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志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可是,江宇卻很清楚,一個現(xiàn)在關在警察局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死在了自己家的魚塘里呢?
他安慰來人:“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幫你問問。”
說完打電話去派出所詢問。
派出所里的警察一聽,愣了一下才說道:“鄭陽,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現(xiàn)在正在收押室里面關著,怎么了?”
江宇說道:“你去看看,確定是不是現(xiàn)在就在收押室?”
警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還是按照江宇說著去做。
江宇掛了電話,詢問來人:“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于是連忙說道:“小人叫做鄭大,出了事,鄭村長立刻讓我來告訴您。”
江宇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然后又轉頭吩咐楊文志,“你給他安排個地方,讓他先住下,我去派出所了解了解情況。”
楊文志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沒忍住,把心里話都說出來:“您剛才不是已經(jīng)給派出所打電話了嗎?”
說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妥,人家畢竟是副縣長,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一個小職員,有什么資格說話呢?
但是,江宇好像跟其他領導一點都不一樣,聽到這句話,他并沒有說出任何訓斥的話語,反而解釋道:“還是親自跑一趟比較穩(wěn)妥,出了什么事,也可以第一時間掌握第一手資料。”
說完他才走出辦公室。
聽到江宇的解釋,楊文志愣了很久才回過神。
連鄭大也看出來了,忍不住說道:“這新上任的副縣長跟其他人還真不一樣。”
“是呀……”楊文志恍恍惚惚的回過神,想起江宇臨走前的吩咐,對鄭大說道,“我們走吧。”
……
江宇到派出所,了解第一手情況。
“沒走,就在里面呢,”派出所所長見是江宇親臨,鞍前馬后,“不信的話,您可以進去看看。”
江宇說道:“我倒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而是我確實需要見他一面,你給我安排安排吧。”
派出所所長忙不迭的應道:“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您在這里等著。”
說著立刻安排人把鄭陽提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鄭陽被帶了出來。
他臉消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即便是見的江宇,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派出所所長站在他的身后,拍了一下鄭陽的后背,壓低聲音提醒道:“這可是副縣長!”
他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江宇,但是馬上又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樣,根本不把江宇看在眼里。
年輕人叛逆,總覺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宇也懶得跟他計較,直接指了他對面的椅子說道:“你坐下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鄭陽冷哼一聲,根本就不配合。
派出所所長有些著急了,忍不住說道:“臭小子,你橫什么橫,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鄭陽不說話,揚起頭,側向一側。
梗起的頭顱下,根根青筋暴起,鮮活的跳動著。
這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而就在剛才,有人告訴他,這個人死在了自己家的魚塘里。
江宇不著急,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聊聊。”
派出所所長無奈,只好先退了出去。
房間里面立刻就只剩下了他和鄭陽。
鄭陽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股子勁兒一直梗在了勃頸之間,蔑視一切。
這樣的叛逆青年,江宇見得太多,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他淡淡一笑說道:“我也不跟你繞圈圈,來見你,就為了一件事情,有人說你死在了你們家魚塘。”
鄭陽聽到這么突兀的話,冷哼一聲,并未接話。
他大概覺得江宇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江宇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尸體,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相信你應該認識一個叫做鄭大的人吧?”
聽到鄭大的名字,鄭陽那一雙不屑的眼里面總算是浮現(xiàn)出一絲絲詫異。
只可惜那雙唇依舊是緊緊的抿著,就像是上鎖了,不易撬開。
江宇繼續(xù)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認識鄭大,鄭大說,今天在魚塘那邊發(fā)現(xiàn)了你的尸體,可是你現(xiàn)在被關在派出所,肯定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邊,所以我想過來問問你,你有沒有什么雙胞胎兄弟?”
有些家族密事,只有本人才知道,連生活在他周圍的親戚朋友,鄰居,有可能都不知道。
鄭陽微微一愣,本來他以為江宇過來是要找他問砸玻璃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全然是另外一件事情,而且更加荒唐的是,他竟然說自己死在了自家魚塘。
胡說八道。
他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活在這里嗎?
緊接著,江宇又問他有沒有雙胞胎兄弟,他不是笨蛋,大概猜到江宇這么問的用意,想了想,他搖了一下頭,還是不說話。
江宇看他,見他搖頭,也算是回答自己的問題了,他嗯了一聲,站了起來說道:“既然你沒有什么雙胞胎兄弟,那看來是鄭大在說謊,行,我讓警察把他抓起來。”
說著,他真的準備轉身走人。
鄭陽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喊道:“喂?”
喂?
江宇背對著鄭陽,臉上露出微微一笑,不過這笑不是友善的笑,而是有些嘲諷的微笑。
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這么不講禮貌了嗎?
鄭陽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稱呼不對,連忙改口說道:“副縣長,您先等等。”
“終于愿意開口說話了。”江宇這才滿意的轉頭,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問道,“說吧,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
鄭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我覺得,鄭大沒有撒謊。”
“何以見得?”江宇微微蹙眉,覺得這個鄭陽好像知道什么,因為畢竟,他并不在現(xiàn)場,為何會覺得鄭大沒有撒謊呢?
何況這么荒唐的事情,發(fā)生在他的身上,可是,鄭陽卻一點都不激動,也一點不為自己辯駁,說死的那個人不可能是自己,反而是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
好像……他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一樣。
“我……我,我怕說出來,你們會覺得我是封建迷信。”鄭陽低下頭,一張臉白里透紅,稚嫩,顯示著這個年紀該有的皮膚狀態(tài)。
江宇將身子往后一靠,承諾道:“你放心,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覺得你說的是封建迷信,一定會認真的聽下去的。”
鄭陽聽到這句話,總算是抬起頭看著江宇,認真的詢問道:“真的嗎?你真的不會把我的話當作是瘋話?不會把我關進精神病院去?”
“我為什么要把你關進精神病院去?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的事情,有價值,說不定我還可以讓派出所所長期間把你放出去。”
鄭陽吃了這顆定心丸,才緩緩地說道:“我之所以覺得鄭大沒有撒謊,而且覺得死的那個人可能是我,是因為有一天晚上,我趕夜路回家,忽然覺得背后一直有一個人在跟著我。”
“有人在跟著你?”
“沒錯,”想到那天晚上,鄭陽露出了后怕的神色,“我太害怕了,周圍的房子都已經(jīng)關了燈,于是我加快步伐,拼命地往家的方向走,可是走著走著,忽然覺得嗖的一聲,好像有一個人影跑到我前面去了。”
“那個人影……”鄭陽努力的回憶,“很黑,我看不清楚,我當時腦子轟的一聲就炸了,也沒有多想什么,就拼命的往家里趕,可就在我快要回到家的時候,忽然之間,手機響了一下。”
江宇一直在觀察鄭陽的反應,沉默不語。
就在這個時候,鄭陽猛地睜大眼睛,“我嚇得魂不守舍,連滾帶爬爬進了家里,才敢拿出手機來看,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骷髏頭的頭像,給我發(fā)的微信,我嚇得半死,身邊也沒有人,不敢點開,聽他到底給我發(fā)了什么。”
說到這里,鄭陽害怕的看了一眼江宇,確定江宇是在認真聽著,才繼續(xù)說道:“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趕緊起床,發(fā)現(xiàn)周圍亮堂堂的,陽光從窗戶里透下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安定了,連忙點開手機,想要聽聽那個人到底給我發(fā)了什么。”
江宇微微蹙眉,有點明白為什么鄭陽之前要說,不要覺得他說的是封建迷信。
因為這件事的確太詭異了。
不過,他之前所有的描述,都是自我感覺,是否是真實存在的,除了他自己,別人根本沒法說得上什么,畢竟,那天晚上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最重要的是,世間萬物紛雜,有的時候,連你的眼睛都會騙你。
所以,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黑影也罷,身后有人跟蹤也罷,不過是自我感覺,唯獨這條微信,是真實存在的。
“你聽到了什么?”
江宇詢問道。
鄭陽縮了一下脖子,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風聲,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一開始我還沒明白過來,后來,我總算是明白了,那是我的呼吸聲……”
說到這里,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就像是骨骼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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