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啥?”欒明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滿臉詫異地問道。
藍襯衫女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足足盯著欒明看了五秒鐘,才吐出一句話:“不會吧,阿廣,你真的連媽媽都不認識了?”
“媽媽?”欒明下意識地應道:“你是誰的媽媽?”
“阿廣,我是你媽,你咋連我都不認識了?”藍襯衫女人略微痛心地接了一句,轉身面向安保人員,厲聲咤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兒子到底是怎么了,你們必須得給我法。”
面對藍襯衫女人質問,安保人員顯得有些委屈,不滿地回應道:“我只負責看門,你兒子的事,自然有人給你解釋。”
“解釋。怎么解釋?”藍襯衫女人非常激動,一個箭步沖到安保人員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叫道:“我們花那么多錢送兒子到這里來讀書,本來是想讓他學到有用的知識,現在你們居然搞得我兒子連我都不認識了,你們還有什么好解釋?”
尖銳的喊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吸引了部分同學的注意,大家紛紛好奇地圍攏過來,駐足旁觀。
見此情景,安保人員無奈地出一聲低嘆,搖搖頭返身回到傳達室,關上房門。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安保人員正在打電話。
藍襯衫女人并不解恨,沖到門口拍著玻璃窗,嘴里繼續(xù)高喊:“你給我出來,出來。”
無需質疑,藍襯衫女人正是葉志廣的媽媽。
從她憤憤不平的態(tài)度來看,應該是接到了校方通知趕來學校,看到兒子的現狀令她無法接受,才忍不住直接質問安保人員。
意識到這一后,欒明趕緊上前拉住藍襯衫女人,輕聲喊了一句:“媽媽。”
聽到欒明的這聲呼喊,藍襯衫女人渾身一震,像被凍僵了一樣慢慢轉身,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欒明,囁囁回道:“你剛才叫啥?”
“叫你媽媽。”欒明不假思索地應道。
盡管欒明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但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樣子有些可憐,便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媽媽,希望這聲“媽媽”能緩解她此刻的憤慨。
就算校方真的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和這個安保人員沒有一關系,藍襯衫女人糾纏著這個安保人員也是于事無補,只會鬧出更多笑話。
“志廣,你想起我了,你是不是記起媽媽了?”藍襯衫女人伸手輕輕撫摸著欒明的臉頰,愛憐地問道。
藍襯衫女人充滿關切的詢問,令欒明有些不舒服,感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果斷地搖搖頭:“我記不起來。”
“那你還叫我媽媽?”藍襯衫女人急切地應道,言語中難掩失望。
原本就只是想暫時緩解當前的緊張局勢,聽到藍襯衫女人的反問,欒明將早就想好的措辭脫口而出:“不是你剛才,你是我的媽媽,難道我叫錯了嗎?”
“沒有叫錯,志廣,我真是你媽!”藍襯衫女人擦了擦眼角,顫聲接道:“只是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連媽媽都不認識了。”
藍襯衫女人一連用了好幾個真字,可見葉志廣在她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這更加堅定了欒明剛才的打算——要緩解這個藍襯衫女人的憤慨。
就算不能,至少也要讓她不這么痛苦。
強忍住渾身都冒出雞皮疙瘩的感覺,欒明順勢接道:“對不起,媽媽,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我確實記不起來了。”
“你對以前的事情一都記不起嗎?”藍襯衫女人死死盯著欒明的國字臉,喃喃道:“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沒想到你居然真是失憶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按照眼前的情形來看,藍襯衫女人根本就無法接受兒子失憶的事實。
苦笑著搖搖頭,欒明順勢回道:“都怪我不心掉進游泳池被嗆進去幾口水,等他們救醒之后,我就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強作鎮(zhèn)定的欒明在臉上表現出的無辜表情,讓藍襯衫女人相信了這番話。
只見她苦著臉接道:“好好的一個人,咋就失憶了啊,志廣,你不是不會游泳的嗎,咋就掉進游泳池里去的啊?”
邊問,藍襯衫女人伸出手,再次撫摸著欒明的臉頰,愛憐道:“志廣,你告訴媽媽,這到底是咋回事,你為啥要去游泳池,快告訴媽媽。”
到最后的兩個字,藍襯衫女人的話語已帶著哭腔。
兒是娘身上掉下的肉!
葉志廣的失憶令她的心理難以承受,以至于情緒瞬間便變得激動,難以抑制。
哪怕是在這激昂私立中學的校門口,眾目睽睽之下。
面對藍襯衫女人的這個問題,欒明還沒有想好對詞,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從何起。
見欒明呆呆地愣,圍觀的同學中有人忍不住高聲接道:“他是為了追女朋友,才跳進游泳池的,要不是救得及時,恐怕現在早就嗝屁了。”
“就是。”另外一個聲音隨口附和道:“像這樣只是失憶,還算他命大,沒把他給嗆死。”
兩句高聲的回應,壓住了嗡嗡的議論,在清晨的校園門口分外清晰,同時也傳入了藍襯衫女人的耳朵中。
“追女朋友?”藍襯衫女人喃喃自語般逼視著欒明,接問道:“志廣,他們的是不是真的?”
原本就在考慮要怎么給藍襯衫女人這件事,這下兩句高喊揭開了事實,欒明更加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苦笑著頭,表示承認。
見欒明頭承認,藍襯衫女人臉上不出是什么表情,嘴里喃喃道:“志廣,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知道你爹為了送你來這里讀書,有多辛苦嗎,你怎么可以去追什么女朋友?”
顯然,這樣的事實令藍襯衫女人在失望中,增添了一絲絕望。
“媽媽,對不起。”欒明實在不知該怎么去安慰眼前這個悲憤的藍襯衫女人,下意識的吐出了這樣一句。
“對不起?”藍襯衫女人苦笑著搖搖頭:“我們把你送到這么貴的地方讀書,是希望將來你有出息,不要像你爸爸那樣漂泊,你這么可以把心思用到追女孩子的身上,還跳進水里去,你明明就不會游泳,跳下去你不是找死嗎?”
到最后兩個字,藍襯衫女人的眼角已然浸出了兩顆酸楚的淚花。
欒明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盡管他不是葉志廣,但看到藍襯衫女人如此心酸的質問,也能讓他感受到,作為一個母親,對兒子絕望的那種心情。
恨鐵不成鋼!
藍襯衫女人的一番話,引起了圍觀同學再次的議論,大家對著欒明指指,嗡嗡聲不絕于耳。
“請大家讓一讓。”一道中年男聲從外圍傳來,壓住了嗡嗡的議論聲。
眾人不由得側目,只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擠進人群,正是那個校導處的董主任。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安保人員看到了董主任的到來,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趕緊打開傳達室的門,高喊了一句:“董主任,你來了就好,這個穿藍襯衫的女的太不講理了,非要找我理論……”
董主任抬手示意安保人員別再往下,嘴里淡淡地應道:“我都知道了。”
“董主任?”藍襯衫女人好像突然現了新目標,死死盯著董主任的眼鏡,接問道:“你就是打電話給我的那個董主任?”
董主任晃動著眼鏡片子,淡笑道:“沒錯,是我打電話叫你來的。”
話音剛落,只見藍襯衫女人突然沖上前抓住董主任的手臂,大聲吼道:“我兒子在你們學校出的事,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藍襯衫女人突然的舉動嚇壞了董主任,圍觀的學生紛紛出唏噓聲,不知是看不慣藍襯衫女人近乎野蠻的舉動,還是在為藍襯衫女人感到嘆息。
冷不防被藍襯衫女人抓個正著,董主任強擠出一絲苦笑,嘴里喊道:“這位家長,你別激動,先放手。”
同時被嚇壞的還有安保人員。
只見他猛地沖上前,抓住藍襯衫女人的手臂,低喝了聲:“放手,有什么話好好,快放手。”
與此同時,和董主任隨行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也欺身上前,抓住藍襯衫女人的另外一只手,用警告的口吻道:“趕緊放手。”
但藍襯衫女人對這些警告均無動于衷,聞言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是你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現在我兒子已經失憶了,你必須要給我一個法。”
“打電話叫你來,當然是要解決你兒子的失憶問題,但這里不是話的地方,你總得先把手放開。”董主任保持著淡笑,緊接著應了一句。
“我不放,你先給我清楚。”藍襯衫女人擰著一根筋,要和董主任卯上。
“我最后在一遍,你先放手。”董主任的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強壓下去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爆出來。
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這樣僵持下去,只怕藍襯衫女人再有理,到最后也會變成無理取鬧。
欒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決定就以葉志廣的身份,先把藍襯衫女人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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