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和煦的陽光灑滿林間。
一處灌木爪哇中一白袍少年不省人事。
少年滿身泥濘,一只手僅僅攥著一桿看似普通的銀槍。
在他額前的正上方,蒼松綠葉青莖上一晶瑩剔透的水滴微微顫動,折射著七彩的斑斕色。
忽的,又一滴不知從何處跌落的水珠水砸了下來同葉上的珠子融為一體順著片青莖脈絡(luò)飛速滾落!
“叮~!”
水滴擦著少年的耳垂而過落入泥濘淺洼,四濺的細(xì)碎水星迸濺在少年的脖頸上,寒涼的觸感竟是讓少年的那緊閉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睫毛細(xì)微的試探后,少年緩緩的睜開眼睛,這世界有些模糊,氣息更是陌生。
忽的,少年嘴角猛烈的牽扯,竟是躺在那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靈綰,我沒死,我竟然沒死,我竟然活著出來了……咳咳……”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牧云!
須臾,牧云的笑聲戛然而止,幾聲咳嗽滿嘴血沫,看上去極為痛苦。
好半天,牧云才算是緩過勁來,齜牙咧嘴的恨聲道:“媽的!那該死的蠻族世子,早晚有一天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本來牧云跨域順風(fēng)順?biāo)谀强臻g裂縫中穿梭一路坦蕩,誰知半道上曾被牧云斬下一下手臂的蠻族世子詭異出現(xiàn)攪動空間裂縫的秩序招來了空間颶風(fēng),雖然有靈綰的提點但是奈何牧云的實力相對于那空間颶風(fēng)太過低微,被颶風(fēng)擊中后便不省人事,醒來便是是眼前的這幅慘淡的光景。不消說,肯定緊要關(guān)頭又是靈綰救了他一命,醒來之后莫名其妙的也便到了這里。
雖然不知自己究竟處在什么地方,但是敢肯定絕對不是荒域。
因為這里炎靈之氣的濃郁程度,要十倍于荒域不止!
“靈綰?”
牧云意識到有些不對,剛才他對靈綰傳音過去已經(jīng)十?dāng)?shù)息的的時間了,但是到現(xiàn)在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靈綰!靈綰!”
牧云心頭微恙,忍著劇痛分出一縷魂念進(jìn)駐獵天。
里面鴻蒙一片,除了角落中堆積的天材地寶外,獵天之內(nèi)空空如也并沒有靈綰的蹤跡!
“怎么會這樣!”
牧云心下一沉,他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妙的預(yù)感,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靈綰的蹤跡,這種感覺越發(fā)強(qiáng)烈!
“牧云~”
牧云的身子猛烈的顫了顫,喜上眉梢,但是很快他便怎么也笑不出來!
識海之內(nèi),一段靈綰留下的使用幻象先知篆刻出來的幻象被解封。
“白癡,我走了!”
牧云的心猛遭重錘!
“本來是打算當(dāng)面跟你道別的,但終究還是沒能說服自己!一直想告訴你,其實自打我在天瀾靈田藥園內(nèi)看到你的第一眼起,為的就是今天接借助你離開荒域,如果你一定要覺得是利用,我也不想否認(rèn),但是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很早就跟你說過,這世間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我們之間只是各取所需!本來我并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你,畢竟答應(yīng)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但是,但是十方山脈的后半段,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無條件的信任,無論是關(guān)于潛藏在你體內(nèi)的那股神秘力量還是后來我以靈魂的姿態(tài)占居的軀體,一切的一切你毫不猶疑,這讓我對你有了一絲負(fù)疚感,也欠你一句對不起!荒域只是彈丸一隅,和你眼前所處的這個世界比起來,它更只是滄海一粟,不管你在荒域有怎樣驕人的成績,在這里,你什么都不是,這里最不缺的就是如你這般的天才,恭喜你離開荒域,但你腳下的路才剛剛開始!不要問我是誰,更不要傻到去找我,往圣成圣的路并不那么好走,如果有朝一日你真能在這條路上走到頭或許我們還能有機(jī)會再見上一面,但我覺得你不可能走到這一步!從今往后,這世間也再沒有一個叫靈綰的女子,而你牧云還得繼續(xù)走下去!”
鏡面崩碎識海內(nèi)幻象分崩離析的瞬間,牧云已經(jīng)是面如死灰!
靈綰走了,悄無聲息,了無痕跡。
伴隨著識海內(nèi)那一幀境像幻滅的瞬間,牧云甚至開始懷疑,靈綰是不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如果真的不曾存在過,為何我的心現(xiàn)在會覺得這么痛?”
“先別急著走,幫我把那桶晨曦之露提過來!”
“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把那桶晨曦之露提過來!”
“快點,別磨磨蹭蹭,我急著用呢!”
……
“還傻愣著干嘛,桶遞過來啊!簡直笨死了!一個時辰你要是裝不滿你手里的桶,要你好看!”
“記住,一定要用你手里的靈雉長羽輕撣晨露,切忌不可傷到荷葉,荷花更要加倍小心!”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錯過了澆灌時間要你好看!”
……
“今天不用你動手,你站邊上就行了!”
“病秧子,管好你自己吧,姑奶奶我雖然累但還死不了,要是今天把你給弄死了,以后老娘還不得累死啊!”
“喏,拿去療傷。說什么你聽不懂么,簡直笨死了,讓你拿著你就拿著。瞧你那傻樣,真沒出息!”
“往后要是再有人欺負(fù)你,就提我的名字!順便告訴他你是我的人,要是有人不賣我面子你告訴我,老娘再來扁他!”
……
“前輩,跟別人提你的時候叫你什么啊?”
“靈綰!”
……
“小子,艷福不淺哪!這小妹妹說的不錯,她確實是絕陰之體,若是取了她的元陰照你目前的境界一鼓作氣突破至炎靈境不是什么難事!既然現(xiàn)在人家主動現(xiàn)身,你何不把握機(jī)會。你放心,我絕不偷看!”
“放屁!”
……
“笨蛋,老娘讓你用炎力催動了么?既然是魂翼,那肯定是用魂念催動的啊,你這個白癡!”
……
“意思就是,如果你一輩子都成不了煉器師,那這桿槍在你手里一輩子都是凡物,頂多在我的幫助下能當(dāng)個雞肋的須彌芥使使,又或許你這輩子的實力都只能停駐在玄階四品甚至更低的的等階上,那么它在你手里就絕對不可能成為玄釜亦或者仙靈級別的恐怖存在!”
“最重要的一點,我必須警告你!往后一旦你有機(jī)會走出這荒域,碰上一個有些見識能認(rèn)出你手里這桿槍來歷的老東西而你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守住它的話,那么到時候等待你的將是無休止的追捕和殺戮!”
“別看這眼前的荒域危機(jī)四伏,陰謀詭譎攪丨弄風(fēng)云,等你出了這里你就會明白,這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殘酷千倍萬倍!強(qiáng)者一途功成萬代下靠的都是白骨鋪路,有朝一日等你再想起我今天說的話你就會明白,其實這荒域?qū)δ愣裕娴闹皇且粡堊甜B(yǎng)的溫床!”
“少年,你的路,還遠(yuǎn)的很!”
……
“一臉的貓尿張嘴就管我叫娘,誰是你娘了?你不嫌害臊我還害臊呢,活該你個白癡睡不好覺!”
……
“隨你吧,不過若真是以后回來再取,我可不會陪你,你得自己一個人!”
“怎么,你還打算離開我呀?”
“你還打算一輩子讓我這樣跟在你身邊啊!”
“那是自然!誰讓你身上那么多好東西,要是不把你壓榨干凈多學(xué)點東西傍身怎么也不可能放你走的!”
“去你的!當(dāng)初也不知是誰,還要我主動哀求許下諸多好處才肯讓我跟在他身邊,怎么著,現(xiàn)在他是不是也該求求我許我諸多好處我再考慮要不要繼續(xù)留在他身邊啊?”
“額~”
……
往昔同靈綰相識相交的畫面一幀一幀在牧云腦海中劃過,原來一切并非無跡可尋,而是眼下的結(jié)局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
靈綰從沒有騙過他,是他自作多情自己騙了自己。
牧云感覺自己臟腑之地某個最柔軟的部分被狠狠的剜了一下,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驚覺,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靈綰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占據(jù)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不知不覺,后知后覺。
牧云驀然間大笑了起來,如入了癡障一般,哈哈大笑!
伴隨著胸腔的劇烈震顫,血沫就像是染紅的柳絮從牧云嘴里被噴出來,本就泥濘的白袍胸前被染上了點點猩紅!
“好一個各取所需!靈綰~~~!!!!!!!!”
又是一聲驀然大吼,震嘯林間,牧云身體猛地震顫,這次直接一口殷紅的鮮血從牧云腔中瓢潑而出!
“噗~!”
牧云雙眼一黑,再一次不省人事!
時間消然流逝,并未因為牧云的昏厥而靜止。白晝遠(yuǎn)去,黑夜降臨,七日的時光一晃而過!
這一日,只聽見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人跡罕至的林間竟有一隊商旅裝扮的人馬經(jīng)過!
“前頭探路的謹(jǐn)慎些,此次我們雖然繞道林間但是保不齊那幾家不會起疑心,萬事小心!”
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原本正在林間顛簸的車馬變得更加謹(jǐn)慎,而下一秒最前頭騎馬行進(jìn)的那個漢子卻突然停了下來,駐足觀望了數(shù)息后臉色大變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策馬揚(yáng)鞭道:“齊管家,前面灌木中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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