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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侯 正文 第三四二章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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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吳春來靜靜的盯著林覺道:“小師弟,我知道你怎么想,你定以為我的話不太可信。甚至覺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你其實是個聰明人,我了解了你這一年來的作為,我認(rèn)定你跟我是同一類人。我們都是聰明人,而且都是對自己的前途是有著思量和準(zhǔn)備的,所以你為了能和梁王府結(jié)交上關(guān)系而不惜數(shù)次不顧性命安危鋌而走險。我對你的膽量和心機甚是欽佩,我也知道,你是想給自己找到能提攜你的靠山,你心里想的定是將來能讓梁王府作為提攜你的踏板,依靠著梁王府的力量飛黃騰達,我說的對么?”    林覺啞然失笑,這吳春來居然以為自己和他是一樣的人,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自己找靠山鋪路。這個人是真的愛鉆牛角尖,且自以為是。事實上自己一直避免和梁王府牽扯上關(guān)系,那幾次效力也是被逼到絕路的無奈之舉,更有和小郡主之間的孽緣的緣故而不得不跟王府走的甚近。若有選擇余地,自己是絕不會和梁王府扯上關(guān)系的,因為自己知道梁王府的下場。    但林覺卻不想跟吳春來去辯解這些,他想聽聽吳春來到底要扯的多遠,到底想法有多奇葩。    “你可以不承認(rèn),我也不需要你承認(rèn)。”吳春來微笑看著林覺驚訝的面孔,以為自己全部猜中,心中甚為得意。“你瞧,我對你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你如今是梁王府的座上賓,梁王對你甚是器重。嚴(yán)正肅對你也不錯,在加上你的老師是當(dāng)世大儒。也許在你看來,你所需要的助力和人脈都齊備了,所以你聽到說我要來助你一臂之力的時候定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你覺得你考慮的已經(jīng)很周全了,并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了是么?”    林覺笑道:“大人都說出來了,還問我作甚?”    吳春來呵呵而笑,撫須沉吟片刻,忽然一字一句的道:“小師弟,你可知道有時候找錯了靠山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有時候你以為他是你的靠山,以為可以受他提攜飛黃騰達,卻不知道他有可能自身都難保。慢說是提攜別人,便是他自己都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是不知底細的以為他權(quán)大勢大是個遮風(fēng)擋雨的靠山罷了。你想過這種可能么?”    林覺心中一沉,暗道:看來要進入正題了。總算是繞來繞去有了些干貨。    林覺故作驚詫的問道:“吳大人此言何意?我怎么……沒聽明白?”    吳春來呵呵一笑,搖頭道:“你這么聰明的人怎會聽不明白我的話?這話難道還要說的更直白么?找靠山也是一項技藝,需要眼光和運氣,不是什么人都能當(dāng)靠山的。有的人看似實力強大,是一座堅不可摧的靠山,但其實不過是座根基不牢的沙土山。風(fēng)一吹雨一淋山便倒了,到時候長在山上的那些花啊草啊都要被活埋了。所以,一旦找錯了靠山,站錯了隊,往往會適得其反,有時候更是會死無藏身之地呢。”    林覺咽了口吐沫,怔怔的發(fā)愣。吳春來看著林覺緊張的面孔無聲的笑了。他很滿意林覺的反應(yīng),他知道林覺聽懂了,他需要林覺明白他正處在尷尬甚至危險的處境之中,那樣他才能實行自己的計劃。    “小師弟啊,我絕非危言聳聽,這世上有些事不能看表象,而要看內(nèi)中實質(zhì)。其實,這些話我本不該跟你說,說了反而會給我自己招惹來麻煩。但我確實對你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不想讓你走上歧途,所以今日我才特意讓人請你來,跟你說這些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你我特別有緣吧。你若相信我的話,我很欣慰。你若不信,我也不強求,畢竟你的將來是你的事,與我無涉分毫。你的死活也跟我無干,懂我的意思么?”    林覺喉頭滾動,顫聲道:“吳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梁王爺和嚴(yán)大人他們其實自身難保,我不能跟著他們走,否則將來會被他們牽連連累。”    吳春來皺眉沉吟道:“總算你還不糊涂。嚴(yán)正肅倒也罷了,他也當(dāng)不了你的靠山,他和先生是一類人,你想想我當(dāng)年的事便知道他們不會為你去破壞他們高潔的品行。我說的正是梁王爺。”    林覺喃喃道:“怎么可能?那可是梁王爺啊,當(dāng)今圣上的親弟弟啊,怎么會自身難保?”    “嘁!”吳春來嗤笑道:“你以為我是在說笑么?我敢拿這種事說笑?梁王爺身份尊貴,這是不假。但就算是梁王爺,一旦犯了錯,被人抓到了把柄,還不是一樣的要倒臺?你也莫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你和梁王府走得這么近,梁王做了些什么勾當(dāng)你會不知道?”    林覺驚愕道:“大人此言何意,我怎會知道梁王府的事情?”    吳春來冷笑一聲,緩步走到林覺身前,居高臨下看著林覺的眼睛,俯身道:“小師弟,你莫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一年前太后壽禮被劫之事。那一次你可是提著腦袋去了龜山島匪寨奪回壽禮的,你這般輝煌的事跡難道便忘了么?”    林覺悚然而驚,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壽禮被劫,梁王府和兩浙路杭州府眾官員卻隱瞞不報,欺瞞圣上和朝廷,這是何等罪過?他們以為可以只手遮天,以為朝廷不會知曉,卻不知朝廷早已知曉,圣上也早已知曉。小師弟,你也在其中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將來秋后算賬,你恐也脫不了干系吧。”    林覺臉色驚恐,呆呆看著吳春來近在咫尺的面孔,說不出話來。壽禮被劫的事情過去一年了,一些早已風(fēng)平浪靜了下去,卻不料還是被翻出來了。吳春來既知曉,呂中天肯定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呂中天沒有借此大作文章。但這件事已經(jīng)顯然已經(jīng)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威力不容小覷。    “吳大人,壽禮被劫,我林家脫不開干系,因為是我林家負責(zé)押運的。為了將功補過,我才去鋌而走險奪回壽禮的,這難道也是過錯?至于梁王爺和兩浙路眾官員隱瞞不報之事,那可跟我一點干系也沒有。我只是草民一枚,這等事怎也怪罪不到我們頭上吧。”林覺咽著吐沫道。    吳春來呵呵笑道:“確實跟你干系不大。你們林家能將功補過,最多是受些責(zé)罰罷了。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不在壽禮被劫,而是被劫后的欺瞞朝廷和圣上的舉動,那才是最不能容忍的。不瞞你說,圣上暫時沒有問罪的舉動,但不代表圣上便能容忍王爺勾結(jié)地方官員只手遮天。這件事遲早是會爆發(fā)出來的,到那時,一大批人將要倒霉。所以我適才告訴了你,選靠山很重要。你把梁王爺當(dāng)靠山,那是多么的不明智。”    林覺皺眉想了想道:“吳大人,因為這件事梁王爺會倒大霉么?會被抄家殺頭?”    吳春來咂嘴道:“那倒未必,只是相關(guān)人等必是要付出代價的,殺幾個官員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此事影響惡劣。王爺?shù)氖虑榭刹恢惯@一件,還有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便跟你明說,我只提出這件事,便是要你明白梁王爺可是做了不少讓圣上難以容忍之事。不是不辦,而是時機未到罷了。一旦到了清算他的那一日,拔出蘿卜帶出泥,所有依附于他,跟著他的人都會被禍及,一個也跑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林覺忙點頭道:“明白明白,多謝吳大人提醒,看來我不能和梁王府走得太近,更不能抱著讓梁王府提攜的不切實際的想法,這太危險了。沒想到官場上這么危險,我看我還是老老實實的當(dāng)我的商賈罷了,也不去考什么勞什子科舉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與世無爭的好。”    吳春來翻了翻白眼,他沒想到一下子把林覺嚇成了這樣,居然連科舉都不打算考了,這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小師弟,你現(xiàn)在要抽身怕也是晚了。這一年來,你為梁王可是盡心盡力做了不少事呢。不說壽禮之事吧,數(shù)月前的剿滅海匪,是你獻計獻策的吧?前幾日你還替群芳閣奪了花魁,群芳閣是梁王府的產(chǎn)業(yè),這可不是什么秘密。你經(jīng)常出入梁王府,是梁王的座上賓呢。這些事怕不僅是我,很多人都知道吧。可以說現(xiàn)在一提到你,自然而然便會想起你和梁王之間的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想撇清干系,怕也是遲了。”    林覺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梁王倒霉了,我便一定會被牽連?我連抽身都不能了?”    吳春來帶著憐憫的表情看著林覺,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zé)的。”    林覺哭喪著臉,神情沮喪的道:“完了,照大人這么說,我似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了。我這可是大大的失策了。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吳春來靜靜的看著林覺緊張的樣子,他知道時機到了,此時的林覺已經(jīng)被自己嚇壞了,自己該以一個救世主的姿態(tài)給予拯救他的良方,他一定會感激涕零,言聽計從。    “小師弟,辦法自然是有的,否則我今日為何要叫你來此?便是要為你指出一條明路。你想不想聽?”吳春來微笑道。    林覺抬頭看著吳春來,忽然站起身來拱手道:“請大人指點迷津,我該怎么擺脫這樣的困境?如何才能彌補之前的失策?”    吳春來擺擺手笑道:“小師弟,你也不必慌張。此事雖然棘手,但有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準(zhǔn)這反而是你的一次機會。”    “機會?”林覺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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