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胡子起身,對著鏡子漱口,一漱口,卻發現他的鼻子完全是紅紅的,但是邊緣還是泛著青色和黑色。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怎么沒有注意到?
他知道自己常年喝酒,身體肯定是有毛病的,所以也特別注意,但是每次照鏡子都是草草照了一下,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細微之處。
江宇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王胡子頓時被嚇傻了,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罵道:“你是傻逼嗎?昨天晚上這么暗,他怎么可能看到呢?”
昨天晚上這么暗,要不是江宇一直在說他鼻子,他也不會特意找個鏡子看的,要不是特意找鏡子看,更不會發現鼻子出現的征兆。
所以,江宇看到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雖然心里面這樣對自己說,但是這句話,就像是個影子般,一直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搞得他坐立難看,十分焦灼。
最后,他實在是受不了了,靠,看樣子,他要是不去看昨天的那小子,估計這個問題一輩子也不會得到解答,所以他猛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那些外來人到來的時候,踏出自己的破草屋。
自然是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過,王胡子絲毫不在乎這些眼光,直接走到王福的家門口,然后對坐在那里吃飯的江宇,毫不客氣地說道:“小子,你不是要證明你的西醫比中醫厲害嗎?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讓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完,走到了江宇面前,挑釁地瞪著眼睛盯他。
王福也在吃飯,看到忽然走進來的王胡子,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終于意識到,王胡子竟然走出來了!
在短暫的震驚之后,王福立刻想說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們的江副局長說話呢,但是他還沒有這個機會,江宇已經開口,說:“你把嘴巴張開。”
王胡子照做,張開了嘴巴,還發出了啊的聲音。
江宇看了一下,然后又說道:“可以了。”然后視線落在王胡子的鼻子上。
王胡子總覺得怪怪的,想要捂鼻子掩蓋,但是最后還是忍住了,輕輕咳嗽一聲:“你看出什么門道沒有?”
江宇淡淡的說道:“你這是肺熱導致的鼻紅。”
“什么?這就判斷出來了?”王胡子直接怒了,因為,他的鼻子外圍還泛著青黑兩種顏色,這兩種顏色,在中醫上,各有所主臟腑。
就算是說所主臟腑有問題,也不該簡單粗暴地直接說,他只是肺熱。
王胡子覺得自己被耍了,他罵罵咧咧:“胡說八道,你丫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中醫,我告訴你,我的鼻子……”
“你的鼻子,除了紅色之外,外圈各有青黑兩色。”
江宇笑了笑,接過王胡子的話,說道。
王胡子愣住了。
江宇知道?
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既然看到了,為什么還覺得……”
“很簡單,因為除了中醫知識之外,我還會借助西醫理論,相輔相成……”
王胡子“呸”了一口:“胡說八道,什么相輔相成,我看你就是胡亂說話,我根本就不是肺熱,哼,幸好我也學過中醫,不然的話,還真的被你騙過去了!”
什么狗屎肺熱,他的鼻子上雖然大面積都是紅,但是這種小范圍的青黑色,才更應該注意好嘛?
可是這個庸醫,卻什么都不知道。
“我絕對不會胡亂證斷,因為我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人。”江宇認真了起來,盯著王胡子,繼續說道:“我能判斷出你是什么病癥,是因為我對自己所學的自信,而這種自信,不是中醫帶來的,也不是西醫帶給我的,是中醫和西醫帶給我的!”
“你有自信,你有自信就能隨便來滿口胡說,還中醫西醫,”王胡子越是憤怒,說話也結巴起來,倒像是個潑婦,“哼,我看中醫的招牌就是被你們這些人給搞壞的!”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們這些給病人看病的醫生,把中醫的招牌給破壞了,那今天我就想要問你,我說的話,你都不相信,那不如這樣,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江宇很是安靜,他的安靜,反而反襯出王胡子越發的像是個潑婦。
王胡子搞不懂江宇要搞什么。
他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江宇笑道:“難道,你還怕輸給我這個不中不洋的醫生?”
王胡子被這么一刺激,立刻就說道:“哼,我從小就跟在我師父身邊學習中醫,我會輸給你。”
看到成功激到王胡子,江宇笑笑。
一旁,劉護士長和王福都搞不懂江宇想干什么,但是見江宇這么成竹在胸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么。
江宇想了想,說:“你剛才不是說中醫很厲害,你學的也很厲害,那這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病癥?”
“你這是什么意思?”王胡子徹底懵逼了,總覺得江宇一定是在繼續耍他。
“你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江宇嘴角上揚,繼續說道:“我會找一位西醫來幫你看病,我們就看看西醫準確還是中醫準確。”
原來江宇跟他打賭是想在醫術上較高低,這正好符合王胡子的心思,恨不得趕緊讓江宇把人找過來,做個比較。
王胡子說道:“好,就以我為病人。”
江宇等他答應之后,就讓劉護士長把同行的年輕醫生喊了過來。
江宇對著年輕醫生說道:“你幫王胡子看看病。”
王胡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還挺嚇人的,尤其是一張臉繃著,怪可怕的。
年輕醫生看了一眼江宇,在江宇鼓勵的目光中,還是走到了王胡子面前。
王胡子很配合,也沒有亂動,讓年輕醫生做各種各樣,他討厭的檢查。
要不是因為要比賽,他真的想要將對方的聽筒呀,體溫計,全都扔了。
過了一會兒,年輕醫生根據所得的數據,判斷出了王胡子的病癥,他來到了江宇面前說:“江副局長,他得的是肺熱。”
這跟江宇之前的判斷沒有差別,江宇跟著點了點頭說:“好,你先下去吧。”
王胡子冷哼一聲,肺熱,肺熱,他才不知道這肺熱在西醫里面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中醫里面,肺熱還分很多種呢。
江宇開口:“需要我給你找個鏡子,讓你判斷一下自己的病情嗎?”
王胡子瞪了一眼江宇,說道:“哼,不用,我已經看過了,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是鼻子外圍還有青黑兩色,這黑主腎,青主肝,所以,除了肺熱之外,我的肝腎還有其他的問題。”
江宇安靜地問王胡子:“那我問你,什么肺熱,虛實,還是陰陽正邪……”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王胡子給問傻了,因為……他雖然跟著師父學習中醫,但是面對簡單的問題,他信手拈來,但是復雜問題,他是真的……還真的沒有辦法一時很肯定的說出來,到底是什么肺熱。
“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王胡子實在說不出來,只好梗著脖子看著江宇。
“你也看到了,中醫和西醫的診斷,固然是不同的,”江宇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方向是沒有錯的,你所說的,肝腎,是一個大系統的問題,而那位西醫生說的肺熱,其實是一眼可以看到的,只不過是一方注重大局,一方注重局部,但是最后都可以藥到病除,不就可以了嗎?”
王胡子沉默片刻,他感覺心中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土崩瓦解,而這種東西,是他所不允許的,所以他非常激動地大叫起來,“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不就是為了證明你不是叛徒嗎?”、
“醫生治病救人,各憑本事,哪里有什么叛徒一說,難道我用西醫救人就不是救人了?”江宇笑著問了出來。
江宇說的話很有道理,王胡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時之間沒法反駁江宇,但這不代表他被說服了。
“是,你說的沒錯,不管怎樣都是救人,但我告訴你,中醫就是中醫,西醫就是西醫,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王胡子冷哼一聲。
他已經不想再跟江宇繼續說話了,因為他不想要讓自己所堅持的東西,就被江宇三言兩語推翻了。
要是就這么被推翻的話,他以前還怎么去見師父,怎么去見自己的父母,怎么去見列祖列宗!
激動的情緒,讓剛說完話的王胡子劇烈咳嗽起來。
他咳嗽的時候,還帶有奇怪的雜音,這讓江宇感覺很不對勁。
“你這是肺熱引起的咳嗽,治療起來非常簡單,只需要吃點消炎藥就可以。”江宇有點著急,醫者仁心,還是不希望王胡子內心的堅守,而久病不醫。
甚至做出諱疾忌醫的行為。
王胡子沒空回答江宇的話,他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心臟嘣嘣直跳,而且越來越快,十分的難受。
這種難受,不止是心臟,他一咳嗽,感覺整個心肺都牽連在一起。
我去,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王胡子咳嗽得實在不行,操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也沒有注意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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