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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毒醫世子妃 正文 117 債

作者/凌七七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script>    氣氛凝滯,容青恒想要開口勸一勸老夫人,盡管明知道他一開口,老夫人八成要發飆,但是要說的,他還是得說,若是不說他的官職怎么辦啊!

    容青恒正要開口,外面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老夫人,容貴嬪宮里的夏公公來了。”

    夏公公,眾人對他絕對是不陌生的。

    為什么不陌生呢?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或多或少碰上過容貴嬪宮里的這個夏公公來府里要錢。

    連容青恒都有些不解,容貴嬪在宮里壓根兒不得皇上的寵,但老夫人對容貴嬪真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了,自己的私房不知道補貼了多少,這一點暫且不說了。每次莊敏長公主和老夫人杠上,只要莊敏長公主拿宮里的榮貴嬪說事,老夫人絕對是立馬答應,沒有二話!

    老夫人這么個自私自利到了家的人,對容貴嬪卻是真真的打心眼里護,真真是讓人覺得奇怪。

    老夫人一驚,暗紫色祥云紋蜀錦鞋正往前踏了一步,忽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自己的腳。

    “你去偏廳見見夏公公。問問他宮里的榮貴嬪怎么了。”自己的兒子才因為莊敏長公主倒了大霉,容貴嬪這后腳立馬讓自己宮里的心腹公公來侯府,若說兩者之間沒有一點聯系,老夫人才不相信!

    楊嬤嬤心驚,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老奴這去。”

    “娘,大妹不是在宮里又缺銀子使了吧。這么些年,您明里暗里補貼她多少銀子了。”容青康能想到的,是容貴嬪八成在宮里是沒銀子使了。所以又派她宮里的太監來取!

    白癡!容青恒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這個白癡竟然只能看出這一點點事情,這不是白癡又是什么!

    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容青康,抿著嘴,渾濁的眼底掠過絲絲縷縷擔憂的神色,只希望事情千萬不要像她想的那樣才好。

    很快,楊嬤嬤回來了,只是她臉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看來她猜對了。

    楊嬤嬤看著老夫人的臉沉下來,連忙開口道,“夏公公什么都沒說。他說了,只有老夫人去了,他才開口,老奴沒這么大的臉。”

    楊嬤嬤沒有說的是,光看夏公公那一臉苦大仇深,一臉求老夫人救命的樣子,任誰都能猜到肯定是莊敏長公主做了什么,肯定容貴嬪來求老夫人退一步的。

    “說老身身體——”不適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老夫人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兒女都是債啊!老身去看看!”

    話落,老夫人仿佛視死如歸般地走了出去。

    容青康一頭霧水,看了看容青原,有看了看容青恒,“到底出什么事了,娘怎么一副好像上刑場的樣子。”

    “二哥!”

    容青康被容青原吼了,也不敢多說什么,縮著腦袋,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偏廳

    正等著老夫人的夏公公,此時心急如焚,脖子伸的長長的,是希望能看到老夫人!

    老夫人的身影忽的映入夏公公的眼睛,夏公公眼神一亮,隨即暗淡下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天搶地起來,“老夫人啊,救命啊!您可不知道貴嬪娘娘在宮里的日子有多難過啊!自從慶王莫名其妙的在侯府毒發,葉貴妃把所有的一切都記在了娘娘的頭上,處處給娘娘小鞋穿!葉貴妃娘娘圣眷優渥,貴嬪娘娘是有苦難言啊!貴嬪娘娘在宮里日子如此艱難,還日日在為老夫人您祈福!”

    訴苦的話說了一大堆,老夫人第一次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沒有心疼,沒有一口一句“我苦命的女兒!”

    這似乎跟平時不太一樣啊,夏公公抬起寬大的深藍色袖子在假裝擦淚的時候,心里暗暗嘀咕著。

    老夫人這不接話,后面的話他要怎么說?

    夏公公忽然發現,其實這趟差事還真跟以前不一樣。以前只要隨便哭一哭,老夫人立馬心軟,然后大把大把的銀子拿出來,是自己也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可是這一次——

    夏公公硬著頭皮,將抬起的手放下,這才戚戚然道,“葉貴妃針對貴嬪娘娘不說,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怎么了,也開始處處看咱們娘娘不順眼啊!咱們貴嬪娘娘最是與世無爭的一個人了,從來都蝸居在宮殿內,尋常時候,都不會出門。皇后娘娘一道口諭下來,稱貴嬪娘娘沖撞了皇后娘娘,將咱們娘娘禁足了!老夫人啊,天可憐見的,咱們貴嬪娘娘哪里是這種人啊!您可不知道貴嬪娘娘如今在宮里的日子有多難過!貴嬪娘娘在宮里沒有任何依靠,只能希望老夫人您心疼心疼貴嬪娘,救咱們貴嬪娘娘出苦海才是啊!”

    夏公公一邊如同死了老子娘似的哭泣,一邊暗暗觀察老夫人的臉色,按理自己說的那么慘,按照老夫人平時的做法,肯定是要心疼貴嬪娘娘的,如今怎么倒一臉沉靜,完全讓人看不出她內心深處的想法了。

    夏公公心驚的同時,哭的是愈發的厲害了。

    哭著哭著,夏公公也哭不下去了。這一個人的獨角戲怎么唱下去啊!

    漸漸的,夏公公止住了哭聲,只有臉上殘留的淚珠證明了,他方才哭的是有多傷心。

    老夫人坐在正首的椅子上,目光陰沉地看向夏公公,“哭夠了?”

    夏公公有些摸不準老夫人的套路,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不是哭夠了,哭的他嗓子都有些疼了。

    “貴嬪娘娘在宮里的日子這么難過。”

    要是以往,夏公公會以為老夫人是在心疼容貴嬪,但是此時老夫人用這么不陰不陽的腔調說出這話,真心讓他有些頭皮發麻,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

    老夫人冷笑一聲,“那貴嬪奶娘是想讓老身怎么做啊!”

    夏公公只覺得心里一寒,老夫人今兒個不對啊,但老夫人已經開口問了,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了,“貴嬪娘娘在宮里如此艱難,自然是希望老夫人能夠伸出援手了。不過貴嬪娘娘也知道老夫人字在宮里沒什么人能幫忙,但是侯爺不是尚了莊敏長公主!只要老夫人能說動莊敏長公主為貴嬪娘娘美言兩句,那什么事情都不算事情了!”

    哼!說了一大半天總算是說到正經的地兒了!

    老夫人冷笑一聲,“說了這么一大半天總算是說到想說的了!別告訴老身,貴嬪娘娘不知道老身最近和長公主的齟齬!她明知道,還敢讓你來開這個口!她是想做什么!是不是吃準了老身心疼她,無論她提出什么要求,老身都會同意啊!”

    夏公公被老夫人疾言厲色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沖著老夫人磕起頭來,那一聲聲的,絕對是沒有半點含糊!

    老夫人冷眼看著夏公公磕著頭,也不叫停,直到夏公公的額頭都磕出了血,楊嬤嬤才不動聲色地提醒了老夫人一聲。

    一個閹人公公自然是沒什么要緊的,要緊的是夏公公的背后的主子容貴嬪,老夫人這么打夏公公的臉,跟打容貴嬪的臉又有什么區別!

    現在心里是痛快暢快了,但是沒過多久,楊嬤嬤敢說,老夫人肯定立馬心疼容貴嬪了!

    要說容貴嬪還真的是來討債的,老夫人一生有三子兩女,最疼的是這個女兒了,為了這個女兒,甚至還傷了其他幾個孩子的心,尤其是——

    老夫人按捺下心頭的火氣,冷眼斜睨著夏公公,“起來吧。免得你回去見了貴嬪娘娘,她看到你額頭上的傷口,還以為是老身這個當娘的在打她的臉呢!”

    夏公公停止了磕頭的動作,連忙抬起頭道,“老夫人說笑了。奴才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物,哪里配主子操心。您可是貴嬪娘娘的親娘啊,貴嬪娘娘怨恨誰,也不敢怨恨您不是。”

    老夫人對此話不置可否。

    “貴嬪娘娘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直說吧。”

    夏公公沉吟了一會兒,見老夫人臉上隱隱有不耐煩的神色,這才忙不迭地開口,“其實貴嬪娘娘是想著,到底是一家人,哪來隔夜的仇啊!莊敏長公主從小嬌生慣養的,脾氣難免大了一點。老夫人您可是長輩,稍微順一順她,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眼見老夫人臉上的神情愈發的陰騖,夏公公也不敢多說什么了,低著頭,不發一言。

    說的那么好聽,總結起來一句話,讓她去給莊敏長公主道歉,然后再把人給請回來!

    做夢吧!這事情無論說到哪里去,自己都是有禮的一方!誰家的媳婦兒竟然敢殘害丈夫的子嗣,這話無論放到哪里,也都是自己有理!

    明明占理的是自己,可因為權勢不如人,她得向莊敏長公主低頭,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不公平!不公平!

    老夫人也是氣急了,竟然會想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人世間何來的公平,有的只是弱肉強食,有的只是勝者王敗者寇!

    公平正義,是非曲折,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

    “你先回去。”

    第一次,老夫人沒有直接答應容貴嬪的請求,第一次,老夫人可以說是明著拒絕了容貴嬪。

    夏公公臉色一白,還要開口,“怎么,連你一個小小的太監,都能不聽老身的話了。”

    夏公公身子一哆嗦,再也不敢的多說一句,他可不敢跟老夫人對著干。

    夏公公離開后,楊嬤嬤才輕聲勸道,“老夫人,您也擔心了一日了,不如今日早點休息?”

    老夫人獰笑一聲,“休息。老身怕是永遠都休息不好了!”

    楊嬤嬤沒有再接話,她何嘗不明白老夫人話中的意思,一是對莊敏長公主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二怕是對容貴嬪感到寒心了吧。

    *

    “小姐,聽說侯爺今日是被人抬進來的!”紫凝一臉八卦道。

    容凰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魅惑的眸子清掃了一眼紫凝,“你個丫頭膽子倒是愈發的大了啊!小心別人聽到,有你好果子吃!”

    紫凝偷偷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被人抬進來,是被打了?”容凰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

    紫凝回想著自己看到的情景,搖了搖頭,“應該不是。身上沒見有傷口。”

    “應該是膝蓋受傷了。”菊香忽的開口,她長年在江湖行走,一見容青安,心里其實猜到了七七八八。

    容凰挑了挑眉,“哦?膝蓋受傷了?怎么傷的?我猜猜,這種天氣,要是在冰冷的地磚上跪個幾個時辰,怕是連路都走不了了。”

    容凰雖然早猜到,莊敏長公主一氣之下離開侯府,沒多久一定會報復的,不曾想這報復竟然來的這么快。

    身份尊貴是有好處,容凰默默地在心里道。

    “小姐,奴婢方才看到一個太監服飾的人從榮壽堂待客的偏廳離開。”紅蓮也笑著湊趣。

    在容凰幾個丫頭里面,紅蓮可以說是最安靜的一個了。有時候安靜的連容凰都會忘記她。不曾想,她竟然會主動開口,倒是讓容凰驚訝了一下。

    “太監?八成是那位夏公公吧。”

    容凰對那夏公公也是熟悉的很,應該這么說,凡是侯府的主子,怕是很少有對那夏公公不熟悉的了!

    容貴嬪的太監,時不時的要來府里要銀子,之前的原主都碰上過好幾次呢。

    “難道是來要銀子的?不太對,我要是記得沒錯,那位夏公公才來沒多久。容貴嬪也是有些分寸的,不可能這么頻繁地來要錢。那只有一個可能了,是容貴嬪在宮里遇到了麻煩,需要老夫人出手幫忙。但老夫人在宮里沒什么根基,也沒什么仰仗。唯一能在宮中說上話的只有莊敏長公主了。不過莊敏長公主在侯府鬧出的事情這么大,我可不信容貴嬪不知道,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容貴嬪肯定是要老夫人向莊敏長公主服軟。

    不能不說,容凰真的是很聰明,只憑著那么一丁點的蛛絲馬跡,把所有的一切都猜了個七七八八,絲毫不差。只是有些細節沒猜到,容貴嬪若不是自己遭了難,也不會主動開口讓老夫人向莊敏長公主低頭。

    “小姐,您在說什么啊。為什么奴婢一個字都沒有聽懂。”紫凝聽著容凰的話,只覺得云里霧里飛來飛去,完全不明白容凰話里的意思。怎么這又牽扯到莊敏長公主了。

    容凰隨意勾了勾嘴角,“沒事。是不知道老夫人怎么這么疼容貴嬪呢?連她親生的其他兒女似乎也要退一步啊!”

    容凰對此還真是有些好奇的。

    “老夫人能不疼容貴嬪娘娘嘛。”

    容凰細膩如白玉般的耳垂一豎,好奇地看向秋月,“聽你的話,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啊。”

    秋月一愣,下意識才反應過來,她都說了什么。見容凰問話,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開口回答,“奴婢這么年輕,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不過是聽奴婢的外婆說的。奴婢的外婆當年還是老夫人的陪房。”

    容凰倒是有些吃驚,話說她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你外婆是老夫人的陪房?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秋月苦笑一聲,“這有什么好說的。老夫人身邊的幾個陪房,幾十年過去了,除了楊嬤嬤以外,日子過的著實都不怎么樣,不對,楊嬤嬤的日子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

    “哦?老夫人的陪房日子過的都不怎么樣,這話怎么說?”容凰來了興趣,瀲滟的眸子閃爍著一種名為好奇的光芒。

    秋月見容凰有興趣,只能一五一十道,“奴婢也是聽外婆說的,當年老夫人嫁到侯府,當時老侯爺的親娘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老夫人。聽奴婢的外婆說,也是婆媳那點子事情。老侯爺的親娘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處處磋磨老夫人,尤其是老夫人身邊帶的幾個陪房,被老侯爺的親娘打壓的是死的死傷的傷,留在府里的,也沒幾個。奴婢的外婆也算是運氣好的,嫁了老侯爺身邊的一個親兵,那是奴婢的外公了。奴婢的外公在戰場上救過老侯爺一次,腳上落了殘疾,身子一直都不好,老侯爺一直都想給他說一門親事,但——”

    有殘疾,身子又不好,哪里會有好人家的女兒愿意嫁哦!

    “這門親事不會是老侯爺的親娘做的媒吧。”

    秋月點了點頭,“外婆嫁給外公后,他們倒是過了一段好日子,不過沒幾年外公去世了。只留下奴婢的外婆還有奴婢的娘一起相依為命,再然后爹和娘也去了,只剩下外婆和奴婢一起相依為命了。”

    秋月忽的自打了一下嘴巴,“看奴婢都說些什么啊,這種喪氣的事兒哪能在大小姐您面前多說。”

    容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秋月眼底有一閃而逝的失望。

    “奴婢外婆的結局還算是好的,起碼還在大廚房做著管事的婆子。老夫人其她的陪房,楊嬤嬤是外嫁了,然后丈夫孩子死了,重新回到老夫人身邊。其她的,要么陪著丈夫在外地,那些外嫁的,大多還是老侯爺的親娘指定的婚事,八成好不到哪里去。還有些,說不定早不在人世了。”

    容凰魅惑的眸子劃過一絲了然,難怪老夫人這么變態討厭啊,任誰被這么一個婆婆折磨欺負了這么多年,要是還能心性正常,除非意志堅定,心性本純善之人,很明顯老夫人不是。

    “老夫人為何那么疼容貴嬪?”

    “奴婢也是聽外婆說的,也不知道準不準?聽外婆說,當年她跟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那時候正懷著容貴嬪,一次老夫人去相國寺上香,當時的主持好像對著老夫人的肚子說了一句,未來的天子會有老夫人的血脈。”

    容凰眼角抽搐地看著秋月,“你說真的?”

    未來天子會有老夫人的血脈,那是哪個不長眼說的,容凰是半點都沒有看出來睿王有什么經世的才干,難道是扮豬吃老虎,也沒看出來。要說皇帝的寵,貌似睿王不得皇帝的寵,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否則也不會指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給睿王當正妃了。

    “因為這句話,老夫人一直寵著容貴嬪?”

    “奴婢知道的這么多了。當時知道這句話的,也老夫人身邊的幾個人,不過后來——”

    后來八成死的死,不死的也不知道人到哪兒去了。

    容凰蹙著黛眉,相國寺老禿驢的話,那么讓老夫人相信?要說睿王有帝王之相,容凰是真的半點都沒看出來。要說龍騰有帝王之相,容凰是很看的出來,誰比龍騰那廝更拽更狂的!貌似她活了那么多年,還真沒有見識過。

    翌日天明

    容凰睜開眼,因為剛剛醒來,魅惑妖嬈的眸子好似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干凈純粹。

    不過容凰這輩子都不可能干凈純粹,這兩個字離她太遙遠了。

    方吃過早飯,榮壽堂的蓮衣來請容凰。

    “見過大小姐。”蓮衣穿著粉紅蓮花紋圓領褙子,蓮衣已經十八了,容貌也徹底張開了,愈發的清秀可人。

    “蓮衣姐姐趕緊起來,你可是祖母身邊的紅人,我啊,可不敢受你的禮。”

    蓮衣恭敬地起身,“奴婢謝大小姐。大小姐說笑了,蓮衣只是奴婢,哪里敢稱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老夫人問大小姐是否用過早膳了,若用過了,去老夫人那兒,若沒有,正好去跟老夫人一塊兒用了。”

    “那可真是不湊巧了。我啊,正好用過了,怕是沒福氣跟祖母一塊兒用早膳了。我這跟蓮衣姐姐一塊兒去祖母那兒。”

    老夫人找她,容凰可一點都不相信有什么好事。跟老夫人一塊兒吃早飯,她還真擔心自己消化不良!這絕對是實話,從前原主也跟老夫人一塊兒用過早膳,老夫人年紀大了,所以早膳都十分的軟和,說白了是黏糊,粥煮的跟爛漿糊似的。容凰光想想那些東西,有些受不了。她還是不折磨她的胃了。

    在去榮壽堂的路上,容凰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蓮衣,后者在容凰的視線下,頗有些局促不安。

    “大小姐這么看著奴婢做什么。”

    容凰收回視線,唇畔邊勾起一抹春華璀璨般瀲滟的笑意,“我在想,祖母可真是會調教人啊!看看,蓮衣姐姐的樣貌氣度可真是一等一啊,比一些所謂的大家小姐都要來的強。”

    蓮衣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小姐慣會取笑奴婢的。”

    “不是取笑。是實話。是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將來能娶了蓮衣姐姐嘍。我可聽說莊敏長公主身邊的第一心腹劉嬤嬤的孫子,好像看上了蓮衣姐姐你。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蓮衣小臉頓時變的蒼白,神色倉皇地避開容凰的視線。容凰見狀,淡淡一笑,不再多說什么。

    這還多虧了容凰身邊的包打聽秋月了。

    事情也巧,秋月出去閑逛,正好看到劉嬤嬤的孫子劉方調戲蓮衣,嘴里更是污言穢語說了一堆,無外乎說秋月不過是一個奴婢,算是老夫人身邊的,也只是一個下賤的奴婢!要是聽話乖乖地從了他,他也好讓自己的奶奶去向長公主提這件婚事!

    多虧了楊嬤嬤正好趕到,否則蓮衣那時候怕是要被劉方給強占了。

    莊敏長公主嫁到侯府,身邊陪房的人也是不少,最囂張的是劉嬤嬤一家子了,誰讓劉嬤嬤是莊敏長公主的第一心腹呢!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侯府,劉嬤嬤一家子真可以說是囂張至極,有頭臉的管事媳婦在他們面前都要退上一席。

    “奴婢的婚事自然有干娘還有老夫人做主。”秋月慘白著臉道。

    容凰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是嗎?”輕輕的兩個字,讓蓮衣心里一震。小臉似乎更加的蒼白無力。

    榮壽堂

    容凰魅眸一閃,只有老夫人和容青安。

    “見過祖母、大伯。”

    容青安渾身一震,似乎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兒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只是他的侄女。

    “起來吧。凰兒坐到一邊去。”老夫人道。

    “謝祖母賜座。”

    一般都是長輩坐著,小輩只有站著的份兒。老夫人能主動開口讓她坐下,真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啊!

    容凰坐定,老夫人幽幽開口,“太后想要見見你。不過你年紀小,遇事怕有些不知道輕重,老身和你大伯陪著你去一趟。”

    容凰瀲滟的瞳眸流淌著絲絲縷縷不解的神色,太后要見她?自己跟太后不熟吧,她見自己做什么?還有算太后要見自己,老夫人陪著去也是,容青安做什么去?

    忽的,靈光一閃,容凰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是老夫人決定向莊敏長公主低頭了,但是自己面子上過不去,所以只能拿陪著孫女去宮里見太后為由,起碼能圓了自己的面子。

    垂眸,容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容貴嬪的人昨晚來的,才一晚上,老夫人竟然能下定決心,她是該說老夫人太疼容貴嬪呢?還是太相信相國寺的老禿驢說的話。未來天子會有老夫人身上的血脈。

    老夫人算想要圓面子,但也絕對不會拿太后胡說話,那是太后真的要見她?

    容凰回憶了一下,貌似她只去過一次皇宮,還只是見過皇后和葉貴妃,自己這么個小透明的人物,怎么能勞煩太后惦記。

    一時間,容凰腦海里掠過許多想法。

    皇宮

    這是容凰第二次來了,只是上次去的是葉貴妃的宮殿,而這次是太后的慈寧宮。

    在廡廊上等了一會兒,有一老嬤嬤來領容凰一行人進宮。

    容凰亦步亦趨地跟在老夫人身后,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立定腳步,是到了地方。

    “臣婦參見太后。”

    “微臣參見太后。”

    “臣女參見太后。”

    “平身。你們這么多禮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哀家也只是想跟你們說說話罷了。”

    容凰起身,心里卻在冷哼,皇家的人果然臉上都是戴了面具,這話說的可真是好聽、平易近人。可實際上,若是真的,方才太后怎么不直接將他們宣進來,反而要在門外等那么長時間,給了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唉,上位者的御下手段,也真真是讓容凰不屑!

    太后又給老夫人和容青安賜了座,容凰是小輩,只能站在老夫人身后了。

    忽的,容凰感覺到一股凌厲的視線,偷偷抬頭一看,只見太后身邊一穿著天藍色廣繡留仙裙的女子,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容凰。

    這女子好似寒冰一般,微微靠近似乎能被凍傷。絕美傾城的容顏仿佛冰霜雪降般,沒有一絲溫度,偏偏又顯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容凰敏銳地察覺到這女子對她怕是沒有什么好感,甚至隱隱有些敵意。

    敵意?容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發現自己也算是倒霉啊!好像自己見過的女子,一般都對她有敵意。

    昭陽公主見了她一次,恨不得毀了她的容貌。還有魏明璇對她也是滿滿的敵意。如今又多了眼前這冷如冰霜的女子。

    容凰想,她還真是得反省反省,自己怎么長了這么一張令人討厭的臉呢?

    淡淡一笑后,容凰把這念頭給扔了。

    “長公主思念太后,所以進宮陪伴太后多日。但長公主也管著府里的中饋,侯府實在是少不得長公主。所以還希望長公主能早日回侯府。”

    依著老夫人的秉性,能說出這么服軟的話來,真真可以說是太難得了,這話已經是明擺著向莊敏長公主服軟了。

    話說,這件事要嚴格追究起來,還真的是莊敏長公主的錯多。再怎么樣,多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是容青安的,莊敏長公主竟然將多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到底是不是莊敏長公主打的,這件事暫且不提。反正老夫人和容青安認定了是莊敏長公主打了,這行了。

    不過轉念一想,老夫人和容青安也不占理,多兒媳婦可是二賴子的媳婦,不是容青安的妾室!和下人的媳婦有私情,其實在大家族里這種事情真的是很普遍,只是從來沒有誰會把這種事情放到明面上說罷了。

    這要是曝出來,又是一堆的事兒。

    “哦?怎么哀家聽到的和你說的有不一樣啊。”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夫人。

    論身份,太后比老夫人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論氣勢,太后更是甩了老夫人不知道幾條街!

    論說話的技巧,太后更是完壓老夫人!

    容凰垂眸,魅惑的眸子流淌著繾綣柔婉的笑意,她忽然覺得,老夫人今兒個進宮,是完全讓太后虐啊!

    老夫人心下一緊,“臣婦不明太后的意思。”

    太后眼一緊,慵懶的氣息盡收,渾身散發著如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你不明白哀家的意思?好,那哀家跟你好生說說。哀家一生只有一兒一女,你也是當惹母親的,也該知道為娘的心思。是最看不得兒女被人欺負!莊敏命苦,前頭嫁的丈夫沒了,好不容易看上勇毅侯你,其實要照哀家的意思,是不想讓莊敏嫁給你的。勇毅侯,你可明白。”

    太后渾身氣勢勃發,容青安這軟腳蝦頓時嚇的不行,從椅子上滾下來,面色蒼白地看向太后,“微臣有罪。”

    老夫人仍然硬撐著半坐在椅子上,不動。

    從始至終,她都覺得她是占理的一方!如今她能彎下腰讓莊敏長公主回來,已經是她讓步的最大底線了!

    “有罪?你哪里有罪!”太后看著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的老夫人,眼底劃過一絲陰沉。

    “臣蒙太后和皇上恩典,尚了長公主。臣自該戰戰兢兢,對長公主體貼溫柔。可臣竟然做出對不起長公主之事。真是萬死都難以贖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凰聽著容青安的話,差點要笑死了!

    對不起莊敏長公主,容青安是說他曾經去睡其她女人的事兒吧,這也太好笑了!

    恐怕這在容青安眼里,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壓根兒是天經地義的,如今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還要承認自己對不起莊敏長公主!

    哎呀媽呀,容凰深深地為容青安感到可憐啊!這可憐的娃子!

    想想容青安自己這里對不起莊敏長公主,可對不起他的女人也真是不少。

    牛姨娘和他的親弟弟有私情,生下的容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種兒!

    還有——

    還有原主的母親沈柔,八成也是跟其他男人珠胎暗結,假死遁逃。

    感情容青安這可憐的娃子一直都在被人戴綠帽子,不過可憐這人不知道。

    仔細想想,容青安還真是挺可憐的!

    男人最難忍受的一是被人說不行,二是被戴綠帽子!

    容青安已經被戴了兩頂綠的發油的帽子了,可惜啊,他卻一無所知。

    所以說,有時候無知是福!這話也挺有到底道理的。

    “莊敏是個善妒的,這點哀家知道。不過她有善妒的資本,她是長公主,生來是天之驕女!莊敏要讓駙馬身邊只有她一人,這一點也沒什么。”

    呸!算是公主,也沒有不讓自己的駙馬納妾的,虧得太后說的出口!

    這話是出于老夫人的心聲。

    “哀家可聽說你和莊敏成親以來,還去過一個姨娘的屋子?”

    容凰低著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瓣,防止她笑出聲。哎呀媽呀,真的是太好笑了,容青安光明正大的去睡自己妾室,竟然也成了天理難容的事兒了!

    尼瑪,自己若是容青安,此時怕是恨不得找塊墻壁直接撞過去,死了算了!

    容凰在那里柔腸百轉,絕美的小臉因為糾結而擰巴在一塊兒,若是讓人看到了,怕是要嚇一大跳。

    容青安一個大男人也被太后說的臉紅了,林姨娘是他的妾室,他去自己妾室的房間怎么了,竟然被這么打臉!

    但是當著太后的面,容青安這些話是一個字都不能說,說了是不敬太后,說了是犯上!

    “是微臣的錯。”

    “嗯,知錯改,還是好的。”太后欣慰地看向容青安。

    容凰覺得容青安這輩子都沒有那么丟臉過。

    “臣婦有一事不明,還請太后賜教。”老夫人所有的忍耐力在這一刻徹底毀了!哪怕面對的人是太后,她也忍不住要開口了。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夫人,“哦?有什么要說的?哀家倒是有句話想問問,那林姨娘是誰?守孝期間不給父親守孝,反倒是跑去勾引男人,孝期內連著生兩子!那人是誰啊!”

    ------題外話------

    二更時間不變哦,還是晚上7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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