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嫁宜娶的初八如期而至,考慮到新娘子喜歡中式婚禮,而新郎堅持要給她一個轟動全城的西式婚禮,兩人最終決定中西式各來一次。
聽聞這個消息的宮小白嘆口氣,“我怎么覺得司羽是在跟我們較量?”
兩場不同風(fēng)格的婚禮在同一天舉行,是要累死新娘子嗎?
宮小白猜得沒錯,因為不滿宮邪的婚禮被媒體蓋上“盛世婚禮”的章,司羽相出了這個奇招。
他本人不好意思承認(rèn),對外放出的消息就是新娘子喜歡中式,而自己喜歡西式,實際上他就是想搞大這個婚禮。
他要上熱搜!
婚禮當(dāng)天,孕婦宮小白不意外地起晚了。
匆匆趕到新娘子的娘家,誰知,那群殘暴的伴郎已經(jīng)撞開了新娘閨房的門。
宮小白隨手拉過來一個圍觀賓客,“他們被堵在外面多久了?”居然暴躁到撞門的地步,未免太嚇人。
賓客看見她先是愣了一下,算了算時間,“新郎官早上六點多就過來了,一直鬧到現(xiàn)在。”
六點多?
宮小白望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指針指向八點半。
被堵在門外兩個小時……
她還真是有點同情司羽。
想到當(dāng)初自己的婚禮的時候,新郎宮邪大概也就被堵在門外半個小時吧,或許半個小時都不到。宮小白拍拍身邊男人的胸膛,語氣里帶著深長的意味,“辛虧我懷孕了,不然你就跟司羽一樣的下場。”
宮邪嗤笑了聲,誰敢攔住他?
是司羽太沒用了,才會被堵在門外那么久。
稍不留神,宮小白舉起拳頭,拎著裙擺,跟在一群賓客身后,跟著他們的口號喊道,“沖鴨!搶新娘啦——”
“……”
宮邪心頭一緊,連忙跟上,雙臂護(hù)在她四周。
看熱鬧的賓客一回頭,瞥見了挺著肚子的宮小白,以及站在她身后黑沉著一張臉的宮邪,紛紛退散到兩邊,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開玩笑。
帝京上流圈子的傳言,宮小白肚子里是宮家的太子爺!揣著太子爺?shù)膶m小白就是一個冬瓜,稍微碰一下就能碰掉毛。一掉毛,宮爺準(zhǔn)會炸毛。
他們還是躲遠(yuǎn)一些比較好。
孕婦宮小白很快搶到了最佳觀看位置,睜大眼睛看戲。
一身秀禾服的宋筱坐在床邊,手里捧著一大束火紅玫瑰,微微垂斂著眼眸。縱橫商場不皺眉頭的宋家千金難得露出嬌羞的模樣。
她身上的衣服太好看了!
宮小白羨慕得哇哇叫。
通身手工刺繡的秀禾服,馬面裙上一只展翅欲飛的金鳳凰,在淡金色布料的映襯下,極具光澤度,她頭戴一頂鳳冠,金色流蘇墜在耳邊,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流蘇墜子輕晃。
在她面前,是一身喜服的司羽,胸前繡著金龍。
宮小白從未見過沉穩(wěn)溫潤的司羽穿著張揚鮮亮的衣服,他皮膚白皙,氣質(zhì)出塵,頓覺眼前一亮。
宮小白嘖嘖好幾聲,忽然又蹙了眉,“我們當(dāng)初怎么沒想到弄一個中式的?太美了。”
孕婦的情緒總是奇奇怪怪,宮邪卻早已見怪不怪,順著妻子的意思,“不然,我們再補(bǔ)一個。”
宮小白猛搖頭。
“不了,我們以后可以留在結(jié)婚紀(jì)念日的時候拍一組照片,過過癮就成了。”她斜著眼睛睨他,“哪有人再補(bǔ)一場婚禮的?”
流傳出去,媒體會以為女星宮小白沒熱度了,全靠結(jié)婚炒作。
宮邪為妻子的深明大義在心里鼓掌,面上浮出微笑,“就按照你的意思。”
不再說話,宮小白專心觀看婚禮。
司羽執(zhí)起宋筱的手親吻了下,兩人交往已久,礙于禮數(shù),還未曾有過這種的親密,宋筱的臉登時紅透了。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司羽抱起她下樓。
司司夾在伴郎團(tuán)里上躥下跳,不知怎么跳到了宮小白邊上,宮邪猶如進(jìn)攻之鳥,伸手擋開他。
力氣之下,推得司司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宮小白對此淡淡一笑,“沒有媳婦兒的男人就是這樣。”
司司:“……哪樣?”
“跟皮猴似的。”
“……”
被人身攻擊了的司司表示不跟孕婦一般見識,撩起衣擺下樓。伴郎團(tuán)的服飾也是復(fù)古風(fēng),不過宮小白覺得有點像算命先生的長褂子。
客廳里,宋父宋母端坐在沙發(fā)上。
美麗的婦人穿著天藍(lán)色的刺繡旗袍,牡丹花形的盤扣富貴優(yōu)雅。看著唯一的女兒出嫁,她笑容溫婉動人,眼中卻閃動著淚花,依依不舍。
好在,對方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兩家離得近,飯后散步就能去到女兒的夫家,讓她心里得到一絲安慰。
宋總看起來比宋夫人冷靜,身穿著絳紅色唐裝,衣服上浮著祥云暗紋、小篆“福”字,富貴大氣,與宋夫人的旗袍相襯。
傭人端過來兩杯茶,宋筱拿起一杯,跪在地上給二老敬茶。
宋夫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倏地滑落,又不想讓小輩們看笑話,慌忙別過臉擦拭。
她生下女兒后身體虛弱了好幾年,幾乎到了臥病在床的地步,她小時候最需要母親照顧的那段時光,她虧欠了她。
一眨眼,她就要嫁人了,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她如何舍得。
宋總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低聲安慰她。
盛世集團(tuán)的宋總出了名的寵妻,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
“孩子還等著呢。”他溫聲說。
宋筱說,“媽,我以后會常回來看您的。”
宋夫人破涕為笑,嗔笑道,“說的什么傻話,外人該以為你不知禮數(shù)了。”
“沒關(guān)系,我?guī)黄鸹貋砜茨!彼居鸪脵C(jī)表態(tài)。他握著宋筱的手,語氣鄭重真誠,深褐的瞳仁裝滿深情,讓人信服。
宮小白看得動容。
她想起了當(dāng)初過年那一晚,司羽心情極差地跑來宮家跟他們聚會,她當(dāng)時跟司司去了院子里玩,事后宮邪告訴她,司羽不愿聯(lián)姻,心里很是苦惱。
之后在他和宋小姐的訂婚典禮上,兩人客氣禮貌,互相尊重卻彼此疏離。
時光流轉(zhuǎn),眼前的這一幕與當(dāng)初形成鮮明對比。
所以說啊,緣分這種事,誰能說得準(zhǔn)。
她失去父親重回墨家的那一天,從沒想過,將來的某一天,會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遇見宮邪。
宮小白抬眸,望著始終護(hù)在她周圍的男人。
心中微動,她輕輕靠在他懷里。
真好,看著身邊的人都得到幸福,這種感覺真好。
宮邪不知懷了身孕的小丫頭此刻在想什么,察覺到她情緒有異,他沒多問,展臂將她擁入懷中。
——
新郎帶著新娘子回到家里拜見父母。
終于等到這一天,司家二老笑得合不攏嘴。
新娘子拜見司家父母后,回到房中換下繁復(fù)的秀禾服,穿上圣潔的婚紗。
為了跟宮邪PK,司羽請了當(dāng)初給宮小白設(shè)計婚紗的那一位設(shè)計師。
兩人籌備的時間較短,可能不如宮小白當(dāng)初那套純手工刺繡的魚尾裙精致隆重,樣式卻不輸那一套,同樣的華美。
宋筱在衣帽間換婚紗的時候,司羽在外面等她。
他已經(jīng)換好了西裝,一身紳士筆挺的白色西裝,將他如玉般和潤的氣質(zhì)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他低頭整理袖口,衣帽間的磨砂玻璃門忽然拉開。
“嘩啦啦”的一聲,門開了。
宋筱走了出來。
司羽整理袖口的動作頓住,揚眸看了過去。
宋筱身穿白色抹胸婚紗,不規(guī)則的裙紗有如雪蓮的花瓣,層層疊疊,徐徐綻開,行走間,最外面那一層隨風(fēng)拂動,云霧一般,美得如夢似幻。
抹胸的部位也是采用花瓣的樣式,襯著她如牛乳般雪白的肌膚。
脖子上的鉆石項鏈在燈光下璀璨如天上的星星,熠熠生輝。
頭發(fā)的鳳冠已經(jīng)取了下來,編成幾股小辮子的頭發(fā)仍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從背后看,發(fā)髻呈現(xiàn)一朵花。
頭紗就嵌在那朵花的花蕊處,如瀑布般傾瀉下來。
她看著他,有一絲意外,似乎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換好了衣服,她以為兩人會差不多時間換好,避免等待的尷尬過程。
司羽眸子遽然深邃,這樣的宋筱,迷了他的眼,亂了他的心。
當(dāng)然,平時的她同樣很美,很優(yōu)雅。
他呼吸加快,心跳急促,快要超過正常范疇。
作為一名醫(yī)生,他太清楚自己每分鐘心跳的正常數(shù)值,這么多年來,心跳最快的一次就屬當(dāng)下。
司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我記得,婚禮上有新郎親吻新娘這個環(huán)節(jié)吧?”
他在宮邪和宮小白的婚禮上見過。
宋筱點頭,好像是有這么一個環(huán)節(jié)……
他問這個干什么?
司羽眸子里溢滿笑意,說,“我們,要不要提前演練一下,我擔(dān)心到時候會怯場。”
這段時間兩家一直在商議婚禮事宜,基本上每次到場都有許多人在場,沒多少單獨相處的時間,還沒接過吻。
第一次擁吻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可能會有點緊張,跟宮邪那個老手不能比。
此話一出,宋筱的臉頰又染了一層胭脂色,眼眸閃躲,望著新房中的各種華麗的布置,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對方有抵觸心理,司羽當(dāng)然不會冒進(jìn),“你不同意就算……”
他的袖子驀然被兩根纖白的手指捏住,宋筱點擊腳尖迎了過來,由于心里太過緊張,且十分沒有經(jīng)驗,宋筱的鼻子一下撞到了他的鼻尖。
兩個人都愣住了。
司羽輕聲嘆息,“還……還是我來吧。”
第一次,本該男人主動,更何況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大掌貼在她腰部,將人往自己懷里攬了一點,淡淡的馨香撲面而來,他偏過頭,吻住她的唇。
宋筱愣了愣,手指攥緊了他的西裝,心跳撲通撲通。
手心出了汗,滑膩膩,幾乎要捏不住他的衣衫。
“吱呀——”
門被人推開了。
兩人迅速退開,裝作沒事發(fā)生的樣子,然而臉染成了同樣的顏色,紅彤彤,比番茄的顏色還正宗。
宮小白站在門外,手還保持著舉起的姿勢。
“不、不好意思,我只是想來看看新娘子。”她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到底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你們怎么不關(guān)門啊。”
門留著一條縫,沒鎖,她輕輕一碰,門就開了。
不是故意的。
司羽摸了摸鼻子,除了她這個冒失鬼,誰還會在這個時候沖上來找新娘子,大家都能想到新娘子在換衣服。
宋筱拂了拂發(fā)絲,盡量淡然,盡量沉穩(wěn),“你,要進(jìn)來坐坐嗎?”
宮小白身后緊跟著宮邪,他捂住宮小白的眼睛,“我?guī)x開,你們繼續(xù)。”
宋筱:“……”
司羽:“……”
這位爺被老婆傳染,玩上癮了吧。
宮小白被宮邪帶走了,房間重新陷入安靜,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兩人都有些微的不自在。
宋筱坑著頭,耳根子紅了一片。
司羽是男人,臉皮比她厚一些,片刻便緩過來了。
他整了整領(lǐng)帶結(jié),“我們要繼續(xù)嗎?”
他找到點感覺了,這一次一定比剛剛做的好。
他興致勃勃,對面的姑娘卻搖搖頭,“我們還是先下去吧,爸媽他們應(yīng)該久等了。”
司羽:“……”
宮邪的老婆真是個闖禍精,他回頭就告訴他,讓他好好管教一下宮小白,再寵下去無法無天了都。
司羽心里略有失望,沒表現(xiàn)在臉上,他牽起宋筱的手,步出婚房。
走了沒兩步,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剛剛,叫了爸媽?”
宋筱看著他,“恩,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難道不該改口嗎?”
司羽莞爾一笑,方才的失望頃刻不見。
——
上午十點,一眾人前往教堂。
宮小白瘋了幾個小時,在車上就有點吃不消了,她靠在宮邪懷里,懨懨地說,“我現(xiàn)在可是一點也不羨慕他們的婚禮了。”
宮邪挑眉,“怎么說?”
“首先,要到宋家去接親,然后去司家拜見父母,再去教堂舉辦婚禮,最后還要去宮悅酒店進(jìn)行婚宴和party。東奔西跑,多累。”
想想自己當(dāng)初,可沒這么麻煩過。
她沒有娘家,接親和婚房都在一幢別墅里,舉行婚禮的地方就在別墅外面的海灘上,婚宴也在別墅里。
自己這個新娘子當(dāng)?shù)恼媸禽p松。
宮邪對她的話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只是摸了摸她的肚子,“他有沒有乖乖的?”
“我早上多喝了一碗肉粥,他乖的很,一點沒鬧騰。”
“那就好。”
有兩百年歷史的教堂外扎滿了粉紅的氣球,堆在紅毯兩邊,雪白和火紅的玫瑰灑滿了紅毯,所踏過的地方滿是馨香。
婚車分兩撥到達(dá)教堂,率先到達(dá)的自然是新郎一方。
隨后,新娘的婚車也到了,下車時,宋筱挽著爸爸的手,由爸爸帶領(lǐng)走在紅毯上。
教堂的門大敞,熟悉的婚禮進(jìn)行曲響起,司羽站在紅毯盡頭等著她,目光專注,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
宮邪忽然問身邊的女孩,“沒有這個環(huán)節(jié),你會覺得遺憾嗎?”
什么環(huán)節(jié)?
挽著父親的手走進(jìn)教堂的環(huán)節(jié)嗎?
宮小白想了想,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她仍記得父親的樣子,笑起來很溫暖,對她無限度的包容和寵愛。
她不是個太愛把傷心事反復(fù)重提的人,那些事都被她壓在了心底。
宮小白搖頭,“不會啊,當(dāng)時是你抱著我走上紅毯,之后也是你牽著我的手走到紅毯盡頭,所以不會覺得遺憾。”
宮邪輕笑,揉了揉她的腦袋。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
前方正在進(jìn)行交換戒指環(huán)節(jié),新郎將婚戒套在新娘無名指上,新娘亦是,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是親吻。
兩人象征性的吻了下,隨即分開。
宮小白嘖了聲,“司羽才是悶騷吧,明明私底下吻得那么激烈,這個時候竟然純情起來了,你們男人都有兩副面孔。”
無辜躺槍的宮邪噎了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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