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上繁星點點,地面城市路燈爍爍,清涼的風習習吹過,卻也難以動搖趙期頤內(nèi)心的怒火。
為了找到張阿宇,趙期頤一出醫(yī)院,直接喚出了兩位三相境鬼魂,渾然忘了察看周圍,一個醉漢,躺在百米外的街邊。
“帶我回去!”
喚出的兩位鬼魂是受趙期頤控制的,趙期頤沒時間與鬼魂聊家常,不容置疑。
“是!”那兩鬼不敢忤逆趙期頤,連忙稱是。
二鬼聯(lián)手抬起趙期頤,一躍而起,于圍墻間騰挪,像飛翔的燕子,忽高忽低,幾個呼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鬼。
醉漢睜眼,朦朧里瞥見,憑空出現(xiàn)兩個鬼影,抬著一人飛了起來,眨眼的功夫,不見蹤跡,他瞬間清醒,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張阿宇住的房子離趙期頤的便利店很近,就隔了兩三棟樓,沿著向山巷,走個八十步,有一條小路,穿過小路,左轉(zhuǎn)進入兩米寬的樓道,樓道連接著7至9號樓,最里面的就是9號樓三單元,張阿宇就住在那單元中。
趙期頤是第一次來,但好歹在這片區(qū)域住了十多年,也不至于找不到阿宇所在。
怒氣沖沖的趙期頤,徑直朝302室走去,到了門口,讓一鬼進去開門。
一進門,屋子里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簡潔,房間布局兩室一廳,客廳里簡單的家具,打掃的很干凈,,一間臥室開著門,一間臥室緊閉著。
開著門的臥室里擺設(shè)更是單一,只有一張床,上面放著疊好了薄被,不用猜也知道是阿文的房間。
“張阿宇,你給我出來!”
趙期頤敲門,咚咚作響,連敲帶喊,幾乎要將門拆下來。
臥室里,張阿宇戴著耳機,打著電腦游戲,心神陷入其中,仿佛與外界隔離,玩的不亦樂乎。
敲了半天,不見張阿宇開門,趙期頤臉色陰沉了下來,一個眼神,示意一鬼進去。
一鬼穿門而入,打開了阿宇的房門。
一股刺鼻的味道,多種氣味混雜在一起,飯菜腐爛、汗臭、發(fā)霉等等,一股腦地全涌了上來。
趙期頤皺了皺眉,忍住了,掃了眼周圍,直觀的感覺就是臟亂差,目光最終定格在游戲中的張阿宇身上。
“張阿宇!”
見張阿宇還在玩著游戲,趙期頤怒火刷的一下,熊熊燃起,呵斥一聲。
許是玩的太入迷,許是耳機的音量太大,張阿宇沒有任何反應(yīng),注意力完全在電腦屏幕上,連房間里進來一個人都未曾發(fā)覺。
趙期頤怒極,走到張阿宇身邊,一把奪去他的耳機與鍵盤,“還在玩玩玩,阿文一直躺在醫(yī)院,你就沒點感覺嗎?現(xiàn)在,阿文死了,你開心了?我真替阿文感到不值,為了養(yǎng)你,每天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地干著危險工作,每半個月回來一次,還得照顧你這個廢物,尤其是,走之前,還生怕你餓著,在我店里放錢,可你呢?”
“你是怎么對他的?”趙期頤生氣到了極致,推了張阿宇一下,要不是還有理智,怕是直接動手揍人了。
原本因為游戲被打斷的張阿宇,怒視著趙期頤,沒想到趙期頤還動上手,一時沒注意,連人帶椅,被推倒在地。
趙期頤叱罵未停,臉色漲紅,那是氣的,道:“我不知道你們發(fā)生過什么,讓你這么恨他,之前我還對你保留一絲理解,可現(xiàn)在...呵呵,你根本不配為人!養(yǎng)你,阿文還不如養(yǎng)條狗,至少養(yǎng)條狗,在主人死之前還能嗚咽兩下,而你...呵,拿狗對比,都覺得對不起狗...”
字字誅心,宛若一柄利劍刺入張阿宇心里。
“哈哈...我不配為人?他張阿文就配嗎?”
被趙期頤這般數(shù)落,加上游戲輸了,抑或有其他原因,張阿宇哂笑一聲,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著趙期頤,“弒父殺母,他就配稱為人?”
“我不配為人,他張阿文也不配!”
說到最后,張阿宇情緒激動,伸手指著醫(yī)院的方向,吼了出來。
趙期頤一怔,弒父殺母,這沉重的問題,自己怎么也聯(lián)想不到阿文身上。
“我家很窮,父親殘疾,母親弱智,我沒資格,也沒理由怪他們給不了我優(yōu)渥的生活條件,相反,我還覺得榮幸,因為他們給我的愛,并不輸于任何一對父母,而我們卻不是他們想要的女兒...”
“父母是我的一切,是張阿文,是他,奪走了一切,我恨他!”張阿宇嘶吼,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與父母相處的時光,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候,雖然窮,但一家人好好的,便是最大的幸福。
“十三年前,他以為弒父殺母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可他沒想到,我就躲在門后,親眼看著,是他親手推倒母親,下毒毒死父親...”張阿宇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磨滅的恨意。
“不對,你既然是親眼所見,又那么恨他,為何不報警?”趙期頤半信半疑。
“報警?那太便宜他了,他拼命地賺錢,我拼命地花錢,我要成為他一輩子的累贅,他不是嫌父母是他的累贅嗎?我就成為他討厭的負累,有本事他也殺了我...哈哈,可他現(xiàn)在沒這個機會了...”張阿宇強撐著笑,笑容中滿是凄涼。
恨了親哥十多年,可當阿文逝去的時候,他心里真的沒有半點悲傷嗎?
趙期頤看出來了,阿宇心里有,只是阿宇不信,他說出恨阿文的原因,未免沒有掩耳盜鈴的意思。
“明天阿文的尸體會停在醫(yī)院的太平間,如果你沒來的話,我會負責他的身后事!”知曉內(nèi)情的趙期頤,氣已經(jīng)消了一大半,說了一聲,帶著鬼走了。
其實,趙期頤信了阿宇所言。
只是,人一死,萬事皆休!
而且,就算信了又如何,趙期頤不是張阿文,無法體會當時那種痛苦...對,就是痛苦。
如果沒有父親的允許,趙期頤說什么也不信十六歲的張阿文能干出殺父弒母的事來。
若是張阿文真是喪盡天良,也不會無怨無悔供養(yǎng)弟弟成年至今。
趙期頤走后不久,張阿宇哭了,蜷縮在角落里,把頭埋了進去,像個無助的孩子。一道虛幻的身影從窗戶里飄了進來,慢慢地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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