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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險，這貨發(fā)起酒瘋來居然敢縱火！

    忠心護主的賈子龍功成身退，繼續(xù)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瞇起眼裝作閉目養(yǎng)神，實際上在偷看鋼管舞表演。

    其中一位護士裝的長腿妹子，正握著鋼管做了一個下腰的動作，腦袋往下，長發(fā)如瀑，順便沖著賈潮拋了個媚眼。

    賈潮菩薩低眉，一臉慈悲，嘴角卻勾起一抹癡漢的笑意。

    而苗迎松則抱著曹一方嚎啕大哭，浪費紙巾無數(shù)，他朋友們見怪不怪，告訴曹一方這胖子酒后特別多愁善感，讓他習(xí)慣就好。

    隨后這幫人就當(dāng)他們不存在，自顧自玩。

    曹一方倍感無奈，只好拍拍他肉乎乎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啊，你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男孩，還玩失戀這一套……”他想到白思安的種種黑料，忍不住道：“而且你真不知道你家小白是個什么貨色嗎？你這是有多瞎呀？”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有意思，往往有人喜歡你，你也會喜歡對方；有人對你表現(xiàn)冷淡，你也會自然而然的討厭他。

    越對抗，越仇視，但一旦一方放棄對抗，緊張的關(guān)系就隨之云散天開。

    苗迎松這種人惹人討厭，但又很難真的敵視他，因為他心眼大，不怎么記仇，而且太特麻痹的蠢了，蠢的幾乎可愛，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少見到這么蠢的男人，他的蠢體現(xiàn)在靈魂深處的幼稚。

    也就有錢人家的孩子才可能這么幼稚。

    苗迎松哭訴：“我對她這么好，她為什么要綠我？”

    曹一方安慰：“因為她蠢……她估計以為邱丕比你有用……”

    “我給她拍電視劇，給她介紹我的朋友，帶她出國玩，她想買什么我都給她買……”苗迎松抬頭，抹去了肥臉上兩行熱淚，又擤了把鼻涕，抽噎道：“馬勒戈壁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曹一方面癱臉，幾次張嘴，沒說出口，但終究還是想給他洗洗腦子：“別開地球炮，你媽不也是女人？”

    苗迎松狠狠道：“我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曹一方豎起大拇指：“你丫真吊。”

    對他人的家事不了解，不評判。曹一方其實只想把聊天的話題引回正軌，結(jié)果卻始終沒做到，半個晚上都在聽苗迎松訴苦，一通抱怨。

    好處也有，他多少對苗迎松這個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從他敘述的字里行間，曹一方聽出來，苗胖子從小是個有點自卑的孩子。

    那也是應(yīng)該的，家族里同齡人一個比一個生猛，當(dāng)都市怪談中的一類高能生物‘別人家的孩子’變成了你家的堂姐表妹，那種攀比的力量足以摧毀任何一個貧瘠弱小的靈魂。

    具體的細節(jié)不清楚，不過苗迎松貌似是因為叛逆，才選擇了開影視公司的路子，最初懷揣著一顆拯救文娛業(yè)，為底層力量發(fā)聲的渴望，投資拍攝了不少好片子。

    獨立電影有三部，題材包括醫(yī)患關(guān)系，留守兒童，邊境軍人。

    電視劇比較多，近現(xiàn)代現(xiàn)實題材到歷史題材都有，結(jié)果每一步片子都是叫好不叫座，電影只有最后一部可以在國內(nèi)上映，小范圍上映，結(jié)果一天就下畫了，虧得血本無歸，國際上也對中國該類型的電影審美疲勞，沒撈著獎項，也賣不出價位。

    電視劇稍微掙了點錢，可被一部超長周期的歷史劇拖的險些破產(chǎn)，結(jié)果因為整部劇都是老戲骨，沒有能拉得動收視率的明星，而且劇本太枯燥，拍出來電視臺都不給面子，還是賤賣。

    苗胖子硬氣，不問家里要錢，任由公司在破產(chǎn)邊緣徘徊了一陣，隨后扔掉了救世濟民的包袱，順應(yīng)市場潮流，先是放棄了電影，然后精確投資能掙錢的電視劇……面向中老年群體的抗戰(zhàn)神劇，面向全年齡段女性的肥皂偶像劇，宮斗劇等等。

    用最便宜的編劇，請最貴的明星。

    質(zhì)量都不怎樣，但是利潤率奇高，公司分分鐘起死回生，市場如此荒誕不經(jīng)，談什么理想立什么命？

    “反正我想開了，我跟這個世界和解了。”

    苗迎松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前所未有的低落，但他是笑著的，“反正大家就想要樂呵，我就掙這份樂呵的錢，深度有個鳥用，越思考越抑郁，越輕松越happy，舉世皆濁……我也一起吧，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這錢真他媽好掙。”

    從那以后，苗迎松就開始發(fā)胖，膨脹，到處打嘴炮懟人，吃喝嫖賭抽……但他在男女之事方面依舊蠢情，所以才會好騙，從小沒點這技能點。

    但就這么往后，曹一方可以預(yù)見，這貨慢慢的也會變成情場老油條，女明星玩不玩另說，反正有錢又厚顏，網(wǎng)紅**換著玩一點壓力也不會有。

    他沒有心力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他人三觀，所以只聊自己的事，“那你為什么打算投資偽裝者了，你知道我不同意你之前的觀點，粗制濫造肯定不行。”

    “啊……因為市場風(fēng)向有點變了。”

    苗迎松被酒氣熏紅了臉，包廂里歌聲噪雜，他盡量湊到曹一方耳邊，大聲說道：“你知道最近什么劇好拍嗎？”

    這種問題難不倒圈內(nèi)人，曹一方想也沒想：“IP改編劇！女生的宮斗，男生的仙俠！”

    “對！”苗迎松喊道：“仙俠還是你家吳導(dǎo)仙劍帶起的風(fēng)潮！但是現(xiàn)在IP越來越貴了！現(xiàn)在看收視率還不錯！但是我覺得明年再這么拍！利潤會越來越薄！買劇本比買IP便宜！而且我想讓你抗收視率！我覺得你可以！”

    曹一方喊道：“你也不傻嘛！”

    兩個女人正在飆高音，一首情歌唱到高潮，震耳欲聾，令人發(fā)指。苗迎松把手放在耳朵旁，喊道：“你說啥？！”

    曹一方努力喊：“我說你也不傻！”

    “聽不見——！”

    “我說你個傻逼還沒傻絕——！”

    ……

    苗迎松在電視劇投資領(lǐng)域不傻，相反他十分聰明，不然也不會分分鐘就讓自己那被理想主義情懷折騰到快倒閉的公司……起死回生。

    他想要投資曹一方的劇本，并非是心血來潮，而是經(jīng)過了詳細的市場調(diào)研，且通過他的關(guān)系，摸了摸總局的脈搏。

    總局傳出的消息，明年很可能會限制抗日神劇的數(shù)量，架空或者篡改歷史人物的宮廷劇也會有更嚴格的標準，他們提到了歷史虛無主義這個名次。

    其實總局慣來是運動式清場，躲過這一劫就行，他們沒長性。

    為了規(guī)避風(fēng)險，他想拍點背景合理的電視劇，已經(jīng)被冷落多年的諜戰(zhàn)劇可以再拿出來試一試水，只要曹一方肯主演，以他現(xiàn)在的人氣，收視率絕對撲不到哪里去。

    他們今晚沒談劇本買斷的價格，而是咨詢了曹一方關(guān)于選角的想法……

    其實國內(nèi)編劇大都沒有參與選角色的權(quán)力，苗迎松也只是隨便問問，曹一方無論是作為主演，還是劇本編劇，他的意見還是有一定參考性的。

    他們中途溜到了外面街上，在冷風(fēng)中提神，終于可以安靜些的交談。

    “我這年紀演不了大哥明樓，只能演明臺，這就不說了，其他角色么……合適的很多。”

    曹一方幾乎想也沒想，噼里啪啦報了一串子人名：“陳玄祎的演技和年紀，應(yīng)該可以駕馭明樓的角色，明誠可以找張揚，他有那種凌厲勁兒，大姐的角色我暫時想不到合適的人……我接觸過的女藝人，要不太老，要不太小，這韻味演不出來。”

    “情報處的處長汪曼春，蛇蝎美人，要找個漂亮的足夠有侵略性的。”曹一方想到一個人，尷尬的笑了笑：“崔觀海太合適了，她長得太漂亮，但這輩子就怕演花瓶，這簡直是她的心魔……可這角色又美又復(fù)雜，太適合她，就怕你請不起……而且她貌似要轉(zhuǎn)型拍電影，電視劇短時間內(nèi)可能不接了。”

    “兩個女主角，于曼麗要干凈有韻味，看著惹人憐愛，杜若姮完全合適；另一個女主程錦云……我需要她更有趣，有貴族氣質(zhì)，我劇本設(shè)計中，她是要舍身取義的……”

    曹一方為了彌補原劇本的不合理，他硬生生的要把淚點分擔(dān)到兩個女主的身上，于是程錦云的角色性質(zhì)改變很大，也變得非常難以把控。

    半路殺出的女主總是自帶小三光環(huán)，是很難討喜的，但如果她死了，觀眾卻會念及她的好。

    一個有趣、接地氣、能讓人為之落淚的理想主義者，塑造難度非常大，對于演員的要求自然也非常高。

    苗迎松提議：“譚燕怎么樣？”

    曹一方一怔，這名字她不熟悉，隨即馬上想了起來，那不就是最近聲臨其境上吸粉無數(shù)的新生代實力派女星嗎？他看過那一期節(jié)目，記憶猶新。

    據(jù)說譚燕是演員中少有的紅色家庭背景，家教不錯，氣質(zhì)更佳，就是接戲有點挑。

    曹一方無所謂道：“這個你看著辦好了，我只要整部劇質(zhì)量沒問題就好，就算這劇本不是我寫的，爛劇我也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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