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無殤再一次結束閉關，已經是兩天以后了。
現在的她，可以熟練掌握煉金術第一層，甚至隱隱摸到了第二層的門路。
但是按照葉獨的說法，煉金術不是一門急于求成的術法，穩扎穩打才能走得更遠，所以她平時還是傾向于練習基礎。
藏經閣的建筑風格屬于巍峨瑰麗，富麗程度不亞于她在皇宮見過的那些皇族宮殿，然而葉獨給她安排的居室，在藏經閣十一層最為僻靜的角落里，與外面的設計相比，顯得相當簡陋，比她在斗靈分院的宿舍還要來得樸素。
石墻、石床、石桌、石椅，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無一不與石頭有關，無殤常常會生出錯覺，感覺自己錯入了石器時代。
很快，她便明白了葉獨這樣安排的用意。
嘩啦嘩啦——
什么聲音？
無殤正在低頭看書，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嘩啦嘩啦——
聲音比剛才還要清晰，好像就在身邊。
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她第一時間把古籍收入空間戒指。
緊接著，還沒等她作何準備，墻角的石桌剎那間自上而下分離成三截，變成三根金色的長矛，在空中轉了個彎，向她刺去。
金色的金屬光澤……這竟然是三根黃金長矛？
等等，石桌變成了黃金，難道這就是點石成金的終極奧義？
老師在考驗她么？
無殤躲開了最先刺向她的一根長矛，當另外兩根同時強勢襲來，她果斷伸出雙手，將它們牢牢拿下，心念一動，這兩根黃金長矛在她手中，融合成了一面圓盾，反射著金閃閃的光澤。
那根一開始擦身而過的長矛狠狠刺進她身后的石墻，刺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濺落無數細碎的石塊，墻面出現裂痕。
黃金長矛借助墻面的彈力再度折回，速度比第一次更快，破空聲呼嘯而來。
無殤展開圓盾，從容不迫擋在身前。
呲呲呲呲——矛與盾相互撞擊，劃出了刺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
煉金術沒有固定的練習模式，水平高低很難比較，不過有一項基本功絕對可以作為參考——金屬的提煉純度。
圓盾是無殤在兩根黃金長矛之上進行的二度提煉，然而結果卻出人意料，它的純度還沒有第三根長矛高，所以迎來了令她猝不及防的一幕。
咔嚓，圓盾一分為二，從她的手中脫落，長矛沒了阻擋，繼續攻擊。
好在她與長矛的距離已然十分接近，在這樣短暫的距離下長矛失去了沖擊的優勢，被她一把攥住。
盡管如此，她還是被余威帶著向后退了幾步。
點石成金的難度會隨著提煉金屬的稀有程度而成倍增加，沒想到，她的提煉水準，在老師面前敗得一塌糊涂。
“再來！”她可不會輕易認輸。
仿佛是在響應她的呼聲，話音未落，石墻就發生了異變。
居室的四周生成了四面嶄新的墻，不過，這次不是石墻，而是閃閃發光的純銀墻！
空間立刻狹窄了許多，能容她活動的地方正在慢慢縮減。
四面銀墻還沒完，最外面四面鐵墻又拔地而起，接著是銅墻……
到最后，無殤只勉強占了個落腳點。
室內的溫度開始大幅上升，金屬墻受溫度影響，膨脹開來。
這樣下去會被活活擠死的！
有了，她抬起頭，想到了一個脫困的辦法，嘴角含笑，眸中流光溢彩。
既然提煉不夠完美，不如還原好了。
將手中的長矛切割成兩端，拼湊成十字架，長度剛好頂住四面墻。黃金十字架，肯定能扛住銅銀鐵的壓力。
無殤輕盈一跳，踩上十字架的中心，噌噌噌躍上屋頂下方的橫梁，從旁邊的天窗飛身而出，離開了居室。
轉而繞回門前，把室內的所有金屬統統還原成石塊，里面的空間被徹底堵死。
……
“應用得不錯。”葉獨在大廳里贊嘆道。
剛剛的一切都是他在遠程操控，為的就是測一測無殤的隨機應變能力。
煉金術的多變決定了它的應用必須靈活，一個不善于應變的煉金術學徒，即使基礎掌握得再扎實，也永遠無法在煉金術領域取得一番成就。
測驗到此告一番段落，沒了容身之所，無殤只好來找葉獨。
“閉關可以結束了，這幾天你一直沒好好休息過，去第十層自己挑個房間吧，那里的環境比這兒要舒服多了。”葉獨溫和地笑道。
……
閉關結束不代表修煉停止，除了單獨練習，更多的時候無殤會找守夜人交流武技，從一對一的單挑，到一對三的群挑，她的進步堪稱神速。
趁著間隙的休息時間，她向他們打聽葉琉楓的消息。
“你不知道嗎？少爺前兩天回了一趟斗靈分院。”
她一直待在藏經閣，從未出過門，葉獨也不提及，怎么可能知道？
不過葉琉楓這家伙不是最討厭學習的嗎，他回斗靈分院干什么？
“聽說他第一個找的人是秋辭生。”夜風的消息很靈通。
“不會是去找他干架吧？”無殤第一反應是這個，但是想想又覺得不符實際。這都什么節骨眼了，葉琉楓不可能不分輕重啊。
“當然不是，他在秋辭生那里做了一張兵法考卷，然后秋辭生就領著他去院長辦公室了，談判了一個下午。”
原來葉琉楓的目標是院長。
眼前豁然開朗，無殤頓時明白了他的想法。
長老院的長老們以大長老為首，看樣子是集體叛變，倒戈站在葉仲一邊了。所以，身為正統繼承人的葉琉楓，必須盡快找到支持自己的勢力，才有資本和他們針鋒相對。
從自己的處境可以看出，內閣不到最后是不會表態的。而葉琉楓唯一能爭取的有力資源，當屬十二分院的各大院長了。
十二院長，掌握著葉家全部的武學根基，對抗長老院，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以前就知道，也親眼目睹過，葉琉楓最討厭的老師就是秋辭生了，而現在竟然愿意主動去找他，可以想象到他放下身段乖乖聽秋辭生訓斥的樣子。
無殤欣慰地笑了，老師說得沒錯，逆境真的能夠幫助他成長起來。
這個叛逆任性的少年，好像是有點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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