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宇見江宇的臉色暗沉了好幾分,揮揮手讓揚言把李長天帶走。
處理完這些事之后,他轉(zhuǎn)身想要再找江宇的身影,卻沒有看到。走出大門,才發(fā)現(xiàn)江宇站在門口,正在仰頭看星空。
“今天的月亮很圓吧。”即便是凌晨兩點,月亮還是這么圓。
今天應(yīng)該是個團圓的好日子,不然的話,這月亮怎么會這么圓呢?
江宇嗯了一聲,沒有繼續(xù)說話。
姬明宇找了一棵樹,靠著它的樹干,摸出一支煙,點燃,才緩緩地說道:“喂,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一個喂字,看似是不禮貌,實則一下子就拉近了兩個人的關(guān)系。
江宇緩緩地轉(zhuǎn)頭,說道:“碰巧路過,看到以多欺少,就過來看看。”
他說的理所當然。
姬明宇也聽得理所當然。
“你和劉學(xué)斌那小子是好朋友。”
是疑問句,也是陳述句。
江宇詫異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姬明宇,說道:“聽你的口吻跟他似乎挺熟的。”
“怎么說也是我們龍江市的風(fēng)云人物,耳聞過”
江宇聳了一下肩膀,沒有繼續(xù)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站著,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彼此之間的距離,似乎在這樣的夜色之下,慢慢的拉近。
一根煙終于抽完。
姬明宇熄滅的煙蒂,扔到垃圾桶里,轉(zhuǎn)身問江宇:“馬上就要天亮了,你要去哪里?”
江宇反問姬明宇:“你呢?你又要去哪里?”
姬明宇臉上的笑意更深:“我覺得跟你想的是一個地方。”
“非要現(xiàn)在嗎?”
“沒錯,就是要現(xiàn)在。”
“她是不會跑路的。”
“我當然知道她不會跑路,她的媽媽在這里,她的哥哥也在這里,她全家人都在這里,怎么可能會跑路呢?但是我的職責就是抓住她,找到貪污300萬的人。”
江宇沉默了。
“我明白了。”
江宇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姬明宇看著江宇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轉(zhuǎn)身,往車子走去。
今天月色這么美麗,但是天空卻有些沉重。
分離團聚,從來都不是月亮去決定的。
姬明宇回到紀檢委辦公室之后,立刻喊上幾個人,連夜趕往人民醫(yī)院。
一行人走到病房門口,姬明宇抬起的手猶豫了一下,才下定決心般狠狠的敲了兩下。
睡在床上的吳雨晴猛的驚醒,看向門口的方向,心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強烈。
而這個時候,吳媽媽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這么早,會是誰呢?”
吳雨晴笑著從床上爬起來安慰道:“媽媽,你再睡會兒,估計是護士來喊我。”
說完,等吳媽媽緩緩地閉上眼睛,她才輕手輕腳地緩走到門口,輕輕地拉開一絲縫隙,她抬起眼眸,看著門口站著的姬明宇,心中沒有半分的緊張,反而是歸于寧靜。
就像是大雨過后的城市般。
“吳雨晴同志,現(xiàn)在我們懷疑你貪污了惠民工程的那300萬,麻煩你能跟我們走一趟。”
姬明宇的聲音不由得也低了,一邊出示身份證明。
話音剛落,屋里卻猛地傳來撕裂般的聲音:“不可能,我女兒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吳雨晴連忙轉(zhuǎn)頭,想要阻止的時候,吳媽媽卻已經(jīng)拔掉了針頭,沖了過來,像是一只老鷹護著自己的孩子。
“媽媽!”吳雨晴看著赤腳站在地上的母親,連忙扶著她瘦小的身子,說道,“媽媽你不要激動,我只是跟這位同志回去配合調(diào)查而已。”
吳媽媽卻還是拼命的搖頭,哀求地看著姬明宇:“同志,我女兒真的不會做這種事,你們一定是調(diào)查錯了,抓錯人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吳媽媽的眼神是絕望,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吧?
姬明宇沉重地看著吳媽媽:“阿姨,我們是不會隨便抓人的,您放心,我們現(xiàn)在只是帶您女兒回去調(diào)查一下。如果吳雨晴同志是被冤枉的,我們肯定會把她放回來的。”
吳媽媽還是搖頭。
吳雨晴笑著說道:“媽媽,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吳媽媽繼續(xù)搖頭,眼淚從眼睛里溢出來。
吳雨晴的心臟都要揪起來了,可是臉上還是露出堅強的笑容:“媽媽,真的,你說哪一次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而此時,
姬明宇也說道:“咱們走吧!”說完便直接把吳雨晴帶走。
看到女兒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吳媽媽再也支撐不住,砰地一聲,暈倒在地。
這一聲巨響,讓吳雨晴猛的轉(zhuǎn)身,瞪大眼睛看著倒地的母親,再也顧不上什么,直接推開身邊的人。
然而其他人似乎早就意識到吳雨晴的動作,一下子就扣住吳雨晴的手腕,讓她沒辦法動彈。
“媽!”吳雨晴大聲地哭著,眼淚瞬間從眼眶里滾落,撕心裂肺的聲音,便是天地也為之動容。
何況是這些凡人。
姬明宇狠了狠心,揮揮手說道:“帶走!”
而這個時候,聞訊趕來的醫(yī)生和護士,連忙將吳媽媽抬到病床上,進行各項檢查。
吳雨晴只能看到那扇緩緩關(guān)閉的大門,離自己越來越遠。
直到坐到車子上,吳雨晴的眼淚還在不停的往下掉落。
坐在她身旁的姬明宇實在是看不上去了,眉頭微微皺著,說道:“您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話,可以盡量提,只要是我能力范圍內(nèi)的。”
聽到這句話,吳雨晴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姬明宇,肩膀還在微微的抽動著:“姬組長,我求求你了,剛才我媽媽昏倒過去了,我很擔心她,能讓我回去看看她嗎?”
只要確定媽媽沒有什么大礙,她一定會直接跟姬明宇回去的。
她只是想看看母親。
“吳雨晴同志,你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yīng)。”姬明宇愛莫能助。
他是紀檢委的一員,作為調(diào)查惠民工程項目款組長,他的職責只有調(diào)查出誰貪污了那300萬,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關(guān)心。
就算日后有人說他鐵石心腸也罷,說他冷血無情也無所謂。
法律固然可以講人情,但是講人情就不是法律。
一個人殺了人,還可以冰釋前嫌,那不是法律。
吳雨晴涉嫌貪污惠民工程300萬,他就應(yīng)該對吳雨晴進行調(diào)查。而不能因為他有一個身患胃癌的母親,就不對這個人進行調(diào)查。
這是心軟,婦人之仁,對案件根本就沒有任何幫助。
當然江宇跟常輕舞對吳雨晴產(chǎn)生這般的感情,無可厚非,也沒有資格加以指摘。
這不過是個人站在個人的位置上看問題而已。
若是所有人的選擇和三觀一致的話,這就不是多元化的世界,而是法西斯統(tǒng)治的世界。
“既然這樣的話,姬組長可以給江院長打個電話嗎?就說我想讓他去給我媽媽做手術(shù)。”吳雨晴懇切地看著姬明宇。
姬明宇看向窗外,莫測高深地說了一句:“也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一句話,瞬間讓吳雨晴愣住了。
江宇,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嗎?
事實上江宇確實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
“馬上進行手術(shù),不能在耽擱了。”江宇看了主治醫(yī)生給他遞過來的數(shù)據(jù)之后,臉色變得更加暗沉。
再拖下去,情況只會變得更復(fù)雜。
“是。”主治醫(yī)生說完之后,忽然遲疑了,病人家屬那邊還沒有同意呢?
江宇似乎是看穿了主治醫(yī)生的想法,嚴肅地說道:“病人家屬被帶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簽字了,如果出了任何問題,我一個人擔下來。”
主治醫(yī)生倒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既然江宇都這樣說了,便點點頭說道:“好,江院長,我們相信你。”
一定可以順利的完成手術(shù)的!
江宇看下這些人,感激地點點頭,然后立刻給胡鵬飛打電話。
睡得迷迷糊糊的胡鵬輝接到江宇的電話,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現(xiàn)在?好,我馬上就過去了。”
雖然電話里江宇的口氣并不是很著急,但是胡鵬飛可以感受到那股壓力,仿佛是從天靈蓋直接襲擊到腳底,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明明他不是主刀醫(yī)生,為何壓力會這么大?
胡鵬飛起床,開始收拾東西,免不得弄出動靜。
睡在他隔壁的胡天德也被吵醒了,有些不悅地說道:“鬼崽子,三更半夜的你鬧哪樣呢?”
胡鵬飛頭也不回的回答道:“一會我要上手術(shù)。”
“上手術(shù)?”胡天德一聽,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上什么手術(shù)?”
“不是我要上手術(shù),我是去學(xué)習(xí)的。”胡鵬飛覺得要給自己老爹給弄糊涂了,“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說著,他拿起包就要出門。
卻在到門口之際,被胡天德猛的拉住手臂。
“江宇要上手術(shù)?上什么手術(shù)?”
他怎么不知道?
“胃癌晚期的病人。怎么了?”
胡天德一聽是胃癌晚期的病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吧,我以前都沒見過他做大手術(shù),何況這小子不是學(xué)中醫(yī)的嗎?嘖嘖,你小子真的撿到寶了,可得跟著江宇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看來這江宇是深藏不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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