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錄我融入死亡規(guī)則后的狀態(tài)了嗎？”

    張誠既沒有去理會巨蛇的尸體，更沒有急著去破壞封印，反倒是更加關(guān)心剛才短短幾秒鐘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因為在完全融入死亡規(guī)則之后，他頓時迷失了自我，甚至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

    作為一個心智極度堅定的人，這種失控狀態(tài)顯然不怎么正常。

    至高權(quán)柄明顯猶豫了一下，用略帶擔(dān)憂的語氣回答道：“抱歉，主人，我實在不太好形容你剛才的樣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剛才的你就相當于一具沒有靈魂的驅(qū)殼，盡管只有短短一瞬間，可死亡接管了你的身體、思想和靈魂。”

    “你是說……我被死亡影響了？”張誠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不！不是影響！是取代！當你融入死亡的時候，死亡就取代了你，所以你才能借助死亡的強大力量，不費吹灰之力殺死一條吃下永生之草活了六千年以上的古蛇�！敝粮邫�(quán)柄飛快做出了糾正。

    “明白了！怪不得浮士德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都不怎么對勁。原來使用死亡力量真正的代價，并不是我以前認為通過獻祭來獲得死亡的青睞，而是在使用過程中自身會不可避免受到死亡的影響，最終漸漸迷失自我。博取死亡青睞與其說是代價，倒不如說是一種提升力量的方式。只有越博得死亡的歡心，所能調(diào)動的規(guī)則力量也就越強大……”張誠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所以，你認為死亡是一種具有自我意識的力量？它會不斷影響每個試圖控制自身的凡人？”至高權(quán)柄稍微做了一下總結(jié)。

    張誠先是點了點頭，緊跟著又迅速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使用這股力量的時候，我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就好像一臺被遠程操控的計算機，對方會根據(jù)我在清醒時做出的決定，剝奪制定目標的生命�！�

    “我懂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死亡操控了你，而不是你在操控死亡。”

    “對！非常精確的描述！毫無疑問，死亡是我接觸過所有力量當中最詭異，最難以被馴服和控制的。它可以被是做一張底牌關(guān)鍵時刻扭轉(zhuǎn)局勢，但絕不能常態(tài)經(jīng)常使用。至少在我搞清楚這些異常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還是能少用就盡量少用。”

    對于不受自己主觀意識控制的力量，張誠的警惕性向來十分高。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或者力量，凌駕于自己的主觀意識之上，不管這力量倒低有多么強大。

    至高權(quán)柄顯然也贊同這一點，不加思索的附和道：“的確要小心點！我總覺得那個叫浮士德的家伙，背地里沒按什么好心。他之所以把那本書送給你，肯定是隱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用不著你提醒，我知道�！睆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浮士德將那本書送過來，哪怕用屁股思考都知道肯定沒安好心。

    但問題是，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清楚，對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把自己也拉下水，變成死亡的狂熱信徒？

    還是說僅僅是先要一個相對穩(wěn)定，擁有同樣目標和力量的盟友？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里，所有的盟約最終都是為了撕毀和背叛而簽署，所以現(xiàn)在的盟友也許就是日后的敵人。

    關(guān)于這一點，張誠可是有何非常切身的體會。

    幸好，眼下三人之間的同盟還非常穩(wěn)固，至少在出現(xiàn)利益沖突之前不用擔(dān)心背叛的問題。

    所以他沒有太過糾結(jié)，徑直來到山谷中央巨蛇骸骨盤踞的地方，彎下腰仔細觀察那株美到驚心動魄的植物，很快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調(diào)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永恒之草？連半人半神的英雄——吉爾伽美什都無法獲得永生，但這區(qū)區(qū)一株植物卻能做得到。”

    “它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真正的植物，而是生命力的具象化。您可以理解為，它代表著與死亡對立的生命力量。這種力量無法被死亡輕易摧毀，所以當您殺死巨蛇之后，它又再一次被具象化出來�！敝粮邫�(quán)柄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生命的具象化？聽起來似乎很有趣。但問題是，這東西究竟有什么用呢？”張誠輕輕從泥土中將永恒之草拔出來，感受著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澎湃生命能量。

    身為一個融合了包括神性在內(nèi)，無數(shù)生物優(yōu)良基因的特殊個體，他早就已經(jīng)不再受到凡人壽命的限制，再加上自己本身就能調(diào)制延壽藥水，除非被更加強大的力量殺死，否則永遠不必擔(dān)心自己會死掉。

    而永恒之草，似乎除了會賦予使用者永不衰老的特性，并沒有什么奇特之處。

    至于巨蛇鱗片上的那些神秘符號，絕對是有人或者神，故意雕刻上去的結(jié)果，而不是自然進化出來的生物類法術(shù)能力。

    就在張誠不是很確定要怎么處理永恒之草時，至高權(quán)柄突然插嘴道：“偉大的主人！我認為您最好還是把它吃下去比較好。不管怎么說，強大的生命力都是一種能量，它會促使您體內(nèi)融合后的基因朝著良性方向變異、進化�！�

    “好吧，那就吃掉�！睆堈\二話不說，直接把這株植物塞進嘴里，簡單咀嚼后吞咽下去。

    瞬間！

    一股洶涌澎湃的力量開始隨著血液傳遞到身體每一個細胞！

    一時之間，他甚至失去了對身體外形的操控。

    一會兒變成巨龍形態(tài)！

    一會兒變成奪心魔主腦形態(tài)！

    一會兒變成山丘戈隆的形態(tài)！

    一會兒又恢復(fù)成人類形態(tài)！

    ……

    在極速變化過程中，這些原本還有些隔閡的基因慢慢徹底融合起來，最終形成一個全新的物種，一個涵蓋了無數(shù)世界生命特性的怪物。

    至高權(quán)柄默默觀察著張誠，足足十幾個小時才不由得感嘆道：“我親愛的主人，您可很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一個毫無底線！為了知識和力量不擇手段的狂人。如果沿著這條道路一直走下去最終沒有瘋掉，那就一定能站在力量的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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