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蘭還好，行軍打仗多年，極為艱苦，倒是陳雪娘從小長于妓院，解放后一直住在城里工作，對陸家里里外外都感到很好奇，喝完水就跟風輕雪到了自留地。

    春韭早發，風輕雪割下來，放進籃子里。

    “咱們中午吃韭菜盒子，剩的韭菜就帶回城里，陳大姐，到時候你也拿點。”

    陳雪娘笑著道謝，然后指著地上一條條的土壟，“蓋著草墊子，底下埋的是什么？”

    風輕雪回頭看了一眼，道：“地豆子，也就是土豆。土豆產量高，扛餓，家家戶戶的自留地都會種上大半塊地，正該這時候種下地。”

    “咦，為什么你家地里有整頭蒜種在地里的？”陳雪娘注意到風輕雪正在拔的蒜苗。

    比起周邊長得粗粗胖胖高高壯壯的蒜苗，風輕雪手里的蒜苗則是細細長長。

    “就是打算這時候吃的，才把整頭蒜種下去，發出來的蒜苗比較細小，頭年按瓣栽下去的已經老得不能吃了，不過可以看看蒜薹發了沒有。”風輕雪解釋道。

    蒜薹確實長出來了，卻不多，稀稀落落二三十根。

    風輕雪將其一根一根地抽出來，又摘了一大把萵苣葉，“陳大姐，走了！”

    娘仨擇菜、和面，好一陣忙活。

    擇好的韭菜風輕雪抓起一小把，甩了又甩，把上面的水分盡量甩掉，所有韭菜都這么甩了一遍，然后切碎調制，又炒了些碎雞蛋拌在里面，一邊攪拌韭菜餡，一邊道：“韭菜擇干凈洗干凈，晾一天就好了，現在做韭菜盒子，菜里的水肯定多。”

    即使如此，她做出來的韭菜盒子也吃得大家贊不絕口。

    桌子上炒的蒜薹和萵苣葉，都沒人下筷子，光顧著吃韭菜盒子了。

    “阿姐，不給陸叔他們送嗎？”

    風輕雪摸了摸妹妹的頭頂，“傻丫頭，大伙兒一樣干活，一起吃飯，送韭菜盒子不是叫人背地里說閑話嗎？給他們留幾個放在櫥柜里晚上回來吃。不過，可以給表姐送一個。”

    王嬌肯定以帶狗蛋為由留在家里不出工。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嬌在外面叫門了，她知道風輕雪每個星期會回來一趟，之前都有給她帶好吃的，作為沒法帶她去國營飯店吃飯的補償。

    陸天雋開了門，王嬌抱著黑不溜秋的狗蛋進來，風輕雪差點沒認出她。

    風輕雪驚呼道：“表姐，你瘦了好多！”

    雖然沒完全恢復到結婚的身材，但婀娜曲線已展露無遺，十分苗條，頂多一百零幾斤，也穿著婚前的舊衣服，姿容出眾。

    “沒有肉吃，當然就瘦啦！春天才開始養小豬崽，城里收不到生豬，躍進隔幾天殺一兩頭豬，天天供不應求，每個月只能帶回四兩肉，不夠塞牙縫，領導都盯著，一點下水輪不到他。”王嬌瞧了瞧屋里的客人，看到韭菜盒子，立馬吞了吞口水，指控道：“小雪，你有好吃的不告訴我，太壞了，我都有按照你的話在家里干活帶狗蛋！”

    “表姐，你不要說阿姐，阿姐剛才還讓我給你送一個韭菜盒子呢！”風輕云插口道。

    王嬌聽了，立刻眉開眼笑，很利索地向風輕雪道歉，“對不起啦，小雪，我錯怪你了，你果然是最好的人，做韭菜盒子都想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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