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九黎沉下臉:“你這副模樣還是不要去寺中了。”
冉六立即變得十分恭謹(jǐn):“我與釋空法師雖然并不熟悉,可是法師圓寂,我心中也惋惜少了位得道高僧,逝者已逝,好在法師舉薦了徒弟為太后娘娘診治,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法師是常寧的師父,”冉九黎嘆口氣,“常寧在這世上又少了個親人,你是不明白……”
常寧是法師最得意的弟子,現(xiàn)在法師舉薦了另一個徒弟去給太后娘娘治病。
她自然希望太后娘娘的病能夠痊愈,可是法師的這個徒弟與常寧相差太遠。
季氏雖然看著也十分聰慧,但是不論琴棋書畫,還是規(guī)矩禮數(shù)都與常寧天差地別,會不會因此辱沒了常寧的師門。
馬車到了寺門口,立即有迎客僧過來道:“施主先這里等候,寺中收拾停當(dāng)再來引施主去禪房。”
棲山寺亂成一團,僧人們忙著整理經(jīng)書等物,胡亂來答幾句話立即就離開。
“那邊的護衛(wèi)是誰家的?”冉九黎指過去。
冉家人打聽之后立即來回話:“是李家長房李雍的人手,昨晚失火時李雍就帶著妻室到了。”
李雍不是十分厭棄季氏嗎?
不但沒有給季氏立規(guī)矩,怎么還半夜里帶著她來寺里。
冉六揚起了眉毛:“我就說,就算嫁了人也未必就要躲在內(nèi)院中,”眼睛里滿是羨慕,“阿姐看看人家李三奶奶……”
她剛到太原時六弟就跟她說了這些話,當(dāng)時她不知道指的是什么,現(xiàn)在看來說的就是李雍和季嫣然夫妻。
冉六悵然道:“李文昭喪妻那么久都沒有續(xù)弦,這李家會不會都是情種……京中那么多名門望族、達官顯貴,可都沒有這樣的……”
冉九黎靜靜地聽著冉六的話,她不知道李雍怎么樣,李約對常寧的深情卻是無人能及。
常寧若是知曉李約變成如今的模樣,不知心中會如何難過。
冉九黎正思量著,只見幾個人從棲山寺里走出來。
冉六立即認出來:“這就是李三爺和李三奶奶。”
李雍身上穿著青色長袍,身形高大挺拔,相貌英俊,站在那里十分顯眼,后面的季氏披著黑色的披風(fēng)面容憔悴,她身邊還跟著個小和尚。
小和尚向棲山寺主持行了禮之后就跟著季氏一起上了馬車,然后棲山寺里的和尚抬來幾只箱子交給了李家的護衛(wèi)。
這一幕看在冉九黎眼里,讓她目光中多了幾分訝異。
等到李家的馬車離開,冉九黎才下車見到靜云法師。
“阿彌陀佛,”靜云法師向冉九黎行禮,“釋空的法身照季施主的吩咐明日火葬,骨灰將安放在比丘普同塔中。”
冉九黎道:“胡愈呢?”
靜云法師再次念佛語:“依照釋空的意思,胡愈從此之后不在寺中居住,要跟在季施主身邊。”
冉九黎不禁皺起眉頭,法師到底是什么用意?才收了不久的徒弟,就這樣的信任,半點不輸常寧。
這樣看來無論怎么樣她都要帶季氏去見太后娘娘。
季嫣然回到李家將胡愈安排在客房住下,釋空法師雖然說胡愈是否還俗都聽她的,但是她覺得這話里的還俗就是個契機。
胡愈喜歡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快樂就好。
這就是她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胡愈依舊坐禪、念經(jīng),所以她就吩咐下人,一切都仍舊按照寺里僧人的習(xí)慣照顧胡愈,將來胡愈想要脫掉僧衣,她也會積極為他安排。
陪了胡愈一會兒,季嫣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李雍正在屋子里看文書,季嫣然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李雍放下手中的書:“那是不是釋空法師?”
季嫣然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聲音艱澀地道:“顴骨和鼻骨都很高像是胡人,面目看不清……”她雖然也想將那燒毀的臉試著畫下來復(fù)原,但是她覺得并沒有意義。
“釋空法師早就想到自己會圓寂,否則不會托付了身后事,既然法師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何不順著他的意思……”
李雍放下文書,抬起眼睛,她就這樣想通了?
“以后的路我就按照法師期望的那樣去做。”
但是昨日那個縱火賊她也不會放過,如果就是顧珩,她要將那包子打出餡來。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她也會問個清清楚楚,到那時再決斷該怎么做。
“大小姐,”容媽媽進門稟告,“門口有人送來了東西,說是承恩公世子爺吩咐的。”
“拿進來。”季嫣然站起身。
一只大大的箱子抬進門,容媽媽上前打開,黃澄澄的金子頓時映入眼簾。
顧家下人道:“世子爺說,這是許諾給三奶奶的二十斤金子。”
“他人呢?”季嫣然看著這些東西不禁牙癢,這樣看來棲山寺的事多多少少與他脫不開關(guān)系。
“世子爺已經(jīng)離開太原了。”顧家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稟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就不信顧珩這輩子不來見她,沒關(guān)系!她的牙可以慢慢磨,總有抓住他的時候。
二十斤黃金可以換許多東西。
李雍看向季嫣然,她的眼睛有些發(fā)亮,這些黃金她該不會要收下吧?
“送他們出去。”
果然留下了黃金。
之前還恨得咬牙切齒,轉(zhuǎn)眼間就財迷心竅。
李雍的臉色不太好看:“顧珩有可能害了釋空法師。”
季嫣然點了點頭:“若是這樣,這更是不義之財,不能落在他手中。”
李雍冷冷地道:“想要就直說,找那么多借口,我看你倒是沒心計的很。”說完丟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季嫣然怔愣片刻,三爺這是在說她狼心狗肺,見利忘義嗎?如此隱晦,真是罵人不帶臟字。
唐千追了上去:“爺,您真覺得是世子爺殺了釋空法師?”
李雍道:“他不至于這樣混賬。”
“那既然如此,您為什么要這樣生氣呢?”
李雍抬起眼睛看向唐千。
凌厲的目光讓唐千打了個冷戰(zhàn),唐千忽然覺得,這一刻他已經(jīng)死了。
可是,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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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海什么來著。
你們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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