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烏列爾聽了對方的話,忍不住一聲冷笑:“……你那邊的年輕人?莫非是參賽者?“
他搖了搖頭:“……哼,銅鼻頭,你這老東西果然還是一樣狡猾,自己下棋不是我的對手,就想辦法找盤外招來找回面子了?”
水晶中立刻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
那個帶著鼻音的嗓音甕聲甕氣地嚷嚷著:“你別管我找出的人是誰,老鐵匠,我才是煉金術(shù)士聯(lián)盟的會長,我的學(xué)生遍布天下。不像你摳摳巴巴找不出一個繼承人,總不能以此來限制我的學(xué)生罷?”
“誰找不出繼承人?”安德烏列爾愣了一下,臉色一沉。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他這些年沒找到一個學(xué)生,是他的過錯嗎?還不是因為看不上那些朽木的資質(zhì)。
南方煉金術(shù)士聯(lián)盟的后繼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水晶中的聲音見他發(fā)火,非但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十分得意的樣子:“那么老鐵匠,你的學(xué)生呢?”
“他”安德烏列爾兩眼一瞪,剛要開口,才想起自己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并不是自己的學(xué)生。不過他回頭看了方鸻與希爾薇德一眼,嘴巴仍不認輸:“我的學(xué)生不正在這里?”
銅鼻頭哈哈大笑:“既然正在這里,為什么不敢和我找來的人比試?”
他故意尖著嗓子答道“我看你是怕了,老鐵匠,畢竟以前可沒聽說過你有什么學(xué)生,你不會是從哪里找了一個人來濫竽充數(shù)?要不我給你一個面子,幫你那個年輕人找個弱點的對手?”
水晶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
安德烏列爾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明知這是對方的激將法,但還是差點給氣了個半死。他雪白的眉毛一揚,勃然大怒:“什么,我不敢?銅鼻頭,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這幾十年來,你和我比試哪次贏過?”
這句諷刺顯然扎心了,那邊支支吾吾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后才訥訥道:“……就是這一次!
水晶中傳來的笑聲更大,幾乎笑倒了一片,顯然水晶之中并不只有安德烏列爾與銅鼻頭兩人,還有不少其他人也在。這些人的笑聲,引得銅鼻頭大喊一聲:“你們給我閉嘴!
他才回過頭來,氣呼呼地問道:“老鐵匠,你究竟比還是不比?”
安德烏列爾眼睛一瞇,銀灰色的眸子里閃現(xiàn)著危險的光芒:“比,為什么不比,管你有什么人,這一次總要讓你輸?shù)眯姆诜!?br />
那邊傳來一聲不屑地嘟噥:……哼,死鴨子嘴硬……”
老人再瞇了瞇眼,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希爾薇德與方鸻兩人
方鸻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他心想這水晶之中的工匠們多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一個個在這里好像小孩子一樣爭執(zhí)不休,什么都要比較一下。
而聽對方稱呼,他也總算反應(yīng)過來那一頭的銅鼻頭是誰是南方煉金術(shù)士聯(lián)盟的現(xiàn)任會長。對方好像是叫做索南鋼眉,既然鋼眉毛家族的人,當然是來自于伊休里安的矮人氏族。
不過矮人與各地工匠行會合作緊密,擔任會長一職也并不奇怪,君不見艾爾帕欣的工匠總會會長也是一位矮人,羅杰塔,火花氏族的石山矮人。
索南鋼眉的南方煉金術(shù)士聯(lián)盟,自然不如當年安德烏列爾在任時那么名聲赫赫,不過能成為一會之長,起碼也得是大工匠的水平。
而這位安德烏列爾先生一開始竟讓他去與對方比試?這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罷,也難怪那銅鼻頭不愿接受,方鸻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心中非并沒多少不安,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畢竟連與弗洛爾之裔、與拜龍教這樣的龐然大物站在對立一面,也沒讓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寢食難安。
與一個工匠會長下下棋又怎么了?大了就是棄子認輸,對方還能順著網(wǎng)線過來吃了自己不成?反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畢竟可以切身體會一下這個世界頂尖的工匠究竟是什么水平。
安德烏列爾回過頭來,正好看到這小家伙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心中不由有些奇怪畢竟先前艾伯特家那小丫頭抓著這愣頭青手的時候,也沒見他高興成這個樣子。
艾伯特家的小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自然知道這小姑娘有多優(yōu)秀,先不說出身與背景,本身也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和她母親年輕時一樣,在考林伊休里安可是有眾多的追求者。
他本來還想給這小伙子打打氣,但見了方鸻一臉老神在在,實在忍不住問:“小家伙,難道你不擔心?”
“擔心什么?”方鸻還楞了一下:“……安德烏列爾先生你是說?”
安德烏列爾一愣,心中總覺得哪里不對:
他比劃著問了一句:“……比如會輸什么的?”
方鸻聞言這才撓了撓頭,靦腆一笑。
這位傳奇煉金術(shù)士、南方聯(lián)盟的前前任會長安德烏列爾本以為對方會給自己一個自信滿滿地答復(fù):輸,怎么可能會輸?老實說,他并不太喜歡太過張揚的年輕人。
煉金術(shù)士,在安德烏列爾看來應(yīng)當沉穩(wěn)低調(diào)一些,并且謹慎與周密,又熱衷于自己的工匠職業(yè)但在南方聯(lián)盟,尤其是在圣選者之中,這樣的年輕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
這大概就是代溝罷,他心想不過上了年紀之后,他脾氣也沒壯年時代那么直來直往,若方鸻如此回答,他其實也可以接受年輕人嘛,心高氣傲是正常的。
只要可以給銅鼻頭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xùn),他也能接受。
但這位這位傳奇煉金術(shù)士、南方聯(lián)盟的前前任會長萬萬沒想到的是
方鸻想了一下,答道:“……輸就輸了啊?”
哐當一聲,帕克本來正在后面書架上尋找著有什么有意思的東西,聽到這句話一頭撞在書架上,差點讓上面掉下來的書給活埋了。
不遠處小矮怪們見狀尖叫著跑過來,才把后者從下面給拉了出來。
希爾薇德在旁邊聽了回答也忍不住撲哧一聲,少有地直接笑出了聲來,少女眼睛彎彎的,看起來美極了。
而安德烏列爾直接給這家伙氣到失語了,他好容易才緩過氣來,不由兩眼一瞪,嚴肅盯著這家伙道:“聽好了,小子你什么都可以,但絕對不能輸!”
“。俊
“啊什么,聽到了嗎?”
方鸻看了看一旁笑瞇瞇的希爾薇德,再看了看面前這位一臉嚴肅的傳奇煉金術(shù)士,大約是想到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嚴厲的樣子,這才有些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他看來,對手不是那位會長的話應(yīng)該不會輸……吧?
見他點頭,安德烏列爾才有些不大放心地轉(zhuǎn)過身去。但經(jīng)此一問一答之后,他總覺得這年輕人有點不大靠譜,他不得不承認,在南方聯(lián)盟見過那些年輕一代的工匠。
心高氣傲是心高氣傲了一些,但起碼的本事還是有的。他心中不禁對自己的理念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年輕的煉金術(shù)士就應(yīng)當是自信滿滿的?
至少不是這家伙這個樣子。
而那邊,水晶之中一水的老工匠們也很快重新布置好了棋盤。
不過方鸻看到,新的棋盤與原本那一副有很大不同,棋盤之上不再是一張平直的、縱橫交錯的光網(wǎng),其上大大小小的構(gòu)裝體也消失了。
新的棋盤看起來已經(jīng)不類似于n給他的第二個訓(xùn)練模式,反而更像是他在大陸聯(lián)賽之上見過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由無數(shù)光點相連、構(gòu)成的巨大球體。
方鸻一看這東西,便明白過來。
顯然那些老工匠們用來下棋的,顯然是一個更高階的訓(xùn)練模式,而他與對方年輕人的對抗,這些工匠們就給他們換了一個基礎(chǔ)得多的場地。
這是計算力的基礎(chǔ)對抗訓(xùn)練
艦務(wù)官小姐立于一旁,淺藍色的眸子里也映出這個光球,只是她目光微微一閃,忽然向安德烏列爾開口道:“這是計算力基礎(chǔ)訓(xùn)練對抗?”
安德烏列爾點了點頭。
希爾薇德想了一下,忽然開口問道:“我可不可以也試一下?”
老人一愣,計算力基礎(chǔ)訓(xùn)練,其實原本便是用來遴選有天賦的新人,因此并不一定需要專業(yè)的煉金術(shù)士,也可以參與這種對抗游戲。
不過這個艾伯特家的小丫頭雖然有一半西林絲碧卡家族的血統(tǒng),但她從小到大,幾乎沒對煉金術(shù)表現(xiàn)出過太大的興趣。
他看著這小姑娘長大,自然清楚這一點。也或許是在伯勒安夫人那里的生活,讓對方有了一些改變?不過他也知道對方從小便早慧,絕不會無的放矢:“小丫頭,你的意思是?”
希爾薇德看了方鸻一眼,然后點了點頭。
方鸻也有些驚訝,意外地看著后者,他可從未聽說過艦務(wù)官小姐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
安德烏列爾沉吟了片刻,對方是自己老友的外孫女,他又看著其長大,自然不會連這點小事也不答應(yīng)。見對方執(zhí)意,他才點點頭,叫停了水晶之中的眾人:
“等一下,各位。”
“又怎么了?”銅鼻頭顯然因為之前的話,有點不大高興:“老鐵匠,怎么這么婆婆媽媽,這可不像你!
“你給我閉嘴,”安德烏列爾沒好氣地答道:“沒什么,只是我們這邊要換一個人。”
“換人?”
銅鼻頭罵罵咧咧地“老鐵匠,你不會是為了保住面子,要親自出馬罷?”
安德烏列爾好懸沒給這家伙氣死,他心想自己再怎么不要臉,也不至于親自出馬去對付一個小輩。“銅鼻頭,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要說話,可以不可以說話之前過過你那本就發(fā)育沒多完全的大腦?”
他沒好氣道:“是艾伯特家的小丫頭,她想試一下!
“啊”
水晶那頭傳來一聲低呼。
然后便沒了下文。
……
銅鼻頭或者說南方聯(lián)盟的現(xiàn)任會長,正訕訕地從高臺上走下去。正如方鸻想象之中一樣,索南鋼眉是一個標準的矮人,擁有矮人的一切特征。
比如小心眼,壞脾氣與大嗓門,而且還固執(zhí),不過矮人的固執(zhí)與專注也讓他們在煉金術(shù)一途上越走越遠,像索南鋼眉這樣的矮人工匠,更是往往有一手拿手絕活。
事實上他便是如此。
他早年之間在戈藍德工匠總會任職的時,就是考林伊休里安煉金藥學(xué)的權(quán)威之一。而來到南方之后,也是魔藥學(xué)一脈頂尖的大師,曾先后擔任過三個工匠總會的煉金藥學(xué)副會長。
按他自己的話說,是考林伊休里安煉金術(shù)界響當當?shù)娜宋铩?br />
當然,安德烏列爾對此嗤之以鼻。
埃爾德隆的矮人生活在高山高寒地帶,他們的大鼻頭在嚴寒之中往往是凍得紅紅的,不過索南鋼眉是一個例外,他的鼻子因為早年間煉金術(shù)士實驗的原因,黃澄澄的,更像是金屬。
因此得了一個銅鼻頭的外號。
正如大多數(shù)矮人一樣,他本人對于這外號倒并不是多介意畢竟一個矮人,如果沒有一個響亮的外號,那是多丟人的事情啊。
大廳之中正人聲鼎沸
正如安德烏列爾猜測的一樣,焚里克地區(qū)正在為即將舉行的考林伊休里安大陸聯(lián)賽的最后一場決賽作準備。來自于塔倫、古塔、伊休里安與寶杖海岸各地的隊伍,在這些天中已先后抵達了這個地方。
這些人不少都是選召者。
或者應(yīng)當說,大部分都是。
在兩年之中的這個時節(jié),可以說考林伊休里安賽區(qū)煉金術(shù)士當中最優(yōu)秀的年輕一代,皆匯聚到這個地方。早年間的決賽,一般是在戈藍德舉行的。
不過這一次選在南境,顯然是為了緩和南北之間的緊張氛圍,工匠總會方面釋放的善意。
但能起多大的效果,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索南鋼眉正老臉一紅,他沒想到主動提出參與要求的人,竟會是阿雷西歐西林絲碧卡的那個寶貝小公主。他早年間也受過其外祖父的恩惠,矮人雖然脾氣壞一些,但至少不會背信棄義。
何況西林絲碧卡家族的前任家主在南境有多大影響力?
連安德烏列爾這樣的聲威顯著的傳奇煉金術(shù)士,曾經(jīng)也只是對方的助手之一而已。
所以后者一開口,水晶之中便沉寂了下來。
甚至有些人還有些驚喜:“我們的小公主回來了?”
“閉嘴,小聲一些!”
索南鋼眉才懶得聽這些老家伙議論紛紛,他在南境十五年,早已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而且南方溫暖如春,比起埃爾德隆的嚴寒來說,可好太多了。
他放下水晶,走下高臺,才對一旁一個中年男人說道:“你聽到了嗎?那邊要換一個人上來,對方身份很高,你們也去換個人來,找個不那么厲害的對手來。”
那中年男人微微一怔:“對方是?”
“少廢話,”索南鋼眉答道:“這是給你們的機會,自己好好把握哼,要不是你們隊伍之中的年輕人我最看好,我才懶得理會你們這些古塔人!
中年男人聳了聳肩。
考林伊休里安無論是矮人還是人類,皆看不起古塔眾騎士國的野蠻人。
不過他只是一個地球人,才懶得理會這些原住民之間的歧視鏈。他聞言點了點頭,禮貌地一躬身,才分開人群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穿過大廳,來到大廳大門一側(cè)那里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厚厚的一圈人。人群之中,是小一號的魔導(dǎo)訓(xùn)練引擎,它看起來與大廳中央那一座幾乎沒有任何分別,只是沒有連入魔力網(wǎng)絡(luò)罷了。
魔導(dǎo)訓(xùn)練引擎之上正投射出一張光網(wǎng)。
一個少年與一個少女正各持一枚共鳴水晶,位于光網(wǎng)兩端。
不過與少女的一臉從容相比,那少年顯然正滿頭大汗,神色緊張。當中年男人分開人群走進來時,后者終于忍不住放開手中的水晶,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我輸了……可惡,差一點。”
“差一點?”少女抬起頭來,有些咄咄逼人:“我沒認真罷了,你還差得多了!彼州p輕哼了一聲:“銀林之冠也不過如此嘛!
少年給她一句話頂?shù)脻M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群中傳來一聲怒罵:“你說什么呢,臭女人。俊
少女回過頭去,只看到一群銀林之矛的成員正攔著一個罵罵咧咧的少年,若是方鸻在此,一定會認出這人的來琉璃月。而在對方身邊,還有一個氣得正在大喊的小丫頭:“死棒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坑斜臼潞捅竟媚锉仍嚤仍嚕俊
只搖了搖頭,才懶得理會這些無聊的人。
而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她身后傳來:“,過來一下。”
少女撥弄了一下頭發(fā),回過身去,問道:“怎么了,教練,那邊準備好了?”
“沒有,”說話的正是那中年男人,他搖搖頭:“對方打算換人了,是個原住民,聽說身份很高……”中年男人才看向少女一旁一個瞇瞇眼、戴眼鏡的少年:“宇浩,這一場你上!
少年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真麻煩啊!鄙倥滩蛔”г沽艘痪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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