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塊巨大的破舊屏風(fēng),顯然是廢棄已久。數(shù)米之外,無數(shù)雜物之中,有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的紅光閃過,更沒有發(fā)現(xiàn)數(shù)米外已經(jīng)多了六個人,只是這樣隔了幾步,面對面站著,沉默不語。
畢晶打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聽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再動手不遲。
實際,不等他打這個手勢,幾個人早已經(jīng)自動藏在一邊,靜悄悄觀察數(shù)米之外的情形。
在那里,一男一女對峙著,沉默著,屋里一片壓抑的沉悶。透過屏風(fēng)的破洞看過去,那女子身材臃腫,小腹隆起,跟胡夫人懷孕的樣子差不多少,估計預(yù)產(chǎn)期差不多也就這兩天。
這一定就是胡青羊了。不會一會兒也要現(xiàn)場接生吧?畢晶和母老虎對視一眼,心里都有點異樣。
光線很暗,對面那男人看不清面貌,只隱隱能看出身材很順,寬衣大袖的,頗有幾分風(fēng)流倜儻的樣子,想來就是鮮于通。原書寫他身長玉立,典型的渣男形象——顏值不過關(guān)怎么做渣男?
“鮮于通,你當(dāng)真如此絕情?”
好半晌,胡青羊才緩緩問道,聲音居然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就像在說一件與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
“你乃明教弟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本無情,何謂絕情?”鮮于通聲音有幾分清朗,口氣卻硬邦邦的,“今日乃是我大喜之日,你門搗亂,是見不得我好么?既然如此,還提什么舊情?”
我靠,這話也能說出口,還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自己忘恩負義,反而怪對方無情無義,果然好一個渣男!
一想到這里,畢晶就忍不住要沖出去。話說作為金老爺子筆下出場最多的名門大派之一,這華山派怎么凈出些莫名其妙的主兒啊?風(fēng)清揚,寧中則,陸大有,令狐沖,穆人清黃真袁承志,最多再加個小師妹,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你還能數(shù)出幾個好人來?
鮮于通背情絕義,陷害同門,梅劍和孫仲君仗勢欺人,歸辛樹糊涂無腦,還有個岳公公,那更不用說了。
說起來岳公公和鮮于通一樣,也是文采風(fēng)流,儀表堂堂,拿把扇子都寫滿了字兒那種。為人更是表面大義凜然,背地陰險刻毒,陷害同門,嫁禍魔教,什么壞事兒都能干得出來——難道岳公公才是鮮于通衣缽傳人?難道這才是華山正統(tǒng)?
可憐的師娘,可憐的沖哥……
“很好。很好。”胡青羊說話越發(fā)平靜,淡淡道,“那你去做你的乘龍快婿去好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用不到你管。鮮于先生娶了華山掌門千金,將來執(zhí)掌華山,前途無可限量。只是不知道,華山掌門知道你身為正派弟子,卻與明教女子私通,甚至還有了孩子,還會不會讓你娶他的千金。”
鮮于通身體一震,聲音獰厲起來:“你想做什么?”
“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么呢?”胡青羊微微低頭,“也只有這條命罷了……”
這才是一個江湖兒女應(yīng)有的做派嘛!看來胡青牛還是不怎么了解事實真相,只以為胡青羊自盡,是因為傷心絕望,卻不知道她要以自己的死,來揭破鮮于通的真面目。
我就說,胡青牛的妹子,怎么會那么脆弱!畢晶和母老虎對視一眼,隨即都輕輕搖搖頭,胡青羊這么做是沒錯,可惜當(dāng)面跟鮮于通說了,只怕反而大事不妙。想來這也就是終于被鮮于通將這事兒瞞過去的原因。
就算要死,不知道悶聲大大財么?
果然,鮮于通身體一僵,隨即閃身跨到胡青羊身前,伸手狠狠捏住她的脖子,厲聲低喝:“你敢!”
胡青羊看樣子是徹底死心了,也不抵抗,只是直挺挺站著,一動不動,任由鮮于通惡狠狠捏扼著自己喉嚨,雙手月收越緊。
狄云早已忍耐不住,騰一聲站直,就要向鮮于通沖去。但身體還沒動,就聽門外嘿嘿一陣冷笑:“好一個吃里扒外,私通明教弟子的華山少掌門啊!”
鮮于通大駭,雙手一縮,伸手拽出一把扇子——這孫子居然連要結(jié)婚都帶著這道具,沉聲喝道:“誰?”
屋門吱呀一聲開啟,一人緩緩踱進來,滿臉冷笑:“大喜之日,鮮于師弟怎地不在洞房,卻跑到這雜役仆婦都不來的倉庫?難道這便要預(yù)備全面接掌華山派,連這等地方都不放過么?”
“我道是誰,原來是白師哥?”鮮于通收起折扇,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有此閑情雅致,到這種地方來巡查?嗯,可見白師哥處處留意,唯恐耳目不密。難怪師門之事,事無巨細,都逃不過師哥法眼。”
白師哥,白垣?被鮮于通用金蠶蠱毒暗算,慘叫呼號了七天七夜才死那個倒霉鬼?畢晶和母老虎都沒想到這人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不知道是不是這回就遭了毒手?看來這件事背后,并不像胡青牛后來對張無忌說得那么簡單,而是另有隱情,金老爺子書里寫的也沒那么準確詳實。
也是,金庸就是一寫的,他能知道什么武林密事了?
不過,白垣這時候來,那是他的運氣,咱也不能就這么看著他就此遭了毒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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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用故作輕松了!”白垣很不耐煩地揮揮手,“這里只有我們兩個,做給誰看呢?”
鮮于通陰森森道:“你想怎地?”
“我門中出了個勾結(jié)明教的叛徒,當(dāng)然要稟告師父,讓他老人家認清某些偽君子的真面目了!”白垣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老……師父他老人家,還會不會選這個人做乘龍快婿,看他還會不會治人這個叛徒做掌門繼承人!”
白垣說著說著,莫名憤怒起來:“我才是華山派大師兄,我才是小師妹的青梅竹馬!我才是下屆掌門的當(dāng)然人選!你何德何能,竟然癡心妄想,要人權(quán)兩得?”
畢晶差點噴出來:我靠,這是白垣啊還是令狐沖啊?怎么華山派總是演這種狗血戲碼?這都什么傳統(tǒng)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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