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少女的判斷正在走向現(xiàn)實。
這是雙方都明確的一點。
進行過無數(shù)種嘗試和計算的‘澤拉’很清楚，就目前而言，『阿斯翠亞』無法擊敗『歐提努斯』是可能性最高的定論，所以她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
哪怕是事先‘知曉’了測試范圍，面對『魔神』這種無法估量的存在，想要交出百分之百完美的答卷也是不可能的。
像現(xiàn)在這樣，能夠取得期望以上的數(shù)值，已經(jīng)算得上最好的結(jié)果了。
認(rèn)清自己的定位很重要。
她之前就表示過，要談?wù)撊绾螕魯W提努斯還太早，但是把目標(biāo)放在達成目的后的全身而退上，可操作性還是非常高的。
再怎么說。
‘北歐的神王’雖然在完整度上要高于‘群星的女神’，卻絕非壓倒性的優(yōu)勢方。
那就足夠了。
之后要思考的。
就是如何破局的問題了。
右手收攏著動作，‘澤拉’的雙眸中逐漸倒映出星河銀霧，熠熠生輝。
原本灰暗下來的室女之星再次泛起了蒼白的耀光。
咔滋。
咔滋——
概念球體表面的缺口不斷擴大，被歐提努斯用弩箭擊碎的地方發(fā)出了斷裂延展的聲響。
然而，這并非是即將抵擋不住的征兆，更像是在凝聚著所有的力量。
只不過……
“這算是最后的‘最后’了吧。”
從天上傳來了失望地碎碎念聲。
“喂，你也算是到達過我這個境界了，卻還想要像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一樣趴在地面上，掙扎著去抓住勝利者的腳踝來強調(diào)自己的堅持嗎？”
“不管你接下去要做什么，都無法改變你已經(jīng)失敗了這個事實。”
歐提努斯說道。
以無可匹敵的姿態(tài)宣讀著即將發(fā)生的未來。
“……還真是個無情又糟糕的比喻呢。”
沒有受到來自對方物理和精神層面的雙層影響，‘澤拉’慢慢動了動嘴。
“或許你有相信自己勝利的理由，不過沒到最后一刻的話，不是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嗎？在還沒有決出敗者的時候就想讓我認(rèn)輸，你想要的應(yīng)該不是那么廉價的東西吧。”
“是嗎……”
歐提努斯閉了下單眼，很遺憾地接受了這份‘倔強’。
“那我只好先把你化為烏有了。”
眼罩少女低語著補充道。
可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第八發(fā)弩箭并沒有隨之降下。
這不代表歐提努斯就放棄了攻擊。
相反。
她更為謹(jǐn)慎地收斂起僅剩的『弩』，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甚至讓‘澤拉’產(chǎn)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答案不需要猜測就能呼之欲出。
歐雷爾斯。
『北歐王座』。
比那時的那種感覺還要神秘，無法描述。
歐提努斯再次睜開的只眼露出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看來不需要我多做說明了。”
‘澤拉’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省去了那個環(huán)節(jié)。
“那個家伙還真是個無論哪方面都在我之下的‘天才’，明明都掌握了這么特殊的東西卻依然停留在了用理論可以‘轉(zhuǎn)換’的地方。”
“多虧了他提供的‘幫助’，我又多了一種配得上『魔神』之名的武器，可不要把他那種使用方法標(biāo)榜為『歐提努斯』的象征了，這次，就由我來向你證明一下，什么才是北歐神話中真正的王座吧！”
語畢。
無法說明，無法解釋的能量頓時覆蓋住了歐提努斯上方的天空，緩緩形成了一個龐大建筑的模糊虛影。
坐在那里便可看盡世界相位，真正的至高王座。
——『金宮』。
魔神簡短地說出了它的名字。
無需多言，無意多語。
沒有時間去思考多余的事情了。
下一刻，帶著和外形質(zhì)量不相符速度的能量體轟然落下。
來了。
‘澤拉’深深地吸了口氣，調(diào)動起了灌輸在『維爾戈』中的力量。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區(qū)別的地方，在于‘?dāng)橙恕瘡摹簻?zhǔn)魔神』換成了『魔神』。
她想道。
這點早就有過了驗證。
八十八星所能照耀的領(lǐng)域是有極限的。
既然如此。
十顆不行，就百顆，百顆不行，就千顆，萬顆。
進一步。
再進一步。
‘她’已經(jīng)走上了最重要的那個位置。
宛如是在回應(yīng)著此時的‘她’一般，籠罩住『維耳戈』的光一道又一道，在沉寂中破繭而出。
為了迎擊人類的，黃金的神座成為了群星的化身。
這就是。
魔神『阿斯翠亞』的『法』。
“『千億……”
“——新星』！”
數(shù)不清的足以摧毀星體的大沖突之力四處迸發(fā)。
將這個臨時的世界，炸裂了開來。
……
……
有多久。
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感覺了。
在碰撞中還未恢復(fù)原狀的失聲世界里，歐提努斯的心卻始終平靜不下去。
勢均力敵的對手，精神使用過度的陣陣刺痛，還有神軀上的疲憊感都在告訴著她，在‘這個世界’所發(fā)生的都是真實的。
至今為止，從未有誰能把她逼到這一步上。
即便是歐雷爾斯那樣的舊神，也不過是讓她覺得麻煩而已。
但是今天，卻有人做到了。
『阿斯翠亞』。
和『歐提努斯』一樣的。
『魔神』。
眼罩少女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曾經(jīng)一度以為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魔神，但是大膽推測一下的話，過去的數(shù)百數(shù)千年間，如果有其他人也通過將自己研習(xí)的魔道修煉到極致，出現(xiàn)等同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么。
要是真的存在的話，‘祂們’又去了哪里？
歐提努斯的思考，有什么角度變得不一樣了。
壓抑巨響的余波開始退去，時間仿佛經(jīng)過了數(shù)個小時，卻又好像剛過去了幾秒。
首先恢復(fù)的是視覺。
整個空間內(nèi)布滿了玻璃般的裂痕，充滿了生機的平原只剩下了空無一物的地平線，由那位‘大天使’召喚來的『樂園』看起來正在消失的邊緣。
爭議似乎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
室女的概念所化的流星群都消失了。
金色的宮殿也融為了空氣的一部分。
關(guān)鍵的是。
歐提努斯背后的『弩』，還懸空著三把『箭矢』。
一切都明了了。
“你輸了。”
居高臨下的北歐魔法之神靜靜地看向下方那位氣息不斷減弱的群星女神。
盡管看上去是分出了勝負(fù)。
但是對方。
依然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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