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鋒如受雷擊,松開了小桃,一語不發(fā),轉(zhuǎn)頭躍上窗臺,直接縱身跳了出去。
“你別沖動!”小桃嚇一跳,慌忙撲到窗邊一看,只見洪鋒已經(jīng)落在沒什么人的巷子里,發(fā)足狂奔而去。
北島介一住處。
清田新助盤腿坐著,腰板挺得筆直,皺眉道:“這能逼出姓洪的那個支那人,這我能理解,但為什么紅軍也能逼出來?”
北島介一正慢慢地比劃著招式,左一拳,右一跨,赫然是八極拳的路子!
但他的路數(shù)相當(dāng)凌散,就算是外行如清田新助,也能看出這些拳招無法連貫,很難用來實戰(zhàn)。
事實上這些都是北島介一在和老村長、洪鋒交手時,從他們的招數(shù)中偷學(xué)而來。然而這樣的學(xué)法,只得皮毛,連招式都不全,更別說基本又根本的架勢,除了讓他更是心癢難耐,再沒其它用處。
“因為上次拳譜交換和校武臺救人的事來看,洪鋒和紅軍的關(guān)系絕非一般,這次我們抓住洪鋒的父母,紅軍游擊隊必然還是會出手幫忙。”北島介一一邊慢慢比劃,一邊緩緩解釋。
“但地點放在城里,紅軍不會怕是陷阱,不肯出現(xiàn)嗎?”清田新助皺眉道。
“我也想把地點放在城外,但可惜的是,你奉有井上大佐的軍令,不能擅自將兵力外調(diào)。”北島介一想起這件事,就不禁火起。
上次滄州被搶之后,井上雄男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微妙的變化,總體而言,就是對他表面上仍十分尊敬,但卻再不像過去一樣隨意分派兵力給他使用。
否則的話,這計劃如果是安排在城外,就不用擔(dān)心游擊隊不上勾了。
“看來,現(xiàn)在只好希望游擊隊會冒這個險了。”清田新助嘆了口氣。
“至少洪鋒一定會出現(xiàn),我會活捉他,取到拳譜后,人留給你作餌,即使這次游擊隊不出現(xiàn),以后也一定會設(shè)法救洪鋒。當(dāng)然,人給你之前,我會先廢了他手腳,避免后患。”北島介一眼中寒芒一閃,最后一招瞬間改了拳勢,恢復(fù)了他的狂霸風(fēng)格,一拳狠狠揮出!
呼!
驚人的破風(fēng)聲,令清田新助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良久,他才恢復(fù)正常,欣然道:“看來,北島先生傷勢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
北島介一收了拳,道:“一點小傷而已。對了,保安四隊的隊長徐仲年,這人辦事得力,這次抓洪鋒父母就是他的手筆,很是忠心,人手不足的時候,可以重用。”
清田新助點頭道:“我明白。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回指揮所安排了,等待明天中午的好戲!”
城外,大運河上,一條漁船內(nèi)。
城門開后,就離開了滄州的李冬梅此時在船艙內(nèi),和劉副團(tuán)長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
小鐘等人在艙外聽著,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古怪。
好一會兒,李冬梅掀簾而出,氣呼呼地走到船尾,猛地一個魚躍,扎進(jìn)了水里,不見了。
“冬梅同志!”劉副團(tuán)長從艙內(nèi)出來,攔她不及,只能看著河面漣漪蕩起的一圈圈夕陽波光,苦笑起來。
深秋天氣,這么跳進(jìn)河里,不怕凍生病嗎?
“副團(tuán),這事真的不行嗎?”小鐘低聲道。
剛才兩人在里面爭吵,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關(guān)于明天中午的校武臺擺擂。
李冬梅要求游擊隊出手幫忙救人,但劉副團(tuán)長卻不同意。
“我同樣不希望洪鋒兄弟出事,但是,我不能只為自己考慮。咱們游擊隊的所有人,每一位都沒有理由為我們自己的私情去冒險。”劉副團(tuán)長正色道。
“可是隊長她……”小鐘遲疑著道。
“上次她向我保證過不會動手,我才允許她去校武臺,結(jié)果呢?差點害死了你們這些兄弟!小鐘,部隊是有紀(jì)律的,等這段時間一過,上次的事會按紀(jì)律來處理,而這次,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無論李隊長怎么說,游擊隊所有人都不許跟她去!”劉副團(tuán)長沉聲道。
“可是隊長這么倔,她要是非去不可,那不危險嗎?”小鐘有點急了。
“你應(yīng)該知道,沒有人能比我更在乎她的安危。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絕對不能為了個人的私情,讓游擊隊的其他人陪她去冒險!”劉副團(tuán)長斷然道。
入夜,一輪彎月高懸在夜空中,照亮了大地。
洪鋒遠(yuǎn)遠(yuǎn)地躲在離校武臺足有三四十米的一棟民居墻角處,雙拳死死握緊,牙齒咬得喀喀作響。
二十來個保安隊的漢奸,荷槍實彈地守在校武臺上下,禁止任何人靠近。
不過,經(jīng)過上次校武臺的血案后,這幾天本來就沒什么老百姓去那,地上斑斑的血漬還在提醒著世人,不久之前這里經(jīng)歷過的悲慘事件。
臺上立起了兩根柱子,此時兩人奄奄一息地被反綁在柱子上。
縱然隔著這么遠(yuǎn),洪鋒仍然看清兩人,因為他對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正是他爹娘!
原本兩人去大運河上幫工,后來因為洪鋒多次跟日本人作對,兩人索性長期不回家,避免日本人來找麻煩。可是沒想到,這樣也沒避過災(zāi)難的降臨!
驀地,洪鋒驚覺身后有人接近,立刻一個旋身,一拳朝對方揮去!
呼!
強(qiáng)勁的破風(fēng)聲,嚇得對方慌忙抬手擋格,勉強(qiáng)擋住了洪鋒的拳頭。
撲!
低沉的交擊聲中,那人一聲低呼,朝后連退了好幾步,才低叫道:“是我!”
洪鋒早就看清了對方是誰,拳力收了大半,否則剛才這一拳,對方哪來得及擋住?他驚異地道:“冬梅姐!”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冬梅。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李冬梅一把扯住他,轉(zhuǎn)身就走。
洪鋒最后看了一眼校武臺,決心已下。
爹!娘!孩兒明天,一定要救出你們,絕不讓你們再蹈師父的覆轍!
不一會兒,兩人到了一處大樹樹影下,躲了起來。
“冬梅姐,你咋會在這?”洪鋒低聲問道。
“我進(jìn)城來碰運氣,看能不能碰到你。洪鋒,我……我……”李冬梅幾次想說出口,卻怎也說不出來。
“冬梅姐,咱們還有啥話不能說的嗎?”洪鋒奇道。
“唉,我真的說不出口。”李冬梅想到劉副團(tuán)長的話,怎也無法告訴洪鋒關(guān)于明天游擊隊不能來幫忙的事。
“不好說就別說了,我要先謝謝你們,不是你們幫忙,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日本人抓住了。”洪鋒由衷地道。
“說到這個,你那天到底是怎么逃脫的?我準(zhǔn)備救你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李冬梅暫時拋開了煩惱。
洪鋒簡單把被何仰救的事說了一遍,說著說著,神情又黯淡下來。
“什么!何叔他被日本人打死了?!”李冬梅劇震道。
“還有林二狗那個狗漢奸!這筆血債,我一定要替何叔報!”洪鋒咬牙切齒地道。
李冬梅沉默下來。
洪鋒好一會兒才勉強(qiáng)平復(fù)了情緒,見她不說話,錯愕道:“冬梅姐,你今兒到底怎么了?”
李冬梅輕輕地道:“洪鋒,你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我們一定要把日本人趕出中國的土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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