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回到自己的房間,慵懶的靠在烏金寶座,脫掉身上披著的紫色披風,將披風放到自己的鼻尖,若有若無的幽香似乎鉆進了龍騰的鼻內。
這是他和容凰身上獨有的氣味交纏在一起的味道,龍騰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了容凰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大手觸摸上去,那光潤滑膩的觸感,比最上等的絲綢還要讓人不釋手。
這么一想,龍騰渾身緊繃,某處又在隱隱發脹發熱。
“世子。”
清冷的兩個字,令龍騰迅速清醒過來。
龍騰放下手中的披風,鳳眸淡淡地看向龍劍,“何事!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龍劍是絕對不可能擅自進來。
龍劍敏銳的察覺出龍騰跟以往似乎很不一樣,似乎一直包裹在龍騰身外的那層淡淡卻堅硬的薄冰徹思碎了,那雙冷凝邪魅的鳳眸總是冷眼看著局內的一切,但此刻,那雙鳳眸卻閃耀著一種近乎于喜悅的光芒,好似寒冰融化,溫暖宜人。
龍劍垂眸,斂下心頭的萬千情緒,他身為龍騰的心腹,自然是知道龍騰今日是做做了什么,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去炸了皇陵,所以龍騰才如此開心?龍劍總覺得不僅僅是因為這樣。
但要說其他原因,龍劍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只能暫且將之歸于龍騰是因為炸了皇陵,所以才如此開心吧。
“出了什么事兒?”龍騰淡淡地開口。
龍劍回神,將要自己稟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
龍騰原本含笑,隱隱泛著宜人春意的眼神,頓時陰沉了下去,宛若從溫暖宜人的春天迅速變為寒風呼嘯凜冽的冬日。
“高人?”龍騰玩味的咀嚼這兩個字,鳳眸溢出點點令人心驚的寒芒,“本世子倒是很想知道龍戰和他找來的高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龍劍聽著龍騰這滿是危險的話,心里一頓,知道這是世子生氣到極致的表現。
龍劍抿著唇,最終還是開口,“王妃最終還是為世子您說話了!
說完,龍劍恨不得時光倒流,趕緊咽回這句話。
龍王妃算為世子說了幾句話又能如何,這也改變不了,她最后還是被龍戰說動,將世子的胎發交給那高人的事實!
沒錯,龍王妃和龍戰說的每一句話,龍騰如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龍戰自以為聰明,先是將錢嬤嬤給調走,然后使用調虎離山之計,調走了暗衛。殊不知,龍戰以為的好計策,落在一眾暗衛眼中有多好笑。
不過是因為世子吩咐了,要是龍王、龍戰還有龍燕要是來看龍王妃,直接正大光明的看自然是不行,但是他們暗中使了什么手段,將人調走,順水推舟,讓他們以為自己成功了。
龍騰一開始這么做,是心里對龍王妃還存了那么一丁點的母子之情,佛堂清苦,讓龍王妃的丈夫兒女來陪伴她說說話。龍騰對此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龍王妃和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逃過暗衛的耳朵,自然也逃不過龍騰的耳朵了。
“胎發?高人?本世子倒是很想知道那位高人拿著龍戰的胎發能做出什么法來?”龍騰勾起艷紅的唇畔,似笑非笑。
沒錯,龍王妃一直貼身帶著的胎發早不是龍騰的了,早讓龍騰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成了龍戰的胎發。像頭發這種東西,最容易讓人做手腳,龍騰根本不相信龍王妃,怎么可能會樂意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一直讓龍王妃貼身帶著。
龍王妃既然想帶,那帶著她最心的兒子——龍戰的胎發好了。
龍戰想要龍騰的頭發,只能來龍騰的院子,或者是他以為的龍王妃手中的那縷胎發。
龍騰的院子,是再多一個龍戰也絕對沒本事進龍騰的院子拿到龍騰的頭發!那只能朝龍王妃要龍騰的胎發了!
“什么都不用做,靜靜看著。本世子也真的好奇龍戰是從哪里找來的高人,那個高人又能做到什么地步?”無論那高人做到什么地步,最終也只會全都悉數報應在龍戰的身上,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龍騰積累了一天的好心情,這樣全都煙消云散了,真是他的好父親,好母親,好弟弟啊!他龍騰真是何其有幸,這輩子竟然能攤上這樣的親人!
還好,自己這輩子還有容凰,自己還有她。盡管只有十年的相伴相守,他也滿足了。
“還有事?”龍騰見龍劍默立在下首,沒有離去,心知他一定是還有事。
龍劍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世子,莫言那兒——”
“錯了得受罰。莫言如今重新訓練,本世子聽說他很不樂意啊!
莫言到底跟隨龍騰多年,龍騰自然不愿直接放棄莫言。所以莫言在黑甲衛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每日悉數報到龍騰這里。莫言是半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那好好待在黑甲衛,等他哪一日知錯了,再回來。
“但莫言已經在受罰多日。莫言有時行事是過于沖動魯莽,不過他對世子絕對是忠心一片,這個懲罰也該夠了。”
“不夠。莫言對本世子的確是夠忠心,這一點本世子承認。但莫言對未來唯一的女主人卻是心存怨懟。”忽的,龍騰鳳眸中精光閃爍,語氣隱隱有些沉重不快。
龍劍猛地睜大眼睛,他吃驚的不是龍騰話中對莫言的不快,而是龍騰話中那“唯一的女主人”,讓龍劍深深的驚訝了。其實龍劍真正驚訝的是“唯一!”
“世子,您真的確定,是唯一的——”
“不錯,本世子很確定自己在說什么。莫言是忠心,可他的忠心有時候用錯了地方,本世子要的忠心是惟本世子的命令是從!很顯然,莫言沒做到,龍劍,你呢?”龍騰鳳目灼灼地盯著龍劍,似乎想在龍劍的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龍劍緊抿著唇瓣,顯然這問題,他不是很想回答,但——
“屬下從跟著世子的第一天起,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無論世子說什么或者做什么那都是對的。但屬下在這里僭越提醒世子一句,但愿世子不要后悔!
“本世子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龍騰斬釘截鐵道。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龍劍還有什么能說的。
龍劍對著龍騰行禮,龍騰拜手讓龍劍離開。
直到跨出門檻,龍劍才忍不住抬頭,看著夜幕即將破曉,龍劍不禁苦笑一聲,“你到底是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世子為你——”
*
容凰回到侯府,隨意快要天明,但經歷了一夜的歡,容凰也是有些承受不住,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
紫凝端著一盆水,敲了敲門,容凰正好清醒,給自己換了一套衣服,“進來吧!
容凰坐在梳妝臺前,由著紫凝給她梳頭發。
“小姐,您今天好像更漂亮了!弊夏蚶碇莼巳缭频男惆l,端詳著容凰那張絕美動人的小臉,忍不住稱贊道。
僅僅只是過了一夜,小姐真的變得更美了,身上好像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要紫凝說,反正她是說不出來,但她是覺得自己小姐更漂亮了!
容凰經歷了從少女蛻變為少婦的過程,身上少了青澀,瀲滟的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婦的成熟風情,這種鑒于少女和少婦間的變化,是最吸引人的。
容凰對著那模糊不清的銅鏡,心里也微微有些感觸,更多的是在想,魅,你看到沒有,我都談戀了,可你這家伙卻還不知道。
洗漱完,秋月將早餐端了上來,是一碗燕窩粥再加上幾碟子糕點和小菜。
正吃飯間,金桔急匆匆掀簾而來,“小姐,禮部尚書府的劉小姐求見!
容凰皺眉,“是雪寧?大年初一來給我拜年不成?”
容凰話是這么說,但心里卻不以為然。劉雪寧還沒出閣呢,算要拜訪親友,也得由著劉夫人帶著才是,怎么可能自己一個人來。
“請進來吧!比莼艘粫r間心思百轉千回,但最后還是按捺下,將吃了一半的早餐放下,打算去偏廳會客。
“小姐,您不再多吃一點?”紫凝見容凰吃的這么少,不禁皺了皺眉。
“不吃了!狈凑部煲燥柫,容凰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偏廳,劉雪寧正焦急的坐在椅子上,面露焦急。
容凰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劉雪寧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長了一歲的劉雪寧,好像長得更高了一點,身上穿著大紅白狐毛滾邊的琵琶長裳,頭上梳著飛仙髻,上面只斜插了一根纏絲累鳳紅寶石釵,圓圓的小臉紅撲撲的,不是熱的,看起來完全像是急的。
劉雪寧一看到容凰,猛地撲過來,“凰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到多年不見的親人了。
容凰被她猛地一撲,差點沒摔倒,幸好在最后一刻穩住了身形。
“怎么,大年初一來給我拜年!是不是因為太想我!”容凰拉著劉雪寧往椅子上坐去。
劉雪寧鼓著臉,臉都皺成了一個包子,“你啊,少拿我取笑了!我找你是真的有正事!
劉雪寧說著還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容凰帶著的幾個丫頭。
容凰笑了,劉雪寧還以為自己做的多不動聲色的,實際上,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
“說吧!毖韵轮,這里都是自己人,你可以放心的說了。
劉雪寧咬著牙,似乎是在衡量,最后還是決定相信容凰。
“凰兒,我是真心沒什么主意了。你知不知道冰梅最近過的多慘。從她嫁進睿王府,睿王一開始跟冰梅倒是過了一段琴瑟和鳴的日子,可睿王的后院也亂啊,有一個因為懷孕而升了姨娘的丫鬟,睿王還有一個很寵的丫鬟,叫——叫紫馨,還有你的堂妹也成了睿王妃,她們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冰梅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清高孤傲的,她哪里愿意跟人爭這些東西!
睿王可能是不喜冰梅的性子吧,后來對冰梅也淡了,我后來也去睿王府看過冰梅,她的日子是愈發的不好過了!
凌冰梅前段日子嫁到了睿王府當側妃,這件事情容凰倒是知道。只是不知凌冰梅的日子竟然這么難過,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過細想想,也能想明白了,凌冰梅太過孤傲,而且根本不屑妾室,如今她卻做了自己最不屑的妾室,她心里能好過才怪了,八成在跟睿王相處的時候,也帶出了自己的不樂意。劉雪寧也沒說錯,睿王府的后院雖然還沒幾只毛毛蟲,但容靈還有紫馨的戰斗力,容凰都是親眼見識過的,絕對不是凌冰梅這種宅斗為負數的人能比的!還有那懷了孕而被提為姨娘的丫鬟,暫時是沒見過,但是能從丫鬟一躍成為姨娘,更在正妃沒進門前,懷上了孩子,這戰斗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看來睿王府的后院精彩的都快比得上一場宮斗大戲了!容凰在心里無不嘲諷的想著。
心里一時間掠過許多想法,容凰面上不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劉雪寧,“你不會大年初一,特地來跟我說這個吧!
劉雪寧雖然為人單純了一點,說白了是沒什么心機,沒心沒肺。但她絕對不是什么傻子,盡管凌冰梅的遭遇是有些讓人同情,作為好友,更加讓人感同身受,但是,大年初一,特地巴巴的來跟她說凌冰梅有多可憐,這也真的太——
劉雪寧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我當然不是特地來跟你說這個的。如果冰梅只是在睿王府受了一點冷待,我心里難受,算是想跟你說說,也不會特地挑大年初一,平白的讓你覺得晦氣不是。是睿王府出事了,昨兒個,睿王帶著你堂妹睿王妃參加宮宴,我當時瞧得真真的,也不知睿王府的小廝在睿王耳朵邊說了什么,睿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難看的不得了。我對別人府里的事情,也沒這么好奇。但是我擔心牽扯到冰梅,讓人打聽了一下。
這一打聽可不好,原來是睿王的那個懷了孕的姨娘小產了,而且所有證據都指向冰梅!
難怪劉雪寧大年初一這么巴巴的來到她面前提起凌冰梅,感情是凌冰梅現在遇到麻煩了。
“凰兒,冰梅的為人咱們還不知道嘛。雖然外表看著冷冰冰的,但那些齷齪骯臟的事兒,她是碰都不會碰一下。她哪里會陷害什么小妾,更別提讓她流產了!可睿王不信啊,硬是把冰梅給關起來,還說等過了年,再好好的懲治她,你都不知道我聽到這個有多擔心。
我都不敢跟我娘提這件事,我娘對我一直跑到睿王府看冰梅已經很有意見了,再讓她知道我還去打聽睿王府后院的事情,她肯定要關我禁閉了!
怎么辦!怎么辦!凰兒我快急死——”
“呸呸呸!”紫凝原本還一直靜靜的聽,誰知道竟然聽到劉雪寧說什么死,大年初一的說這“死”字,真的是晦氣死了!
這下,也顧不上什么尊卑不尊卑的,直接“呸”了好幾聲。
劉雪寧自知失言,臉倏地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凰兒,你說該怎么辦。”好會兒,劉雪寧才怯怯地抬起頭,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容凰。
容凰沉吟了一會兒,“這件事,咱們不好直接插手,總不能大咧咧地到睿王府,然后跟睿王說,冰梅是冤枉的!
劉雪寧是再天真,也知道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
“那怎么辦。我好擔心冰梅啊!”
劉雪寧是個直性子的人,她對她的朋友,那是絕對的關心,如今凌冰梅有事了,劉雪寧急的不行。
“臨陽伯府的人呢?”嫁出去的閨女出事了,臨陽伯府再怎么樣也得出頭給凌冰梅做主吧。
劉雪寧直接對著容凰翻了一個大白眼,“快別提什么臨陽伯府了,快氣——臨陽伯府的人別提有多討厭了,說什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什么嫁出去的女兒若是有辱臨陽伯府的名聲,那不配為伯府的女兒!誰不知道,臨陽伯府這些年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竟然還一天到晚的只在意什么名聲不名聲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
臨陽伯府在勛貴人家里也是出了名的,不僅是臨陽伯府逐漸沒落了,更是因為臨陽伯府的固執和傻!
雖說商人的地位低下,但是錢誰不啊,其他的勛貴人家都會讓自家的管事去經營商鋪,那些管事說白了也是白白占了一個名頭,經營所得不還是屬于主子的。
但臨陽伯府是驕傲,說什么經商下等,府中無論是主子還是管事,一律不得經商,所以臨陽伯府能依靠的是一些祭田,還有莊子的收成。
不少人都私底下罵臨陽伯府,是個傻子!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以前容凰聽到這些聽過也算了,可如今再看著臨陽伯府的行事,容凰也真真是驚訝了,這何止是固執啊,簡直算是二愣子了!
難道那些所謂的莫須有的名聲真的這么重要?
“咱們兩個肯定是不能直接去睿王府,最好能還有一個名頭。對了,睿王那姨娘小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劉雪寧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我哪有這么的本事,能知道睿王府后院的事情。知道冰梅的事情,還是她的貼身丫鬟擔心冰梅的處境所以才偷偷告訴我的。事情發生到現在,我看冰梅到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什么都不知道呢!”
得,容凰是真的相信劉雪寧的話,凌冰梅真的是一個宅斗低手!
“凰兒,我知道自己大過年的第一天,找你說這個不好。但——冰梅是我跟你共同的朋友,冰梅的脾氣有些冷淡,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這事情,而且算說了,八成也沒人能解決,所以我想到你了。你要是生我的氣,直說。我受的住的。”劉雪寧不安地低著頭,滿是愧疚。
看著劉雪寧愧疚到都要哭的模樣,容凰哪里還說的出什么責怪的話,“我知道你是關心冰梅,才一時間亂了分寸,沒事,況且你也說了,冰梅是我的好友,她出了事情,我這個做朋友的哪里會不關心她。”
劉雪寧聽著容凰善解人意的話,心里只覺得更不安了,都怪她大過年的來跟凰兒說這些,她真是太過分了!
劉雪寧越想越覺得自己很不應該。
“小姐,二夫人求見!奔t蓮走進偏廳,小聲道。
劉氏?容凰不禁蹙了蹙眉,心里隱隱有個猜測。
“請到偏廳好了。”容凰淡淡道。
“要不我先回去,你二伯娘來找你,我在這里總是不好!
劉雪寧說著要起身離開,容凰拉住劉雪寧的手,“先別走,指不定我這位二伯娘今日來,跟你說的是同一件事!
“。≡趺磿,這件事不是只牽扯到冰梅嗎?怎么會牽扯到你堂妹?”劉雪寧眨巴了圓圓的眼睛,一臉疑問。
容凰眸中精光一閃,淡淡道,“有時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多往里面看看。后宅的事情向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這臟水能潑到冰梅這個側妃身上,未必潑不到我那做王妃的堂妹身上。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劉雪寧若有所思的點頭,還真是,這真的似乎是很有可能。
這些彎彎繞繞的,搞得劉雪寧頭疼,她還真么怎么想通,不過,她相信凰兒是了!好像凰兒變聰明了,無論什么事情只要凰兒出手,立馬能解決!劉雪寧在心里如是想著。
劉氏匆匆而來,容凰發現,如今每次再看到劉氏,都好像是在看一個新的人似的。
劉氏今日穿著暗紅色芙蓉紋襖,頭發梳的端端正正,只是插了一只極為簡單的玉簪,跟以往喜歡戴滿頭的金釵,大相徑庭。劉氏的臉上也沒有多涂什么胭脂水粉,很素雅清淡,能清晰的看到劉氏臉上的橫生的皺紋,還有眼圈下濃濃的青影。
這樣的劉氏,倒是比以往看的要順眼多了。
容凰默默收回了視線,在心里如是道。
劉氏作為長輩,容凰和劉雪寧紛紛起身要給劉氏行禮。
劉氏搶先一步扶起兩人,“不必多禮了;藘海医袢諄硎怯惺孪嗲,我——”劉氏在看到一旁的劉雪寧,要說的話頓時咽了下去。
劉雪寧立即意會,“要不,我先離開?”
容凰擺了擺手,“不必。二伯娘是要跟我說睿王府那位懷孕的姨娘小產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劉氏沒想到,她還沒有開口,容凰竟然知道她要說什么,這真的太讓人驚訝了。
容凰淡淡笑了,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睿王側妃是我與雪寧的好友!
劉氏立即想通了,“凰兒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著你。如今這水又潑到了靈兒身上,睿王是半點親戚的情分都不顧,直接將靈兒禁足。這才大年初一啊,睿王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在靈兒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劉氏如今的脾氣真的是好了很多,或者說,她已經看開很多了,哪怕是睿王的行為再讓她生氣,她也說不出多過激的話。
“二伯娘確定,真的不是二妹做的?”
容凰相信凌冰梅是不會對一個姨娘腹中的孩子動手,但是對容靈,說實話,容凰真的是不太相信她啊!還記得容靈還沒嫁進睿王府,對睿王府那懷了孩子的妾室恨得是咬牙切齒,連直接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容鈺更是一次次拿那懷孕的妾室往容靈的心上插刀。
怎么看,容靈都很有這個動機!唯一讓容凰疑惑的是,容靈不是要給傻子,怎么會這么輕易被人抓住。要么是容靈做事太不仔細了,要么這件事怕是真的跟容靈沒有半點的關系,是不知道是哪一樣了。
“凰兒,這件事跟靈兒沒有半點的關系!”劉氏面色坦然,斬釘截鐵道!
容凰挑眉,“二伯娘相信二妹是了。我相信不相信無所謂!
“凰兒,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來是想請你去一趟睿王府。那懷孕的金姨娘硬說是靈兒給她送的紅棗蓮子羹里下了紅花,如今睿王已經將靈兒給禁足了。”
“二伯娘你這么看得起我啊!比莼擞X得劉氏是真的很看得起她啊,那時候容靈的洞房花燭被陪嫁的丫鬟給搶了,劉氏來找過她。如今容靈被冤枉害的姨娘妾室小產,劉氏又找上她了。
劉氏抿著唇,忽然朝著容凰深深一拜,容凰一愣,旋即微微測過身子避開,當長輩的給小輩鞠躬,這算是什么事。
“凰兒,我知道我和靈兒以前對你多有得罪。我在這里向你賠罪。靈兒如今出了事,我根本不知道找誰。你二伯——你二伯是去了也沒有半點的用處,睿王根本不會將你二伯放在心上。求老夫人出頭,誰不知道宮里的容貴嬪和睿王是老夫人的心頭肉,這事情要是跟老婦人說了,在老夫人嘴里也只會落個靈兒不識大體、善妒。至于我娘家也不在京城,根本借不了勢。說起來也是可悲,出了事情,我唯一想到能幫忙的人竟然只有你。要說情分,我們之間還真沒有。但我請求你,看在我作為一個母親擔憂女兒的份兒上,跟我去一趟睿王府吧。”
劉氏說著雙眸已經溢滿了淚水,卻死死的撐著,不愿意讓這淚水留下來。
容凰心里一動,這一刻的劉氏跟她前世的母親重合起來,為了兒女,什么都可以放棄犧牲,哪怕為了兒女,跟人低頭,也同樣是想都不想會去做!
容凰深吸一口氣,心里忽然隱隱間頗有些感觸。
“好,我跟你去一趟。雪寧,你去不去?”
劉雪寧連連點頭,“去!我肯定要去!”
睿王府
睿王在看到劉氏、容凰和劉雪寧時,眼神很是不善。
“原來是岳母來了!鳖M醯穆曇艉艿,根本聽不出對劉氏有多少敬意。
“不敢當睿王殿下的一聲岳母!眲⑹系穆曇敉瑯永涞,容靈從嫁給睿王起,沒有開心過,洞房花燭夜被其她女人給毀了,睿王更是偏疼小妾通房,自己的女兒在睿王府過得都是什么日子!有時候劉氏都不愿意去想,太疼了,心真的是太疼了。
劉氏不給睿王面子,睿王更不會給劉氏面子,“容二夫人是不配當本王的一聲岳母,生的女兒善妒不慈,若非本王顧念著最后一點親戚的情分,是直接休了容靈也是應該!
眼見劉氏這么淡然,都要被睿王氣的七竅生煙,容凰淡淡的開口,“睿王是親眼看到我二妹害你那位懷孕的姨娘?如果沒有親眼看到,睿王不要這么斬釘截鐵的開口,要是到時候查清了事情真相,臉上難看了!
“怎么沒有查清!金姨娘是吃了王妃送的紅棗蓮子羹,才掉了孩子,大夫已經檢查過了,那里面有落胎的藥物!做紅棗蓮子羹的廚子也已經承認,是王妃指使她的!難道這一切一切還不足以證明是王妃下手的!”站在睿王身邊的紫馨搶先一步回答。
睿王對容凰還真是有些怵的,有哪個女人跟容凰似的,竟然敢去敲震天鼓,還告了當今的長公主和豫王!但聽了紫馨的話,睿王一下子找回了底氣,對啊,這件事已經證據確鑿了,是容靈那賤人做的!
容凰雙眸如古井般幽暗深邃,幽幽地看向紫馨。
容凰對了這位紫馨倒是印象深刻的很啊,第一次見面霸道蠻橫的很,一副主人的派頭。
好久不見,這脾氣倒是愈發的大了,跟主子也沒任何的區別了,這眼睛只差長到腦門上了。
“主子們說話什么時候輪到當奴才的插嘴了。睿王殿下,這紫馨還是丫頭吧,沒被你提為姨娘吧。算是當了姨娘,那也只是半個主子!有什么資格在主子們開口的時候,橫插一句?難道這是睿王府的規矩不成!”
容凰經一口一個奴才,一口一個主子,紫馨嬌俏嫵媚的小臉頓時漲的通紅。
睿王心里也十分不悅,覺得容凰這分明是在打他這個王爺的臉,“紫馨是本王的人,大表妹說話好歹客氣一點!
容凰燦然一笑,如漫山遍野的山花綻放,“原來睿王還知道我是你表妹!你為了一個奴婢這么指責于我。二妹不僅是睿王你明媒正娶的王妃,同樣也是睿王你的表妹,你因為一碗蓮子羹,一個廚子這么定了二妹的罪?睿王難道不覺得自己太過輕率了?雪寧啊,你回去真該好好和劉大人說說,某些皇子的禮儀八成是白學了,連最基本的都不懂!”
劉雪寧十分上道的點頭,她對睿王也看不上的很,誰讓睿王這么欺負她的好姐妹。
這回羞愧難當的人輪到睿王了,睿王的臉色頓時難看的不行。
“這明明是一莊鐵案了,本王不信,還能翻出什么花來不成!”
“不巧,我這人啊,最喜歡的是翻花兒了!睿王殿下不如讓我看看那些所謂的鐵證!比莼酥苯咏亓祟M醯脑挼。
睿王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上當了,不過睿王也不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認證物證俱在,他不信容凰還能翻供不成。
“七弟這里倒是熱鬧啊!”一道晴朗的男聲響起。
這聲音真是好熟悉啊,容凰瀲滟的粉唇似勾非勾,轉身一看,不是豫王又是誰。
豫王今日穿著家常的蓮青色錦袍,頭頂紫金冠,腰束鑲嵌著大紅寶石的腰帶,整個人風度翩翩,俊朗不凡,根本沒有那日在大理寺公堂上,別容凰逼迫的步步往后退的狼狽不堪。
豫王在看到容凰的剎那,眼底劃過絲絲怒意,但是很快恢復正常。
“四哥!鳖M鯇υネ跻菜闶菬┩噶,每次這睿王府出了點什么事情,豫王保管立即能到。上次是,他和王妃的洞房花燭,莫名被一個丫鬟給攪黃了,不曾想,如今大年初一,他府里有人小產,豫王又來的這么及時。
睿王現在可不信豫王是什么與世無爭的老實皇子了,如果真的是個老實的,怎么可能會和莊敏長公主攪和在一起,打死睿王都不信!
豫王好似看懂了睿王眼底的諷刺,眼底劃過不易察覺的怒意,是容凰把他害到了這個境地!
“容大小姐也在啊!痹ネ鹾孟癫趴吹饺莼,淡淡的掃了一眼容凰,算是給容凰打了一個招呼。
容凰不在意豫王這看成惡劣的態度,豫王要是對她的態度有多好,那才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睿王殿下,請把所謂的證據拿出來吧。正好豫王也在這里,豫王可是最公正最廉明的?纯,每次你府里一出什么事情,豫王絕對是來的最快的一個,憑這個,相信豫王殿下在一旁,一定能客觀公正的評斷。豫王殿下,我說的沒錯吧!
“容大小姐,要是心里記恨本王直說,又何必在這里拐彎抹角,盡說些讓人誤會的話!”豫王真的是恨死容凰了,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他最為脆弱的神經,還有無時無刻都要抹黑他!
容凰似乎傻了一樣的看著豫王,似乎很不明白,豫王為何要生氣,“豫王殿下這么生氣做什么。方才小女子的話可都是真心實意,半點虛假都沒有。豫王殿下你卻無故發了這么一通火,倒是讓小女子我十分的不解啊!”
豫王狠狠吸了一口氣,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要是生氣是中了容凰的圈套了!終有一日,他一定要容凰這個女人為她所做的一切都付出代價!”
豫王在心里恨恨道!
“來人啊,去把那剩下的紅棗蓮子羹拿上來,還有那廚子丫鬟也一并壓上來!痹ネ跻呀洸迨至,要是事情鬧不好,又要捅到皇帝那兒。到時候他在父皇那兒的名聲怕是要更差了!
所以,睿王只能寄希望于容凰什么都查不到,是容靈善妒,才會害的他還未出世的孩兒喪命!
很快,有下人將剩下的紅棗蓮子羹還有做這羹湯的廚子帶了上來,還有端著蓮子羹的丫鬟,以及金姨娘身邊伺候她喝湯的丫鬟也一并帶了上來!
容凰沒開口問話,倒是端起了蓮子羹,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聞,頓時一股沖鼻的藥味沖進容凰的鼻內,“那位金姨娘別是懷孕了,鼻子都出問題了,這是不懂藥理的人,也能聞出這蓮子羹里面的藥味太重了。她怎么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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