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望海宴的最后一天。
風停了,雨歇了,可天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陰翳,似是正在醞釀下一次的暴風驟雨。
盡管玉山書院的人選已經定下,不過仍舊還有一些資質不錯的凡人和散修沒有確定歸屬,他們準備再等等,看一看各宗門在這場道爭中的表現。畢竟就算三年前在道爭上大放異彩的宗門,今年也不見得能夠再現風采。
無論說得再如何天花亂墜,也要拿出與之相符的實力才能教人信服。這也是之所以需要道爭的一個原因,便是讓那些有潛力的凡人散修可以直觀的了解到宗門的實力。
年輕一代的弟子在臺上交手,可不僅僅是為了面子,若是哪個宗門在道爭上獲勝,就能獲得優先挑選那些凡人和散修的權利,還能獲得望海商會的贈禮。
這些是看得見的好處,還有看不見的好處。
望海城中常年駐有各個王朝和宗門的代表,他們都與望海商會有所往來,而其中的利益,尤其是某些稀有靈物的交易份額要怎么分配就成了一個問題。
于是誰在道爭中勝出,接下來的三年里就能在望海商會那里獲得更多的好處。
這便是道爭存在的意義。
所以,眾多門派才會不滿玉山書院在道爭開始之前便宣布挑中的人選。
這一次的道爭,雖然少了上清宮還有蒼離宗這兩大圣地,書院也已經宣布退出,不過場內還有一個作為天下第一劍宗的昊山劍宗,雖然包括蕭塵在內的幾個翹楚弟子沒有到場,可依舊還是給了眾人不小的壓力。
首先上場的,是云瀾派的一個叫做林奕的弟子。
他年紀輕輕,已然是靈橋下境,看起來氣質非凡。
這個時候,一位青衣女子也走了上來,說道:“玉溪宗李月汐,請賜教。”
不少人都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
玉溪宗并不怎么有名氣,可那青衣女子卻是玉溪宗年輕一代里首屈一指的翹楚,也是靈橋下境的修為。
很顯然,接下來會有一場激烈的爭斗。
兩人相互施了一禮。
下一瞬間,兩人同時動手,臺上響起一聲尖銳無比的撞擊聲,無數劍光迸射而出。
這一照面的交手,兩人平分秋色。
沈清正欣賞著臺上的打斗,忽然想起了什么,望了一眼正與白小璃說著話的蘇卓,暗自松了口氣。
已經最后一天了,看來應該不會發生什么事情了。
盡管耽誤了幾天的時間,不過對于這次的望海宴,他還是比較滿意的,盡管沒能看到那些大名鼎鼎的天才,可依舊十分精彩。
別的不說,光是來自大周王朝洛河學宮那位名為南宮不夜的人,便讓他嘖嘖不已。
原來他并不信哪個男人真可以做到姿色絕代,嫵媚動人,竟然讓那么多世家子弟為之傾倒,最多便是陰柔一些,不男不女的教人笑話,可在望海宴上見到這一位后,算是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
男人真的可以比女人還女人。
即便已經知道對方本是男兒身,可不經意間他還是讓這南宮不夜給撩動了心弦。
某種程度上說,這也算是妖孽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望海宴上,是否有機會看到這個南宮不夜出手,聽說這位“美人”在羽卿會上便憑借其不同一般的氣質俘獲了不少人,可謂男女通殺。
徐鳳蓮負手站在席上,看著臺上一時難分高下的二人。
南宮不夜望著她那英氣十足的背影,目光隱動,曳著一地的蓮花白裙,來到徐鳳蓮身后,躬身行禮,柔聲道:“不夜見過徐師姐。”
他的聲音原來便帶了幾分女子的磁性,如今服用了那玄姹丹之后,已經與女子的聲音無異,而且很是自然,毫無矯揉造作的痕跡。
他的聲音很軟,也好聽。
如果用徐鳳蓮的話說,那就是軟萌。
若非親眼所見,便是徐鳳蓮也不相信真有男子能夠發出這種能讓無數宅男為之癡迷的聲音。
徐鳳蓮問道:“同為靈橋下境,你覺得他們二人如何?”
南宮不夜看了一會兒,輕聲道:“不如我。”
徐鳳蓮點頭道:“很自信。”
南宮不夜笑了笑,玉芽似的纖細指尖伸出袖袍,輕輕捋開落在鬢邊的柔絲,“他們二人撂在一起,我也有信心贏下來。”
徐鳳蓮回過頭。
一道千嬌百媚的身影就站在身后。
他的一襲白如蓮花的長裙在青石路面上鋪開,身段纖細,渾然天成,毫無男扮女裝的不協調之感。
陰與陽、男與女,看似背道而馳,卻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不協調的跡象。
正是這樣妙不可言的協調,也使得她在俏麗的容貌之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迷人氣質,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徐鳳蓮收攝心神,笑問道:“讓我看看你怎么贏的?”
南宮不夜看著她,盡管已經見過兩次面,可心底里的這份癡迷卻越發濃郁起來,就像醇香的青梅酒,一口入肚,越發火熱。不覺間,她的目光有些迷醉,不知覺間俏臉上竟浮出幾分羞紅。
南宮不夜羽睫微微一顫,斂眉垂首,輕聲道:“徐師姐想看,自然沒有問題。”
……
……
張行遠似是注意到了什么,望向某個方向,嘴里喃喃道:“真他娘的妖孽。”
妖孽朝這邊來了。
步步生蓮。
張行遠忽然瞇起眼,目露凝重。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步步之間,卻暗中透著玄機,都說這南宮不夜修行的是洛河學宮的洛水訣,這本是女子所修之功法,可她不僅修成了這功法,看來還擁有極高的造詣,如今這一靜一動之間,便透著幾分洛水訣的真意中的“翩若驚鴻”。
還是個人物。
張行遠壓低聲音道:“少侯爺,那南宮不夜來了。”
蘇卓抬眼望去。
果然如傳言所說,是個禍水。
白小璃有些吃驚,禁不住輕掩檀口,即便是身為名滿陵江的她,也不由升起幾分自愧不如的感覺。
倒不是她覺得自己不如對方,只是發現一個男子的姿色比起自己竟然都不遑多讓,甚至那嫵媚的氣質還要更勝幾分,才因此生出自愧不如之感。
南宮不夜也在打量著蘇卓,確實是俊美得很,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特別迷人,若非她已傾心于徐鳳蓮,否則一定要心生搖曳。
南宮不夜抿嘴一笑,似有羨慕的說道:“長樂侯生得可真是漂亮。”
蘇卓笑了笑,道:“南宮道友說笑了,論起漂亮,我是拍馬也追不上你的。”
其實在稱呼上,他也是在“姑娘”與“公子”之間斟酌過,最后都覺得不合適,這才干脆用的“道友”。
南宮不夜微微搖頭,一雙翦水秋瞳看著他,說道:“長樂侯過謙了,你才是真的稟賦非凡,畢竟是那個“容華若桃李,一笑傾人國”的長公主之血脈,世人都說你有那位長公主的七分遺韻,我若是比你漂亮,豈不是以一介男兒身與永徽王朝曾經最美女子相提并論了?”
蘇卓輕聲道:“這美到極致,自然難分高下,全在人心嘛,南宮道友這么想也沒什么不可的。”
南宮不夜忽然道:“其實我也不愿與那位長公主相比,我覺得和一個蠢女人也沒什么好比的。”
蘇卓瞇著眼,沒有去接這個話茬。
南宮不夜側頭一笑,又道:“我好像聽過有人說長樂侯是有娘生沒爹養的東西,若當初那位長公主不那么一意孤行,要男人不要江山,也不至于最后落得那么凄慘的下場。而你,也不至于在永徽王朝和上清宮里兩頭受人白眼,忍氣吞聲到現在。”
他微微一頓,似笑非笑道:“我在這里罵她一句蠢不可及,長樂侯應該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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