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下界,陳九公似乎很悠閑,也不動(dòng)用神通,一步步向白馬寺方向走去。還沒到近前,就能看到遠(yuǎn)處層層殿閣,迭迭廊房。又見那鐘鼓樓高,浮屠塔峻。
陳九公不禁想起后世佛門寺院遍布名山大川,口中輕聲道:“上剎祗園隱翠窩,招提勝景賽娑婆。果然凈土人間少,天下名山僧占多。
陳九公聲音雖不大,但卻沒有加以掩飾。這時(shí),耳旁傳來一個(gè)聲音,“道人,不可詆毀佛門清譽(yù)。”
“嗯?”陳九公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一男子約五十左右歲,身穿灰布長(zhǎng)衫,衣衫上盡是補(bǔ)丁,腳上穿著一雙草鞋。看起來有些落魄,但卻是一身的正氣。
望著此人,陳九公笑道:“我的不對(duì)?”
聽陳九公之言,那人笑著:“果然凈土人間少,天下名山道居多!”
“哈哈哈……”陳九公聞言哈哈大笑,撫掌道:“友的不錯(cuò),卻是道居多!”如今洪荒三界,不管是地仙界,還是人間,占據(jù)名山大川的多為玄門道家,而不是佛門。陳九公的日后,這男子的是眼前。
聽陳九公喚自己為友,這男子一愣,看著面容似乎比自己的陳九公,搖頭道:“你這道士,年紀(jì)輕輕,怎得滿嘴胡話?”
陳九公聞言一怔,又是哈哈大笑,那男子似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著瓦罐向南面走去。
見這男子衣衫襤褸,陳九公知其也是去白馬寺取粥,就跟在其身后往前走去。
那男子在陳九公前方,走了幾步,回身對(duì)陳九公道:“孔子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是道家弟子。怎么去受那和尚施粥?”
陳九公二目之中兩道青光流轉(zhuǎn),見這男子雖身上無有一絲法力,但卻有隱隱紫光流轉(zhuǎn),知其是儒家弟子,便沒有與他話。
那男子見陳九公不搭理自己,覺得無趣,就轉(zhuǎn)身前行。行不一會(huì)兒,就見前方路兩旁有一片片粥棚,不少人排著長(zhǎng)隊(duì)領(lǐng)粥。
陳九公自是不會(huì)去跟著領(lǐng)粥,直往白馬寺前行去。從正門而入。直來在大殿前,只見大殿中供的是大乘佛教諸佛。
此為佛門之地,卻有一道人站在大殿前,來白馬寺上香的香客都感覺有些怪異。
這時(shí),從大殿中走出一年輕和尚。這和尚歲數(shù)不大,約十七八歲,頭戴左笄帽,身穿無垢衣,腳踏一雙灰布鞋。這和尚一出來。眾香客紛紛向其行禮,稱其為圓覺大師。
這和尚如此年輕,卻被稱為大師,必有不尋常之處。陳九公一眼望去。就看破了這和尚真身。
這時(shí),圓覺穿過人群,正好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陳九公。但對(duì)陳九公二目對(duì)視在一起后,圓覺激靈靈打了個(gè)寒顫。面露恐慌之色。
陳九公淡淡一笑,口中道:“佛祖莫怕。”
圓覺和尚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向陳九公一禮。口稱:“見過圣人!”
陳九公向其了頭,笑道:“吾見這白馬寺上空一柱金光沖天,就知此地有佛門大能,不想是你。”
圓覺和尚聞言,連忙道:“不敢,不敢。不知圣人來此,是為何事?”別人不知,圓覺和尚可知陳九公的厲害,更知其狠辣。想當(dāng)年,白蓮?fù)佑谕局薪刈吡寺鞠蓜Γ惥殴葬旑^七箭書祭拜白蓮?fù)樱U(xiǎn)些要了白蓮?fù)有悦:髞頊?zhǔn)提佛母化身須菩提祖師親上光明山,歸還了戮仙劍,收回了白蓮?fù)右豢|氣息。
可陳九公怒佛門從中作梗,親往靈鷲山誅殺了佛門七大上古佛之首的燃燈古佛,將那燃燈古佛殺的神形俱滅。
如今陳九公已為混元圣人,圓覺和尚卻是怕陳九公一高興,把自己給滅了。要知他當(dāng)年輪回轉(zhuǎn)世,不也是陳九公所為么。
可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陳九公似乎沒有殺人之心,往白馬寺上空望了望,對(duì)其道:“下一量劫為佛門賢者劫,佛門大興勢(shì)不可擋。而佛門大興之重,一在你,二在那孫悟空。”
圓覺和尚聞言,干笑一聲,不敢多什么,只是靜靜的聽著。陳九公的沒錯(cuò),自己就是佛門賢者之一。但陳九公這話沒法接,要是承認(rèn)自己是佛門大興的關(guān)鍵,最為佛門大敵的截教教主,殺你沒的。可當(dāng)著圣人的面,又不能開口否認(rèn)。
陳九公見這和尚不話,知其想的是什么,當(dāng)即笑道:“吾陳九公一言既出,不殺你,就不會(huì)殺你。”
聽陳九公這話,和尚長(zhǎng)舒了一口氣。可這時(shí),又聽陳九公道:“不過今日不殺,他日你要助我門下弟子成道。”
“這……”沒想到陳九公是有條件的,圓覺和尚面色一變,但不答應(yīng)就是不要命了,他又不能不答應(yīng)。當(dāng)即雙手合十念聲佛號(hào),“南無阿彌陀佛,圓覺遵命!”
“好!”陳九公聽這和尚答應(yīng),道了聲好,袍袖一卷,兩黃光飛在圓覺和尚面前,是那先天靈根黃中李。
看著面前的黃中李,圓覺和尚沒敢拿,抬頭望著陳九公。只聽陳九公道:“這兩枚黃中李,一予你,一予你師兄。”
“是……是……”此時(shí)陳九公贈(zèng)他靈果,這圓覺和尚反倒有些驚慌。
看了圓覺和尚一眼,陳九公轉(zhuǎn)身離去。望著陳九公消失在眼前,圓覺和尚長(zhǎng)出了一口氣,整個(gè)人癱坐在地上。
這時(shí),大殿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gè)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來在圓覺身旁,“師弟,你這是怎么了?”
在灰衣僧人的攙扶下,圓覺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黃中李遞給他。
“這是……”看著圓覺手中的果子,灰衣僧人雖不認(rèn)得,但卻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圓鳴師兄,先把這果子吃了。”
“嗯。”不知為何,圓鳴就感覺到十分想吃這個(gè)果子,聽圓覺之言,接過果子咬了一口。
在圓鳴咬了一口黃中李之后,圓覺手上金光一閃,拍在圓鳴后心,圓鳴雙眼一翻,昏昏沉沉睡去。這時(shí),圓覺將圓鳴手中剩下的半個(gè)黃中李塞入他口中,然后用手一指,昏睡的圓鳴飛起,飛入大殿之中。
陳九公離了白馬寺,卻見剛才碰到的那個(gè)儒家弟子正捧著瓦罐往回走。陳九公心頭一動(dòng),掐指推算。
推算了一番,陳九公面上露出一絲笑容,用手一指,道邊的一塊西瓜皮嗖得一下飛出,正落在那儒家弟子邁出的腳下。
一個(gè)出溜,這人跌坐在地,手中的瓦罐扔出老遠(yuǎn),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瓦罐摔做數(shù)塊,里面的粥灑落在地上。
看著摔碎的瓦罐和流淌在地上沒有幾粒粟米,卻是自家唯一能用來果腹的粥,這人大叫一聲,悲聲痛苦。不久前這人還與陳九公調(diào)笑,現(xiàn)在這一哭,哭聲那叫一個(gè)凄慘。
路旁人們都拍著隊(duì)領(lǐng)粥,突然一陣哭聲傳來,紛紛轉(zhuǎn)頭去看。在這一片認(rèn)識(shí)這人的應(yīng)該不少,眾人見是他紛紛竊竊私語,又有那管粥棚的和尚來在其身前,念聲佛號(hào),輕聲安慰道:“施主莫哭,且再歸家取一盛粥之物,貧僧讓門下弟子在為你盛上一些。”
一聽和尚此言,這人止住哭聲,起身向和尚拜謝,然后轉(zhuǎn)身向家中跑去。
看著這人背影,和尚念聲佛號(hào),搖了搖頭走回粥棚之中。
雖然干了壞事,但沒有一人知是陳九公所為。陳九公也不離去,就站在那里等著。
等著?等什么?
等那人從家中又取來一罐,跟著排隊(duì),排了約有大半個(gè)時(shí)辰,終于領(lǐng)了粥。這回這人心翼翼的捧著瓦罐向家中走去,似乎捧著不是破瓦罐裝的粥,而是金子。
這人每走一步,都望著前方道路心翼翼,生怕再有西瓜皮什么的。
陳九公淡淡一笑,用手一指,剛才搬到這人的西瓜皮嗖的一下飛出,正落在這人腳下。那速度之快,任誰也看不分明。
本來這一路上沒有西瓜皮,突然有一塊西瓜皮憑空出現(xiàn)在落腳之處,這人哪里躲得開?
這一跤摔得那個(gè)慘,摔得那個(gè)碎。摔得慘是這人摔得半天沒起來,摔得碎是這人手中瓦罐摔得稀碎。
得,剛領(lǐng)到的粥又沒了。
見這人摔暈了,不少人圍了上去,也驚動(dòng)了粥棚中的和尚們。有好心人把他抬到粥棚,那在這粥棚主事的大和尚似乎會(huì)些醫(yī)術(shù),一把脈道:“無事,應(yīng)該是餓的。”著,命人舀來一大勺粥,灌入其口中。
“咳……咳……”一勺熱粥下肚,這人幽幽轉(zhuǎn)醒,向大和尚道:“宋忠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這人的聲音傳入陳九公耳中,陳九公心頭一動(dòng)。這名字在前世記憶中似乎有些印象,怪不得剛才推算,發(fā)現(xiàn)此人身上有儒家大興之機(jī)。
要知道剛才陳九公的舉動(dòng),可不是沒事兒閑的,也不是因?yàn)檫@宋忠了什么。以陳九公的身份,與凡人計(jì)較豈不是自降身份。可那時(shí)心頭一動(dòng),卻算出此人身有大機(jī)緣,與儒家大興有關(guān)。這么一來,陳九公可就要?jiǎng)有┦侄瘟恕?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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