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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之柱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船長的日常與值日者

作者/緋炎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那天之后,時間仿佛過得格外快。

    “艾德先生,你的靴子。”

    方鸻看著帕沙用一雙干瘦黝黑的小手,將自己的靴子擦得亮澄澄的,再畢恭畢敬地遞了過來。他抬起頭,看著對方黑白分明,帶著一絲期盼的眼睛,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擦得很漂亮,但是沒必要這么做了。我說過,帕沙,你要留下就留下,但是我們這邊不興這一套。”

    “可希爾薇德小姐告訴我,您是團(tuán)長大人。又是這艘船的船長,船長就應(yīng)該氣氣派派的,你總得要有一個使喚的侍者,或者仆人什么的吧?艾德先生,你不用擔(dān)心,我沒一點不情愿,待在這里大家對我很好,除了母親,再沒人對我這么好過了,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不是滿足不滿足的事情,”方鸻忍不住扶額,希爾薇德什么都好,就是想法總帶著一些這個世界固有的觀點。她還時常對他說,要在大家面前有威嚴(yán)一些,尤其是以后有了水手之后。偏偏貴族千金在這方面,還格外固執(zhí)

    “有些事情,你不要什么都聽希爾薇德小姐的,她的想法很有一些問題……”

    “可大家都說,她是主母。”

    “主、主什么?”方鸻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就是主母,團(tuán)長大人,”帕沙弱聲弱氣地答道:“您的妻子。”

    “怎、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帕沙搖了搖頭:“沒有,是愛麗莎小姐和我說的。”

    方鸻一拍額頭。

    愛麗莎說的,那不就等于大家都知道了嗎。這團(tuán)里還有誰比愛麗莎更喜歡刺探八卦,并且分享給其他人么?這或許是夜鶯這一職業(yè)的天性,因為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帕克這個天生的大嘴巴。

    當(dāng)然了,那個帕帕拉爾人的殺傷力,可要比這位小多了。

    他早先就為這位笑瞇瞇的小姐騙得夠嗆,還一直以為對方既真摯又愿意傾聽

    可一想在芬里斯的經(jīng)歷,方鸻就覺得自己是天字第一號笨蛋,當(dāng)時可不就被這對姐妹差點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么。他只恨自己沒有早一些發(fā)現(xiàn)這一點。

    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早已悔之晚矣

    “那是兩碼事,”方鸻一時間一個頭兩個大:“首先,我還沒和希爾薇德小姐結(jié)婚。其次,我也不是你的主人……天,你腦瓜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東西?”

    “帕沙是奴隸,他這么想不是很正常嗎?”

    一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方鸻回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那個扎著一頭小辮子的小公主,伊斯塔尼亞人當(dāng)代沙之王的女兒。看到后者,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來了一個問題兒童,而且與這位小公主比起來,他更寧愿和帕沙打交道。

    這位沙之公主,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做針鋒相對她與天藍(lán)兩個,簡直就是兩只小火藥桶,屬于一點就著的那種。方鸻看了對方一眼,才嘆了一口氣:“你沒去追你看中的情人嗎?”

    “洛羽他不理我了,”阿菲法生氣地?fù)芘艘幌伦约旱男∞p子:“哼,不、不就是那個比較大嗎,皮膚比較白嗎,真討厭。仗著自己比我更早認(rèn)識洛羽先生,對洛羽先生呼來喚去,洛羽先生總有一天會厭倦這個妒婦的。”

    來了,又來了。

    方鸻深深無語地看向平臺之外起伏的沙海。

    自從這位小公主殿下臨時上了船,灰?guī)r先生背上這平臺就沒有一天消停的,對方與天藍(lán)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簡直可以彌漫滿溢整個銀沙沙海了。事實上大貓人曾戲稱在坦斯尼爾也能嗅到兩個小丫頭爭風(fēng)吃醋的酸味,他嘴上不說,心中深以為然。

    坦斯尼爾是伊斯塔尼亞的港市,距離這里也并不太遠(yuǎn)。

    而且這位阿菲法公主是繼承了沙漠女子的大膽,熱情奔放,又直來直去,在方鸻看來,要不是洛羽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天藍(lán)身上的話,天藍(lán)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這牙尖嘴利的公主殿下的對手的。

    好在看起來,以洛羽目前的狀態(tài),對方想要從這場漫長的比賽之中取勝,恐怕還是相當(dāng)遙遠(yuǎn)的事情。

    而作為船長,他當(dāng)然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再怎么說,天藍(lán)也是他的隊員,他當(dāng)然不會胳膊肘向外拐了。方鸻一早就打好了主意,等到了坦斯尼爾,就讓這位消停不了的公主殿下,趕快下船,反正對方待在船上眼看也是要到了極限的樣子。

    省得整天和他抱怨說船上的住宿條件這里不好,伙食哪里不好,一身的公主毛病。

    不過阿菲法倒是絲毫沒察覺自己的不受歡迎。她正上前一步,趴在船舷上看著外面起伏的沙漠風(fēng)景灰?guī)r先生當(dāng)然并沒有深入銀沙沙漠之中,而今也不會有幾個不長腦子旅人會這么干了。

    七海旅團(tuán)事實上是沿著靠近矮薔山脈向東而行,在可以看到瀚瑞那空海海岸的方向,從沙漠的邊緣斜穿而過。這事實上是一條古代商道,當(dāng)初布尼古他們便是走的這條商道。

    不過即便如此,這條道路也并不好走,事實上。自浮空艦誕生之前,就沒有一條好走的路穿過伊斯塔尼亞的。

    也正是與世隔絕的沙漠,造就了伊斯塔尼亞迥異于北方大陸的風(fēng)土人情。

    方鸻才想起阿菲法之前所說的話,看著對方開口問道:“你說帕沙是奴隸,又是怎么一回事?考林伊休里安還有奴隸存在?”

    他不由皺了一下眉頭,星門宣言并不僅僅是對于選召者的約定,也是星門兩邊的兩個世界,各個國家之間達(dá)成的諒解與妥協(xié)。事實上在星門宣言之前的時代,考林伊休里安的確還零星有一些地方存在著農(nóng)奴制度的現(xiàn)象,不過在那之后,基本便全面禁止了。

    當(dāng)然,這樣的情況也只限于考林一地而已,在羅塔奧,在奧述,又是兩樣的情況。畢竟星門宣言的簽訂國,大多是一個賽區(qū)所對應(yīng)國家的雙邊協(xié)議。同時若非考林伊休里安本身有這樣的意愿,這樣的約定也無法達(dá)成。

    這本身就是一個奇異的世界,一方面存在著高度發(fā)達(dá)的煉金術(shù)文明,但一方面方方面面又還未完全走出落后的制度。然而,自從這半個世紀(jì)以來,艾塔黎亞各國早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又不能再于一百年之前相比。

    就像是他現(xiàn)在所問的這個問題。

    如果考林伊休里安,也包括伊斯塔尼亞在內(nèi),還存在著奴隸制度的現(xiàn)象的話,那幾乎一定是有人踐踏了星門宣言。

    但阿菲法對這個問題卻并不太在意,隨口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們所說的奴隸制度自然早已消失了,畢竟我父王,明面上也不會違逆聯(lián)盟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方鸻皺著眉頭問道:“你父王私底下還縱容這個制度存在?”

    “你這人說話可真難聽,”阿菲法回過頭來,一頭小辮子一甩,琥珀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我父王是什么身份,他當(dāng)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帕沙在伊斯塔尼亞就是最下等人,這樣的事實,又不是我父王一個人能改變的。”

    她十分輕蔑地看了帕沙一眼,揮了揮手。

    帕沙低下頭,有點怯懦地向一旁退去。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知曉這少女的身份,沙之王巴巴爾坦的女兒,在他看來那幾乎就是天上的人物了。團(tuán)長大人船上竟然有這等人物,讓他與有榮焉

    方鸻眉頭緊鎖,心中有點火大地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問道:“你說誰是下等人?”

    “你干什么?”阿菲法嚇了一跳,用力掙了一下才從他手上掙開,她的兩個仆人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但大約是礙于方鸻船長的身份,猶豫了一下并沒過來。而滿頭辮子的小公主抽回手之后,眉頭都快皺著了一團(tuán):

    “你干什么,我又沒說你。”

    “你說誰都不行,這是基本的禮貌。”方鸻嚴(yán)肅地答道。

    “可我又沒說錯,不信你自己問他。”

    方鸻吸了一口氣,大約也覺得自己沒事和一個小姑娘生氣有些不值得。他只開口答道:“在其他地方隨你,但在我的船上,就不可以。”

    “在這里,我的話,就是法令。”

    阿菲法抿了一下嘴巴,被他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眼淚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她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至少在這艘船上,要是對方命令她下船的話,不管她是沙之王的女兒也好,還是某個神明的私生女也好,都得乖乖下船。雖然作為沙漠的子民,她也不是走不出這沙漠,可那折辱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她胸口一起一伏,最后才氣怒道:“你、你沖我發(fā)什么脾氣,我又沒有奴隸,你有本事去對付那些走私販子、邪教徒啊!我、我和我父王也一直在打擊這些人。”

    “你什么都不懂,你以為你們那里就人人平等了么,正如唐德先生所說。表面上的等級沒有了,但人心中的等級反而更森嚴(yán)了呢,你們大公會那些把戲,和我們又有什么區(qū)別?”

    方鸻看著這小姑娘的眼睛,一字一頓地答道:“我一直在對付他們。”

    阿菲法張了一下嘴巴。

    她楞了一下,這才想起好像確實如此。

    但她還是心有不甘,只握了一下拳頭,才氣沖沖地走下了船艙。

    “簡直不可理喻。”方鸻看著這小公主離開,才忍不住搖了一下頭。

    就像他與希爾薇德之間一樣,他感覺自己很難將這些事與對方說清楚當(dāng)然了,相比起這位刁蠻的公主殿下而言,貴族千金簡直就是善解人意的天使了。希爾薇德雖或多或少有一些根深蒂固的認(rèn)知,可至少她愿意接受一些改變。

    而且方鸻明白,自己的艦務(wù)官小姐一直明白自己的意愿。

    他其實在意的并非等級,而是尊重。至少在他的船上,帕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團(tuán)員而已。也同樣,希爾薇德絕不會對船上任何一個人擺架子,也絕不會拿出她當(dāng)時在布麗安公主船上時,對付水手們的手段。

    因為他的隊員,絕不應(yīng)當(dāng)無端承受任何人的折辱。

    方鸻這才回過頭去,看著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口的帕沙,開口道:“帕沙,沒事吧?”

    帕沙輕輕搖了搖頭:“其實公主殿下也沒說錯……”

    方鸻聽了這話,只覺得眼前一黑。

    “這不是對錯的問題,”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帕沙,我不管你之前的經(jīng)歷如何,是怎么樣的人。但在我的船上,你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沒有任何區(qū)別,不會比任何人低一頭。”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靴子:“這樣的事情,以后也不要在干了。”

    帕沙看著他,問:“這也是法令嗎?”

    方鸻翻了一個白眼。

    他有點心力交瘁地答道:“你就當(dāng)這是一個法令吧。”

    “可是,我也不會干其他了,我總不能吃白飯吧?”帕沙有點擔(dān)心地說:“要是這個也不能干的話,艾德先生的意思是要把我趕下船嗎?”

    “等一下,你怎么聽出這個意思的?”

    “可是”

    “沒有可是,帕沙,難道你想當(dāng)個靴匠嗎?我們船上可不要靴匠,”方鸻沒好氣地答道:“你要是沒事干,就去和別人學(xué)東西。大貓人,洛羽他們樂意教你,你要是對煉金術(shù)有興趣,也可以來找我。”

    “我也可以學(xué)煉金術(shù)?”帕沙眼睛亮了起來:“艾德先生?”

    “當(dāng)然,為什么不可以,”方鸻嚴(yán)肅地答道:“煉金術(shù)士不分男女,不分出身高低貴賤,也不分你來自何方,在以太面前,無論你是國王還是乞丐,人人平等。”

    “記住這段話,”他地答道:“任何一個學(xué)習(xí)煉金術(shù)的人,都會先了解這段話。它從努美精靈時代便流傳下來,你知道為什么今天的考林伊休里安沒有奴隸嗎,因為煉金術(shù)士們不相信這個。”

    帕沙默默聽了,用力點了點頭。

    他忽然回頭看了看天井下面,再回過頭小聲說道:“我去幫艾緹拉小姐干事了,艾德先生。”

    “去吧。”

    方鸻看著對方單薄的背影,心中一時間不由有點感觸。

    他將對方留下來,一方面也是因為帕沙無處可去,布尼古與那個年輕學(xué)者離開之時,帶走了那個斷臂的少女,并承諾會好好照顧對方。兩人當(dāng)時出于感激,其實也提出了可以將帕沙一并帶走照顧。

    布尼古雖然還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作為商人,至少也有那么一些繼續(xù),要承擔(dān)一個小男孩的撫養(yǎng)權(quán),還是綽綽有余的。而且相信經(jīng)歷了這次的事情之后,對方應(yīng)當(dāng)不敢對他們這些人耍什么花招。

    只是帕沙自己死活不愿意,一定要留在船上。大約是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緣故,方鸻最終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將這小男孩留了下來。

    而且他明白,比起帕沙來,自己其實要幸運多了。因為他至少還有舅舅一家,而帕沙呢,已一無所有。

    他也不知道帕沙究竟把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了多少

    但正如他所說,他船上不需要一個無端端的下人,他需要的是隊友,是每一個可以為彼此負(fù)責(zé),交付后背的人。好在,對方看來似乎對于煉金術(shù)還有一些興趣,方鸻只能寄希望于,知識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

    但他卻看到,帕沙走到一半,又猶豫著折了回來,有點不安地對他小聲說道:“船長大人,你之前和阿菲法公主說那番話的時候,真的很氣派。”

    方鸻一愣:“什么意思?”

    “主母說,你要是習(xí)慣了使喚下人的話,對別人自然而然就會有氣勢一些。我、我覺得,主母好像說得有一定道理,船長大人?船長大人?”

    “滾!”

    方鸻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這家伙頭上。

    只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了些絲卡佩小姐的體會。

    ……

    午餐是精靈小姐從一堆干糧之中,翻著花樣給大家弄了一點還尚可入口的食物。但可想而知,進(jìn)入沙漠之后差不多已一周半,再加上之前在依督斯的經(jīng)歷,平臺上的新鮮食物早已消耗一空。

    眼下他們事實上連干凈的飲用水都成問題,唯一眼見著的新鮮的東西,也只能僅靠著底艙僅存的一桶干癟癟的檸檬勉力維持著。不過按照天藍(lán)的說法,也最多還有兩天,他們就得斷水了。

    不過好在,最近的綠洲也不遠(yuǎn)了。

    而某位公主殿下自不消說,苦著一張臉,只是在洛羽面前還維持著僅有的一點點教養(yǎng),沒好意思當(dāng)著面把干巴巴的餅子碎片一一吐出來。天藍(lán)斜著眼睛看著對方,好像故意賭氣一樣大口大口往腮幫子里面塞東西。

    還作出一副大口咀嚼的樣子,好像在吃什么美味珍饈一樣。

    只不過物極必反,這小姑娘總算把自己給噎著了,臉由紅轉(zhuǎn)白,又白轉(zhuǎn)青,一副要背過氣的樣子。艾緹拉在一旁看了,才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才讓天藍(lán)哇一聲吧喉嚨里的東西吐了一甲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鸻總覺得最近艾緹拉小姐溫柔了不少。要是之前天藍(lán)這么浪費食物,少不得要被一番好訓(xùn)的。

    倒是一旁羅昊苦著一張臉看著這一幕。

    “怎么了?”愛麗莎有點好奇地問這胖子。

    “下午我執(zhí)勤。”

    羅昊快哭出來了:“輪到我擦甲板。”

    愛麗莎頓時笑彎了腰。

    而真到了下午,這位夜鶯小姐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因為方鸻忽然收到了一個消息,消息自然是來自星門港的,確切的說,是來自于某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不消說,自然是蘇菲也不知道蘇長風(fēng)從哪里想到這個辦法,居然突發(fā)奇想,讓自己的女兒來充當(dāng)他與軍方的聯(lián)絡(luò)人。

    美其名曰,盡量不引起外人的懷疑。因為他本來就與蘇菲熟識,這是在梵里克便早已流傳在外的消息。

    不過對方那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蘇菲的法眼。

    她倒也樂得有一個免費的擋箭牌。

    不過方鸻明白,這次聯(lián)絡(luò)應(yīng)當(dāng)不是這位公主殿下的私事,因為在發(fā)來郵件的同時,上面還附帶了星門港官方的函件。他大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一周之前他便已經(jīng)將依督斯相關(guān)發(fā)生的一切給匯報了上去。

    這應(yīng)當(dāng)是星門港那邊核實了情況之后,來找他了解后續(xù)的情況了。

    所以說,這次會面,其實是軍方與他的會面。所以他自然要帶上羅昊這個軍方在他們團(tuán)隊之中的所謂的聯(lián)絡(luò)人了。

    而羅昊一離開,值日者往后一輪

    于是便輪到了我們可愛的夜鶯小姐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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