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電話掛斷了。
劉春山回頭看了一眼其他警察問道：“查到地址了嗎？”
正在調查對方地址的警察急得滿頭大汗，半晌之后才挫敗的說道：“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劉春山的眼眸微微瞇起，“為什么？”
“對方使用了反偵查手段，所以，我們所查到的ip是外國的。”對方肯定不可能是在外國，也就是說，調查失敗。
劉春山又轉頭對另外一個人說道：“電話錄音錄下來了嗎？”
那人忙不迭點點頭，說道：“錄下來了錄下來了。”
劉春山點點頭，說道：“播放。”
此人立刻按下播放鍵，播放剛才的錄音。
警察局里十分安靜，甚至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
“呵，副局長，別著急，我這不就來了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要告訴你，你的手下，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
錄音很短，很快便播放完了。
播放結束之后，劉春山沉聲問道：“你們怎么辦？”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這么短的電話，除了得出一個有力的信息之外，還真的得不出其他有力的消息。
這個消息就是——他們抓錯了人了。
里面的宋紹林不是兇手，如果他是兇手的話，這個時候他們不會接到兇手打來的電話。
也就是說，這個兇手打來電話的時間實在是太及時了。
劉春山看了一眼不說話的眾人，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說說呀，你們到底是怎么看的？”
此時才有一人站了起來，說道：“劉副局長，至少從這通電話里面我們知道，宋紹林不是兇手。”
劉春山橫了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這樁案子是一個兇手，還是兩個兇手？或者是三個兇手呢？”
對方一愣，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其他人更是沉默不語，不敢說話。
劉春山頭疼地看著這群人，老李這個隊伍，都是一些新人，現在老李因為避嫌，沒有參與這個案子，由他親自帶隊，現在卻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他無奈地嘆息一口氣，忽然想到一個人，眼眸一亮，揮手說道：“你們繼續手上的工作吧。”
說完，他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一走進辦公室，劉春山便迫不及待給江宇打電話。
“江副縣長，您好呀您好，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劉春山呵呵一笑，說道，“不不不，沒有什么事情，就是想要請您吃個飯，上次說要請您吃飯，還一直沒有請，這不……正好有時間。”
江宇略一沉吟片刻之后，說道：“好，沒有問題。”
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
劉春山忽然打電話請他吃飯，看來不簡單呀。
江宇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手機。
游泳館已經開始規劃動工，他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晚上下班，劉春山開著一輛小破車來接他。
他倒是沒有說什么，坐了上去，問劉春山：“去哪里吃飯？”
劉春山說道：“江副縣長您想要去哪里吃飯？”
只要不是太貴了的，就可以了。
這幾個月馬上就要過年了，錢緊。
江宇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既然這樣的話，去我家吃飯吧。”
“啊？”劉春山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江宇到底說了什么，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這不合適吧？”
是他要請江宇吃飯，怎么能到江宇家里吃飯呢？
“你不是要跟我聊事情嗎？既然是聊事情，到哪里吃飯都是一樣的。”江宇無所謂地說道。
正好，他還可以和常輕舞一起吃飯。
被一眼看穿的劉春山有些尷尬的看向江宇。
“原來江副縣長早就知道我找您是為了什么事。”
虧他還想著應該怎么開口。
江宇笑道：“劉副局長，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平時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請我吃飯，這個時候想請我吃飯，不就是有事找我嗎？”
說完，他笑道：“其實以后大可不必這樣，大家都是為政府做事，有什么困難直接說就行了。”
“是是是，”劉春山連連點頭說道，“江副縣長，下次我絕對不會這樣，今天，還要麻煩您破費，真是不好意思。”
江宇睨了他一眼，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為政府做事，可以說是目標一致，既然目標一致，那么就可以說是同志，同志之間，沒有這么多親疏遠別。”
劉春山聽到這么一席話，瞬間就明白了江宇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他。
沒有必要搞這么多彎彎繞繞的。
求他辦事，不需要花錢，很簡單。
他在心中忍不住對這個青年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到了江宇家里，常輕舞已經在做飯了，聽說劉春山是來吃飯的，頓時說道：“那敢情好，終于有人來試毒了。”
一句話，嚇得劉春山六神無主。
早就聽聞常輕舞是常老的孫女，于是龍江市經開區區長，這樣的女強人怎么可能會做飯呢？
這個擔憂一直延續到吃飯。
聞著滿桌的飯香，劉春山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些飯菜是常輕舞做的，可是，剛才廚房里面的確只有常輕舞一人。
“怎么了？”見劉春山遲遲不下筷子，江宇調侃道，“你還真的擔心里面有毒呀？”
劉春山連忙擺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到，常區長的手藝這么好。”
江宇看向常輕舞，常輕舞也看向江宇，兩人相視而笑。
劉春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人吃完飯之后，常輕舞很識趣的率先上樓。
客廳里面只剩下江宇和劉春山。
劉春山看了一眼江宇之后，才輕輕說道：“江副縣長，今天來找您，主要是為了張獻珍被殺一案。”
“這個案子有什么新進展了嗎？”江宇問道。
劉春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江宇。
“也就是說，”江宇微微閉上眼睛，“你們抓到宋紹林之后，有人給警察局打電話？”
“是的。”劉春山沉吟片刻，“我懷疑他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宋紹林洗清嫌疑。”
跟江宇聊天，讓他找到了以前跟老李聊案情的暢快感。
而且那種感覺，比跟老李聊案情的時候還要痛快。
他和老李太有默契了，合作了這么多年，他說上句話，老李就能接出下句話，毫無新鮮感。
和江宇聊天讓他有一種久違的新鮮感。
“錄音筆帶了嗎？”江宇問道。
劉春山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面拿出手機，一面說道：“江副縣長，我帶了，您聽。”
他之所以會找到江宇，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江宇曾經聽過張獻珍夫人提供的錄音。
江宇凝神仔細聽劉春山給他帶來的錄音。
聽了片刻之后，他問劉春山：“你聽過之前的錄音嗎？”
劉春山來之前已經做好功課，故而點點頭，說道：“我已經聽過之前的錄音，而且，我還聽說，之前便是江副縣長發現這說話之人的奇怪之處。”
為此，他還特意注意了這一份錄音，想要聽聽，這說話之人是不是跟上次說話之人的習慣是一樣的。
聽了好幾次之后，他發現這個說話之人和之前的有些微的不一樣。
雖也有停頓，但是停頓的頻率沒有第一份錄音頻繁，而且，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并沒有咳嗽的現象出現。
這也是為什么，他懷疑這個作案團伙不只有一個人的原因。
不過還有一點令人覺得很奇怪的事，那就是兩個人說話的方式還是比較相像的。
都有一種故意營造懸疑的感覺。
所以現在這兩個人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故而，他才想到了向江宇求助。
江宇沉吟片刻之后說道：“這兩個人的說話方式，其實很像。”
“是的，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除了說話方式像之外，兩人在停頓的時候卻是不一樣的。”
只能說這兩個人既有相似的地方，又有不相同的地方。
這才是最讓人疑惑不解的地方。
“也許這是個團隊作案，兩人因為在一起生活，所以已經有了默契，”劉春山說出自己的猜測，“所以才會在說話方式上這么相似。”
“但是，”江宇按下暫停鍵，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這個人，和上次那個人一樣，說話的時候都喜歡停頓，停頓的目的，應該都是吞咽口水造成的。”
“所以江副縣長，您的意思是，這兩人都有慢性咽炎？”
江宇卻不再說話，而是陷入到了沉思。
半晌之后，他忽然對劉春山說道：“你先把宋紹林放了。”
劉春山一愣，不解地看著江宇，脫口而出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要把宋紹林放了？
雖然他被抓的時候，有另外一個人打電話進來，但是并不代表宋紹林就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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