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想到這里,放心地走了進去,卻現里面坐著兩個大人物。
一個是黃岳山黃書記,而另外一個人的身份也絕對不低。
因為兩個人正一左一右地坐著,兩個人的職位應該是差不了多少,不然的話,兩個人是不可能坐在一起的。
中國的座次安排歷來都是有講究的,雖然現在講究人人平等,但是這些座次習慣已經延續了千百年,想要在短短一二十年內改變,是不可能的。
黃岳山聽到門口的動靜,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見到了江宇,皺起的眉頭這才微微松開,看著江宇說道:“這位是杜生禮的父親,聽護士說你在實驗室已經呆了一個下午了,有什么新的進展嗎?”
黃岳山并沒有詳細地介紹杜生禮父親的來頭,似乎杜生禮和杜生禮的父親本人對于自己的身份都很忌諱的樣子。
倒不是說怕什么,就是好像都不喜歡在外面的面前提起來。
江宇點點頭,看了一眼杜書義,卻現杜書義的臉色低沉得可怕,仿佛是經歷了一次暴風驟雨般。
江宇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辦公桌上,因為今天下午到實驗室匆忙,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將通知書歸檔,所以兩份協議通知書就這樣赤果果地放在桌面上。
他連忙看向黃岳山,黃岳山的目光也在陡然之間變得嚴肅起來,在杜書義開口說話之前,率先問道:“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沒有通知家屬呢?”
他也是到了這里之后,才知道原來杜生禮簽署了這么個東西。
杜書義看到桌上的協議通知書,雖然礙于他在這里,沒有飆,但是拿著通知書的手,一直顫抖不停,足見他內心的震撼和生氣。
那個時候,江宇還沒有回來,而他也不知道到底生什么事情,只能安慰老杜,先不要生氣。
然后等著江宇回來,好好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宇此刻看著兩位領導,剛要開口說話,杜書義大手一揮,說道:“什么也不用說了,你現在帶我去見杜生禮。”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東西就是那小子做主的,是他不讓這些人告訴他的。
他的兒子他還是了解的,雖然小的時候工作忙,沒有時間照看孩子,但是這些年來,他的一舉一動,在做什么,他還是知道的。
這些年,杜生禮為了證明自己,跑到了國外去歷練,還有一直覺得自己當不上副局長,是因為家里的關系,這些這些,他通通都知道。
他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在生死書上簽名,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江宇看著杜生禮的父親,這是他第一次跟杜書義打交道,不知道杜書義平時到底是怎么跟杜生禮相處的。
雖然杜生禮在簽署通知書的時候,說自己根本就不恨自己的父親,但是從他的語氣中,還是能感受到,杜生禮對自己父親的感情里,還是包含了埋怨。
江宇帶著杜書義和黃岳山往杜生禮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的燈亮著,三個人走進去,里面只住了杜生禮一個人,房間很大,看起來空蕩蕩的,就跟小時候,杜書義給杜生禮準備的房子一樣。
雖然很大,但是空蕩蕩的,給人一種很可怕的孤單感,此刻,杜書義看著躺在床上的杜生禮,終于明白每次目送著他出去的時候,杜生禮是什么樣的感受。
杜生禮出國的時候,杜書義工作正忙,所以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送他,所以他也不知道目送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等他回國的時候,他的工作還是正當忙的時候,所以也沒有去接杜生禮。
他們雖是父子,但是兩個人說過的話,可能要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說得還要少。
江宇看著杜書義的樣子,轉頭看向黃岳山。
黃岳山沖江宇點點頭,輕輕地拍了拍杜書義的肩膀,說道:“老杜,我們出去。”
說完帶著江宇走了出去。
黃岳山走得很快,江宇只能快步跟上黃岳山的腳步,走到江宇的辦公室門口,黃岳山才終于停下腳步,轉身對江宇說道:“小江,你找到解決掉辦法了嗎?”
來之前他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沒有想到竟然會這么嚴峻,這種毒品在國內是第一次現,而在國外也完完全全沒有現,是一種新型的,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這個擔子有多重,黃岳山心里也有幾分數。
“目前打算利用中西醫結合的辦法,我們已經找到一種較好的抑制藥,在治療的過程中,配合中醫療法。”
黃岳山一聽,點點頭,說道:“找到戒毒方法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現在警察局的人已經接手了劉學斌的工作。”
江宇見黃岳山主動提起來劉學斌的事情,不由得微微擰起眉頭,問道:“黃書記,老劉對目前的形勢是最為了解的,讓他在家里休息,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此時夜深人靜,戒毒中心里根本就沒有什么人,除了他和胡天德,就是一個護士再加上三個病人,藏在心中一下午的事情,江宇終于問了出來。
黃岳山聽到這句話,眉頭也微微皺起來,說道:“你看出來了?”
江宇點點頭:“黃書記,你的為人是怎么樣的,行為處事又是怎么樣的,我們都是清楚的,而那個神秘人,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也看出來了,這個人對人的心理了解之深,恐怕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深,所以,黃書記,我擔心的是,這次你是老劉不下的陷阱,可能抓不到大魚。”
并不是這個方法有什么問題,就像他在戒毒方法上面,慣用中醫,黃岳山在治理平海省上面,對待人才方面,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成熟體系。
對方既然將他怎么戒毒的方法都可以吃透,對于這個平海省省委書記也一定有所研究。
雖然讓劉學斌回家,黃書記說是杜生禮的父親的意思,但是對方的心理防線真的這么容易打開嗎?
這才是一個大的問題。
“那這件事你怎么看?”黃岳山那天只是配合劉學斌演出而已,回到辦公室之后,著手開始準備,為了讓對方上鉤,他已經做好了部署,但是心里其實還是明白,要是對方沒有上鉤的話,那就是功虧一簣。
不僅釣不上來這條大魚,而且還能讓這條大魚知道,裝在劉學斌房間里的監控已經被現了,而且還現了監控的地方。
江宇說道:“黃書記,既然我們打算放長線釣大魚,那就在大魚咬第一口魚食的時候,不要動桿子,第二口的時候,也不要動桿子,直到第五口的時候,已經徹徹底底放心了,胃口也打開,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快收桿。”
第三口的時候,容易想到次不過三,所以會特別的小心翼翼,到了第四次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但是肯定沒有第三次的時候這么防備,然而只要到了第五次,就算上面的人不放松警惕,但是下面的人,在經過這么次的相安無事之后,也會變得不在乎起來。
黃岳山點點頭:“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說完,搖搖頭,繼續說道:“我說你呀你,要是去做官的話肯定是一把好手。”
江宇一笑,知道黃書記說的是之前讓他去清水縣做官的事情,那個時候沒有走,這個時候就更不可能走了,這是什么時候
“黃書記,這件事還是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們再商量吧。”江宇微微一笑,這一次的事件,讓他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以前他覺得作為一個醫生,可以治病救人,但是這一次,江宇卻忽然之間現,他只有一雙手,就算是不眠不休看病,也沒有辦法看完這個世界上的病人。
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弱小的,而且作為一個醫生,其實還是有很多束手束腳的地方。
黃岳山微微一偏頭,好像不相信剛才的話是江宇說的,他這意思是松開了。
江宇和黃岳山都很有默契地沒有繼續說起當官的事情,兩個人沿著出來時候的道路,往回走。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安靜的戒毒中心,忽然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江宇暗叫不好,這聲音好像是從杜生禮的病房傳出來了,他連忙對黃岳山說道:“黃書記,我先走一步。”
江宇說完,飛地往杜生禮的病房走去。
而黃岳山也跟上江宇的腳步,往杜生禮的病房而去。
剛到了門口,黃岳山的眸子就微微擰起來,杜生禮正在不停地用頭撞墻壁,好像是要將自己痛苦的靈魂撞擊出來般。
江宇一把上前,嫻熟的將杜生禮按在床上。
而杜書義一把按住自己兒子的手,將冰冷的鐐銬拷在杜生禮的手上。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絲的驚惶未定,抬起頭看了一眼江宇的方向,問道:“他總是這樣嗎?”
而躺在床上的杜生禮一邊掙扎,一邊出怒吼,輕易將杜書義的問話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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