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走進來的時候,微微一皺眉,有些不滿的說道:“為什么不開燈?”
站在一旁的警察愣了一下,才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打開了燈。
一霎那間,整個房間就被溫暖的燈光包裹。
然后坐在椅子上瑟瑟發(fā)抖的鄭波,就像是沒有被這燈光波及,仍舊不斷地瑟瑟發(fā)抖,像是抖篩糠一樣。
江宇環(huán)顧了一圈房間,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除了鄭波做的那把椅子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家具。
“再搬進來一張椅子!苯罘愿。
警察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搬了一張椅子,遞給江宇。
江宇又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想要跟他單獨聊一聊可以嗎?”
整個過程當中,他都十分的有禮貌,就像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大學生,從頭到尾都沒有爆過粗。
可就是因為這樣,鄭波整個人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他縮了一下腳,似乎是擔心,一旦越界,那雙腿就會被江宇鋸掉。
警察猶豫的看了一眼江宇,最后還是迫于壓力走了出去,走之前他遞給鄭波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才緩緩的關上門。
房門啪嗒一聲響,就像是一把剪刀,把鄭波內(nèi)心深處最后的防線直接給剪斷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眼淚鼻涕齊飛:“江副縣長,我真的不是故意鬧事的,我……我可是為了全村的性命才找過來的,我錯了,我不應該砸玻璃……”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主題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錯了。
江宇不搭理他,拖著椅子一橫,整個人扔到了椅子上。
木腿子在地面上劃出一聲刺耳的聲音,讓鄭波后背一涼。
感覺就像是刀片刮在自己的肌膚上。
他一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宇坐在椅子上,也不伸手扶起鄭波,只是冷冷的問道:“魚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說個清楚!
鄭波一愣,還以為他要問碎玻璃的事情,打算將這件小事弄得人盡皆知,可是現(xiàn)在他反而不問碎玻璃的事,而是問他魚苗的事情,這樣鄭波已經(jīng)打好的腹稿,一瞬間煙飛云散。
“怎么了?你來縣委辦公室,不就是為了魚苗的事情嗎?現(xiàn)在我給你機會好好說,你怎么又不說了?”
鄭波愣在原地三秒之后,才總算是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我說我說,江副縣長,您可一定要給我做主,我們村子里面有好幾個魚塘,村里的人都是以養(yǎng)魚為生,可是前幾年,李縣長讓我們購買了一批新的魚苗……”
說到這的時候,他像是意識到什么般,立刻搖頭說道,“不對不對,是之前那個李宏天,非要讓我們購買一批新的魚苗,否則的話就說我們養(yǎng)魚是違法的,我們沒有辦法,只好購買了這批新魚苗,前兩年倒也是沒什么問題,可是這兩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魚是成批成批的死,今年就更慘了,全都死絕了!
養(yǎng)魚的跟種水稻的一樣,就盼著收成季節(jié)收成,可以換錢。
但是現(xiàn)在魚全都死了,那今年別說是吃飯了,連西北風都喝不起。
養(yǎng)了半年,就盼著這么一天。
現(xiàn)在所有的指望,都變成了令人唏噓的結(jié)果。
“沒有請人過去看看嗎?”
“請了,”鄭波意識到江宇并不是要打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一五一十的交代道,“請了各種各樣的專家來看,什么養(yǎng)殖專家,養(yǎng)魚專家……”
反正各種各樣的專家,名前面都有很多的頭銜,到了后來這些專家就像是走馬燈似的,你方唱罷他登臺,他也不知道這些專家到底是干嘛的。
只知道這些專家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魚到底有什么問題。
“這些專家來了之后,也沒說魚苗有問題,就說魚塘可能不干凈,可是不可能呀,我們這魚塘都養(yǎng)了百八十年的魚了,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么大的問題。”鄭波有些憤憤不平的繼續(xù)說道。
“我們一拿這理由,人家就說,前幾年不還好好的嗎?這幾年才發(fā)生的事情,肯定是因為魚塘,不可能是因為魚苗,我們沒辦法,專家都說了,不是因為魚苗的問題,然后繼續(xù)養(yǎng)著!
“可是到了今年,實在不行了,都死了!
本來鄭波也不打算來找的,因為他基本上已經(jīng)能看到來到縣委之后是怎樣的結(jié)果。
這么多次的交涉之后,他發(fā)現(xiàn),李宏天就是個王八蛋。
這小子自己吃飽之后也不管別人的死活。
他是村里的村長,村民們怨他恨他,可是怎么著都怨不著李宏天,他倒是在家里高枕無憂的,把他推出去擋子彈。
這不,聽說李宏天被抓了,他連夜帶著人到了縣委辦公室,就是為了找縣里的其他人解決這件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其中一個人太激動了,也不管不顧,拿了一個石子,直接把人家的窗戶給砸了。
這不,鬧到了警察局。
聽他說完之后,江宇總算是了解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對鄭波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起身往門口走去。
鄭波連忙喊住他:“江副縣長真的是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如果這件事再不解決的話,今年我們只能喝西北風了!
當初買這一批魚苗的時候,李宏天信誓旦旦,一定可以讓大家賺大錢,所以當初是按照十年來簽約的。
也就是說他們一次性買了十年的魚苗。
不過這十年魚苗是分期買的,所以每年都要給提供魚苗給他們的商家,打錢。
今年魚都死了,他們換不了錢,生活都沒辦法保障,談何給商家錢呢?
可是商家咄咄逼人,非要讓他們馬上就交出錢,不然的話還要找人來鬧事。
鄭波沒了辦法。
他在燈光下嘆了一口氣,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聽到外面有人開門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警察看了一眼鄭波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可以走了!
鄭波愣了一下,有些激動的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屁股后面的椅子沒有站穩(wěn),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音。
但是鄭波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椅子上,而是在他可以出去了。
他激動的說道:“我真的可以出去嗎?江副縣長不……不找我麻煩嗎?”
“胡說八道什么呢?”警察覺得他這句話的影響不好,有些生氣的怒斥道,“再說了,這件事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副縣長為什么要為難你?”
“。俊编嵅]有聽明白。
“啊什么?有一個叫做鄭陽的年輕人已經(jīng)承認了,是他扔的石子!
“不是,警察同志,您還是跟我說清楚點吧!彼睦锲呱习讼碌,“他扔的石子,砸了縣委辦公室的玻璃,這處罰是怎么處罰的?”
警察微微蹙眉,說道:“按照治安管理法,拘留七天,以示警告,以后你們不要這么沖動了,縣委辦公室是什么地方……”
后面的話鄭波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警察同志,也就是說這件事就算這么了了?”他像是一個游魂,眼神里面沒有光芒,呆滯地詢問。
警察樂了:“不然呢,不然你還想怎么樣?”
鄭波這才回過神,臉上也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不是,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么?”警察一眼就看出了鄭波在想什么,“你以為江副縣長非要揪著你這個小辮子,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是吧?”
“你說你,多大人了,遇到事情冷靜思考,別動不動就砸玻璃,玻璃多無辜啊,是吧?再說了,你砸了玻璃還得給人賠錢,本來就是為了錢來的,現(xiàn)在反而要賠錢,你說是不是賠本買賣?”
鄭波一個村長,被比他年輕了20多歲的小警察訓得像個孫子似的,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
主要是,人家說的話句句在理。
是,他實在是太沖動了,不應該用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說人家剛上任的副縣長,剛才跟他聊天的時候,態(tài)度多好呀,可是他呢?蠻橫無理的,就像是一個潑婦一樣,有理到了最后也變成了沒理。
吃了這次虧,鄭波也不敢再胡說八道,只好一路跟著警察走到門口,到了門口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其他幾個人比他更快出來,一見了他都圍了上來,一口一個鄭村長。
“鄭村長,你可總算出來了!逼渲幸粋村民問道,“村長,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說著壓低聲音,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進去的警察:“要不我們直接去副縣長的家里鬧,我就不相信他們會不給我們說法。”
鄭波一聽,頓時怒道:“我看你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剛才進去一遭,還沒受夠是吧?那行行行,你們給我進去繼續(xù)蹲著。”
那些人一聽,臉色跟著一變,但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鄭村長,難道我們今年的魚就白死了嗎?魚全死了,你讓我們吃什么?”
“對啊村長,我今年老二剛出生,可巴巴的等著我,現(xiàn)在魚都死了,奶粉錢都買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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