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帝宮大門前,一身白衣的少女靜靜矗立,眼神暗淡,雪白的臉上卻緊繃著一抹堅毅。
帝宮前持戈站崗的武士對此已經熟視無睹,這個少女自從半月前突然出現在這里后,就成了這里的一道風景,天不黑透,她不離去,天光還沒有完全放亮,她已經站立在此,風雨無阻。
第一天她要求進宮見帝的要求被拒絕后,她又請求了兩天,當確定無人會理睬她的要求,她就不再話,只靜靜地矗立在衛兵允許的距離內,等待著奇跡的出現,那就是帝能出宮。
可惜,這位紫山帝國年輕的帝很少出宮,就連慣常的朝會也沒有,不然,她可以找到一位“熱心腸”的長老,把她的要求帶進宮。
連續半個月的站立,她的一身白衣落滿了灰塵,她不在意,依然這樣挺立著。
馬蹄聲聲,巡街的一隊武士走了過來。帝宮前巡街有徒步的武士隊,也有騎著龍馬獸的隊武士。騎著龍馬獸的隊一般由護衛隊統領洪源率領,每天早晚圍著帝宮轉一圈,重是查崗和監督。
他又看到了那名白衣少女,他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她的父親東門來泰現就羈押在護衛隊的大牢中,是他重看護的對象。他更清楚發布這道旨意的正是帝,所以,當他知道這位少女是為何而來時,就向護衛隊發布了不予理睬的命令。他自己更是不會主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帝,他不喜歡做令帝不開心,進而遷怒到他身上的愚蠢事情。
“難為她了,真是有恒心啊。”洪源嘟囔了一句,正要打馬離去,前方嘚嘚地駛過來一輛馬車,他抬頭看去。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了車廂。洪源眉頭蹙了起來,他看到了失蹤大半年的安國司總長嚴實。
嚴格來,嚴實并不是失蹤了,而是被帝冷落了大半年。與西晉國的戰爭結束后,嚴實被帝當面罵了個狗血噴頭,灰溜溜地滾回到了老家。帝讓他回家閉門思過,不得隨意走動。
隨后,安國司的職能順理成章地被護衛隊接管,不然,到東山堡帶走東門來泰的應該是安國司,而不是他洪源的護衛隊。
他這是要進宮面見帝嗎?洪源鎖著眉頭,打馬正要上前探聽一下消息,卻見那位始終凝立不動的少女突然發動,轉眼撲到嚴實面前,雙手一環,施禮道:“這位長老,女有要事相求。”
嚴實被嚇了一跳,看清是位白衣少女后,欲發怒的一張臉淡然下來,道:“你有何事?”
“嚴總長,別來無恙啊。”
一道洪亮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打斷了少女的傾述。
嚴實早就看到了洪源,本是不想打照面的,無奈此人主動上前招呼,他只得轉臉,拱拱手,“洪統領,巡街了。”
“你一走大半年,這帝宮的安危都扔給了護衛隊,在下不敢掉以輕心,一個安穩覺也沒睡過呢。”洪源著,轉臉用馬鞭指向少女,“站到一邊去,再隨意攔截長老,我對你不客氣。”
白衣少女斜睨他一眼,并不理會,轉臉對嚴實道:“長老,我是東山堡東門來泰堡主的女兒東門雪,我來是想……”
呼嘯一聲脆響,一道鞭影揮向少女的肩頭,少女急忙閃身,同時伸手抓住了一閃而過面龐的鞭梢,猛然使力,措不及防的洪源轟然下馬,一個趔趄,差跪倒在少女的面前。
“混蛋!”洪源暴喝一聲,馬鞭再次揮起,“啪”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抽在了少女的身上。
論實力,幾個少女也不是洪源的對手,只是洪源沒有料到這位白衣少女竟然也是一名武者,而且修為還不弱。輕視中,他隨意地揮動馬鞭,并沒有防備。
白衣少女雖然修為境界上差了對方幾個層級,但也不至于連第二鞭也躲不過。只是她不想躲了,剛剛奪鞭是本能的反應,但她立時就明白,如若她再反抗,那么進宮見帝的奢望就徹底斷絕了。
白衣之上,一道血痕漸漸顯露出來,嚴實看看少女又看看洪源,道:“洪統領,這又何必呢?”
洪源也沒有想到第二鞭會那么結實地抽到少女的身上,看著她身上漸漸泛紅的鞭痕,有尷尬地甩甩手,“姑娘還挺烈性,”轉頭看向嚴實,“我只是不希望她耽誤安總長進宮見帝罷了,好了,我也該進宮了,一會兒見。”完,他轉身上馬,快速地離去。他在一瞬間突然明白自己是在做一件很傻的事情,既然嚴實愿意管閑事,那豈不是一舉兩得?剛剛被帝招回來,就獻上一個不怎么愉快的消息,帝能讓他痛快了?
看著匆匆離去的洪源,嚴實若有所思,淡淡地問道:“那么你是東門耕田的后代了?”
東門雪忍著鞭傷的疼痛頭,“冒然攔下長老,只有一個請求,告訴帝,女要求覲見。”
嚴實又看了看她身上的鞭傷,什么也沒有,舉步向帝宮走去。
盡管在家閉門思過了大半年,帝國所發生的一些大事他還是知曉的。這個姑娘要求面見帝,目的當然是為了她被囚禁的父親。可是,這是帝親自下得旨令,能輕易收回來嗎?
東門一族從輝煌到階下囚只是轉眼間的事情,再想想自己兄弟倆死里逃生,爾后被帝趕回老家閉門思過,嚴實嘆了口氣。提不提及此事要先看帝此次召見自己的結果是什么,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
嚴實來到大殿的時候,總管萬立已等候在門前。見到嚴實,萬立先一步施禮,“又見到嚴長老了,沒有嚴長老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嚴實還禮,“彼此,彼此。”
“進去吧,帝已經在等你了。”萬立微微做了一個引領的姿勢,然后率先走進大殿。他沒有給嚴實什么暗示。
木真召見長老,一般情況下都會先等在大殿內,一是他不計較這些枝枝蔓蔓的禮節,再是,他更喜歡在大殿的龍榻上淺淺入定。寬闊的大殿內入定,他有一種主宰天地的豪邁感,他在努力使自他身上發散出的淡金色芒光,能夠充斥滿整座大殿。
在萬立的引領下,嚴實來到巨大的案桌前鞠躬施禮,“臣嚴實見過帝。”
“嚴總長休養了半年,氣色不錯。”木真臉上罕見地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臣無時無刻不在深刻地反省自己的罪責,深感罪孽深重,臣是一個沒有責任的人,在帝國的危急時刻,臣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家,臣自私,臣糊涂,臣……”
“你的都對,按照你的所作所為,朕原本是要砍了你的腦袋,以儆效尤。可是,朕是能夠換位思考的人,為了你的兄弟,你能夠冒死前去營救,關鍵時刻,又不惜生命,保全你安國司總長的尊嚴,嗯,還是位可以信賴的臣子嘛。”
嚴實額頭上冒汗了,他不知道帝這是真話還是故意反,這次召見,難他會全身而退。
“安國司好長時間沒有正常運轉了,現在在洪源的控制下一一地萎縮,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木真看著嚴實額頭上的汗水,及時轉換了話題,“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將安國司恢復到戰爭前的狀態。”
啊!嚴實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身體控制不住地抖動了一下。
“觸角伸得長一,不要局限在紫山聯盟內,我們與西晉國的這次拼殺,勢必會引起其它兩個聯盟的關注,要注意他們的動向。”
“是,我一定……”
“還有一件事,”木真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聲音也謹慎了許多,“玉龍到底居住在紫山聯盟的何處,你到現在也沒有給我找出來,要失職,這才是你最大的罪責。”
“是。”嚴實一語雙關,不敢再多一個字。
“去吧,與洪源辦一下交接,該是安國司管轄的都收回來。”木真收起了鋒銳的目光,不再看嚴實。
嚴實施禮轉身,走出兩步又折轉身,再次施禮道:“帝,包括護衛隊的監牢嗎?以前那里也是安國司掌管的。”
木真揮手,“是安國司的全部收回。”
嚴實神情一頓,追加了一句:“臣剛剛在外面見到了一位少女。”
木真疑惑地抬頭,“嗯?”
“她是東山堡東門來泰的女兒,要求覲見帝,已在宮外站了半個多月。”嚴實謹慎地完,立刻閉嘴。他冒險一問,目的是要看帝對待東門一族的態度。馬上東門來泰就要交到他的手里了。
木真就那么直直地盯視著嚴實,直到嚴實的額頭再次冒汗,他才淡然道:“朕并沒有為難他們一家,東門來泰現在是在大牢里做自我反省,還沒有受審,你告訴她,女孩子,不必操心太多,喜歡修煉就安心修煉,不喜歡可以嫁人,安心過日子吧。”
嚴實帶著喜憂參半的心情退出了大殿,總管萬立又轉到了他的面前,“恭喜了,嚴總長。”
嚴實施禮,卻沒有回答。
“東門一族對帝國是有功的,但突發的一場戰爭太過慘烈,總是需要人來擔責的,東門來泰暫時還需要呆在大牢中,只是,不要難為了他。”萬立似乎是來給嚴實解惑的,開門見山,“你看,帝雖然下旨將東門一族驅逐出東山堡,卻沒有沒收他們的家產,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典。”
嚴實再施禮,“謝總管大人提醒。”
“您客氣了,我們都是帝的臣子,都是在為帝分憂嘛。”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