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艾莉歐娜凝聲問道。
“吶，艾莉歐娜。”楚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輾轉道：“身為圣子，你應該知道圣人成圣的辛秘吧。”
“嗯？”艾莉歐娜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圣人成圣的經過，她自然一清二楚，這是圣子在銘刻圣印的時候，代代相傳的記憶。
這段記憶，是對圣人作為人時最后一段人生的總結，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以**凡胎，上承宿命，下疏因果，參悟世間至理，洞悉萬物規律，即謂之為圣。”
楚楠的聲音悠遠綿長，然而艾莉歐娜卻本能的心里一緊。
“人類的**和精神是有極限的，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借助能夠扭曲法則的魔法力量，這個魔法的術式......”
“我不同意！”
不等楚楠說完，艾莉歐娜便斷然說道，“你為了這個國家已經背負了太多太多，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那個術，毀了你，而且，不過是一些陰謀詭計罷了，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力量，這些只會隱藏在黑暗中的家伙根本不足為慮。”
楚楠很強，無論是力量、智慧、能力，還是意志，都遠遠勝過她所知的豪杰。
這樣一個絕世英豪，能夠被她召喚出來，忠心耿耿的輔佐她改變這個腐朽的國家，這是她的幸運，奧格沃茨延綿千年，正是因為他的出現，這片積弊已久的土地，才能換發出新的活力。
誠然，為了讓這個國家回到正軌，作為奧格沃茨的國王，她應該不惜一切。
但是，她是劍姬。
既然身為劍姬，就不可能如政客那般，不擇手段。
所以，她不同意楚楠用那個術。
只因為，她太清楚要發動那個禁術中的禁術，需要付出何等慘重的代價，那是就連她都無法承受的巨大風險。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發動那個術。”楚楠幽幽嘆息一聲，似是在苦笑，但是卻沒有因為艾莉歐娜的堅定而退讓半分。
“很遺憾，無論是從外因還是內因考慮，這件事，我都非做不可。”
“為什么？”
不知為何，政治上日漸成熟的艾莉歐娜，面對楚楠一次次不顧自身利益的抉擇時，總是下意識的反對，這次更甚，幾乎是本能的站在對立的立場，大有一番用圣痕強行命令的勢頭。
“......”
很罕見的，楚楠沒有一如既往的強硬的責備艾莉歐娜的軟弱，而是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后，用能夠明顯感受到疲憊的語調緩緩開口。
“就算是圣人的術式，風險和收獲永遠都是成正比的呢，我果然，也被那孩子影響到了。”
那孩子？
楚楠無厘頭的一句讓艾莉歐娜一頭霧水，然而還沒等她問出來，楚楠便說道：
“把手頭上的事忙完后，來一趟蒼云城吧，到時我會跟你說清楚的。”
話落，艾莉歐娜手背的圣痕便黯淡了下來。
她愣愣的看著手背上圣痕的金色紋路，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楚楠的詭異態度，讓她嗅到了一絲非比尋常的氣息，他肯定是發生了什么變故，而且這種變故足以影響到振興奧格沃茨計劃的實施，否則以他的性格，不應該如此草率的做到這種地步。
愣神間，幾道黑色的身影俯沖了下來，落地后，小心翼翼的將背后的黑色羽翼收好，面對這種絕世強者，任何反抗都是沒有意義的。
雪白的玉手微微一緊，巨大的圣劍破土而出，無盡的鋒芒瞬間朝來人撲面而來。
噗通！強大的威勢下，眾人的膝蓋完全承受不下這等重壓，紛紛跪倒在地。
“給你們兩個選擇，其一，三天內，帶領全族到天諭城向奧格沃茨宣誓效忠其二，離開奧格沃茨。三天后，我會對奧格沃茨進行種族清洗，屆時沒有做出選擇的異族，全部誅殺。”
留下殺氣凌凌的一句話，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艾莉歐娜便轉身離開了。
原本她并不打算僅憑武力，但是心慌意亂之下，她已經不想再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無論黑羽族怎么想，被自己武力震懾的異族對自己有什么看法，都已經不重要了。
楚楠對于她而言，遠比這種事要重要得多。
..............
“歡迎回來，主人。”
娜米妮和緹娜一同躬身，向著不遠處風雪中窈窕的身影行禮。
楚楠解除樞機后，點了點頭，徑直朝里面走去。
“吩咐下去，這段時間的政務全部滯后處理，所有求見的人，一應擋在門外，不允許任何人踏入白云堡一步，違者，格殺勿論。”
“好的。”
雖然不知道主人為什么突然下這個命令，但是姐妹兩對此并不感興趣，政務大事什么的，對于她們而言實在太過于遙遠。
走進公館后，楚楠卻沒有接觸劍裝化，就這么用芬妮的身體走到書房，開始處理這段時間擠壓的政務。
時間稍縱即逝，第二天，剛泛魚肚白，遙遠的天際突然閃過一抹銀色的光芒。
片刻后，銀色光芒直直墜落，極高的速度引發的音障將四周的陰云全部卷空，竟是讓所過之地的風雪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終于來了啊。”
依舊沒有接觸劍裝化狀態的楚楠負著雙手，漠然的目光望向窗外。
白云堡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娜米妮和緹娜以及一眾守衛全都被撤掉了，現在還在外面等候返回的詔令。
好一會，楚楠才收回目光，緩緩伸出手，單手掐出一個印式。
模式轉換劍裝化解除。
七彩光華閃過，內里的人影一分為二。
光華散盡后，兩人同時睜開眼睛。
“果然還是被您發現了呢，主人。”
芬妮幽幽的嘆了口氣，臉上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天真爛漫，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深沉。
楚楠走到主位上坐下，神色復雜的看著她。
“既然你得到了我的記憶，那么，你應該知道，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工具去完成某件事，為此，我不會在意任何人對我的看法，也不會在乎在這個過程中要犧牲什么人，生命于我而言，不過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輪回概念罷了，名為楚凌風的存在，本就該是這樣的。”
銀色的流星，已經來到了蒼云城的范圍，但是楚楠卻沒有啟動格林姆斯。
“打從我誕生開始，就從不曾存在過軟弱，無論是哪個我都一樣，我只會執行，就算是思考，也只是讓執行能力變得更強罷了，憐憫、寬恕之類的軟弱，對我而言不過是多余的，從來不被需要的感情罷了。”
聽到這里，芬妮俏麗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傷。
楚楠對此，視而不見，而就在這時，門外的風雪之中，很是突兀的出現了一道奧妙的倩影。
“人格互融，讓我的人格中多了毫無用處的垃圾，卻也讓你得到了我人格的一部分，脫胎換骨，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知道所謂的，強者的本質。”
芬妮的目光微微一轉，看向緩緩走進來的倩影，緩緩開口.
“人，之所以強大，并非是得到的太多，而是擁有的太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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