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你也會自卑?”澹臺昭若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
平日里的楚云,不說多么驕傲自負,但是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地樣子,似乎永遠都有著自信。楚云會自卑,澹臺昭若難以想象這是什么樣的場景。
“每個人都有黑歷史么。”楚云笑了笑,道:“我一個窮小子,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地,突然被老頭子帶到山上別墅去,自然干什么事都是戰戰兢兢地。”
“那個時候,我就生怕有什么事情做錯了,惹那死老頭子生氣。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我趕下山去,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最好。”楚云想起那時候楚天一偶爾看向他的慈祥眼神,口中輕舒口氣。
澹臺昭若愣愣地看著楚云,沒有說話。
楚云微微一笑,道:“那時候我做事就是這樣,沒什么自信,生怕什么事情做錯了。做飯的時候也是這樣,生怕多做多錯。所以經常調料放少了,而你現在呢,應該從小就太自信了,這也是性格使然吧。”
楚云趁著與澹臺昭若閑聊的時間,終于將剩下的兩道菜做完。
而澹臺昭若自聽了楚云的話之后,倒是時常發愣,便是吃飯的時候也經常出神。讓上來蹭飯的澹臺麗一陣稀奇。
晚間飯畢,澹臺麗依約上樓。
楚云幫澹臺麗診過脈之后,眼神略微有些嚴肅,問道:“聽你說起來,你這病似乎是從出生時就一直有的。”
“嗯,我先天體弱,雖然我母親生我的時候,是正常生育。但是體重卻和那些早產兒沒什么差距。而且出身之后體質極差。稍微一個感冒就能危及生命。”
澹臺麗輕挽秀發,看著窗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出生在澹臺這種醫藥世家家,說不定都活不過三歲。真不知道,這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楚云想了想,直接說道:“這應該算是運氣不好吧。”
澹臺麗微微一愣,楚云繼續說道:“依照我之前所知道的,你們家族的病史很是奇怪,你父親與你母親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病患。而且母親,更是因為在昭若出聲時,因為產后急性腎功能衰竭而去世。”
提起這個,澹臺麗面色微變,眼神不自覺地往澹臺昭若的房間看了一眼。
“而且不光如此,你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因為內臟功能出現了一些稀奇怪狀的病癥而去世。”楚云喃喃說道:“似乎,你們家族里,都很少有活過六十歲的。”
“你想說什么?”澹臺麗微微皺眉。
楚云搖了搖頭,道:“我想說,如此多的巧合,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你們澹臺家的人,天生容易患病,這絕對不是偶然。你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沒有告訴我?”
澹臺麗臉色微變,強笑道:“怎么可能有事情沒告訴你?我們家族的病史,不是都更你說了嗎?這可沒有一點隱瞞。”
“還是有些隱瞞的。”楚云看著澹臺麗,皺眉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家族以前,是不是推崇近親結婚。”
澹臺麗渾身一震,看向楚云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楚云嘆了口氣,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們家族中的病史并沒有特殊規律。光從表面看來,我只能認為是你們這一家人運氣不好,多災多難。但是任何事情的背后都是有著原因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地巧合。”
“如果我的推論正確,那么你們家的事情,就可以有個很好的解釋了。因為近親通婚,家族內的繁衍已經走到極限,導致基因弱化。”楚云緩緩說著。
澹臺麗長嘆口氣,苦笑道:“你是什么時候猜到這個的?”
“在治療澹臺麗的時候,我又詢問過你們家的病史,但是就已經有些猜測了。現在只不過是從你口中驗證一下。”楚云回答道。
“你猜的沒錯,我們家族的病,確實是因為近親通婚。”澹臺麗搖了搖頭,道:“我的祖父與我的外祖父二人是兄弟,祖母與外祖母是表姐妹。這是我們家族里,延續了數百年的傳統,近親結婚!”
澹臺麗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可以說,他這一身的病狀,都事拜這四個字所賜。
“據說,數百年前,我們澹臺家的先祖,曾經對幾對近親結婚的生育下來的兒女進行研究,發現他們的后代,對于學習都有著驚人的天賦。所以他就猜測,近親結婚,生下來的后代,是否會更加優秀。”
“那一位先祖,當即就做了實驗。娶自己的表妹為妻。而在古代,你也知道,近親通婚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可以說是親上加親。而那位先祖生下來的孩子,也確實是有著極高的天賦,后來甚至棄醫從文,搏了個同進士出身。”
“雖然只是三甲末流,但終究是讓我澹臺家有了一個官身,由民往上爬了一個等級。自此之后,我澹臺家便延續下來一個傳統,家族內部的人,幾乎都是近親通婚。這種事情,一直延續到我父親那一輩,才算結束。”
澹臺麗講述這澹臺家的事情,口中唏噓不已。
楚云聽著也是點頭,當年澹臺家的那位先祖,極有可能只是看到了幾對,甚至只是一對近親通婚夫妻,生育下來的后代天賦出眾。
其實近親通婚,因為基因問題,所以會導致后代子嗣,比尋常孩子有更大的概率患上疾病,也有極小概率誕生出天才。但是一般情況下,后代還是會入尋常孩童一般,并沒有什么不同。
澹臺家先祖觀測到的情況,與自身孩子的天賦出眾,只能說是運氣使然,從某種情況上將,也算是幸存者偏差吧。
而澹臺家卻錯誤地延續下了這個傳統,千百年來,無數次的近親通婚,卻是讓澹臺家的基因傳承,越發的畸形。直到今日,幾乎每一個澹臺家的人,都不可避免的患上了一些怪病,而且很難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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