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說明:黃心蘿莉沒有死!沒有死!沒死!
上一章我的筆誤,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過來了,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我已經(jīng)面壁罰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一百遍……請大家原諒……
以上
“你到底干啥的?!你要干啥啊?!”女人歇斯底里起來。
她伸出雙手,似乎是想將閆思弦攔在家門外。
閆思弦立即道:“我不進去,我沒打算跟您女兒見面。”
女人垂下手來,“你說什么?”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確切地說,我已經(jīng)得到想要的信息了,”閆思弦十分篤信道:“李潔玉已經(jīng)告訴您了吧,她做了一些可怕的事。”
女人警覺地搖頭,不說話。
閆思弦也并不需要她承認。
閆思弦道:“您可以轉告李潔玉,熊蕊蕊死了,如她所愿地死了,不過無論你們信不信熊蕊蕊是有過一些出格的行為,因為一個處于青春期的長期跟家人格格不入,導致溝通能力沒那么強的孩子,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護李潔玉。
她想讓矛盾爆發(fā),想把李潔玉氣走……”
“不可能!”女人聲音十分尖利。
尖利中透著那么點外強中干的意思。
她不能相信閆思弦所說的可能性,連考慮一下都不行。
“懲惡”“女兒是為自己討回公道”。
這是她的立足點,即便殺人,只要扯了這張大旗遮住良心,便可以心安理得。
可若是殺了一個好心卻幫了倒忙的孩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對一個老實本分從沒想過殺人放火的農(nóng)村婦女來說,要過了自己良心這一關,并不容易。
閆思弦見對方心里防線已經(jīng)有了松動,便趁勢追擊道:“我為什么不去見您女兒,您應該知道的吧,精神病人的證言并不具備法律效力。
同樣的,精神病人殺人或者說參與謀劃殺人,也有可能不負刑事責任這種事司法判定中本來就很麻煩,界限也相對模糊。
所以,無論最終查不查得到您女兒頭上,可以說,您女兒都有一道免死金牌,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這倒是實話,女人雖還是滿眼戒備,但能看出她緊繃的肌肉已經(jīng)有了些許松弛。
閆思弦繼續(xù)道:“但對無辜的熊蕊蕊來說不同,如果您女兒能供出同伙當然了,您代她說也是可以的。
只要殺人兇手歸案,我可以保證,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絕對給您女兒最大的方便。”
閆思弦覺得眼前的女人應該沒明白他的意思,便更進一步道:“您也知道,一些調查還是挺繁瑣的,尤其是強制調查,羈押拘留什么的,對您女兒的病情很不利……”
女人剛剛稍微松懈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你們不能……”
“我們當然可以,事實上,已經(jīng)有間接證據(jù)指向您女兒,所以如果有必要,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李潔玉走。我車里就有拘傳文書……”
閆思弦向自己的車走了一步,“需要我拿出來嗎?”
女人一下子亂了陣腳,仿佛閆思弦下一刻就要搶走她的孩子。
她竟一下子撲倒在地,兩手抱住了閆思弦的腿。
這一招絕對出乎了閆思弦預料。相對缺乏農(nóng)村辦案經(jīng)驗的閆思弦,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吃了沒見過世面的虧。
他就那么定著一條腿站在原地,另一條腿挪來挪去,像個圓規(guī)一般,兩只手還的拽著褲腰,免得褲子被拽下來。
“誒誒您先起來……我這也沒干啥……您別這樣,鄉(xiāng)親們都看著呢……”
閆思弦發(fā)現(xiàn),他越是慌,那婦女的哭喊聲就越大,好像她真的很占理似的。
閆思弦被她吵得頭大了一圈,又想到在醫(yī)院里的吳端,頓時無比煩躁。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
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太陽很足,雖說已經(jīng)入了秋,卻并不影響妹子們短裙短褲地出門。畢竟,肥不能白減。
市局,刑偵一支隊辦公室,吳端卻已經(jīng)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夾克衫。
他擤了鼻涕,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對閆思弦道:“所以,這就是你把那母女倆拘回來的理由?”
話音剛落,他又連連咳嗽起來。
早些時候他不過有點發(fā)燒,以為憑自己的體格,掛上一次吊瓶,就能痊愈,誰知事與愿違,此刻風寒感冒的癥狀突然之間全冒了出來,仿佛距離痊愈遙遙無期。
閆思弦小心翼翼地幫他拍著后背,如同伺候老佛爺一般,又仔細斟酌了用詞,才開口道:
“要說辦案經(jīng)驗,還是吳隊你厲害,你要是咱們局第二,沒人敢爭第一……我這還不是高估了自己的經(jīng)驗和水平,才吃了虧,要是您在旁指導工作,肯定不能這樣啊……”
說著,他踢了踢一條腿。
被婦女抱過的那條腿,褲腿十分可疑地起著皺。
吳端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連貧嘴都省了,他喉嚨痛得仿佛戳了幾百根魚刺。
閆思弦立馬一轉話頭道:“可是吳隊你想啊,反正已經(jīng)有證據(jù)指向李潔玉了至少熊思超的確從她那兒拿過安眠類藥物。
而且,李潔玉總不能一直披著精神病人這層皮隔絕調查吧,那不如早點把窗戶紙捅破。”
吳端思索著沒答話。
閆思弦看他那樣子實在費勁,便又勸道:“吳隊你就去歇著吧,暫時交給我,行不?
你多少也該對我有點信心,比這爛幾倍的牌,咱們也打過……”
可吳端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有什么計劃?”
“計劃……晾著李潔玉去,從她母親這兒找突破口。”
“能行嗎?”
閆思弦微微一笑,“人只要有弱點,就好辦了,她的弱點就是護仔啊。”
吳端點點頭,“好吧,注意照顧李潔玉的情緒,畢竟是精神病人。”
“我明白,”閆思弦連連點頭,“苗頭稍有不對,就直接送精神病院去,我可不跟她掰扯。”
吳端心里覺得有些不妥,無奈他現(xiàn)在腦子里只剩一團漿糊,稍一思考,腦仁子便疼痛難忍。
終于,吳端放棄了。
他走到辦公室斜對面的小會議室,“我在沙發(fā)上睡會兒,有什么事兒叫我。”
“得嘞。”
閆思弦少有地擺出一副十分聽話的樣子,吳端一進門,他便立即換上一張“想得美天塌了也不會有人叫你”的臉。
站在走廊上想了一會兒,閆思弦去到走廊盡頭的更衣室,翻出來一件冬天值班時大家公用的棉大衣。
他將那大衣上的灰塵抖了抖,又放在鼻子底下聞聞,味道湊合還能忍受。
將大衣拿到小會議室,幫已經(jīng)睡著的吳端蓋上,又悄悄退了出來。
閆思弦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半小時,夠他審出個結果來了。
一號滯留室。
李潔玉的母親坐在椅子上,被附近鎮(zhèn)上的民警閆思弦一人無法完成對李潔玉母女倆的押解工作,便向就近的下屬單位求助押解到墨城的路上,這女人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
人的精力畢竟有限,嚎叫了老半天,她累得夠嗆,嗓子也啞了。
因此,閆思弦交代刑警們不用給她上手銬,只讓一名女警在留置室外看著她。
閆思弦走進留置室時,里面的女人披頭散發(fā),衣服凌亂。
跟李潔玉相比,眼前的女人倒更像個瘋子。
閆思弦叫了她一聲:“鐘意,你是叫鐘意吧?”
鐘意沒答話,只恨恨地盯著眼前這個說拘人就拘人的刑警。
這個人跟村里和鎮(zhèn)上那些只會嚇唬人的刑警不一樣,所以她有點虛。
心虛,卻還是做出兇狠的樣子強撐著。
閆思弦沒急著說什么,而是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胸腹部襯衣扣子的位置,又沖鐘意揚了揚下巴。
鐘意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扣子,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顆扣子錯位了,以至于衣角一高一低,十分滑稽。
但這還不是最丟人的,最丟人的是,扣錯了扣子的位置咧開著,露出一塊白花花的肚皮,以及起球的肉色胸衣邊緣。
想來,應該是她抱著閆思弦的腿打滾時將扣子蹭開了,匆匆系上,卻系錯了。
“啊”
鐘意立即低下頭,回身去糾正扣子,剛剛營造起的一點兇狠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
趁她系扣子的時候,閆思弦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等鐘意剛一回過頭來,還未來得及裹上那層兇狠的武裝,閆思弦便道:“現(xiàn)在咱們可以繼續(xù)剛才的談話了吧?您愿不愿意代替女兒供出她的同伙不,是提供殺人兇手的線索。”
鐘意張口欲說話,閆思弦怕她再鬧,便加快語速道:“您想繼續(xù)鬧,也成,這兒的桌子腿凳子腿您隨便抱,沒人攔著,不過,我提醒您,這兒是市局,沒有圍觀的村民。
我可以等您鬧完了再來問話。”
鐘意的登時六神無主起來,目光飄忽不定,四處游移。
做為一個老實本分的農(nóng)村婦女,鐘意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面對這樣的場面,在被扯去那層兇悍的偽裝后,她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閆思弦,嚇得連給老公兒女打個電話的要求都忘了提。
見鐘意鬧不起來了,閆思弦放下心來,給她接了杯水,好言勸道:“在您家門口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道理說得很清楚了。
您女兒是精神病人,這就是塊免死金牌。
再加上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我們查到,熊蕊蕊死亡當天的傍晚,她又鬧起來了,村衛(wèi)生所的大夫證明從傍晚到熊蕊蕊死亡這段時間,您女兒李潔玉一直在家里。
甭管這個不在場證明是不是李潔玉有意為之,反正都證明了她不具備作案條件,這是您女兒的第二塊免死金牌。就憑這個……”
閆思弦用指關節(jié)敲了敲桌上的畫像。
那是根據(jù)熊思超的描述畫出的畫像,經(jīng)辨認,與找林嵐拿出租屋鑰匙的人高度相似。
閆思弦繼續(xù)道:“……就憑這個,您跟我說說他,無妨的。
而且,我說過了,熊蕊蕊的確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但她的出發(fā)點并不壞,她給筆友寫的信里有明確提過,不信我等下可以將信件拿給您看……
不過這不重要了,我還有一個消息想要告訴您。
您的女婿熊思超現(xiàn)在還被我們拘著呢,因為他是殺死熊蕊蕊的重要嫌疑人……”
“什么?”鐘意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殺的他妹?”
閆思弦道:“有這個可能。”
鐘意又道:“關我們家什么事?我女兒恨不得趕緊跟他撇清關系呢。”
“所以啊,您難道不希望熊思超被定罪嗎?”
鐘意一愣。
閆思弦繼續(xù)道:“熊家兄妹自相殘殺這種人間慘劇,在我看來真的是慘劇,但在您看來,應該是喜聞樂見吧?您就不想給熊思超定個罪?”
閆思弦必須承認,他這種誘供行為相當沒底線。
可他不想放過機會,他清楚精神病人有多難纏,既然鐘意這里有曙光,哪怕只是十分微小的曙光,他也不想放棄。
鐘意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畫像,“好吧,就算我見過這人。”
說完這句話,她似乎有點心虛,目光又四下游移開來。
不過很快她又問道:“這個人和熊思超殺人又有什么關系?”
“據(jù)我們掌握的線索,這個人很可能是熊思超的同伙,他們一起殺死了熊蕊蕊。”
“啊?你的意思……他是個殺人犯?”
“您很擔心啊,”閆思弦風輕云淡道:“女兒跟命案嫌疑人有交集,很不踏實吧?”
女人低頭咬著嘴唇,沉默著。
看來,她心里的矛盾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
閆思弦也不打算把人逼急,耐心地等待著,期間又起身給女人接了第二杯水。
約莫五六分鐘后,女人終于開口道:“行吧。”
有戲!閆思弦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放松了一下,但只松懈了一瞬,他的神經(jīng)便繃得更緊了。
他知道,這才剛到關鍵時刻。
他沒有說話,只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言多必失。
女人又沉默了片刻,繼續(xù)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干啥的,只知道是潔玉住院治療期間認識的。”
“住院期間?您的意思是,在四醫(yī)院認識的?”
“潔玉是這么說的。這男的好像還是醫(yī)院里的什么助理大夫,我也沒太留意,只覺得大夫嘛,肯定都是文化人,愿意跟我閨女多來往,那是好事。”
閆思弦輕輕皺了下眉頭。
他還記得,瘋子團伙就是以精神病院為據(jù)點,吸納和發(fā)展成員的。
難道,真的跟他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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