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大戲即將到達高潮。
寧如是就站在石階之上,看著身著一襲干凈錦袍的寧語辰,唇紅齒白,很是俊俏。
他常年在封州,很少回到陵江,寧語辰的娘親又死得早,看到比等閑少女還要美貌動人的兒子,正一步步登上石階,朝自己走來,他的目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當(dāng)初那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寧語辰會如今天這般不成器,他也感到幾分愧疚,他覺得是自己教導(dǎo)無方,而且也對不住寧語辰的娘親。不過當(dāng)?shù)搅巳缃褚獮閷幷Z辰親自加冠的時候,他感覺到更多的還是欣慰。
賓客的目光都落在寧語辰的身上。
明里暗里的侍衛(wèi)卻在這個時候更為警惕,越是這個時候,便越可能會出現(xiàn)問題。
劉都尉緊緊盯著面前的天目鏡。
無生門的修士隱匿本領(lǐng)都極好,天目鏡沒有動靜,并不意味著神將府內(nèi)沒有無生門修士的存在。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無生門多年與各國各派交手這么多年,對于為了對付妖族與無生門專門煉制出的天目鏡,無生門與妖族也不是沒有反制的法子。
蘇卓下意識摸了摸白蛇劍的劍鞘。
經(jīng)歷過紅袖畫舫還有興武殿的事情后,無生門的人若是再對他下手,這出手之人,定然非同小可。
寧語辰登上高臺。
臺上的大戲已經(jīng)到了最精彩的地方。
寧如是陳獻禮器,燃香高祖。
周成鈞有些感慨道:“不得不說,寧公子這行冠禮算是天下獨一份了,半朝文武都在這里觀禮,還有這施朱敷白的戲子,當(dāng)年我還在北祁王朝的時候,也見過一些身名門望族的冠禮,可要與寧公子這個陣仗相比,卻是相形見絀了。”
孟明禮還是第一次聽這位深不可測的周先生說起過往的事情,不由好奇道:“周先生不僅在修煉上頗有建樹,而且在經(jīng)商之道亦有驚人天賦,卻是不知道周先生出身于北祁王朝的哪個世家?”
周成鈞搖頭一笑,道:“北祁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家族罷了,有幸在北靈府修煉過一段時間,后來在因為一些事情,在北祁呆不下去了,輾轉(zhuǎn)之下到了永徽,那時候還年輕,而且我本來也沒有什么心氣勁兒,想著找點事情做便好,剛開始的時候什么營生都做,你說的經(jīng)商天賦,應(yīng)該便是這個時候培養(yǎng)出來的!
北靈府在北祁的地位,等同道宮于永徽,洛河學(xué)宮于大周。
乃是北祁修士的第一學(xué)宮,在北祁修士的眼中,算是三大圣地之下最好的去處了。
不過以周成鈞的本事,能夠在北靈府內(nèi)修行,倒也在孟明禮的預(yù)料之內(nèi)。
戲臺上更加熱鬧,那貌美無比的花旦正行跪拜禮,準備接受加冠。
寧如是也盥洗完畢,雙手接過冠席。
那位如同畫中走出的少年也在這個時候跪下,只等加冠。
孟明禮看著臺上,猶豫了一下,問道:“以先生的資質(zhì)和本事,怎會在北祁呆不下去,再不濟北靈府也會出手幫助先生一二,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么?”
聽到孟明禮這般問,蘇卓等人也都升起幾分好奇,皆是望向周成鈞。
這位周先生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目光有些飄忽。
孟明禮忙道:“先生若覺得唐突了,不回答便是!
周成鈞微微搖頭,輕聲道:“因為啊,那時候我犯了一個錯誤。”
蘇卓眉頭微微一挑,道:“錯誤?”
周成鈞有些感慨,道:“當(dāng)然,盡管所有人都覺得那是錯誤,可我卻覺得那并沒有錯。”
這時候冠席已經(jīng)落在寧語辰的頭上。
臺上的大戲也到了最精彩的地方。
周成鈞道:“正因為這個錯誤,我才來到永徽陵江,才來到這里!
眾人怔了一下。
這里?
是指寧府么?
為什么說是寧府?
便在這個時候,他動了。
他并沒有佩戴任何刀劍進入神將府,然而在他伸出手的時候,卻閃過一道寒芒。
他穿的是窄袖長袍,然而快若閃電的出手速度,還是帶出了呼嘯風(fēng)聲。
風(fēng)聲很刺耳,吹得衣角飛起。
那是一柄短刀。
天目鏡閃過一道光芒,刺眼奪目。
劉都尉臉色驟然一變,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房內(nèi)。
府內(nèi)無數(shù)人注意到光芒之后,都變了臉色。
侍衛(wèi)看到了突然出手的周成鈞,似是覺得不可思議,都怔了一下。
府內(nèi)亂成一片。
孟明禮白了臉色,他看著周成鈞熟悉的身影,感到無比陌生,滿眼的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在陵江已經(jīng)待了七八年,還在孟家當(dāng)了三年供奉的周成鈞竟然會是無生門的刺客。
連最值得信任的周成鈞都不值得信任,這天底下還有哪個人是能夠信任的?
蘇卓的眸子微瞇,緊緊盯住轉(zhuǎn)瞬即至的那點寒芒。
這寒芒很不一般。
閃爍的時候,還濺起細碎明亮的光屑。
看起來很不顯眼,然而卻帶給他強烈的窒息之感,他從這點鋒芒之中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知道這一刀究竟有多么可怕。
周成鈞的真元比起許多無一境修士都要凝練,與他交手過的道宮翹楚余秋風(fēng)也不能與之相比。
而且他還掌握了一種極為高深的手法。
他能夠?qū)⒁簧淼臍鈾C與殺意,盡數(shù)凝聚于一點之中。
而且更重要的是,是那些濺起的光屑。
那些是碎裂的空間。
周成鈞這一劍,鋒利到連一方天地的空間都承受不住。
這比被鎖定了氣機還要可怕。
他那屢試不爽的“身法”,在這破盡萬法的寒芒面前,不再那么百試百靈。
方才周成鈞的話只說了一半。
他說他犯了一個錯誤。
蘇卓已經(jīng)知道大概是什么錯誤了。
因為周成鈞修成了魔種。
便在這點寒芒急遽放大的時候,蘇卓那雙桃花眸子里倒映出了其內(nèi)熊熊燃燒的黑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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