuǎn),只隔了兩條街,而且這邊有色種族很多,基本上不出大問題沒人來管的。如果真的是在這里,那么更能肯定,就是傅錦涼做的了。”
吳城雋叼著煙,在倉庫附近轉(zhuǎn)了一圈,最后熄滅了煙蒂,他如是說道。
寵天戈嘆了一口氣,剛想點(diǎn)頭說是,忽然,他眸光狠狠一掃,看見在不遠(yuǎn)處的拐角處似乎站了個人,正探著頭偷偷往這邊看。
他直覺里覺得對方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拔腿就追。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吳城雋也是本能地跟上腳步,兩個雖然已經(jīng)過了0歲但每周都按時鍛煉的大男人倒是腳步飛快,幾步就把跑在前面的那個瘦小男人給按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是不是心虛什么,嗯?”
吳城雋用地道的英語大聲問著,反手用力按了一下男人的雙手,疼得他吱哇亂叫。
“你追,我肯定要跑!”
瘦小男人還在嘴硬,死活不承認(rèn)心里有鬼。
“胡說八道!你不跑我|干嘛追你?”
吳城雋氣喘吁吁地大罵,而一邊的寵天戈則是站定后就開始打量著這個男人,他很快確定,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個癮君子。
“我們不是警察,你吸不吸毒我們不管。站起來,有話好好說,問你幾個問題,答得好了就放你走,答不好直接送你去見條子。”
寵天戈瞇著眼,不怒自威。
瘦小男人哼了幾聲,吳城雋也放開了手,只見他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擺擺地總算站穩(wěn)了,忽然,從他的口袋里掉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來。
吳城雋手疾眼快,一把撿起來,他用手指頭捻了一點(diǎn)在嘴里一抿,臉色頓時微變。
“瞅你這副鬼樣子,怎么買得起這么貴的貨?天戈,這是頂級的貨,一般人抽不起的。”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寵天戈比劃了一下手里的白粉。
說罷,吳城雋想也不想,用力踹了一下瘦小男人的膝蓋窩,迫使他雙|腿一軟,跪在了兩人的面前。
“說,哪里搞來的錢!肯定不是正道兒!都這個時候了,你在這里偷偷摸|摸想干什么?”
寵天戈皺皺眉,一把扯起男人的衣領(lǐng)。
就在剛剛,他分明看見,這個瘦小男人一直在拼命盯著倉庫的方向,好像是在找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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