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兩道凄厲的慘叫聲響起,站在門口事不關(guān)己的楊立天頓時被這一系列反應(yīng)驚呆了。
本來因為家里人鬧的沒有吃上飯的惱怒也顧不得了,他跑上前想要扶起老妻,腳下卻因為黏糊糊的稀飯直接滑倒砸在了老太太和孫婷的身上。
“咔擦”一聲脆響,老太太面帶痛苦呻吟出聲。
楊立天顧不上自己摔疼的腿,連忙起身要去扶老太太。但他剛用力扶人時,老太太就痛的叫喊了起來。
“哎呦呦,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啊。”老太太哀嚎著,有些無力的說道:“婷娃,別動,先別動。”
楊立天摔下來那一下直接壓在了她的腰上,現(xiàn)在她渾身都疼得麻痹了,孫婷還在扭來扭去,她每動一下都疼的直冒冷汗。
孫婷一臉眼淚鼻涕的哭喊道:“媽,我身底下壓的是碎碗,這會兒都把我脊背劃爛了。”
她也顧不得老太太不移挪動,伸手就將老太太推開,艱難的爬了起來。
她忍著疼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地上還有血,而老太太還在地上慘兮兮的嚎著。
家里發(fā)生的事情秦姝知道的不清楚,此時的她已經(jīng)來到了醫(yī)療站門口。
感應(yīng)到家里那一縷元氣被觸動,秦姝龐大的靈魂之力一掃,看到家里那幾人將自己作的那副凄慘的模樣,嘴角微翹,笑容溫暖極了。
她撩開門簾,臉上帶著急切的跑進屋里,正巧看到林步正在為秦思浩涂抹傷藥。
齊娟緊緊摟著已經(jīng)睡著的秦思浩,眼眶紅紅的看著他的小胳膊,楊成山靠在一邊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兒子,相信秦思浩若有一星半點不對勁,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沖上去。
“爸、媽,浩浩咋樣了?”秦姝迫不及待的問,眼里滿滿都是擔(dān)憂。
齊娟被她這么一問,強忍的眼淚也落了下來:“浩浩的胳膊都燙成這樣了,來醫(yī)療站的半路上他就不哭了,你林叔說這胳膊可能有問題了,娃都感覺不到疼了,而且天氣也熱,如果發(fā)炎化膿了,以后這胳膊可能還要截……”
齊娟說不下去了,眼里刷刷的流著,連楊成山也紅了眼眶。
好好地兒子可能會成為殘疾,他們怎么可能不難受。
秦姝走到秦思浩身邊,小手輕輕地摸了摸他頭上的軟毛,聲音輕柔卻肯定的說:“浩浩肯定會好起來的,爸媽別擔(dān)心,我一直生病,都是菩薩保佑我平安的。”
齊娟一直都是一個不愛斤斤計較的人,但也許是因為兒子的事情,她當(dāng)母親的敏銳完全冒了出來,直接抓住重點犀利的問道:“姝姝,你跟媽說,你病了來醫(yī)療站看過嗎?”
秦姝面上一片茫然懵懂,語氣天真的說道:“沒來過,我上次被我二娘關(guān)在門外頭一晚上,第二天發(fā)燒了一天,我婆去了廟上請了個居士,說是驅(qū)邪。”
她歪著腦袋可憐兮兮的說:“媽,以后我病了能來醫(yī)療站嗎?我不怕藥苦,我害怕居士拿著柳條打我。”
齊娟抱著兒子癱軟在椅子上,喃喃道:“我這是做了啥孽,為啥讓我娃受這么多罪。”
楊成山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什么,齊娟目光銳利的看向他,冷不丁的說:“你啥都沒有我都從沒嫌過你,我沒計較過你收拾衣裳都能凈身出戶的模樣,但是我忍不了楊家一家子這么對我娃。”
她伸手將秦姝拉到自己跟前,心疼的摸摸小孩兒枯黃的頭發(fā),說:“媽帶你和浩浩去清溪鎮(zhèn),找你大哥好不好?”
秦姝眼睛一亮,剛準(zhǔn)備點頭,點到一半?yún)s頓住了,她有些為難的問:“我爸不去嗎?”
齊娟冷著臉說:“你爸要當(dāng)孝順兒子,掙錢養(yǎng)楊家一家呢。咱娘三個以后相依為命。”
“娟兒。”楊成山聲音沙啞的阻止道:“在孩子面前別亂說話。”
看著這一家子要吵起來,林步嘆了口氣將藥水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走到了門外,將空間留給他們一家解決內(nèi)部問題。
同一個村子里能有啥秘密,他們在家里吵兩句,鄰里鄰家的站在自家屋里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楊家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聽說了,那一家子確實不成樣子。
房間內(nèi),齊娟跟楊成山針鋒相對:“我只是說實話,你爸媽在姝姝面前說了那么多不該說的話,咋也沒見你說兩句。還有婷娃,咱都在的時候都那樣對待姝姝,我不敢想咱都不在時姝姝過的是啥日子。”
她哭的傷心極了,臉上還帶著惶恐:“我再也不敢將娃放在楊家了,這次浩浩的胳膊都成這樣了,誰知道下次是不是我倆娃就沒了?”
秦姝看到母親哭了,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稚嫩的說:“媽不哭,浩浩會沒事的,我也不會出事,不哭,不哭。”
被五歲的女兒安慰,齊娟哭得更厲害。
她孩子這么懂事可愛,楊家的人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的對她呢。
楊成山嘆了口氣,頹廢的說:“娟兒,你不想回去的話,我先送你跟娃去秦家,你們暫時先住那兒。”
對于他罕見的妥協(xié),齊娟沒有任何感動意思,她低著頭親了親兒子的臉蛋,說:“不是暫時住那兒,以后我都不回楊家了。”
“你瘋了,你不回去外頭人誰不說咱不孝,那些人嘴碎的不行,你想以后再村子里抬不起頭嗎?”楊成山低聲吼道。
“我不管,別人愛咋說咋說,我不能為了這讓我娃受罪。”齊娟十分固執(zhí),為母則強,她身上看不出平時的半點溫和。
楊成山在屋里踱了兩圈,揪了揪頭發(fā),顯然很是為難。
一邊是媳婦孩子,一邊是爸媽,他能怎么辦?
爸媽再不對,也把他給養(yǎng)大了。即使因為很多原因,但二十幾年相處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說抹去就能抹去的。
心里雖然有憤怒,但更多的還是感情上的痛苦。
似乎看出來楊成山的糾結(jié),秦姝剛想說什么,目光卻看向門外。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三個身穿警服的警察來到了醫(yī)療站。
“楊成山得是在這兒?”一人沉著臉開口問道。
林步連忙點頭說:“在在在。”
看到警察朝著屋里走去,他試探的問道:“警察同志,楊成山是犯了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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