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訂親的
警察來錄取了口供，帶走李博。
杜鵑跟著白滿川出去，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嗯。”白滿川開車送警察回鎮(zhèn)上。
還是他的車快，要是讓警察蹬自行車，還不知蹬到什么時候。
杜邦見警察帶走了李博，大搖大擺上前，“杜貴才還錢。”
囂張得很的杜李氏一言不發(fā)，杜貴才一臉為難，上前說：“杜邦，你也瞧見了，我家實在拿不出錢。利息我不會少你，本金也不會不還，你就延后些日子。”
“延后些日子，杜貴才以為那些錢是白來的，我當初借錢給你是因為你人老實。”
就是因為人老實才上了杜邦的當，當時杜貴才借錢買鵝苗，杜邦上前說他手里頭有錢，能一下子借給杜貴才。利息也不高，兩萬塊錢每天就一分利。
兩萬塊一分利這是撿來的便宜，杜貴才就心動，他不知杜邦身后還有別的目的啊！
“既然沒錢，那就先收點利息，哥幾個打斷杜貴才的腿。”
“別，別啊。”杜李氏擋在兒子跟前。“杜邦，大家同在一村里，同一個祖宗身下的，你不要強行霸道。”
“嬸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我這樣做沒錯。”
杜棠氣不順，“杜邦那借條上可沒寫還債日期，我們什么時候有錢還就什么時候還。”
“是啊，沒有還錢日期，所以我叫你們什么時候還就什么時候還。”“嬸子，你不還也行，只要你把張秋萍的那個位置給讓出來，這筆錢就不需你們還了。”
“不行。”
“你敢。”杜棠兩拳緊握，就要上前打人。
杜李氏想要答應(yīng)，杜鵑一掌拍在奶奶肩膀上打斷奶奶的話。
杜鵑上前兩眼瞪得大大的，滿臉怒容，對待杜邦像是對待階級敵人。“杜邦，你敢動我媽的墳一下，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家門前，我用我的血詛咒你杜邦一家生不得安寧，死不得平息。死了我也要變成厲鬼回來找你索命。”
在場的人都被杜鵑這怒勢給嚇到了，一個十九歲的姑娘說話鏗鏘有力，句句動人心神。讓人不敢小瞧了她。
“杜邦不要惹她，她撞過一次頭的。”
杜邦聽了兄弟的勸，他眼睛一轉(zhuǎn)，掃了杜鵑兩眼。笑著對杜李氏說：“你們不就是想賣了杜鵑好湊錢是不是？正好我沒娶老婆，你們把杜鵑嫁過來，這筆賬就這么算了。”
杜邦是遠近聞名的惡霸，誰家有女兒也不愿嫁他，導(dǎo)致他二十八歲了還沒結(jié)婚。
“不行。”
“不可以。”
杜貴才與杜棠都不同意。
“叔，我們兩家雖然都姓杜，可是我們出了五服，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以結(jié)婚的。我不嫌棄杜鵑丑。”
杜鵑本來就好看，能丑到哪兒去。杜邦之所以說杜鵑丑是想貶低杜鵑罷了。
“行。我答應(yīng)。”杜李氏答應(yīng)了。
圍觀的村民們搭話，“嬸子，你可不能這么做人啊。你偏心就偏心，可不能把杜家的女人往火坑里推。”
“閉嘴，誰讓你們出聲了。”杜邦轉(zhuǎn)身用惡霸的視線把眾人恐嚇一番。
還真有人不怕杜邦的，趴在杜貴才家的圍墻上，與杜李氏說：“先前不知李博的情況還好，現(xiàn)在知道他是騙婚的必定是不能嫁。杜邦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大家有眼見的，嬸子你這般做就不是人做事了。杜松回來不得怨死你。”
杜李氏最疼愛的是大孫子杜松，知道杜松疼妹妹，杜李氏躊躇了。
杜邦推一把，“可得好好想了，要不讓杜鵑嫁給我，要不把張秋萍的位置讓出來。杜鵑你是個聰明又孝順的女人，你好好想清楚該保哪一邊。”
杜邦帶著人走了。
看熱鬧的也走了好些。
杜貴才送杜鵑回屋，驅(qū)散看熱鬧的人，才有空與杜棠的老師們說上話。
班主任這是一言難盡，她本來是想勸杜家繼續(xù)支持杜棠讀書，按照目前情況來看杜棠是沒心情讀書了。
“家丑都讓老師看了去。老師來請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班主任擺手，“不用了。”
數(shù)學(xué)老師說：“我們來是想勸你們讓杜棠讀完高中，好歹有個保重畢業(yè)證不是。有高中畢業(yè)證出去也能找份好工作。”
杜貴才聽了才知道兒子干嘛去了。
杜李氏第一個站出來，“讀，繼續(xù)讀。米糧家里早已經(jīng)準備好，帶上咸蘿卜送飯吃。棠啊你在學(xué)校好好讀書，家里不用管。”
家里出了這么多事他哪能好好讀書，杜棠說：“我在家里幫爸爸種地，奶奶你也能輕松些。”
“不用，家里有杜鵑幫忙，不用你出手。”杜李氏是嚴重的重男輕女，當年杜鵑讀初中的時候她說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沒用。
現(xiàn)在杜棠讀高中，也就只有一個學(xué)期沒去，她就說讀完它家里有杜鵑幫忙。
這對杜鵑來說很不公平，但整個村子都是這樣，你這個不公平能到哪去申訴？去申述了誰為你出頭，誰給你公道？
班主任知道杜棠是沒心思高考了，即便高考也不會考出什么來了。心亂學(xué)不好，心亂考不好，參加高考也就是浪費錢。
參加高考要交考試費，五塊錢的考試費杜家都拿不出來了。
班主任絕了勸杜棠參加高考的心思，她與杜棠說：“既然你已經(jīng)帶書回來了，就好好看書，到月考時間我會讓人通知你。不參加高考也到學(xué)校來參加一下畢業(yè)考試，拿個高中畢業(yè)證更好找工作。”
拿到高中畢業(yè)證就能在小學(xué)當老師，也能在初中當老師，還能進入某些單位打雜吃公糧。有高中畢業(yè)證比一般人有優(yōu)勢多了。
兩位老師一邊嘆氣一邊離去，為杜棠的人生感到惋惜。
杜鵑得知弟弟不去學(xué)校了，走出房門。“怎么就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了，哪有什么原因。”杜棠苦笑，姐姐這話問得他心里難受。
上輩子杜棠師范院校畢業(yè)，直接分配回高中教書。隨著高中搬進福泉縣，跟著一起進縣城生活。有了城市戶口，在城里買了房子，成了城里人。
杜李氏咒罵一句，“都是你害的，賠錢貨。”
“夠了媽媽，你別出聲，我心里煩。”杜貴才為女兒的將來擔憂。
“伯父好。”
杜貴才抬頭見白滿川站在門前，像是不敢進院。
“是你啊。請進，有什么事嗎？”
“我是來訂親的。”
“訂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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