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河套平原的面積大約四萬五千平方公里。季漢劃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萬多,當然不會平均分成三十四分,而是按照十七家部落出兵多少進行了一個粗略的劃分。
但是這種劃分既然出自季漢政府之手,當然就是包藏了禍心的。比如,最大的那一塊草場,其位置遠離黃河(水源)。而緊靠黃河的,卻又是七八塊被割得凌亂的小草場。而且草場之間缺乏明顯的地理分界線,這就為以后草場相鄰地區(qū)的爭端埋下了極多的隱患。
“諸位,這三十四塊草場呢,其挑選順序當然按照出兵多少來排序,唯一的例外是結(jié)鹿部,他們畢竟抓到了乞伏部的首領(lǐng)嘛……所以,這排序呢,禿發(fā)第一,南安羌第二,結(jié)鹿部第三……每個部族在后套挑一塊,在西套挑一塊。嗯,本將要說明一下。本將知道,這里有很多頭領(lǐng),你們的部族現(xiàn)在經(jīng)常放牧的地方其實離這河套很遠。這河套雖大,但一下子分成了幾十分,整支部族全部搬遷過來吧也不太現(xiàn)實。所以,待會草場分給大家后,有不需要的,可以向其他部族發(fā)賣,我大漢絕不干涉!當然哪,你們也可以賣給我們大漢,價錢都好商量……”
我TM是日了狗還是被狗日了才會賣草場啊?這三十四塊草場,再小的方圓也不下兩三百平方公里吧?這么一塊地方,怎么也能容納上萬的部眾吧?整個部落搬過來有點擁擠,我派個分支過來不行么?老子那么多兒子,等老子死了后不都是要分草場和牲畜、部眾什么的么?所以賣草場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是敗家啊。
可是你漢國政府為什么又說草場可以發(fā)賣?這不是鼓勵大家互相搞事情嗎?
不等諸多異族首領(lǐng)吐槽完畢,文鴦已經(jīng)開始點名了:“樹機能首領(lǐng)、且萬能首領(lǐng),請代表禿發(fā)部挑選草場吧。”
對照著這個輿圖,禿發(fā)樹機能一陣糾結(jié):毫無疑問,后套和西套這兩幅輿圖里,都有一塊方圓不下一千平方公里的超級草場。可是,這兩塊草場確是離水源最遠的!
不光如此,這兩塊草場雖然面積最大,但形狀卻最為狹長——和多個其他的板塊接壤。將來少不了各種麻煩……
然而,就算是這樣,禿發(fā)樹機能也沒有猶豫太久,還是選了最大的一塊。
接下來是南安羌的首領(lǐng)姚柯回。
對于已經(jīng)實現(xiàn)半游牧半農(nóng)耕,而且游牧區(qū)域主要在隴西和青海等地的南安羌來說。這次出兵,倒不是垂涎乞伏部的地盤。而是姚柯回自己深切的知道,季漢上下諸多官員是多么的想把自己這個反復無常的異族首領(lǐng)給生吞活剝。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但凡關(guān)彝或者姜維有什么召喚,這家伙一定是跑得飛快!
到寧夏這邊來掛一塊飛地,這真的不是姚柯回的本意。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必須得拿啊!而且還得拿小的。拿了之后自己還得親自來這里坐牢,然后把部族的本部交給自己的兒子什么的。否則的話,今天的乞伏部就是明天的南安羌。
所以,姚柯回雖然排在第二位,卻選擇了一塊最小的草場。惹得周圍其他眼巴巴看著他的異族首領(lǐng)們紛紛竊喜不已。
排在第三位的是走了狗屎運,抓到乞伏佑鄰的結(jié)鹿部首領(lǐng)結(jié)鹿甘基。這家伙心思也很靈泛:選了兩塊最邊緣的小草場——各位大佬,我們結(jié)鹿部是個小部落,就是打醬油的存在。所以以后大家爭奪草場,請千萬把我們忽略掉……
接下來的草場選擇程序進行得波瀾不驚。每個部族的首領(lǐng)都選擇了符合本部族具體情況的草場。那種本族弱小還要去選大草場或者占據(jù)水源地的,一個都沒有。
“嘿嘿嘿,這些異族首領(lǐng)個個都是人精啊。看來以后遲早都得把你們依次消滅掉。”和皇甫寧對視一眼后,文鴦清了清嗓子:“草場分完了,接下來分戰(zhàn)利品。先說人,嗯,首先是四千多年齡在五十歲以上的老弱,有沒有那位首領(lǐng)要啊?”
幾十顆腦袋全都搖頭。
“都沒人要啊?哎,我大漢也不要啊。那就,待會麻煩那位首領(lǐng),派人去把這些都殺了吧!”
如果是關(guān)彝本人在這里,或許是不會做出如此殘忍的決定的。穿越者雖然穿過來很多年了,但到底是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對放下武器毫無抵抗能力的人進行屠殺,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然而,現(xiàn)在這個時代和現(xiàn)代社會,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將老弱盡屠之這句話,文鴦說得自然。在場的諸多漢將、異族首領(lǐng)也覺得是理所當然。而且說了之后馬上就有姚柯回、結(jié)鹿甘基等部族首領(lǐng)領(lǐng)命。大家也只是暗暗覺得這兩個拍馬屁拍得忒快,而不是覺得他們沒人性。
沒人性的,是當今這個世道!
“善,接下來是兩萬七千名十歲以下的小孩。在分配之前,本將先說明兩件事情。”
“請平北將軍示下。”
“第一,我大漢本次出兵占了聯(lián)軍的五成多近六成,雖然作戰(zhàn)的時候傷亡只占了三成。但畢竟出兵最多。所以地盤的分配,我大漢只要三分之一也就罷了,但戰(zhàn)利品的分配,我大漢要五成!諸位有無異議?”
看著沉默不語的諸多異族首領(lǐng),文鴦冷笑了一聲:“看來大家都無異議了?多謝!那么本將接著說第二條:奉大司馬令,乞伏部有漢人奴隸的,無論老弱病殘,幼兒婦女,一律遷回漢地安置。本將和皇甫先生細細的查過了,剛才說的那四千多老弱里,一個漢人都沒有。嗯,也是啊,草原生活艱難,漢人淪為奴隸后怎么可能活到五十歲以上呢。但是這兩萬七千多孩童里,經(jīng)查,有兩千三百多漢家孩童。這些人,本將全部都要了!”
“呃,平北將軍容稟。”
“嗯?樹機能首領(lǐng)有什么要說的么?”
“待會戰(zhàn)利品的分配,是先把漢人劃出來之后大漢再分五成呢還是把漢人算進去一起按五成分走?”
“哈哈哈,我大漢不會如此虧待自己的盟友的。后面的戰(zhàn)利品分配,全部都是集中計算。”
“那我等無異議。”
“善,好,接下來說這兩萬多孩童。我大漢雖然按剛才定的規(guī)矩可以分一萬多,但我們只要這兩千多漢家孩童。其他的,請大家隨意。”
說到這里,各個異族的首領(lǐng)就有些猶豫了。
十歲以下的小孩子在草原上算不上什么勞力,相反,還得投入相當多的食物給這些孩子。所以各家部族也不是太踴躍。基本上,八歲以下的孩子就沒人要了。
沒人要,他們的命運如何,還用說嗎?
孩子分完后,就是女人。這就完全不同了!
十二萬三千中青年婦女,其中大約有八千多漢族女子。除了這些漢族女子之外,文鴦也用滿了比例:這六萬多女子帶回去,給本方的殘軍、單身狗什么的一人發(fā)一個。讓他們多生養(yǎng)孩子!再過二十年,這就是新的稅源和兵源!
季漢這么想,草原諸部當然也是這么想,所以,在分割婦女這一塊,十七家部族的首領(lǐng)就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矜持。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甚至是拔刀相向。
面對這樣的場面,文鴦和皇甫寧來出來阻止一下的念頭都沒有。
總算十七家首領(lǐng)這時候都還知道克制,所以雖然彼此多有不滿。但也最終達成了相互的妥協(xié)。
然后是兩萬來青壯,在一樣被季漢分走一半后,剩下的一半也激起了各個部族的爭奪。但有剛才分女子的比例在前,大家分男子的速度反而加快了許多。
到了最后,牛羊的分配也就更快了。唯一有點差別的是,文鴦按照關(guān)彝的指示,分走了牛羊里的六成,多出的部分,季漢用馬匹補充給了各家異族——沒得辦法,現(xiàn)在關(guān)中缺的是糧食。馬這種不好吃又嬌貴的牲畜拿多了沒什么用。季漢現(xiàn)在的國力也不允許蓄養(yǎng)太多的戰(zhàn)馬。
最后是錢糧。在這一塊上,文鴦嚴格按照關(guān)彝的指示:金銀器皿銅錢啥的大漢一個子兒都不要。但是那二十萬石糧食我們?nèi)恕]得辦法,大漢現(xiàn)在缺糧到了極點。我要是帶一堆錢而不帶糧食回去,我家大司馬會砍了我的。
分贓大會到此結(jié)束了,雖說大家多少都有些小遺憾。但是不管怎么說,草場到手了,牲畜也到手了,人口,特別是生育機器的女人也多了不少。總體而言,大家都對大漢主持的這次搶劫,啊不,正義的征伐,非常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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