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一個醫(yī)生一邊摘手套一邊走出來，畢晶大步走過去，道：“怎么樣了？”
那醫(yī)生擦擦汗道：“手術很成功，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估計幾個小時后就會醒過來”
“不是，我是問，另一個呢？”畢晶打斷醫(yī)生的話，大聲道，“那個女的，她怎么樣了？”
那醫(yī)生楞了一下，才道：“原來不是問他那臺手術不是我負責，是沈主任主刀的，我不清楚。”
畢晶失望至極，手足無措道：“那，那”
蕭峰走過來拍拍他肩膀道：“你先別急，冷靜一點。”
那醫(yī)生奇怪地看了幾個人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術室門就被猛然推開，一個小護士口氣惶急道：“趙主任，請您馬上進來一下！”
趙醫(yī)生愕然回首，那小護士直奔出來，嘴里叫著：“趙醫(yī)生您快進去，有情況！”說著匆匆跑出去，趙醫(yī)生再不猶豫，轉頭走進手術室。緊跟著，那小護士又一路小跑著回來，懷里抱著一大包東西，身后，還有三五個醫(yī)生護士，腳步匆匆，朝著手術室跑過來。
這是天要塌了嗎？畢晶腦子嗡一聲，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醫(yī)院，在手術，尤其是這種有門路的大手術時，幾乎能實現(xiàn)預料到多種情況，安排多套預案，醫(yī)療人員、器械、血漿，各種藥物，都會準備的異常充足，足以應付絕大多數(shù)突發(fā)情況，像這種突然亂作一團的狀況，只有一種可能手術中，出現(xiàn)了極大意外，手術室事前的準備，已經(jīng)無法應付！
眼瞅著一群醫(yī)生護士朝手術室匆匆跑過去，畢晶忽然一激靈，砰一聲抓住一個護士，叫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快說啊！”
那小護士嚇了一跳，緊接著就看到畢晶滿臉猙獰和滿眼的血絲，心里害怕，結結巴巴道：“我，我我不知道”
畢晶心中焦躁，不顧一切地大叫：“怎么會不知道？說，快說啊！”
啪嗒啪嗒一陣極快響聲，一個高個子醫(yī)生步履匆匆走過來，嚴肅道：“請您保持冷靜！不要干擾我們搶救！”
“那你們倒是快搶救啊！”畢晶跳腳道，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還僅僅抓著那小護士的胳膊，啊了一聲，觸電一樣放開手，一連聲催促，“快去，快去！”
那醫(yī)生和護士哭笑不得看了畢晶一眼，快步走進手術室，“砰”一身，手術室大門再一次重重關上，將畢晶徹底隔絕在外。畢晶再也支持不住，雙腿一軟，緩緩坐倒，雙手捂住眼睛，隨即又放開，死死盯著手術室門口，雙眼已經(jīng)血紅一片。
蕭峰幾個也意識到情況不對，緩緩走到畢晶身邊，輕輕怕拍他肩膀，望著手術室，一個個表情嚴肅，沉默不語。
這場搶救，似乎永遠也到不了頭，一直到天色全黑，走廊里燈光亮起，一直到夜深人靜，四周再也沒有聲音，手術都還沒有結束，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一直就那么亮著。回去安排人手的凌霜華回來了，李萍帶著一大堆吃的過來了，陳近南、馮錫范和風際中回來了，甚至韋小寶和雙兒都回來了。但誰都沒心思吃飯，也不肯回去，就這么聚集在走廊里，臉色陰沉。
畢晶呆呆地感受著周圍人越來越多，卻不聞不問，仿佛整個世界都不存在在一般，只是愣愣地看著手術室門口，盼望著那盞紅燈暗下來，卻又害怕那盞燈的熄滅，象征著母老虎生命的止息，生怕燈暗下去時，湊出來一個醫(yī)生，遺憾地說：“我們盡力了。”
“時間很晚了。”蕭峰忽然拉了一下畢晶，“要不你先回家歇一會？”說著還悄悄對畢晶使了個眼色。畢晶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是說那系統(tǒng)的事兒呢，心里忽然一陣無名火起，壓低聲音惡狠狠道：“我管他去死！”媽的，現(xiàn)在母老虎生死未知，老子還管什么系統(tǒng)不系統(tǒng)，那里面人晚去一天又不會死！還有，自己家里個這么一個破系統(tǒng)，聽上去很了不起的樣子，可是，自己有了這個東西，卻連母老虎都保護不了，這東西有什么用啊！
蕭峰嘆了口氣，搖搖頭，剛要說什么，手術室門忽然開了。剛開始那個小護士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紙，摘下口罩叫道：“誰是病人家屬？”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都集中在畢晶身上，畢晶猛然抬頭，嘶啞著聲音顫抖道：“我我是”一邊說，一邊沒由來一陣心慌，一股極度不祥的預感籠罩他的整個身心。
“那你”小護士把手里的紙遞過來，小聲道，“簽了這份”說著，竟然有些不忍心說下去了。
畢晶機械地接過那張紙剛展開，“病危通知書”五個大字，就狠狠擊中他的心臟，身體開始劇烈晃動。下一刻，畢晶就暴跳起來：“你們什么意思？我不簽！她不會有事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到第三個“不會有事”的時候，已經(jīng)幾乎聽不見了。
蕭峰和凌霜華、小龍女一起湊過來，看著那五個大字，眉頭同時皺起來。
小護士看著失魂落魄的畢晶，又看看周圍一大群圍上來的人，似乎有些害怕，又似乎有些惋惜不知道是不是在為里面那個既年輕又漂亮的生命感到可惜，一時囁嚅著，竟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手術室大門再次推開，姓趙的醫(yī)生走出來，皺皺眉道：“家屬簽了沒有？”
畢晶仿佛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兩步走到趙醫(yī)生身邊，大聲懇求道：“醫(yī)生，醫(yī)生我求你們，再想想辦法”
“我們一直在想辦法。”趙醫(yī)生搖搖頭，嘆口氣道，“可是病人的情況實在過于嚴重，我們必須發(fā)病危通知書了，這是程序，還請您諒解。”
實在，過于，嚴重聽著這簡單的幾個詞，畢晶再也無法鎮(zhèn)定，全身再度劇烈抖動起來，手里的病危通知書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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